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和陳金源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了,兩人在資料庫里一呆就呆了一個早上。
原本張易是要馬上離開京都大學的,不過陳金源提出要和張易吃頓午餐,張易不好推遲,只好答應下來,但是他提出想在學校食堂吃,陳金源只好點頭答應。
于是,京都大學的食堂出現了很戲劇性的一幕,在學生眼里高高在上的陳校長居然和一個年輕人走進了食堂,並且兩人都只點了十幾塊錢的普通餐,對于陳校長能夠出現在是食堂吃飯,這可是學校里的頭條新聞啊當然,陪陳校長吃飯的年輕人就更加讓人耐人尋味了,能夠讓陳校長拉份陪著他在食堂吃飯的,那更不簡單了,一時之間,張易神秘的身份也成為了眾說紛紜的話題
張易和陳金源坐在食堂大廳的間,而在他們周圍,那些同學都遠遠的隔著他們好遠的桌,根本不敢上前打擾,讓本來想吃頓學生餐的張易再次苦笑搖頭,看來吃頓飯都要被當做珍稀物品遭到圍觀。
陳金源只是無奈聳聳肩,平時在學生面前威嚴慣了,所以學生一般對他都是懷著懼怕和尊重的心情,即便是現在心平氣和坐在這里吃飯,學生心理肯定也會不自在,不敢接近他也是正常的。
由于兩人在食堂吃飯造成了張易成為焦點議論的人物,所以最後兩人都只是吃了個半飽之後就連忙離開了。
「想不到吃頓學生餐都鬧成這樣。」兩人走在校園大道上,張易搖頭苦笑
陳金源緩緩道︰「華夏人,無論是在那個年齡階段,好奇心始終都是強于其他國家的,從大事到小事,只要是他們不明白,不了解的,都會去挖掘。」
「呵呵」張易輕輕笑了笑。
「對了,明天就是清明節了,你是不是要到你自己的陵墓上去看一下?」此時已快要到校門口,陳金源駐足後朝著張易問道。
張易點點頭︰「是,我也要打算明天將這些事情給所有人解釋清楚、」
「你小,當年艷福可是不淺啊,這幾年清明我也會去你陵墓,而每年去都會見到很多給你送花的女。」陳金源突然饒有興致的看著張易。
「可能是我上輩積了莫大的福澤,所以這輩上天要補償我吧所遇見的都是好女人,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遇上她們,愛上她們到底是不是就是一個錯誤,將來如果有傷害到某一個女人,我情願這份痛由我一人來承擔。」張易感嘆道,想起那些熟悉的容顏,他就有一股內疚。
「你有這份坦蕩蕩的心,相信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感到幸福的,即使是一個錯誤,那也是個美麗的錯誤。」陳金源笑了笑,說了一句讓張易似懂非懂的話
和陳金源分手前,陳金源還是告訴張易那句老話,如果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他會不遺余力的幫助張易,對此張易感到甚是心安,謝別陳金源之後張易便離開了京都大學。
今天,又是華夏國的清明節。
早上,下起了一絲絲零星小雨,張易從西野大酒店出來後,撐著黑傘,在路邊打了一輛計程車後,便朝著西山陵墓而去。
在張易朝著西山陵墓而來的路上時,此時的西山陵墓山道上,早已行來了兩輛軍用吉普車,最後停在了山道岔道口處。
一襲黑色禮服,手捧一束白玫瑰,頭挽高貴公主簪的東方柔撐著雨傘緩緩從車上下來,寶叔吩咐後一輛車的保鏢守住岔道口後便來到東方柔身前︰「小姐,需要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了,寶叔,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今天,我想和他單獨多呆一會。」東方柔搖搖頭,清冷的眼神配上那股雍容的氣質,在這零星小雨的裝飾下,美得動人心魄。
「那好,寶叔在這里等你。」寶叔點點頭,他知道,每年的今天,都是東方柔最脆弱的時刻,也是她最沉痛的一天。
東方柔撐著雨傘,抱著鮮花,一步步走上通往山頂的階梯,表情,莊嚴而肅穆,每一年的今天,她都是用最美麗的一面來見沉睡在這里的這名男。
終于來到那座墓碑前,東方柔望著墓碑上那終年不變的照片,眼圈再一次紅潤起來,將白玫瑰放在墓碑上後便蹲,開始整理墓碑周圍的雜草。
「張易,我來看你了,你高興嗎?」東方柔痴情的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喃喃自語道︰「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爺爺終于把皇甫家扳倒了,你開心嗎?這其,很大的關系取決于你當年收集的證據,如果當年沒有你收集的這些證據,恐怕爺爺也不會這麼快扳倒皇甫家,呵呵,你知道嗎?當爺爺說,要把這一切的功勞算在你頭上時,我有多開心,我就知道,我的男人肯定是一個英雄
