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皺著眉頭想了一陣,抓起電話撥通了胡四的大哥大︰「四哥,我的事兒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胡四哈哈笑道︰「逼事兒沒有了,我孫子打了保票,即便是老錢提到你,他們也不會去找你的,放心吧。」
我突然覺得自己辦了一件錯事兒,我不該讓春明去找老錢的,應該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四哥,老錢有一個兒子是干律師的,這個得防備著點兒。」
「律師算個算個蛋?他更應該明白法律程序,砍人跟欠錢不是一碼事兒,等他反應過來,咱這邊早了事了。」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那邊給我壓住了,我這邊天塌下來也不要緊……」
「慢!听你這意思,老錢還想跟你玩玩兒?」
我就把剛才得到的信息告訴了胡四,胡四笑得很輕蔑︰「那好啊,你就讓他蹦達,蹦達厲害了我出面弄他。」
你出什麼面?讓警察抓他?還沒到那一步呢,我說︰「這你就不用心事了,我防備著他好了。」
胡四在那邊沉吟了片刻,開口說︰「要不這樣,你先下手,派人砍他兒子,讓他徹底‘逼裂’。」
我笑道︰「四哥,你他媽更黑,滿門抄斬啊這叫……先處理他爹這面吧,一個小拾草的,我還真沒把他放在眼里呢。」胡四自言自語道︰「老錢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他根本不是你的個兒啊,這不是找死?他真的活夠了?不能啊。蝴蝶,我明白了,哈哈,這個老操的小尾巴往哪里甩逃不過我胡四的眼楮,他這是想賴帳!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他不是欠你三萬塊錢嗎?這個老混蛋是想先給自己扎起架子來,也就是想利用嚇唬你,達到讓你可憐他的目的,從而把他欠你的帳賴掉,這在心理學上有個名詞,叫……我爹知道這個名詞,改天我去問他,哈哈,跟咱爺們兒耍花火?咱是干什麼的?你這樣,從長法那里抽幾個牙口結實點兒的伙計,別讓他們知道是什麼意思,直接抓到老錢他小兒子,把他的手剁掉,然後拍**走人。他吃了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可是他有個證據?上告無門啊,哈哈,後面的事情我來給你處理好了,讓老錢把三萬塊錢吐出來,就算是我打點關系的費用,你吃點兒虧‘添巴’著就行了。」
這下子來了李俊海說我的那句話——腦子里面需要點燈。我的腦子里面還真的像點了一盞燈一樣,赫然亮了起來。對呀!胡四分析的太對了,無論從哪個方面講,老錢都不應該跟我這麼干,他的膽小如鼠。曾經有一次他給我送鯧魚,因為價格問題跟那五吵吵了兩句,那五說不過他,抄起一把漁叉就要掄他,他嚇得一張老臉跟木乃伊差不多,那張皮幾乎都要掉下來了。我過去呵斥那五的時候,他竟然躲在我的身後戰戰兢兢地楊,別為了我傷了兄弟們的和氣,听這位那兄弟的,我賠點兒錢無所謂。我沒讓那五繼續跟他講價,罵了那五一聲就走了,後來我听那五說,老錢嚇得不成樣子,中午把那五請到市場外面的那家飯店好一頓賠不是,就差給那五下跪了。既然這樣,他欠我錢的時候肯定也是心驚膽戰的,可是為了自己瀟灑就什麼也顧不上了,甚至以為我不會為這幾個小錢兒跟他糾纏不休。這麼一分析,我仿佛一下子從嗓子眼里看到了老錢的兒,嘿嘿,你這個老混蛋,快要死了還跟我玩兒腦子呢。
「胡四你這個老狐狸啊……哈哈!」想到這里,我豁然開朗,一拍桌子,「行!就照你說的辦。」
「今天先別辦,那樣殘忍了點兒,」胡四沉聲說,「他兒子不是威脅你嗎?派人先盯他幾天。」
「也好,」我笑了,「四哥,我準備高薪聘請你當我的軍師,不知意下如何?」
「你雇得起我嗎?哈哈哈哈,一天一個美女,三頓酒席,酒菜還不帶重樣兒的。」
「好了,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一會兒我派人把錢給你送過去。」
「過戶的事兒我已經辦好了,不用你出面了,寬裕的話就把錢送來,不寬裕過幾天再說。」
「寬裕,能不寬裕?」我沖正進門的李俊海點了一下頭,「一會兒我讓那五給你送過去,掛了。」
李俊海一進門就操了一聲︰「大米干飯養出賊來了,關凱這個混蛋想卷鋪蓋走人。」
我招呼他坐下,輕描淡寫地說︰「他想走?那好啊,本來我也沒打譜留他太久了,走了好啊。」
李俊海把手里的煙捻成了燈繩︰「我去他媽的!他舍得干干淨淨的走?跟我談條件呢。」
這我倒是沒想到︰「他談什麼條件?」
