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侯年輕瀟灑,身邊用的管家自然也不會是個年邁的走不動路的糟老頭子,這管家平日保養的極好,年齡又不大,而項寧也並沒有純心要打死他,只是輕描淡寫的扇了他一下,因此在地上殺豬般哀嚎了半天,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Www..Com)я?庫я
「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竟然敢到長寧侯府來鬧事。」管家乃是楊銛的心月復,平日就是見了那些三四品的大員對方都是笑臉相迎,更兼且他又深深懂得如何討主子歡心,哪曾挨過這樣嚴重的打,此時見到自家養的僕役和打手護院已經拎著棍棒沖了出來,當即決定要給這不知天有多高的青年一些教訓。自己堂堂侯府的管家,總不能挨了打不還手吧,傳出去丟的可不是他自己的臉面。
于是管家也不管這青年背後可能隱藏的身份,不過這多半也不需要考慮,因為無論是誰也好,如今這長安城內也沒有多少人敢主動招惹權勢滔天的長寧侯爺。他捧著自己高高腫起的左臉,小心翼翼的喊道︰「給我上去打,狠狠的打,打生打死自然有侯爺給大家撐腰。」
眾護院打手聞听上頭有命,立時舉起手中的棍棒,呼喝著上前便要動手。
項寧面對刀槍都是面不改色,更何況是這些棍棒,但他自然也不會讓這些棍棒輕易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只見重重棍影中,他卻仿佛閑庭闊步般穿行在其間,「真是狗仗人勢,有擅自搶別人房子的主人,就有草菅人命的走狗。罷了,你主人怎麼說都替我看了一年多房子了,總該還還他的情的。我就勉為其難,替他教訓教訓這亂喊亂叫的狗吧。」
囂張無比卻又平淡的話聲中,眾打手護院們只是覺得眼前一花,手中殺威棍卻連對方的衣襟都未曾踫到,隨後便听到身後再次響起自家管家殺豬般的慘叫。等到他們大為震駭的停下腳步和手中的棍棒,回身再看的時候,之間方才還在捧著自己寶貴的臉蛋叫囂的管家已經再次摔倒在了地上,而他原本白胖的右臉則在以可見的速度腫起來,很快便與左臉變得對稱起來。「噗」的一聲,管家仍是不可避免的吐出了一顆和著幾顆斷齒的鮮血,這下他可是再沒有力氣呼喊了,直接痛暈了過去。
眾多打手和護院僕役眼見管家被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人兩巴掌打得昏了過去,頓時大怒,紛紛舉著手中的棍棒沖了上去,將打完了人若無其事的站在原地的項寧圍在了圈內。他們倒不是因為項寧打昏了他們的管家而憤怒,這管家平日仗著在侯爺面前能夠說得上幾句話,囂張跋扈,對府中的下人異常的刻薄凶惡,此時被人打了,這些人的心中反而有著幾分幸災樂禍。然而,他們畢竟吃著侯府的飯,自然要替侯府張目,侯府的管家被人打了,這可是關系到長寧侯府在長安城內的臉面,打人的人自然不能被輕易的放過。
「還等什麼,給我上去打。」一個高大的漢子從門內走了出來,只見此人捋起的兩臂之上肌肉虯結,太陽穴高高隆起,顯示有幾分真本事的人,應該是侯府中花高價請來的護院教頭。顯然早有僕從將府門前有人挑釁的事情告訴了他,這位地位不低的護院教頭剛踏出門便下令道。
此時周邊來拜訪侯府的官員早就見勢不妙,躲得遠遠的,將侯府門前的地方都讓了出來。寬敞的府門前,只剩下項寧一人微笑著面對眾多護院打手的圍困。
此刻,這些人得到了那大漢的命令,不得不將心中對青年人僅有的一點點憐憫給收起,揮舞著手中的棍棒圍了上去,毫不憐惜的朝項寧的身上招呼而去。
這些看家護院只不過是仗著身上有一把子力氣,或者有些花拳繡腿的本事,在長寧侯府做個底層打手僕役混口飯,面對項寧這樣一個在鮮血堆中模爬滾打的百戰高手,自然是如同土雞瓦狗一般。好在極為寫意的穿行在棍棒之林內的項寧知道這些人都只是混口飯吃的普通人,下手之間極有分寸,很快,這些人便被項寧三拳兩腳的打了,紛紛躺倒在地上哀嚎,外表雖慘,但都只是些普通的外傷。
那武功不低的侯府護院教頭早在走出門口的時候便仔細打量了項寧,僅從自己看不出對方的深淺之上便已經知道這年紀不大的青年並不好對付,也不指望這些只能欺負欺負平民百姓的手下能夠將對方怎麼樣,但他仍是沒想到這青年出手竟是如此狠辣,僅僅片刻之間便將為數不少的護院打倒在地。
