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剛走,金高就打來了電話,金高在電話里說,老爺子和你弟弟正在家里等著劉梅來呢,我問他要去哪里?老爺子說一會兒你就安排車接他們來了,說是要去爬山玩兒。你這麼緊張讓我來干什麼?看樣子挺好的嘛。我稍加考慮,對他說,你在我家等著,我讓花子開車去接你們,你陪老爺子他們去爬山。金高疑惑道︰「不對啊,發生了什麼?」
李俊海也滿月復狐疑地望著我,我索性把春明說的話告訴了金高,金高吃了一驚︰「他瘋了?」
我用大哥大邊撥花子的傳呼邊笑道︰「不管他瘋沒瘋,防備點兒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帶著家伙嗎?」
金高說︰「我帶了,估計即便是踫上他,也不用動真家伙,我直接就辦挺了他。」
花子回電話了,我直接告訴他,讓他開車拉我爹他們去爬山,讓他順便也休息休息,花子去了。
「蝴蝶,要不就別讓老爺子他們出門了,」金高說,「萬一要是真的遇上事情,老人和傻二能受得了嗎?」
「一定要去,」我又撥了孔龍的傳呼,斬釘截鐵地說,「我是不會讓個‘臭迷漢’給嚇著的,我是楊遠。」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咳,」金高想不出要說什麼來,哈哈笑了,「得,我這任務重大啦。」
「要不我能讓你去?」我笑道,「你必須跟著我爹他們,一刻不能放松,萬一有什麼不對勁,直接動手,還得動得巧妙,盡量別驚動了我爹他們,呵呵,我估計這事兒你能行,實在不行再說。我再抽不出人幫你了,只有孔龍他們這幾個小孩了,不過他們這陣子鍛煉得也行,一會兒他們去了,你先給他們點點燈,讓他們把眼都給我支稜起來。我爹要是問,怎麼今天這麼多人跟著?你就說,大爺,你兒子是大家的好領導,給大家放假了,順便陪陪老人家……」
「這個我會說……好了,花子開著車來了,就這樣吧,有什麼動向我隨時跟你聯系。」金高掛了電話。
「蝴蝶,這事兒我得去,」李俊海忽地站了起來,「我不放心金高他們,我親自去陪老爺子。」
「坐著別動,」我正色道,「俊海,你不能去,你這一去,老爺子就覺察出有什麼問題來了。」
「那……」李俊海猶豫著,「金高是個粗魯人,萬一人家找的是殺手……」
「不可能,」我不屑地笑了,「老錢那個傻逼兒子還沒進化到那種程度,也就是一氣之下耍點兒性子罷了。」
李俊海繞著房間來回的踱步︰「怪我呀怪我,我這幾天沒來,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唉,蝴蝶,不是我說你的,你真拿我這個當哥哥的沒當自己人待啊。你說就老錢那種畜生你還用找外人去折騰他嗎?你跟我說,我他媽擰下他的腦袋來當球踢還不出一點兒麻煩。這可倒好,錢沒要回來,還讓家里的人跟著你膽驚受怕……你呀,唉。」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嗎?我不想跟他爭論︰「俊海,你先回讓我靜一靜。」
李俊海倒退著走到門口,郁悶地瞄了我幾眼,慢慢踱了過來︰「我知道你心里煩,我說兩句就走。」
我坐到辦公桌後面,點上一根煙,猛抽了兩口︰「你說。」
李俊海做了一個深呼吸,剛要開始長篇大論,我的大哥大就響了,是孔龍的︰「遠哥,我在去市場的路上。」
「你別來了市場了,直接去我家,今天放你的假,陪你大爺和二子去爬山,到了金哥有話對你說。」
「就我自己?」孔龍這小子很聰明,直接想到了有什麼問題。
「你帶黃鱔他們一起去,拿著‘設備’,別的就別打听了,金哥會告訴你的」
孔龍這小子這一陣鍛煉得不錯,竟然得到了濟南濤哥的賞識,濤哥親自來找過我,說讓孔龍去濟南,幫他維持他的夜總會,我沒答應。大概是六月份,我派孔龍押車去濟南給濤哥送海貨,晚上,濤哥請孔龍他們吃飯。吃完了飯,濤哥帶他們去自己開的夜總會玩兒。正熱鬧著,外面沖進了一幫拿著獵槍的小子,直接把濤哥頂了起來。濤哥當時抓了瞎,因為身邊沒有一個自己的兄弟,就跟對方解釋,好象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那幫人不听,其中一個直接用槍托把濤哥掄倒了。孔龍躲在暗處,那幫人沒注意他,孔龍直接掏出家伙把那個領頭的放倒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拉著濤哥就沖了出去,隨手反鎖了門。濤哥一月兌離控制,大喊了一聲,他的人全都沖了上來,里面槍聲大作,隨後那幫人被血呼啦地抬了出來。濤哥當場就給我打了電話,一口一個救命恩人,我問他發什麼神經?濤哥說,蝴蝶兄弟,你的兄弟把我給救了,沒有他,今天我死定了。驚魂未定地說完了這事兒,連我都吃了一驚,我沒想到平時連說話都臉紅的孔龍竟然還有如此魄力,就打哈哈說,濤哥,這是你兄弟我教徒有方啊。後來濤哥親自來了,死活讓孔龍跟著他。我怎麼會答應?這樣的好兄弟,我自己都沒有幾個呢。好說歹說才讓濤哥打消了這個念頭,從此我對孔龍刮目相看。
