騎兵們胯下的駿馬,在不停地吐出白氣,就連騎兵的頭上,也冒著白氣,他們已經奔馳了很久了。////
這個作戰計劃,是擴廓帖木兒將軍臨時制定的,雖然倉促,但是,卻有更大的成功的可能性!
準確情報,由于遼東兵馬在山東一帶打得很凶,尤其是,他們見人便殺,一個都不放過,這導致了陳風的極度重視,陳風秘密離開了徐州城!
既然陳風已經離開,而且,徐州已經成了一座空城,那麼,自己就不妨將計就計,在後面,突襲徐州城!
徐州處于南北東西的交通要道上,奪下了徐州城,就將東西兩個方向上,正在咄咄逼人地進攻著的明軍分開了,這樣,再分別突擊,就可以平定江北之患。
一直以來,擴廓帖木兒都沒有動彈,既然遼東兵馬已經來了,那就先讓遼東兵馬動手好了。
而隨著皇上接二連三的聖旨不斷地到達大同,擴廓帖木兒也只得奉召,率領軍隊,離開了大同,來到了保定路,充當了二線部隊的角色。
雖然一直站在遼東兵馬的後面,給他們精神上的鼓勵,但是,擴廓帖木兒還是在關注著整個局勢的,畢竟,擴廓帖木兒也知道,這次如果能沉重地打擊明軍,那就會在數年之內,讓他們不敢北進,而己方也可以得到暫時的休整。
而擴廓帖木兒一直不願意出來,之所以自己的部隊消耗太大,需要休整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擴廓一直也在防著遼東兵馬。這遼東兵馬太強大了,十萬騎兵部隊,而且,他們戰斗力也是驚人,但是,以前的時候,他們一直不奉詔,明顯地就是保存實力。
現在,看到遼東兵馬在山東干得熱鬧,終于,擴廓也動心了,這次,又抓住了明軍的軟肋,干脆,一舉將徐州拿下來!
四萬騎兵部隊,從保定路快速出擊,終于,來到了徐州城的外圍。
拿下徐州城!
望著遠處那座巍峨的城池,想著不久之前,己方的部隊,還在那座城池里駐扎,擴廓就不由得心中激動起來。
這徐州城里,據說連一個千人隊都沒有了,是座空城,自己雖然是騎兵,也可以輕易地奪過來,在擴廓的感覺中,只要自己的騎兵一到城外,恐怕,里面就該其城而逃了。
騎兵是無法帶攻城器械的,里面的人要真的緊閉城門,防守起來,那就用箭矢壓制對方,然後沖撞開城門!
黑壓壓的騎兵部隊,出現在了徐州城的外面。
之前,自己曾經派虎林赤來過,結果,五千人全軍覆沒,這次,自己興師動眾而來,另一個原因,就是給虎林赤報仇!城破之後,一定要屠城!
「夫人,夫人,不好了。」在徐州府衙里,藍玉寒正在抱著小寶玉,玩得開心,就听到了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
「怎麼了?」藍玉寒問道。
「夫人,城外來了數萬的韃子兵,將我們徐州城,圍起來了!」丫鬟說道。
說起這韃子兵,丫鬟臉色都變了。
「不要驚慌。」藍玉寒說道︰「數萬韃子又如何?有什麼可怕的?我們的軍隊,就是打韃子的,韃子來得越多越好!」
說完,藍玉寒想要將寶玉交給丫鬟,一想,還是自己抱起寶玉,和丫鬟說道︰「走,我們上城頭看看去。」
走了兩步,看丫鬟還楞在那里,腦子里又是一陣轉動,說道︰「快走!對了,將我的古箏也拿著。」
抱著古箏,去城頭?丫鬟更楞了,不過,既然夫人這麼說,那一定有她的用意,丫鬟轉身到房中去取,然後,跟了出來。
為了圍殲遼東的韃子,陳風將主力都帶走了,徐州城內,現在只有常聚的一千士兵,這一千士兵,想要保衛這城池,恐怕很懸啊。
這次來的,是哪里的兵馬?應該不是遼東的兵馬吧?
