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留神色不變的看著天機紫衣緊張的抿起唇角,慌亂的蹙起眉頭,眸中染了薄霧,才低低的笑出聲來,伸手理了理紫衣額前散亂的發絲,指尖在那冰冷的面具上蹭了蹭︰「無妨。」
紫衣瞬間松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看了夜長留一眼,千言萬語也要理出個頭緒,思緒紛雜的躊躇道︰「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頓了頓,又連忙補充︰「京城的事我都听說了,你……若是不願嫁來蠻夷,為什麼不回去尋我?長留……你是否……怨我當初沒有留你?」
紫衣說這話時神情內斂,指尖卻在衣袖上捏的泛了白,夜長留怔了一怔,當初要走也是她自己提出的,更是不知此話從何說起。可這怔忪卻被紫衣當成了默認,神色變了變,臉色蒼白幾分,唇角勾出一抹苦笑︰「長留,我自小就跟著師父避世制藥,除了你和師父之外,就連父母也並無太多交流……很多事我無從學起,你又不肯明說,要我如何懂懂得?」
夜長留的眼神更微妙了,她第一個念頭就是紫衣知道了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可紫衣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扎格爾的親衛隊隨後趕到,一見自家主子昏昏沉沉的靠在個小丫鬟的懷里,手中腰刀出鞘,可軍人的天性是服從,扎格爾沒有開口,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而那丫鬟的波濤洶涌也很得扎格爾歡心,場面尷尬又凝重,顯然並不是糾結紫衣怎麼知道此事的時候。夜長留安撫的笑了笑︰「並非我故意瞞你,只是有些事情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紫衣也明白夜長留如今的身份處境,想著分開之後的種種,眼神隱忍的別開目光,寂靜無聲的慘然一笑,安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既然長留已經尋到,他能這般看著就已足夠知足,其他自也不必妄想了,何況……
扎格爾享受夠了丫鬟的波濤洶涌,頭腦昏沉的被士兵扶了起來,手持馬鞭一指天機紫衣,恨聲道︰「將那個中原人給本王拿下!」
此話一出,蠻夷士兵自然分成了兩派,唰唰唰唰短刀出鞘,狼王的親衛隊整齊森嚴的擋在夜長留二人身前,將扎格爾的親衛隊一個不剩的全部攔住,持刀的動作如出一轍,刀尖微微向下,擺足了迎戰的姿勢,一時間兩方煞氣森然,卻無一人肯讓步。
夜長留皺了皺眉頭,伸手模上腰間短匕,天機紫衣倒是一片淡然,面具下的表情不得而知,手中長劍凜冽,隱隱護在夜長留身前。
「誰敢動他!」
正當此時,狼王千歲大踏步的從府中走出,紅發張揚的披在肩上,一襲黑衣如地獄修羅,氣勢如虹的奪了身旁一個士兵的短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看也不看抬手擲出!扎格爾剛出虎口又入狼窩,親衛隊抽身欲護,卻已來不及,他似乎想不到狼王傷勢竟如此輕微,詫異間抬手格擋,刀身抵上飛射而來的短刀,金戈交鳴之音震得人牙根酸痛,扎格爾奮力揮臂,卻奈何不得狼王天生神力,只能任憑那短刀在半空中耗盡了力氣,才被他挑刀遠遠撥飛。
四周士兵面面相覷,只這一招,就足以證明阿扎爾比之狼王不止遜色半籌。
若說夜長留方才之舉還算是個開的過了頭的玩笑,那狼王這當機立斷的一刀就是徹底砍中了扎格爾的自尊!
扎格爾恨得雙眼通紅,早也不再自矜身份,一把推開親衛隊的阻攔,就要上前與狼王拼命,周圍的士兵卻忽然跪了一地,用著夜長留听不懂的鳥語恭敬的獻上他們崇高的敬意。
本也正要迎戰的狼王頓了頓,回頭看了夜長留一眼,血色的眸中煩躁不加遮掩,轉手將手中短刀插入土地,也不見用了多大的力道,卻是頃刻間沒入了一半刀身,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節。
夜長留眼中一冷,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去,又是一片馬兒奔騰過的風沙,那位頗為禽獸還專啃門前草的可汗器宇軒昂的端著君王的架子趕了過來,同樣的汗血寶馬神駿非常,身後正坐著滿面擔憂的妃子露珠兒。
「孽障,還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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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熱……整天昏昏欲睡的~有些卡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