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湘臉上滿是緋紅,身子倚靠著楊詳,溫熱的體香幽幽迷漫的空氣中,讓楊詳有些迷亂。
兩人溫存了一會,胡湘嬌聲的說道︰「對不起喔!」
楊詳深吸了一口氣,詫異的問︰「對不起什麼?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嗎?」
看著楊詳夸張,又帶著痛苦的臉,胡湘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哼了一聲道︰「亂想什麼呢。人家前天夜里突然有事,所以沒去戲樓。」
「你沒去戲樓?」楊詳迷亂的神志一下子的清醒過來。他記起,胡湘赴約的事是誰泄出去的,她身邊一定有個內鬼。
看著奇怪的神色的楊詳,胡湘迷離的情緒消退了一大半,「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還好你那前天沒去,有人要綁架你。」
胡湘吃驚的瞪著楊詳,緊張又害怕的說︰「誰要綁我,是什麼人?」
楊詳伸手把胡湘抱在懷中,讓她有個依靠,不過沒有再不安分。想了想,他暫時不想讓胡湘知道青幫和杜青影,「不知道,不過你去戲樓有誰知道?」
胡湘回憶了一下說︰「我寫了信給了丫環蓉兒,蓉兒把信給管家,讓管家派個人送去縣衙。」
「這麼說蓉兒、管家和那個送信的人都有嫌疑。這事得查一查,但不要打草驚蛇,你先查一下送信的人是誰,以後你離這三人遠點,還要出胡府要多帶些人。」輕輕撫著胡湘的後背,楊詳一邊思索一邊說。
忽然胡湘坐直了身子,怕怕的說︰「你那天去了,你沒事吧!」
楊詳委屈的掀起衣袖,手臂露出絲絲被繩子勒出的紅腫。
看著那條條的血痕,胡湘心里痛極了,拉過手臂,張著秀口對手臂吹著氣說︰「疼嗎?」
感覺到胡湘嘴唇吹出的溫熱氣息,楊詳還有點**手臂感覺好了一些。不過為了享受這種待遇,楊詳自然使勁的點頭,當時確實很疼。
胡湘幫著楊詳輕輕的吹著,楊詳有些貪婪的吞噬著胡湘身上的香氣,胡湘乖巧的靠在楊詳懷里,突然說道︰「楊詳!以後你要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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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楊詳和胡湘溫存時,上海經濟委員會的眾人陸陸續續的來到胡府。兩人郎情妾意都忘了時間,直到小丫環在門外說︰「小姐,楊大人,人都來了,在大堂呢。」
楊詳這才想起來胡府的正事,他與胡湘整了整衣服,這才成雙成對的來到大堂。
一來到大堂,楊詳立即就成中心。他也拱拱手,向眾人打了招呼。一陣寒暄後,楊詳在上首端坐說道︰「諸位,今天找大家來,是想與諸位議一些事情。此次風潮我想大家也看得出一些時勢,首先錢莊並不適合天下潮流,所以我組建一個銀行,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在座的眾人有幾個家里辦著錢莊的,他們也感到錢莊小、資金少,而且洋人的銀行進來後,人家的管理比自己先進不少,錢莊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錢莊就吃不消。但把自己多年的基業供手讓出去,這可是自己的一輩的心血,還難說舍得。
楊詳看著眾人陰陽不定的臉說︰「諸位,聯合起來組成銀行我們資金大增加實力強,再以洋人當世的辦銀行方法,我們就不用再龜縮在這上海江浙一隅,可以在全國設立分行匯通天下。」
「好,說的好,匯通天下。楊大人心思遠大啊。」
楊詳一看門口處站著幾人,他都不認識啊,心中大吃一驚。在這胡府議事,從來都閑雜人等是不許靠近的,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胡雪岩起身,對楊詳說道︰「楊大人,這幾個都是赫赫有名晉商,這位是大盛魁的東家喬致庸••••••」
