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當然能!凋月在宮里,一向謹守本分,是個懂事的丫頭。我把她調出來回派給你在身邊伺候著,我也能放心。但是,你不可以太寵著她,這是條件!丫頭都一樣,越寵著就越上天了。你寵著她們,我看著心里寒的慌。」
無人的時候,龍泊總想試著和卓香雅走的親近一些。
嘴上說出來的話,也盡挑著擦邊的界限說,不失禮儀分寸,但又顯得比一般叔嫂來得親近一些。
龍泊听著卓香雅的話中言詞,似是凋月成了唯一可以轉近兩個人關系的樞紐,當下立即點頭應允,一個小丫頭的釋放與去留,在他堂堂神候王的手里,還不就是勾勾手指的小事?
只要卓香雅喜歡,一百個小丫頭,他都能給送來,而且,全都取上叫作‘凋月’這個討得卓香雅喜歡的名字。
「寒得慌?若是真寒的慌,怎麼不在當初皇上故意接近本宮的時候,把本宮搶入府中,生米,煮成熟飯?何必激流勇退,把本宮讓給皇上?現在再來談論這些,晚了些吧。本宮傷不起!閑言少敘,話說回來,把凋月那個丫頭輦出宮去,讓她謀條生路吧。本宮在這莊元殿里犯下了大禍,自知罪無可赦,能與卓府同歸同毀,本宮也算得上心安理德。不要那個丫頭隨本宮同生共死,本宮,要她到宮外自由的活的,就算是替本宮自由的活著罷。龍泊,你明白本宮的意思了麼?」
以前看古書的時候,不理解‘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句話的含義。
如今在皇宮里獨居三載,方知歲月悠悠,女兒宮恨,綿遠流長,非是卷沙走石,雨打曇花之後,那般蕭景的脆弱。
卓香雅拂了指額上沾濕了汗水的發絲,瀲退眸內一泉清水般的算計之色,想著凋月若不出宮,花殘劫求之事必不得成,盡量放低了聲音,撩作傷感之態,細語聲聲道來,怨責了幾分藏在龍泊心里,與她同樣,故知有數的當年往事,分散掉龍泊敏察的思覺。
「雅兒,事已至此,再提當初何用?本王曾說過,本王的心里,有你,一世都有你,本王的府里,也會有一你,也會一世都有你。可是,歷數各朝各代,凡能登基即位者,都要少不了大小無數的犧牲。本王當初把你讓給六皇哥是不對,可是六皇哥也做到了留給本王的諾言,入宮三載,未曾相踫,不是嗎?六皇哥還特別交待,不許任何妃嬪前來你的莊元殿打擾,難道就不能抵擋了本王之過嗎?」
三人里的多邊情感,為了不傷他與六皇哥之間的和氣,龍泊在答應抽身而退時,向龍肆要了一個,即使迎娶卓香雅入宮,也不得染指相踫的承諾。
龍泊自認在之後的歲月里,可以挽回卓香雅交付給龍肆的那顆少女心思,所以,一直默默守候,遲遲的苦待著。
若不是被卓香雅此時留在心中對龍肆的怨恨激起內心深藏著的一片痴心,斷然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龍肆也不會把事情的老底翻擺開來,他很怕,知道事實之後的卓香雅,會連著他,也一起恨著,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