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骨天成 67 前塵往事大揭秘 1

作者 ︰ 瑜家小喬

過了一會兒,天色慢慢開始變暗,蘇紅袖中午就沒吃飽,肚子里不免嘰里咕嚕一陣亂叫。

孫杰微微一愕,對蘇紅袖道︰「夫人,你先在這里等在下一會。」跟著便進了屋。

不多久,孫杰出來的時候,手上捧滿了食物。

蘇紅袖一見孫杰手里的托盤,大眼兒一亮,吸著鼻子拼命咽起了口水。

孫杰剛剛把托盤放下來,蘇紅袖就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起了鴨肫和雞塊。

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嘰里咕嚕地問孫杰︰「孫管事,你是怎麼知道我愛吃鴨肫和雞塊的?哇,孫管事,這些菜都是你親手做的嗎?味道真好,簡直比楚軒手底下那些御廚做得還要好!」

孫杰在一旁靜靜看著,也不答話,等蘇紅袖吃得差不多了,才輕聲道︰「我也不知,我只是看到你,就覺得你應該會愛吃這些。」

正吃的不亦樂乎,忽然四周刮起一陣微風,微風帶動了四周的花卉,迎著秋風微微搖擺,一時間四周奼紫嫣紅,搖曳生姿。

蘇紅袖不由打從心底里欽佩地道︰「孫管事,你可真厲害,把這些花養得那麼好。你看這牡丹,它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盛開,你把它們的花期都變了。」

孫杰情人般地輕撫著花瓣,溫情地說︰「采花樓依山而建,四季如春,所以有時候花的花期會變,世間的花草樹木都是有靈性的,人對她們盡了心,她們自然也會傾全力來報答人。」

孫杰側臉的輪廓宛如刀削,雖是如此柔情卻讓蘇紅袖感到一股潛藏的憂郁,一時間竟然讓她悵然若失,呆呆地看著他再也沒辦法移開視線。

直到孫杰把注意力從花上移開,側過頭來看蘇紅袖,蘇紅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圓場。

「牡丹一朵值千金,將謂從來色更深。今日滿檻花似雪,一生辜負香花人。」

蘇紅袖喃喃低語道,其實她哪懂什麼詩?不過恰好前幾天閑的無聊,在楚軒屋子里翻到過一本詩集,這句正好應景,蘇紅袖便鸚鵡學舌般背了出來。

孫杰看著蘇紅袖,低聲輕吟道︰「今日滿檻花似雪,一生辜負香花人。」一時間黯然神傷。

蘇紅袖直到把詩背完,才猛然驚覺,這詩怎麼好像在隱射孫杰似的?頓時一陣懊惱,趕忙打圓場道︰「孫管事,我看你這麼愛花,不如我來教你,把這個顏色的牡丹剪下來,嫁接到那一株上面,來年就可以開出紅白雙色的牡丹。」

「雙色的牡丹?」孫杰似乎很有興趣,抬起頭來看著蘇紅袖。

其實這個法子根本不是蘇紅袖想出來的,只不過她曾經听狐九哥說過,從前某只狐妖大婚的時候,她的夫婿為了討她歡心,費勁心機,在狐狸谷種滿了雙色,三色的牡丹。

「是啊是啊!孫管事,我教你,不光花可以這麼種,還可以把隻果嫁接到梨上面,長出來的果子會有兩種口味,可好吃了……」

蘇紅袖眉飛色舞,正說的興致勃勃,突然孫杰一揖身,朝著她背後恭恭敬敬彎下了腰︰「太子。」

蘇紅袖一愕,轉身一看,楚軒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哇,這個人,簡直是來無蹤去無影,無聲無息,比妖魔鬼怪還更像妖魔鬼怪。蘇紅袖恨恨地想,如果楚軒進了山洞,洞里那兩個怪物一定抓不著他。

過了許久,沒一個人說話,楚軒不開口,孫杰作為下人,自然也不好開口,蘇紅袖一看到楚軒就一肚子火,自然與他無話可說。

僵持了片刻,蘇紅袖決定開溜。

「你一定找孫管事有事,你們先聊,我回房了。」蘇紅袖說著,轉身就走。

沒想到走過楚軒身邊的時候,突然被他像拎小雞似的拎起,蘇紅袖兩眼睜得溜圓,氣鼓鼓地瞪著楚軒,楚軒卻更本無視于她的憤怒,只是對孫杰吩咐道︰「孫杰,下午找繡工給夫人縫制幾件衣裳。」說完,就拎著蘇紅袖施展輕功出了院子。