「喬致庸!」楊詳口中輕輕的念了一下這名字,雖然現下這個人他是不認識的,但哪怕在一百多年後這個人的姓名也是鼎鼎有名。
楊詳對于喬致庸的突然出現還沒有反應過來,胡雪岩就向楊詳介紹說︰「楊大人,這人是山西晉商的領袖喬致庸,左帥西征時晉商就出過大力的,這次他們是專程來拜訪大人的。」
楊詳對喬致庸拱手說道︰「是喬東家啊,聞名不如一見,幸會幸會。」
在堂上的眾人也都起身向喬致庸等問好,喬致庸上前對胡雪岩恭敬的說︰「後生喬致庸見過胡老先生。」
胡雪岩也回禮道︰「沒想到喬東家到上海來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我上海同仁,我們也好去接一接啊。」
喬致庸連忙道︰「不敢勞諸位大駕,我等冒昧前來已經是打擾諸位議事了。不過剛才听楊大人說想建一個銀行,我等多有錢莊銀號,因此想在旁听上一听,不知大人可否。」
楊詳又是一愣,心想天下錢莊晉商佔了多半,而晉商的錢莊多在北地,听說做的很好,現在也還沒受到洋資銀行太大的威脅。現在自己要組銀行,對他們的沖擊應該是最大的,他們想听也是理所當然了。
楊詳心里雖然深有疑慮但嘴上還是禮貌的說︰「諸位既然來了,先請坐吧,我們正在商議此事,諸位也可旁听,不當之處還請各位前輩多指教。」
喬致庸等大大方方的坐到一旁。
楊詳看他們坐定,繼續說到︰「諸位,行銀行之策是大勢所趨,錢莊銀號恐非長久之計••••••」
楊詳剛起了個頭,才說了一句,喬致庸就心急如火的問到︰「大人,為何錢莊銀號非長久之計?」
話被打斷,楊詳有點不高興,但一想人家的本業就是錢莊銀號,自己出口就直指人家的穴位,恐怕他心里比自己還不舒服。楊詳猶豫了一下,只得先解釋為何錢莊銀號行將不久,「洋人的銀行為什麼勢大?是洋人的錢比我大清國多嗎!是洋人比我等聰明嗎!都不是。只是因為洋人能集眾人之力。」
停了一上,眾人也在心中一思索,楊詳好像有些道理,不過道理在哪,一時間想不透。
等大家皺眉不展時,楊詳再說道︰「洋資銀行勢大,有三點。一是西方列國,國家實力強,他們以國家為後盾,各銀行皆由列強以國家實力為支持。二是各銀行是多為股份銀行,也就是銀行是由眾多的人集資而成,所以資金就多。三是銀行用先進的管理方式,比我錢莊銀號能更有效的管理使用。此三點,就是洋資銀行現在所以強大的原故。」
「楊大人說的不錯,觀洋人的銀行,各列強在我大清的也一兩家,而錢莊銀號卻多如牛毛。錢莊銀號多為一家一戶單打獨斗,本少利小,一遇風吹草動就搖搖欲墜。如真能行銀行之策,或能與洋人一比高下。」胡雪岩接著楊詳的話,同意他說的。
楊詳趁勢鼓勁道︰「洋人的三個優勢如今我們也能做到。先說朝廷支持,雖然我朝現在還無法與列強相比,但我們畢竟是在國中,朝廷多少還是會心向我們的。第二,資金問題,眾觀列強各國,現今其商賈百姓也不見得比我等富多少,我們要是集眾人之力辦一家銀行,其勢恐怕洋人難望項背。第三,管理方式,洋務這麼多年了,洋人的那一套,我們也有人會,再加上我們熟人熟地的,與洋人一爭雌雄又有何俱。」
「楊大人的才智,我是信服的,既然大人說銀行可行,那我阜康錢莊願意入股銀行。」胡雪岩搶先說道,他現在對楊詳幾乎是無條件的,因為他心里現在不僅僅把楊詳當作一個幫胡家的楊大人,或是左宗棠的弟子,他心里還暗藏著一個從未對人言的想法。
組建銀行的事本來就是大勢所趨,雖然死守著錢莊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但眼看著洋人銀行的勢越來越大,而且自己人也要建銀行,那完蛋是早晚的事。因此與其自取滅亡,還不如奮力一搏。
眾人議了議,都同意成立銀行,楊詳把具體的事宜交給張力才,正式籌備上海匯通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