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遺憾的是,這話並沒能讓精蟲上腦的可汗猶豫太久,美色和權力顯然在他頭腦中斗了個旗鼓相當,在幾番掙扎後,最後美色充滿僥幸的獲勝。于是他粗暴的揮開了夜長留捏住他的手指,帶著一副興致盎然的表情抓住了夜長留的衣襟,干淨利落的撕裂了它。
夜長留奮力掙扎了一下,疼痛很快令她蜷成了一個蝦米,破損的衣衫遮不住外泄的春光,這種微不足道的力量和壓在她身上孔武有力的男人相比,簡直比螳臂當車還不如。所以她很快放棄了這種無用的掙扎,只是冰冷死寂的盯著後者,那仿佛毒蛇吐信的目光,足以令人脊背生涼,打消一切可能有的旖旎想法。
充滿中原風格、精雕細琢的婚床,氣氛曼妙的燻香,女子一頭黑發散落身後,一雙鳳眸因為盛怒而帶了薄紅,膚如凝脂,鼻若懸膽,薄唇刀鋒般的抿著,修長的脖頸誘人啃噬,精致的鎖骨和胸前姣好的弧線,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讓人難以想象其款款搖擺時能帶給男人的樂趣,反抗的姿態因為缺少力道而更像是欲拒還迎,無一不在訴說著動人心弦的誘惑。
可汗咽了咽口水,目光著迷的在夜長留身上打轉,他以為這個來自中原的女人定會哭泣著請求,甚至直接脆弱的咬舌自殺,甚至要不要煎尸這麼重口味的事情都有了考量,卻唯獨沒料到對方不哭不鬧,只是用那雙深沉如夜的眸子死死地將他鎖住,仿佛剛才說的話都成竹在胸。明明只是個如牛馬一般低賤的女人,反倒令他這個尊貴的草原之王有些後怕。
烈馬是很有趣味沒錯,尤其是征服的過程更是令人著迷,但他實在不確定一條毒蛇會不會被人征服,他甚至有些不敢將他重要的分身放進這條毒蛇的身體,那八成會到來的疼痛,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安。
就在可汗猶豫之時,夜長留積攢了一些力量,迅速的發起了反擊。
中原公主竟然身有武功這件事顯然出乎了可汗的意料,所以夜長留聚集了全身力氣,這又狠又準的一腳剛好踢在了他原本就被嚇得有些軟綿的重要部位上,一個翻滾滾下了床,並且極其迅速的滾到了狹窄的床底下去,隨身攜帶的美人令落到床上,滾到一邊,落在了地上。
尊貴的可汗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卻又不得不強自壓抑的慘叫,他氣的雙眼血紅,呼吸都仿佛能噴出滔天怒火一般,卻也只能像個普通男人一樣努力的彎下腰來,在原地拼命的蹦來蹦去,希望緩解那無法言說的劇痛。
這床底下連狼王都只能伸進一個腦袋,比狼王那種充滿力量的修長更要粗獷幾分的可汗是絕對進不來的。
待到那股劇痛剛剛緩解,可汗便一把抽出了腰刀,準備給躲在床下的夜長留來兩下狠的,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小兄弟恐怕不是很好,現在根本已經沒有那麼多風花雪月的心思了,只有把夜長留殺而後快的刻骨仇恨。
他剛剛彎下腰來,手中刀鋒雪亮,還沒等成功的捅進去,就看到了那塊摔在地上,碎成了兩半,卻露出中間一塊玉牌的美人令。
可汗之所以能坐上可汗這個位置,除了色令智昏之外,還擁有在如此盛怒下依舊保持部分理智的本能。而這部分本能在看到手中篆字的玉牌時被無限放大,他緊緊握著手中的腰刀,手上青筋直蹦,半晌後心有余悸的罵了一句夜長留听不懂的蠻話,將那玉牌重重摔在地上,卻也沒能將其摔碎,怒火焚天的匆匆開門離開。
就在他開門離開不久,狼王在諸葛錦年的陪伴下策馬回了王府,諸葛錦年停在門口,而狼王則直接縱馬進了院子,下馬推開房門。
夜長留衣冠整齊的坐在桌前品茶,手中拿著一塊玉牌,不知在想些什麼,在注意到他回來之後,眼神登時一變,熱情又親切的撲了上來。狼王心中暗叫一聲不妙,手中刀未出鞘,就已經被人捷足先登的按了回去,脖頸微微一涼,有些麻木的痛感,之後是血液漸漸流失的奇異感覺。
他眼神暴戾的看了正趴在他頸窩中的黑色腦袋一眼,本欲對準後心一掌拍下的手在半空握成了拳頭,低低的嘶吼了一聲,不輕不重的按在了那顆帶給他疼痛的腦袋上,感受著冰冷的牙齒穿透皮肉,涌出新一波的鮮血,帶來更加深刻的痛楚。紅與黑的發絲在肩上散亂交錯,驚心動魄的美感。
如同主人一般的血液帶著烈火般的灼熱,那味道說不上有多麼優秀,卻奇異的平息了夜長留近段時間的渴望,連身體中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的疼痛都仿佛消退下去……腦中劃過這個意識,夜長留驚訝的住了口,發現疼痛是真的消退了下去,而此時仍然明月當空。
這大概就是錦年身上那陣香氣的用意了……他是怕她不願欠狼王這個人情,而選了一個無需她選擇的解決方式。
只是狼王的血為什麼會有這種功效?
夜長留的神色奇異起來,直到鮮血將身體中的疼痛控制在一個可承受的範圍之內,才放開了無故遇襲,此刻正因為放過了她而表情糾結的狼王殿下。
蠻夷也有這種藥人?藥人的血不一向是供給主子引用的麼?狼王大小也是個王爺,藥人這種角色沒理由落在他的身上——還是說,狼王想要的是藥人那份百毒不侵的特殊體質?
可這種事情連妖孽給她的冊子里都沒有提及一絲一毫,才來蠻夷不過數月的諸葛錦年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他知道的事情顯然不止這麼一點,包括夜長留身上的三大奇毒,包括預知夜長留會嫁到蠻夷並且嫁給狼王的劇情,恐怕他唯一沒算到的,就是那色膽包天的可汗,今天會有這麼離奇的一出。
狼王府外,諸葛錦年目送著狼王火紅的身影飛奔而入,在陰影處靜靜等了一會兒,蠻夷之地夜晚的涼氣逼人,他輕輕地打了兩個噴嚏,目光溫和的注視著那過了許久都安安靜靜的院落,不放心的又等了一會兒,直到月上中天,才一邊牽著馬,一邊悠閑散漫的邁著步子離開。
他的步伐有些踉蹌,因為久跪而有些不穩,他沒有預料到今夜狼王竟然去找了露珠兒,等到他接到消息,狼王已經陪著露珠兒用上了晚飯。可汗一向很討厭臣子覬覦他的女人,更加討厭他的軍師和王爺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瓜葛,正因如此,他說不出求見狼王的原因,所以足足跪了兩個多時辰,才等到露珠兒願意放人。
微風吹動他雪白的袍角,諸葛錦年撥了撥額前散落的發絲,背影被月光拉的很長,空氣中漂浮著好聞的青草香氣,卻越加突顯了他的孤單蕭索,這個平日總是帶著一張假面的人,唇角卻帶著滿足安心,如同孩童一般純真的笑意。
長留,知你無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