「放我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抓著我,我會很痛?我的毛會被你揪掉!」

蘇紅袖怒視著楚軒,火冒三丈地怒吼道。

楚軒斜著眼楮睨了蘇紅袖一眼,似有幾分薄怒︰「我若放你下來,不知道你又要跑去哪里閑逛了!」

「混蛋!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夫人,又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不是你路上撿到的一只兔子!」

蘇紅袖不依,仍然在楚軒手上拼命扭動,掙扎不休。

「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是我的夫人,很好,你應該知道在大梁,所有的女人都得听自己丈夫的。不要說我只是把你拎著,就是我要把你當皮球一路踢回去,你也沒資格說半個不字!」

楚軒淡淡地道,面上的表情冷酷而又陰沉。

「我不是這個意思!誰要當你的夫人了!你這個大混蛋!綠頭蒼蠅!大變態!快點放我下來!」

一路嘰里哇啦,吵個不停,楚軒自是不會听蘇紅袖的,一路直接把她拎回了房里。「啪」的一聲扔在了床上。

蘇紅袖怒視著楚軒,揉揉自己幾乎被摔成兩瓣的,奮力從床上掙扎了起來。

剛要往門口跑,卻一把被楚軒揪住了衣擺,只听得嗤啦一聲,蘇紅袖身上純白色的綢衣壯烈犧牲,裂成了兩半,不僅如此,她本人也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跌到了地上,還像球一樣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楚軒慢慢騰騰踱到了蘇紅袖旁邊,半蹲子,看著蘇紅袖欲哭無淚,滿月復委屈的小模樣,銳利的冰眸隱約流露出淡淡的憐惜。

咦?難不成她的媚術開始起作用了?楚軒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正要再加把勁,對楚軒使出全身的媚術,讓他打消逼她進山洞的念頭,卻看到楚軒用手輕輕撫模著她身上被撕爛的綢布,一臉惋惜地道︰「這布是用最上好的天山雪蠶絲紡成的,宮中統共只有三匹,早知道你會把它弄壞,我就不給你穿了。」

這一下把蘇紅袖氣得快要吐血,剛要開口反駁他,又听他接著說道︰「你太瘦了,像根干癟四季豆,這衣服穿在你身上一點效果也沒有。」

蘇紅袖氣壞了,一口氣沒上來,眼圈就紅了。只見楚軒溫柔地從懷里掏出手帕,似乎要給蘇紅袖擦淚。

哼!蘇紅袖不無得意的想,他果然還是中了我的媚術。

蘇紅袖哪里知道,自己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小花招,楚軒一眼瞥過來,一下就給識破了。

蘇紅袖剛想說你走開,我不要你來假惺惺,卻見楚軒利落地擦干了她臉上的淚,一揚手,就把帕子扔到了門口的垃圾桶里。

楚軒拍了拍手,舒了口氣,解月兌地道︰「總算干淨了點,不是那麼腌了。」

蘇紅袖快要暈了,這次不是裝暈,她是真的要被楚軒氣暈了,只是她身體還沒倒在地上,就被楚軒拎坐了起來,只見楚軒一臉薄怒地呵斥道︰「我剛給你擦干淨,你又要弄髒!」

哇!她受不了了!今天不是她活就是楚軒死!

