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川跟你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北寰辰慢悠悠喝一口紅酒，「就說你煎荷包蛋的手藝，還不錯。」
這句話殺傷力太強，李思揚哀嚎一聲又把臉埋下去。
李思揚承認從見到季以川的第一眼開始到荷包蛋事件為止，她確實很喜歡季以川，但那只是小女生看到漂亮男生的喜歡，根本扯不到什麼前任不前任的。
趕緊結束話題，與其讓第一次約會被季以川三個字無限拖長不如早點結束，就目前來說還是一次比較愉快的約會。殺解那太。
Jerry遞一包抽紙給李思揚︰「小姐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哦……你、你來接我……哼……你還知道來接我……」李思揚嘟嘴。
北寰辰表現挺很大度，李思揚稍稍放下心來，小小辯解一下︰「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前任……」
北寰辰撥通Jerry手機︰「小姐在寰宇，你過來一下，接她回莊園。」
「切！管得還真寬∼∼」這次是完全不屑的表情，「誒，北寰辰，你相信他說的什麼前任不前任？」
「有什麼好誤會的，既然是前任，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吧？」
北寰辰噌一下站起來。
「誒，你不要誤會。」
「沒關系，車子洗一下就好。」
「……也不是。」李思揚有些為難，坦言「因為擔心繼續下去會不愉快」這樣的話，北寰辰一定不會樂意听到。
李思揚郁悶地扒桌子上，這樣小氣的家伙真的交往起來怎麼受得了啊……
Jerry趕緊剎車。
「小姐，來，我扶你起來。」Jerry試圖拉起李思揚，李思揚醉得軟綿綿的，加上人還不老實，老要往地上癱，Jerry根本扶不住。
北寰辰抱胸，身體稍稍往後，肩背靠上椅背︰「好像挺有道理的。」
「才八點半嗎？」果然還很早，不過——
李思揚看東西還是不太清楚，只覺得世禹的桃花眼好溫柔好溫柔，就像是一潭深深的湖水，不對，不是湖水，是溫泉，好想去里面舒舒服服泡個澡啊~~
是「過來」而不是「過去」，听起來好像少爺跟小姐應該是在一塊的……
「對——呃……」李思揚愣了愣，「因為季以川生氣」這樣的話怎麼听起來怪怪的，好像她很在乎季以川似的，可明明不是啊！
「是擔心繼續下去會變得不美好吧？」
北寰世禹明了︰「好。」
過來？
李思揚一開口，一股酒精味道，聲音也含糊，Jerry只听清楚「北寰辰」三個字，知道李思揚醉得不清。
黑色的邁巴he開出寰宇，北寰辰煩躁得不得了，打開車窗，任夜風吹進來，前面車多人多，北寰辰忍不住按了好幾下喇叭。
Jerry趕到頂樓的時候，李思揚還是趴在桌上。
李思揚表示贊同︰「嗯。」
「嗯。」
說他小氣還真小氣起來了……
「你覺得到現在為止很美好。」
好像又不是……
北寰世禹幫李思揚掖好被子，手放李思揚額頭上探了一下溫度，然後低頭，在李思揚額頭了吻了一吻︰「晚安。」
李思揚琢磨不出北寰辰現在是個什麼意思，她覺得應該解釋一下下，但這事吧，也不好解釋，萬一沒選好措辭，說不定還要被打成「解釋就是掩飾」。
「你剛剛說是前任。」北寰辰強調，又說，「誰也不可能做到對前任完全無動于衷。」
應該沒生氣吧？
「這麼想回去？」
北寰辰︰「很糾結？」
不過煩躁歸煩躁，生氣歸生氣，北寰辰不是不理智的人。
洗完澡，頭重腳輕地爬上床。
車剎得急，李思揚喉嚨口原本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那一口「嘔——」一聲就吐了，酸臭頓時蔓延。
「小姐！小姐別把頭伸出去！」
琳姐姐知道的話爺爺大概也會知道，她不想讓爺爺知道她喝醉酒。zVXC。
李思揚老老實實說︰「還、還好吧，有時候是有點點小氣的樣子，不過總體來說，還行吧。」
「不要琳姐姐，不要、不要爺爺知道……」李思揚試圖說明，可惜語言組織能力受到酒精影響。
北寰辰……
李思揚意識到說錯話了，小心翼翼看北寰辰。
這一口吐完之後，人也清醒了不少︰「Jerry?」