藍玉寒一邊想著,一邊向前走,懷抱中的寶玉,正在高興地玩兒,周圍的一切,都比較新鮮。
雖然來徐州很長時間了,藍玉寒平時並不會出來,只在府衙後院里玩耍。
還沒有走上北面的城頭,就看到常聚迎了過來。
「夫人,這里危險,請回去吧。」常聚趕緊說道。
「听說城外出現了韃子,我特意過來看看。」藍玉寒說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情況非常不好。」常聚說道︰「夫人,現在,我們的四面,都被韃子圍著,這次韃子估計有四五萬人,他們肯定是知道了我們這里是空城,所以,才興師動眾來攻,這北面的城門口處,是韃子最多的一面,我打算派一百個兄弟,保護著你,到南城門口去,萬一城池有失,就護著你們先走。」
「常聚兄弟,這次我們的城池,能守得住嗎?」藍玉寒听到常聚這麼問,立刻說道。
常聚搖了搖頭︰「我們雖然有火器,也佔據城頭的優勢,但是,我們的人太少了,如果韃子猛攻我們這面城門,我們就得調集多數人到這里來迎戰,到時候,韃子再攻其他城門的話,我們就無力應付了,我們沒有後備的兵馬。」
雖然常聚在徐州城里閑了數月,但是,畢竟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一瞬間,就將情況判斷得清清楚楚,哪怕常聚有兩千人,也可以有把握守上幾天,而現在,他才一千人,難以應付啊。
「對面的是哪里的韃子?是遼東兵馬嗎?」藍玉寒問道。
常聚再次搖了搖頭︰「不是,是我們的老相識,擴廓帖木兒的人馬。」
老相識,常聚想起前幾個月,就在自己結婚當天,擴廓帖木兒就派人前來搗亂,這次,又是如此啊。
這個擴廓,怎麼和自己一直過不去?如果要沒有藍夫人在這里,常聚就算是誓死保衛徐州城,壯烈犧牲了也無所謂。但是,自己都死了也不可怕,藍夫人卻不能出任何問題,所以,他還得分出人來保衛藍夫人,以及寶玉。
「看來,我們想要退兵,就只能用特殊的辦法了。」藍玉寒說道。
特殊的辦法?听到藍玉寒這麼一說,頓時,常聚一愣,攻城守城,就是真刀真槍地干,哪里有什麼特殊的方法?
「常聚兄弟,你派人在城門口這邊,以及兩面,埋伏好,我們城頭的碗口銃,也不要向外,向內,指著我們城門口內側的這片空地。」藍玉寒說道。
藍玉寒這麼一說,常聚就明白了,是想把對方放進城里來打。
但是,這樣好像不合適吧?
「夫人,韃子有數萬人,我們把他們放進來,那恐怕,再怎麼打也打不完,城頭就更容易被攻破了。」常聚說道。
守城戰中,把敵人放進來打,是最愚蠢的一種行為,哪怕就是守城的人再少,也不能采取這種戰術,藍夫人從來都沒有打過仗,這是想當然的吧?
「這只是後招,希望用不上,如果真的用上了,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反正,采用常規的方法,我們也守不住城池吧?」藍玉寒問道。
既然是守不住,那就得出奇招。
不過,夫人的奇招是什麼?
常聚側著耳朵,听到藍玉寒小聲的話語之後,頓時有些驚呆了。
「不行,夫人,絕對不能讓您冒險,城頭箭矢無情,萬一您被流矢擊中,讓我怎麼去見大哥?再說,寶玉還不到一歲,不能讓他到城頭冒險。」常聚說得非常絕對︰「還是按照末將的計劃,能守就守一陣,守不住了,就護住夫人和公子先走。」
「我要走,沒人能攔得住我,就算是萬軍之中,我也是來去自如。」藍玉寒說著,就從常聚面前消失了。
常聚只感覺到人影一晃,就看不到了,再一抬頭,只見夫人,已經上了城頭。
這麼快!
藍玉寒施展了一下神行之功,抱著寶玉,就上了城頭,城外,就是黑壓壓的韃子兵。
藍玉寒只是掃了一眼,就看到了敵陣之中,那員虎將。
擴廓帖木兒!
同時,擴廓帖木兒也是仰望著城頭,讓他非常好奇地,城頭上,卻突然出現了一位懷抱著小孩的女子。
白裙飄飄,那個女子,似乎不是用走,而飄著的一般。
那個女子,上了城頭,直接走到了城樓的二層之上,接著,打開了二層的門,在那里,坐了下來。
那個女子,仿佛仙子一般,擴廓帖木兒並不,但是這個時候,卻仿佛看痴了一般。
「將軍,將軍!」擴廓帖木兒旁邊的一名副將,叫了擴廓兩聲,才將擴廓叫醒。
「那個女子,是何人?」擴廓問道。
「將軍,應該就是逆賊陳風的正妻,藍玉寒,她手里懷抱著那個嬰兒,就是陳寶玉。」副將說道。
這樣的一個女子,仿佛天仙一般,雖然他們沒有見過,也已經猜出些什麼來了,再加上那懷抱中的嬰兒,就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前段時間,也有情報說到,藍玉寒從平江到徐州來了,綜合分析,副將得出了那個人,就是藍玉寒。陳大人,還真是艷福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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