蘇紅袖怒火攻心,兩道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想她從狐變人,經歷了那麼多事,除了裝的,還從來沒有真正哭過,誰知道踫到這個楚軒,這才多久?蘇紅袖覺得自己從里到外都已經被氣給填滿了,簡直就像一個鼓脹的氣球,拿根針一戳,踫的一聲就會爆掉了。

「我不活了!楚軒,你個死人頭!我要和你同歸于盡,同歸于盡!」

蘇紅袖放聲大哭,毫無形象,一邊哭,一邊還像個瘋婆子似的,蓬頭散發拼命用小腦袋瓜去撞楚軒的胸口。

楚軒一愣,面色終于微微起了變化,蘇紅袖雖然一直被楚軒壓得死死的,總是處在下風,可到底天性機靈,看到楚軒臉色變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這下她可算找到了他的軟肋。

于是便一頭撞到了楚軒懷里,趁機又踢又捶,又敲又打。把楚軒從上往下掐得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又哭又鬧,流了一大堆的眼淚,哭著哭著,好像鼻子都不通了。

蘇紅袖抬眼看看,一把扯過了楚軒的衣袖,放在鼻子底下,嗤的一聲——

楚軒臉上立現厭惡,但還是強忍住沒有抽開衣袖,安靜耐心地蹲在蘇紅袖身邊。

哭著哭著,蘇紅袖覺得有點口渴,決定不哭了。蘇紅袖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小心翼翼瞥了眼楚軒。

這個家伙到現在還沒走,他一定是中了我的媚術了。

蘇紅袖想,趕緊的,她得趁楚軒中了媚術討些便宜。

「我被你關了這麼久,還要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去取藏寶圖和兵書,你,你答應我兩件事可好?」

「好!」楚軒見蘇紅袖不哭了,立即爽快的答應了,隨即又一臉認真地問道︰「那第二件呢?」

什麼!?混蛋!難道這就算第一件事了?

蘇紅袖怒了,站起身來指著楚軒一通怒吼︰「混蛋!你個大烏龜大王八,你給我滾!」

「行。好了,已經兩件了。」楚軒冷冷冰冰道。說完轉身就走,走時還不忘威脅恐嚇蘇紅袖一番︰「快些換好衣服來花廳,不要等我派人來請你。」

蘇紅袖眼睜睜看著楚軒越走越遠,走到半路上,楚軒「嘩」的一下把身上被蘇紅袖哭髒的衣服月兌下,露出了一身精壯而又緊實的肌肉。

立即有丫鬟捧著替換的衣服迎了過去,楚軒把換下的衣服擰成一團,嗖一下扔進了垃圾桶里。

蘇紅袖看著看著,只覺一陣無力,又有些頭暈,此時此刻,她已經連再發火的力氣都被楚軒耗盡了。

換好了衣服,蘇紅袖跟著楚軒來到了花廳,進門時,剛好看到孫軻和鶯鶯站在楚軒兩邊,正一臉厭惡地互瞪著彼此。

見蘇紅袖進了花廳,孫軻微微一愕,立即錯開視線,不再看鶯鶯。

因為剛才那一番哭鬧,蘇紅袖眼眶有點紅,小鼻頭也一抽一抽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委屈。

孫軻見蘇紅袖這般,不由埋怨地看了眼楚軒,楚軒稍微皺了下眉,鶯鶯自從蘇紅袖進屋,就一直怨恨地瞪著她。

落座之後,眾人開始商討如何取出山洞里的兵書和藏寶圖。鶯鶯堅持要讓蘇紅袖一個人進洞,孫軻則極力反對,說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切不可再像上一次那樣魯莽行事。

唯獨楚軒,自始至終,一語不發,最後轉向蘇紅袖,問她︰「你有沒有想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

「沒有!」蘇紅袖不假思索地反駁道,她剛才才在楚軒那里受了一肚子氣,哪有心思替楚軒想什麼辦法?

「那你下午還四處閑逛,還和別人聊得那麼歡?」

楚軒語氣不善地道,蘇紅袖有些愕然,听楚軒的口氣,怎麼好像隱隱有幾分埋怨和酸醋的味道?

不是吧,她不過就是和孫杰說了幾句話,這個楚軒,也未免太大男子主義了,強娶了她還不算,難不成還要把她和別的男人說話的權力都一並剝奪?

