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詳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胡府時,已是凌晨。
但這時胡府卻是一片燈火通明,在上海的小商小戶正不知何顧的被請到平日里如神廟一樣的胡府。雖夜已深但眾人還是興奮異常的在竊竊私語,市面的形勢一日壞于一日,他們這些小商小戶受的影響是最大的。
而此時他們心中的神人請他們來定是于此有關,他們都盼著胡雪岩能出面力挽狂瀾,救市于水火所以莫說是深更半夜,就是讓他們等上幾天幾夜也是願意的。
楊詳容不得喘口氣,快步的走大廳。眾人都奇怪怎麼上海的縣令這深夜來此何事,作為一些小人物,他們還不知朝廷讓楊詳全權處置上海金融風潮之事。
楊詳對他們自我介紹一番,重點是要他們知道自己有處置上海經濟的大權。然後就直接說道︰「深夜讓大家等著是有一件急事要跟眾位說一下。我和幾位在上海的大賈一起組建了一個上海經濟委員會,準備共同應對此次金融風潮。諸位或是經營錢莊,或是做海外生意的,我想現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過。今天我已下令停了股市了,人心必然惶惶,明日一早就怕會有大量的提款甚至擠兌。」
下面就有人大聲說︰「下午的時候就有不少的人來提款,明天的市面一慌,擠兌潮怕再所難免了。」
此人一嚷眾人就說開了,楊詳等了一會听了一下,明白他們焦急之情,大聲喊道︰「諸位靜一靜,大家听我說完。現在錢莊之難我是明白的,百姓向錢莊提銀子,而錢莊的銀子都壓在商號里,所以錢莊就要向商號收回貸銀。但商號現在更難,商號現在也沒有銀子,銀子都壓在貨上了。而貨價一天一個降,所以商號別說再向錢莊借銀子了就是原來借的銀子現在也收不回來。如果錢莊硬要銀子,商號的貨只好賤賣,商號必然破產。商號破產,錢莊也得跟著損失了,百姓更怕了,更急從錢莊要銀子。結果會是什麼大家都知道。不少的商號已經垮了,商號一垮必然牽連錢莊,這就是的個惡性循環。」
眾人沉默無言,形勢逼人,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楊詳頓了頓接著說︰「現在朝廷授權我全權處置此次風潮,我與幾位大商商議了一下,組成一個聯保共營的形式。今天急著召大家就要與諸位商議,如果諸位也願意加入,我們歡迎。下來有請陳其昌先生來給大家說具體的聯保共營的方式。」
接著陳其昌出面向大家解釋如何運作,楊詳不擔心他們不加入,小錢莊、小商戶可不比那些巨商能多撐一會,他們現在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他昏昏沉沉的回房,今天在酒會上喝了不少的酒現在上頭了。剛剛要躺到了床上,就傳來敲門聲。
胡湘端著一碗雞湯在門外,當楊詳打開門時,一身白色衣衫的胡湘,在月光之下更顯得晶瑩剔透,散發出無限魅力。單薄的夏季衣衫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飽滿的胸脯和堪堪一握的腰肢被束起,僅僅是一眼看過去,都讓人痴迷其中,讓人目不轉楮。
看著痴迷的楊詳,胡湘心中一甜,但面子上卻一付惱怒的說︰「看你喝的醉燻燻的,快把湯喝了。」
楊詳听到胡湘的話,神色一愣,眼中有種霧氣更是不斷升起,原本有人管也是一種幸福。楊詳端起雞湯,大口就喝,不過雞湯是剛剛才出煲的,燙的楊詳直叫。
「你怎麼這麼傻。」胡湘輕聲罵了一句面前的楊詳,卻不忍的心疼幫他輕輕的擦嘴。
胡湘的手輕輕觸踫到楊詳的嘴唇,女敕膩溫熱猶如一塊暖玉,觸感撩魂。
「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機會在胡小姐面前傻的。」楊詳笑了笑。
胡湘听到楊詳這露骨的話,白了他一眼道︰「都是縣令了,還一點正經樣沒有。」
望著這個能讓人看看就酥麻的胡湘,並沒有不愈之色,楊詳忍不住伸手把胡湘攬入懷中︰「湘姐!以後,就在我身邊好嗎?」
胡湘被楊詳攬著,再听到他這句話,微微一笑推開楊詳,看著小自己三四歲的楊詳,笑罵道︰「小屁孩又不老實了。」
听到胡湘的話,楊詳無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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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一早上海衙門就貼出布告︰朝廷授命上海縣令楊詳全權處置此次金融風潮。本縣令已與在上海一些商民組成上海經濟委員會,在風潮結束前凡是錢莊、商號貼有蓋著本縣大印的‘聯’字的都將有上海經濟委員會擔保其財物。也就是這些錢莊、商戶的錢和貨物都將得到參與聯保共營的所有商號的擔保。參與聯保共營的有胡雪岩、徐潤••••••
而這個布告也被貼到上海各個大街上,與此同時參加聯保共營的上海的各大商小號也貼上‘聯’字。而沒有被邀請的錢莊、商戶一聞有此一舉紛紛到衙門要求也加入,楊詳此時已沒空再管這些事。他讓吳信鋒領著人核查要求加入的錢莊、商戶的情況,沒什麼問題的都可以加入。
雖然布告很快就風傳開,但是昨夜的胡家繭絲著火的事傳的更快,提兌風潮如期而至。
一早各個錢莊門前都排起長長的隊伍,都等著提銀。而且惶慌的情緒還在不斷的蔓延,從九點開業到十一點僅僅兩個小時各錢莊的銀子就已經提了三百多萬兩。楊詳手里所掌握的真金白銀總共也不過三千五百多萬銀,如果照這麼提下去不用七天所有的銀子都將被提光。
楊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一旁的胡湘看著擠況的數字蹭蹭的往上漲,心噗咚噗咚跳的厲害,「楊詳,要不讓錢莊先關門謝客,不能讓他們再提銀子了。」
楊詳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不行的,錢莊關門那儲戶上衙門來告,那衙門就要查封錢莊,這樣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而且也就把我們的實力暴露給洋人了。」
胡湘著急的問︰「那怎麼辦,衙門的布告都已經貼了,怎麼儲戶就是不信呢。要不我讓一些人去錢莊前講講。」
楊詳一陣苦笑道︰「官府的信用不行了,你越講他們就越急,等等,等等•••」
楊詳思索了一番,「或許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講。」
他招過胡湘一陣耳語,胡湘露出笑意說︰「我馬上去辦。」
楊詳直覺得渾身哆嗦,靠胡湘這麼近,聞著香味,真的誘惑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