說著,東方柔輕輕笑了起來,擦了一下眼角淚珠的她露出一個小女兒姿態的倔強笑容︰「哼,不過不要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當年你和爺爺暗地里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居然都不告訴我,要不是後來你出事爺爺將所有事情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里,你這才多大的年紀啊?你就承受這麼大的責任,你背得起嗎?你這個傻,你就不該去招惹那些人的。」
或許是蹲得累了,東方柔掏出一塊手絹鋪在墓碑前的石台上,坐下來,將腦袋輕輕靠在墓碑上,接著道︰「你知道嗎?最近我遇上了一件煩心事,由于皇甫家的倒台,天然能源被政府收回了所有股權,現在正打算將所有股權拿出來拍賣,我和爸爸都希望能夠拍下天然能源的股權,將天然能源和你的創易科技合並了,你說過你一直有個心願,就是希望新能源動力系統能夠走向世界,我希望可以用天然能源在國際市場的渠道幫你完成這個心願,但是我很沒用,天然能源股權價值極高,華美集團根本沒有能力單獨拍下,所以直到現在為止,這件事都沒有一點眉目,我相信,如果你還在的話,你肯定有辦法,因為你說過,你是無所不能的金牌保鏢,對嗎?」
東方柔抬起腦袋,一行清淚自臉頰滑下︰「媽媽說過,世間萬物皆有因有果,或許是你太優秀了,上天都要嫉妒,所以才會帶走你,我深信有‘另一個天堂,的說法,這一世,你我不能在此共度一生,那來世,我定會執之手,與偕老。」
「天堂這玩意就是個蠱惑世人的偽君,不要輕易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佛家也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上天真的嫉妒我,那肯定不會帶我去它那個天堂,如果那樣的話,那估計天堂就再也沒有它的容身之處了,你說是嗎?
這時,遠遠的,從山道下行來一道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他撐著雨傘,結實的身軀在雨珠顯得有些模糊,一道輕聲笑語也自他嘴里傳出來。
男將雨傘緩緩移開,露出一副充滿溫柔笑意的壞壞笑容,赫然便是已經來到西山之上的張易,他之前在山道岔道口已經見到了寶叔,只不過他根本就不顧寶叔那震驚得長大的嘴巴,只是制止寶叔別出聲後就悄悄上了山,方才東方柔在墓碑前那一番碎碎念也自然傳進了他的耳,除了一絲心痛之外最多的就是一股濃濃的感動,三年了,這個雍容女始終沒有忘記過自己。
听到這句話的東方柔抬起腦袋,只不過當她看到來人的那一剎那,整個腦袋似乎懵掉了,睜著大大的美目,不可思議望著緩緩行來的這道身影,腦袋短路的她突然沒有明白這道熟悉的身影,面孔,笑容到底是誰?
東方柔驚詫莫名的反應早在張易的意料之,想當初,黃凝見到他的時候,也是這一番表情,不過他倒是很鎮定,閑瀟灑的走到發呆的東方柔面前,彎,伸出手將東方柔臉頰兩邊的清淚輕輕抹去後,方才蹲在墓碑前,也不看東方柔還在發呆的表情,凝視墓碑上那張照片,的確,照片上的確是自己,只不過這里面的骨灰恐怕就是個贗品了。
東方柔不可置信的望著蹲的張易,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
張易若無其事的將墓碑前已經熄滅的三炷香重新點燃,抬起頭望著東方柔︰「我不會去天堂,也不會等到下一世,這一世,我永遠是你的保鏢,永遠都會保護你,當年昆明湖上的誓言我沒有忘,我平安回來了,希望你不會認為太晚。」
「張易。」
久久後,東方柔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緊緊捂著嘴巴,望著這思念了三年的俊逸面孔,眼淚瞬間涌出了眼眶,將她早上畫好的淡妝徹底打花了。
這一刻,東方柔的心情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詮釋,是驚喜,還是高興?是震驚,還是喜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後她才確定,那一刻的她是一種心酸,因為她看到了張易變得比之從前已經黑了很多的臉龐,還有他眼神深處交織的憂傷和心痛,只有曾經了解過張易過去的她才知道,張易的這種眼神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生死考驗之後方才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