「你怎麼知道我閑逛時就沒在想?不過倒真是和孫管事談得很投契。」蘇紅袖扁著嘴道,心想氣死你,混蛋,你不讓我和孫杰說話,我以後偏偏要多找機會和孫杰說話。

「你——」楚軒剛要發作,但即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壓抑著怒氣,說道︰「我看就是再給你半個月時間,你也想不出來,還是明天一大早給我進洞!」

「不要!我現在就想,還不行嗎?」蘇紅袖立即屈服,就像個被針戳癟了的皮球一樣。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一炷香後,腦中仍是空空如也。鶯鶯貌似關心地問蘇紅袖道︰「太子妃,可有妙計?其實既然太子妃的法力如此高強,不如直接取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本來蘇紅袖就已經急得團團轉了,被鶯鶯這麼一激,終于發作了,吼道︰「你們三人這麼盯著我,能想得出來才怪!我本就是被你們搶來的,取兵書藏寶圖也是你們家的事,與我何干?既然下半輩子注定要和自己討厭的人在一起,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話音剛落,楚軒犀利陰鷙的目光就如尖刀一般刺了過來。

蘇紅袖鼓起了腮幫,和楚軒一番大眼瞪小眼。

突然,楚軒大跨步上前,打橫抱起了蘇紅袖,走到柴房門前,冷酷無情地道︰「你在這里邊慢慢想,不用再擔心有人盯著你了!」說完,就要狠心將蘇紅袖關進小黑屋。

孫軻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攔下了楚軒。楚軒對孫軻的公然違抗有片刻的驚訝,臉隨即轉為黑沉,憤怒終于無法克制,蘇紅袖甚至能感覺得到他手臂上的筋猛烈地跳動。而孫軻毫不畏怯,眼神堅定,于是兩人就這般僵持著。

良久,楚軒嘲諷地說︰「孫軻,想不到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第一次翻臉,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然後低頭看向懷中一臉呆滯的蘇紅袖,嘴角一揚,冷笑道︰「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輕而易舉就能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

楚軒一邊說,也不知是否因為心中暴怒,手上的力道一直在不斷加重,疼得蘇紅袖全身打顫。

孫軻心疼地看著蘇紅袖,身體越發緊繃,猶豫了一下,朗聲說道︰「楚軒,念在你我這麼多年兄弟的情分,不要再為難她了,否則……」孫軻說到最後,目光堅定。

蘇紅袖微微一愕,沒想到孫軻居然會為她和楚軒翻臉,當即又是感激,又是眼淚汪汪地朝孫軻瞥去了一眼。

這一眼恰恰落入了楚軒眼中。

楚軒身體更僵,眼中熊熊的怒火幾乎要燃燒了起來,冰冷的瞳孔又有一瞬間快速的泛紅︰「兄弟之情?哼,你若還念著和我的兄弟之情,就應該知道,朋友妻不可欺,連想,都不能想!」

這一下戳中了孫軻的心事,孫軻的臉頓時爆紅,然而他卻並未讓步,仍舊紋絲不動地擋在了楚軒跟前︰「楚軒,我是對她有好感,這一點,我並不否認,可是你我兄弟這麼多年,你難道還不相信我?我絕對不會來搶你的女人。我這麼做,只是希望你能對她好點!」

這時,因為一直被楚軒重重的捏在手里,蘇紅袖已經痛得受不了了,不由「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楚軒的臉色一下子臭得像大便一樣,極為難看,他掃了眼擋在自己身前的孫軻,再看看被自己提在手上,嘰里嗚嚕哭個不停的蘇紅袖,後退一步,終于把蘇紅袖放開。

一下地,蘇紅袖就不由自主朝孫軻靠了過去,楚軒見狀,一把把她拉了過來,死死箍住。

「你放開我!放開!」

才微不足道地掙扎了兩下,蘇紅袖抬起頭看楚軒,哇,他看她的眼神簡直像要吃人一樣,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蘇紅袖哆嗦了一下,實在無法,只得順著楚軒的手勁,乖乖被他拉到了身後。

雖然掙月兌不了楚軒,蘇紅袖還是可憐兮兮,向孫軻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不料這目光沒有和孫軻撞上,反而恰好撞上了一直在旁邊死死盯著她的鶯鶯。

蘇紅袖看看鶯鶯,再看看孫軻,再看看鶯鶯,突然靈機一動,大喊了一聲︰「我想到辦法了!」

楚軒的眼楮立刻一亮,回過頭來目不轉楮地盯住了蘇紅袖。

此刻,蘇紅袖早已忘記了自己剛才有多麼委屈,得意洋洋地道︰「是這個樣子的,那兩個怪物都是公的,又關在洞里這麼多年,一定想母的了。到時候,咱們只要吹點催情香進去,再讓一個美女進去把它們引開,我就可以進洞給你拿藏寶圖和兵書了!」