掛了電話,我沖李俊海點了點頭,讓他繼續說。李俊海反而不說了,問我︰「剛才這個電話是不是孔龍的?」
我說︰「是啊,你認識他?」
李俊海矜了矜鼻子︰「听說過……蝴蝶,當大哥的得拿起大哥的派頭來,這樣的事情也讓小孩知道?」
我很反感他老是以老大的口氣跟我說話,反問道︰「誰是大哥,你?還是我?」
李俊海一怔,忽然笑了︰「哈哈,我說錯話了……在這里你是大哥,在家里我是大哥。」
我很佩服他,這家伙的修養比勞教以前好多了︰「呵呵,你說的對。」
「好了,咱們還是別扯這些沒用的了,」他說不扯了,還是離不開這個話題,「這個叫孔龍的很沒有禮貌,前幾天我請我的那幫兄弟吃飯,他半道兒去了。我不認識他,就問我一個叫‘松井’的兄弟,這是誰?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先讓他出去。孔龍直接摔門走了,走到門口竟然罵了一句雜碎。你知道的,好象我有個外號叫李雜碎,呵……操,這他媽誰給我起的呀,我他媽哪里雜碎了?我想把他拖回來問問他,松井說,海哥你快別惹他了,他現在是蝴蝶的紅人,你打了他,蝴蝶會不高興的,最好別跟把兄弟鬧矛盾,我就沒去拽他,掉那個底子啊……蝴蝶,在這個問題上我做得可以了吧?維持咱兄弟倆的面子啊。後來我听說,他經常去找松井他們玩兒,甚至說我‘嘎’(吝嗇),從來不給弟兄們發獎金,說你大手,跟著你干名利雙收……我操,我哪里‘嘎’了?上個月我還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紅包呢……」
這全都是廢話,我打斷他道︰「誰人背後不說人?小孩子背後瞎叨叨,別往心里去。」
李俊海似乎也覺得他說這些話有點兒失了身份,訕笑道︰「不過,我覺得適當給弟兄們發點兒獎金還是應該的。」
這倒提醒了我,為人太「嘎」是不行的,大家跟著你混,你總得時不時的表示一下。
我想了想,問李俊海︰「你那邊有幾個最出力,心也跟咱們‘死鐵’的兄弟?」
李俊海扳著指頭數了數︰「十幾個吧,我這面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理,我接受了關凱的教訓,確實應該……」
「別提他,」我一皺眉頭,「你的錢先別動,跟著你的也就是跟著我的,我應該先跟他們意思意思。這樣,一會兒你回去列一個名單,然後把他們召集起來,晚上我請客,咱們包了胡四飯店,正好我也把欠胡四的錢給他帶去,然後我再把花子和金高那邊的實在兄弟,連同直接跟著我干的兄弟集合起來,大家發獎金,國慶了,咱們也得慶祝慶祝。」
李俊海剛才還搭拉著的臉一下子放松了︰「就應該這樣啊,某些時候錢能通神啊。」
我害怕他再給我上政治課,連忙接口道︰「就是就是,你趕緊回去安排,我讓那五去銀行提錢,下午咱就會餐。」
李俊海走到門口,轉回頭來問︰「花子和金高那邊加上你這邊大約有多少人?胡四飯店能盛下嗎?」
我粗略一估計︰「大約一百來人吧,盛得下,你那邊但凡差不多的就喊上,不差那幾個錢。」
李俊海在門口搖晃著身子說︰「你也別太仗義了,一人給個三百五百的就行了,賺錢不容易。」
我揮了揮手︰「我有數,你先回」
關上門,我給金高打了一個電話,沒等開口,金高就笑了︰「哈哈,我讓老爺子給笑死了,一路唱戲!」
話筒里人聲嘈雜,估計他們已經到了嶗山,看樣子沒什麼事情,我叮囑了金高幾句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把頭伸到窗外把那五喊了上來︰「你去銀行取十萬塊錢,取回來幫我算算人頭,晚上發獎金。」
那五道聲「得令」,風一般飛走而去。
那五剛走,春明來電話了︰「遠哥,老錢他小兒子上了去臨沂的長途車,跟不跟上?」
我沒有猶豫︰「跟上,你身邊都有誰?」
春明說︰「我跟天順兩個。」
我說︰「你們兩個都去,到了以後你打電話讓人去接替你們,你和天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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