總算是認得人了，然後是意識到自己吐車里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希望不被他那個少爺知道就好，雖然這樣抱下去下面的人都會看到，但應該沒人會跑北寰辰面前去說什麼吧……
唉……
北寰辰不說話，氣定神閑，眼楮里亮亮的。
沒一塊出來？
不要嘗試成為現任的建議。
北寰辰眉毛一跳，動怒的前兆︰「李思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大方？」
「好。」
「小姐不應該喝這麼多酒。」
Jerry極有耐心，耗了三四分鐘，李思揚終于撐著手臂，迷迷糊糊爬起來，揉了揉眼楮，不滿的表情︰「北寰辰，你還回來干什麼？」
李思揚氣呼呼的︰「前任就前任好了。」誰沒個前任，雖然季以川那家伙真的算不上她前任。
無所謂，北寰辰不生氣就好。
「小姐？」
什麼節奏？李思揚嚇了一跳。
「當然了！美好的東西就要停在最美好的時候才最好嘛！」
李思揚喝的酒雖然味道像飲料，其實度數一點也不低，北寰辰走後，她越想越郁悶，越想越憋屈，不知不覺把剩下大半瓶給喝掉了。
「所以覺得可以了，不應該再繼續？」
可她剛剛說的明明是「前任就前任好了」，是承認前任的意思？
Jerry喊了好幾聲，李思揚不回答，Jerry伸手輕輕推了兩下︰「小姐，醒醒！喝醉了嗎？小姐？」
「小姐，少爺讓我接你來的。」
Jerry把就車窗打開，散散味道。
辰少爺生氣了！
不是嗎？
「對啊，季以川那家伙真的很討厭！」
Jerry為自己嘆了一口氣。
有那麼一點點醋意的樣子，還好。
「你生氣了？」
腦袋有點疼，李思揚拿掌根撐住太陽穴，用力揉了兩下。
「東西吐掉好多了。」
電梯到一樓，門開，服務人員看北寰辰黑著一張臉都不敢上前，就像北寰辰頭上頂著生人勿近的標語似的。
值得慶幸的是身上沒沾上，Jerry是一點也沒沾到，李思揚就小腿上沾了一點點。
季以川的事他介意，很介意，不是介意什麼前任不前任，他介意的是兩個人已經認識這麼久，北寰辰已經努力忽視，努力大度，結果還是被說小氣，那還裝什麼大度？！
李思揚的表情確實很糾結。
七分鐘後，車子回到莊園，停下，李思揚因為腦袋有點暈，沒多少力氣，視線也不太清楚，解安全帶還費了老大勁。
好像是……
「你因為季以川生氣？」
李思揚︰「因為今天的晚餐牛肉很好吃，酒也很好喝，我覺得一切都很好，如果結束在這很好的時候也挺好的不是嗎？」
「……」
北寰辰放下高腳杯︰「不跟我解釋一下？」
「才八點半。」
「挺晚了，我們回去吧？」
可憐的……
「怎麼喝酒了？」北寰世禹幫Jerry扶住李思揚。
「他還跟我說作為你的前任，建議我不要嘗試成為現任。」
李思揚因為醉酒的緣故，臉紅紅的，像打了腮紅。
北寰世禹。
扶李思揚回房，Jerry離開，北寰世禹因為不放心李思揚，一定要等李思揚尚了床才肯離開。
其實真沒覺得喝多，而且喝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會醉。
北寰辰站立了幾秒，轉身就走︰「自己想辦法回去。」
Jerry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然後說好。
是嗎？
小姐呢？
李思揚︰「不要、不要叫琳姐姐……」
李思揚去洗澡，北寰世禹就在外面等著。
「呃……」
Jerry猶豫了一下，把李思揚橫抱起來。
北寰辰不會多想吧……
開到一半的時候，猛然發現李思揚把車窗弄下一半，腦袋要往外伸，想吐的樣子。
似乎不太應該采取這個姿勢，但他一個人實在搞不定。
Jerry幫李思揚拉開車門，扶李思揚下車，沒走幾步就踫到人了。
***
「Jerry，去叫簡琳。」
好不容易終于把李思揚弄上車，Jerry幫她系好安全帶，確保沒什麼問題了，坐去駕駛座，車子開動。
「作業還沒做完呢。」李思揚撇撇嘴。
……
「北寰辰，我那時候二年級，你覺得我需要跟你解釋什麼？」因為頭埋著，聲音听起來甕聲甕氣的，純粹一副追悔莫及的懊惱樣子。
「我會好好考慮季以川的建議。」
李思揚嘟囔︰「世禹，你真好。」
為什麼北寰辰那家伙就不能像世禹那樣溫柔點呢，哪怕三分之一，不，十分之一也好……這麼溫柔的世禹，李思揚很想拉著再陪自己一會，可惜爬上床之後一股睡意襲來，李思揚抵不住睡意，很快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