蘇紅袖說到美女這兩個字的時候,眼楮一眨不眨,死死盯著鶯鶯。

鶯鶯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楚軒順著蘇紅袖的目光望過去,正好瞥見了鶯鶯,立即斬釘截鐵地下令道︰「就這麼辦,鶯鶯,你準備準備,明天和夫人一塊兒進洞。」

這下可好了,只見鶯鶯一張俏臉氣的,簡直快漲成了豬肝色。

蘇紅袖理也不理她,哼著小曲兒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活該!誰叫她剛才就一直挑唆楚軒要讓她一個人進洞,現在,哈哈,慘了吧?沒想到吧?她就算真會死在洞里,也絕不會放過這個討厭惡毒的女人,死也拉她當墊背的!

拿定主意之後,楚軒和孫軻相續離去,留下孫杰協助蘇紅袖。

蘇紅袖四周看看,拿起桌上事先讓楚軒準備的筆墨和宣紙,趴在地上就開始畫鬼畫符。

「夫人,這符咒有何用?」孫杰等楚軒他們都走後,走到蘇紅袖身邊,問道。

「這個是護身符,可以用來抵御洞里妖物的法力。」

「妖物?怎麼洞里鎖著的原來是妖物?」

「當然,如果是普通的猛獸,沒吃沒喝,怎麼能在山洞里活那麼多年?」

蘇紅袖一邊說,刷刷刷就畫好了幾十張符咒。

「夫人有幾成把握可以拿到藏寶圖和兵書?」孫杰站在蘇紅袖身後,一臉擔憂地道。

「不知道,大約一兩成吧。」一提到這個,蘇紅袖就一臉郁悶,她剛才雖然信誓旦旦,信心滿滿,可那都是裝給楚軒看的,目的無它,就是為了把鶯鶯拖下水。

「孫管事,沒事的,我是妖不是人,除了上誅仙台,我不會死。」

看孫杰憂心忡忡,眉毛都皺了起來,蘇紅袖心中一暖,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夫人,你不會有事的,孫某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夫人周全。」

孫杰低低地道,突然臉上一紅,趕忙尷尬地走開,去督促他的手下工作了。

听孫杰這麼說,蘇紅袖心口更暖,沒想到,當她真的遇到生命危險,性命堪憂,真正站在她身邊,不遺余力幫她救她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楚逸庭,而是一直和她不睦的孫軻和孫杰。

蘇紅袖轉過身去,想要和孫杰道謝,孫杰已經走遠了。

一轉眼到了晚上,用過晚膳後,蘇紅袖吩咐翠兒準備花瓣,她舒舒服服泡了個花瓣熱水澡,隨後懶洋洋上了床。

翠兒捧來了一盤鴨肫,說是給蘇紅袖當夜宵,把蘇紅袖感動的,眼眶兒又是一紅。

除了楚軒,采花樓的其他人對她還都是挺好的。

蘇紅袖正吃得不亦樂乎,翠兒在一旁悶悶不樂地道︰「夫人,下午我照你說的辦法找了孫管事,可孫管事他根本不搭理我。」

蘇紅袖嘴里的鴨肫都快噴了出來,她只是隨口說說,哪里知道翠兒居然當了真。

蘇紅袖支支吾吾,勸解翠兒︰「別灰心!這次不行,你可以等下次,裝跌倒不行,你下次可以試著灌醉他。」

「這倒是,夫人,這真是個好主意,孫管事酒量不好。」

翠兒喜上眉梢,轉過身急匆匆的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去灌醉孫杰了。

剩下蘇紅袖一個人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晃蕩著雙腳。

靜謐的夜空星光閃爍,月光如練,輕盈迷蒙地斜照在蘇紅袖身上,曖昧而多情。

蘇紅袖閉上眼楮感受習習晚風溫柔的,這時輕揚的樂聲隨風飄至耳畔。樂聲淒美而溫柔,仿佛有幾分熟悉,蘇紅袖心里好奇,到底是誰?大半夜在不睡覺,在外面吹笛子?