「你們長寧侯府只有這些貨色麼,如果這樣,那還有什麼資格到處去搶家的屋子。」四周受了傷的人仍在哀嚎,將項寧的諷刺襯托得更加的尖利。
「小子找打。」漢子吃人月俸,自然要替主人家做事,此時見到仍然有許多官員未曾散去,知道今日的事情若不能圓滿的解決,那麼長寧侯府的威勢必然受到影響,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上門打了侯府的人,若是得不到任何的懲戒的話,那麼不用一個晚上,長寧侯府和侯爺楊銛本人便會成為整個長安上層貴族當中的笑料。
漢子疾沖了幾步,一拳威勢十足的擊出,但他仍是暗中收了幾分力氣,只因為他覺得對方還是個有著大好年華的青年,不想讓對方毀在自己的手里。當他看到少年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而氣機感應之中面前卻是空無一人,威勢十足的拳頭剛到中途卻現已經失去了目標,這種有力無處使的異常難受的感覺讓漢子瞬間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拳勢已成,再難收回,項寧只是伸手輕描淡寫的輕輕一撥一推,便將身手不俗的對方推得接連後退,漢子拼盡全力想要止住自己踉蹌的腳步,然而一切的努力卻都是徒勞,直到腳下被門檻絆倒,方才算是停了下來。
在府內身手並不低的護院師父與這青年人交手僅一個回合便失去重心摔倒在了地上,到了如今,就算是再沒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今日這來刻意找茬的青年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在長安城之內敢于挑戰長寧侯府的人,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有著深厚的背景,雖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或是听說過有這樣的事生,但此刻都知道之後恐怕還有更不妙的事生,而這些事情都不是他們應該過問的。可這些人各個為官多年,都生著顆七竅玲瓏心,紛紛顧慮著若是這時沒有義氣的一走了之,難保會不得罪脾氣有些怪異的長寧侯。
「長寧侯府辦事,等各位改日再來。」正在進退維谷之際,一聲大喝響起,讓這些府門外躲得遠遠的官吏們有了台階,紛紛抱著不要沒事找事的心態催促著僕人趕著馬車打道回府。
「錚錚!」之聲冥想不絕,長寧侯乃是朝庭新貴,更是貴妃時刻關心的堂弟,縱然長安城內安全無比,這府中的侍衛也是不少,此時侍衛們在一名頭領的帶領下從府中紛紛涌出,紛紛抽刀將項寧圍在了中間。
「少年人,你還是走吧。」侍衛頭領心地也算是善良,此時仍不免出言勸道。
但項寧乃是鐵了心要在今天將自己的家園搶回來,哪怕是鬧翻整個長安城。當經歷過欽察的風風雨雨,回到長安卻現誰都在有意無意的欺負自己一家人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放棄了低調做人的念頭。
「哼,什麼時候,大楚的軍人,也開始給佔據別人家園的賊看家護院了。你們這些人,真是越活越倒退了。」項寧依舊不依不饒,宣泄著自己心中的怨念。
「住口,黃口小兒,還不束手就擒。」侍衛頭領被戳到了痛處,身為將榮譽看得極重的他,給這寸功未建,卻靠著裙帶關系成為侯爺的楊銛看家護院,私底下本就為對方的貪婪所不齒,此時再被項寧言語所激,怎能不怒。
「怎麼,我說得不對麼,軍人?」項寧一字一句火上澆油道。
「給我將他拿下,送交京兆尹處理。」侍衛頭領大聲命令著,但他仍是存了一個心思,若是按照此間主人的性情,恐怕這少年被捉住之後連性命都要沒了,若是送到京兆尹,雖然不排除京兆尹故意重判以便討好侯爺,但輕易之間也不會草菅人命。
眾精悍的侍衛听到頭領的命令,紛紛以手中刀小心翼翼的逼向圈中的項寧,想要逼視對方乖乖就擒。
「我乃寧王長孫,清淮郡王項寧,今日來此取回祖宅,我看誰敢動手。」項寧突然放棄了用武而改用文的,將一塊紫紅色的令牌高高舉起,大聲喝道。
令牌之上,一個古色古香的「項」字在府門前亮堂堂的燈光下,反射出血色的淡淡光華,分外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