「他想把他以前的那幾個攤位轉讓給咱們,一個攤位五千,房子是他當年蓋的,也轉讓……不,是轉租,讓咱們租他的,一年也是五千。操他媽的我能答應嗎?你滾蛋可以,但是跟我李老爺不許談條件!這不,他非要拉我來見你。昨天在這里等了一下午你也沒回來,這小子接了孫朝陽一個電話就走了,臨走連個屁都不想放。我就追上他問他,我說凱子你是不是想去孫朝陽那里?他說是,你跟蝴蝶說,孫朝陽讓我去幫他干活,發工資的,一個月三千,如果蝴蝶也能一個月給我三千我還留在這里,不然我就走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再想跟他說,他不理我了,讓我趕緊找你商量,究竟是放人還是留人。你說這不他媽的扯淡嗎?要我說,這人就不應該給他個好臉,徹底砸挺算完!」
我垂下頭想了一陣,抬手撥了關凱的BB機,不大一會兒關凱就來了電話︰「遠哥找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輕聲問︰「我听俊海說你要走?」
關凱連個磕巴都不打︰「是,我想跟著孫朝陽干,他給的錢多。」
我笑了︰「凱子,錢不是問題,你回來吧,咱們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我已經答應了朝陽哥,」關凱的聲音很沉穩,「要不你跟朝陽哥談?他就在旁邊呢。」
「你決定了?」我不由得在心里罵了一聲叛徒,稍微一頓接著說,「讓朝陽哥接個電話。」
「好嘛,叫的那個親熱……」李俊海哼了一聲,「蝴蝶你真可以啊,牌都攤了,你跟他客氣什麼?」
「朝陽哥嗎?」我沒理李俊海,換了一種歡快的語氣說,「你行啊,這就開始挖我的牆角了?」
孫朝陽陰陽怪氣地嘿嘿了兩聲,用類似女人似的聲音喊道︰「這才到哪兒?你給我听著,我孫朝陽發過的誓沒有半途而廢的!你、小杰全他媽跑不了,我姓孫的從來就沒看高過你們一眼!實話告訴你,我所有的人馬已經動員起來了,他們像一張大網撒在全國各地,你就等著給你的兄弟收尸吧!哈哈,記得小杰給我送過的紙條嗎?‘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這句話我也送給你,下一個就輪到你楊遠啦!哈哈,我要一步一步地把你吃掉,哪怕傾家蕩產!」
我的頭發都豎起來了,感覺頭頂上有一個人在拼命拽著我的頭皮往上提,我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用一種寬厚的聲音對他說︰「朝陽哥,別那麼激動,事情是干出來的,不是喊出來的,我等著你好了。把電話給關凱吧。」
孫朝陽還真沒有大哥的腦子,也許是被我氣糊涂了,他竟然听從了我的命令,把電話遞給了關凱,听著關凱喂喂的喊聲,我在心里徹底鄙視了他一把,你可真是個傻逼啊,給我當小弟了?我微微一笑︰「凱子,既然你定下了,我就不攔你了。你的要求我也听說了,這樣,攤位我退給你,我不想買你的攤位,房子呢,我先用著,你抽空過來一下,我跟你簽一下租賃合同,房租我一次性給你,如果你覺得可以,就來我這里,我讓人把你的工錢先結了再說。」
關凱沉默了一會兒,喃喃地說︰「遠哥,請你理解我,我對你沒什麼,我不喜歡李俊海。」
這個我理解,我這個把兄弟的脾氣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我理解,有時間經常回來玩兒。」
關凱不說話了,那邊傳來孫朝陽的聲音,他好象在訓斥什麼人︰「都他媽瞎了?把鳳三給我押來,我問他!」
我笑了你的敵人不止我一個,還有鳳三呢,鳳三那腦子也夠你喝一壺的,何況還有胡四。
「遠哥,你有常青的消息嗎?」關凱停了一陣,忽然問我。
「大半年沒有他的消息了,上次他走的時候不是在你那里的嗎?」我說的是實話。
「我听別人說,他從我這里走了以後去找過你。」
「對呀,跟我打了聲招呼,說是要去南方闖蕩闖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想套他的話。
「他也是跟我這麼說的,」關凱嘆了一口氣,「唉,沒娘的孩子……遠哥,不羅嗦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掛了電話,春明一步闖了進來,一看李俊海在場,欲言又止。
我瞥了李俊海一眼,想背著他說話,一想不妥,他又好亂琢磨了,眼前晃動著在醫院李俊海忙碌的身影。
我沖春明點了點頭︰「春明,你什麼也別干,馬上回醫院給我盯著老錢他小兒子,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春明按了按腰上的槍,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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