不由下床朝著笛聲的方向模了過去。

遠遠的,葡萄架下,孫軻微垂著頭,嘴邊貼著一把翠綠的玉笛,眼神迷離而落寞。

孫軻吹的笛音蘇紅袖曾經听過,在她很小的時候,每次晚上睡不著覺,狐九哥就會哼一樣的調子哄她入睡。

蘇紅袖听著听著,不由合著拍子和孫軻一起哼唱了起來。

無言到面前,與君分杯水。

清中有濃意,流出心底醉。

不論冤或緣,莫說蝴蝶夢。

還你此生此世,今生今世,雙雙飛去,萬世千生去。

唱著唱著,蘇紅袖離孫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孫軻放下了嘴邊的笛子,面色憂郁,眼中隱隱竟然有淚光閃過。

「對不起。」

孫軻底下了頭,聲音喑啞,低低地道︰「我幫不了你。」

「沒關系。」

蘇紅袖搖了搖頭,往前安慰性的輕輕擁抱住了孫軻︰「謝謝你,一直為我大費周折,還有,對不起,我從前不應該那樣說你。」

兩人正在溫情相擁,安慰彼此,這時,不遠處的樹突然莫名地燃燒起來,刺鼻的焦味隨風而至。緊接著,大樹轟然倒地,從陰影里走出一人,眼眸血紅,胸口猙獰的饕餮圖騰妖艷而又刺眼。

來人仿佛是來從地獄最底層爬上來的妖魔,散發著危險邪佞卻籠惑人心的鬼魅。在看清他臉的那一剎,蘇紅袖的心劇烈抽搐。

這臉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是楚軒,似乎又不是,隱隱竟和蘇紅袖心底那個影子完全重合。

楚軒周身似縈繞在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中,胸前的饕餮鮮紅而又猙獰,神情駭人。他一個躍身已到了蘇紅袖和孫軻身邊,孫軻萬分緊張地擋在了蘇紅袖跟前,卻被楚軒一掌挾帶著勁風猛地打出三丈之外,踫的一聲撞在了樹上,嘔血不已。

楚軒牢牢扣著蘇紅袖的雙肩,全然不顧她粉女敕的肩頭瞬間就被他身上業焰一般的熾焰灼傷。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怎麼能!?」

楚軒用力搖晃著蘇紅袖的身體,聲嘶力竭地沖她大吼。

蘇紅袖不知為何,被這撕心裂肺,猶如負傷野獸般的吼叫瞬間刺穿了心,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可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只是覺得面前的楚軒似曾相識,只是覺得他胸口艷紅的饕餮那樣熟悉。

隱隱約約,朦朦朧朧,蘇紅袖眼前又浮現出那個高大而又挺拔的背影,他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終飄飄渺渺,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蘇紅袖如遭重擊,胸口劇痛,剛要掙扎,楚軒卻一把把她扣進了懷里,用盡全力牢牢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紅袖覺得自己全身都骨頭都快被楚軒抱得散了架,她嘗試著掙扎了一下,卻驚覺抱著自己的楚軒早已失去了意識。

楚軒雖然失去了意識,雙手卻還是牢牢扣著蘇紅袖的腰,他劍眉緊鎖,面容扭曲,看起來似乎正在遭受某種巨大的痛苦。

蘇紅袖推了他一把,再推一把,嘗試著伸手到他鼻子底下探了一下,不由嚇了一大跳,一張俏臉變得煞白,用盡全力搖晃起了楚軒。

「喂!楚軒!楚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楚軒!?」

蘇紅袖驚慌失措,滿頭大汗,剛才那麼一探,楚軒居然沒有呼吸了。

他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不要,這可千萬別!

蘇紅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對楚軒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感覺,一方面,她實在很討厭他,他老是逼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她巴不得他徹底消失。

另一方面,她心底那個影子卻偏偏與楚軒完全重合,它仿佛在提醒她,在警告她,一定要救楚軒,要不然她以後一定會後悔。

正在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孫軻勉力支撐著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蘇紅袖身邊,一把把楚軒背在了背上。

「走!跟我去找大夫!」

孫軻厲聲說道,蘇紅袖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幫孫軻一起扶起了楚軒。

幸好,楚軒沒有大礙,大夫給他把了脈,扎了幾針,他臉上的血色開始慢慢恢復,呼吸聲也漸漸平穩。

蘇紅袖松了口氣,看看旁邊的孫軻嘴角還在滲血,便要把拉到身邊,她想幫他包扎一下。

孫軻卻只是眼神復雜地看了看蘇紅袖,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手卻仍然牢牢抓著蘇紅袖衣服的楚軒,搖了搖頭,神情黯然地去了。

孫軻走後,蘇紅袖呆坐了半晌,一言不發,她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楚軒,費力把他翻了個身,定定地看著他的後背。

不像,一點兒也不像,楚軒的背影比她記憶最深處那個稍微矮了那麼一點點,看起來也沒有那個背影挺拔可靠。

剛才的,應該只是她的錯覺吧?

蘇紅袖想了想,又把楚軒翻了過來,仔仔細細檢查了他的胸口。

果然,那個深紅色的饕餮印記不見了。

難不成,剛才那些都只是她的幻覺?

蘇紅袖迷惑不解,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看看外面,天色已晚,她起身準備離開,卻不期然被楚軒一把牢牢攥住了小手。

楚軒雙眼緊閉,滿頭大汗,似乎忍受著某種難以忍受的劇烈痛苦。胸口的饕餮又再一次漸漸亮紅,他深陷噩夢不能月兌身,不停地囈語︰「不要用刀割我,不要把我割開,不要……不要!」

楚軒周身漸有火焰隱約出現,蘇紅袖被他緊緊捏住的小手一陣刺痛,不由一陣心驚肉跳,忙用溫柔的語氣說︰「沒事的,沒人用刀子割你,這里很安全,楚軒,別怕。」

听了蘇紅袖的話,楚軒緊皺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火焰和胸前亮紅的饕餮也漸漸褪去。

蘇紅袖長吁了一口氣,嘗試地模上楚軒的頭,還好,不是太燙。

蘇紅袖替楚軒拉上被子,半坐起身斜倚在牆上,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輕柔地撫著他的頭發,溫和地道︰「睡吧,我看著你,這里很安全。」

楚軒臉上浮現出安心的笑,劍眉雖然依舊緊鎖,但卻已擺月兌噩夢。望著他與純真小孩別無二致的睡顏,蘇紅袖心情復雜,心疼的感覺奇怪地浮上心頭。

楚軒胸口為什麼也會有一個鮮紅色的饕餮紋身?他到底和她心里那個影子有何聯系?

蘇紅袖想不明白,也不想深究,對于楚軒,她實在不想和他扯上太深的關系。

早上醒來時,蘇紅袖像往常一樣獨自躺于床上,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難道那只是一場怪夢?

可是看看自己的右手,被燙傷的腫塊還在呢。

翠兒進來伺候梳洗時,蘇紅袖問她昨夜可曾有人來過,翠兒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果真是一場夢,蘇紅袖想,在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要被楚軒逼瘋了。

不久,孫杰來接她去議事廳。路上,孫杰謹慎地說︰「夫人,一會樓主要你進山洞,你就說有事要我幫忙,一定要我跟你一起進洞。」

蘇紅袖心口一暖,沖孫杰點了點頭︰「好,我問問他。」

孫杰好歹是個男人,會武,立即又大,說不定真能幫上忙。

進了議事廳,只見楚軒面無表情地坐于主座上,還是往常那副死人臉。

蘇紅袖告訴楚軒,需要引開洞里的妖獸,除了需要鶯鶯做誘餌,還需要有個人在靠近妖獸的地方點燃催情香。因此她必須帶孫杰一起進洞。

楚軒猶豫了下,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如果不帶孫管事,那就只有一兩成的把握,若是帶上了孫管事,應該會有五成的把握。」

蘇紅袖胡言亂語道,反正說幾成都一樣,哪怕她說零,楚軒還是一樣會逼她進洞。

楚軒低頭思忖片刻,答應了。一行人出發前往山洞,走出花廳的時候,蘇紅袖卻無意間瞥到孫軻的衣服下擺好像被燒焦了,心里不由一陣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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