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大哥之蝴蝶 第一百二十章 小螞蚱抗日

作者 ︰ 潮吧先生

晚上放茅的時候我在廁所里見到了宋文波,這小子胖了,我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了他從門後一把拉住了我︰「蝴蝶,還真是你!」我拉著他重新躲到了門後︰「別的先別說,昨天晚上你們號子里去的是什麼人?」宋文波說,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他說他是來報案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送到這里來了。大家就給他「過堂」,他說,他老大叫李俊海,老大的老大叫蝴蝶,他們奉李俊海的命去抓一個叫黃胡子的,好象這個黃胡子綁架了蝴蝶的弟弟,後來蝴蝶帶著一個叫金高的兄弟去了,他們被黃胡子綁了起來,再後來大家全都沖了進去,混亂中黃胡子被打死了,然後大家都跑了……宋文波似乎對這件事情不太關心,說完了就問我有沒有煙?我把從審訊室里**來的煙蒂給了他一個,繼續問,這個人還說了什麼?宋文波說,當時我正煩躁也沒正經听,听到最後才反應上來,原來蝴蝶就是你,後來他一直哭,說他冤枉,不明不白就被送到這里來了……不過這小子挺猛的,半夜爬起來把一個打他打得最厲害的伙計用馬桶蓋砸了,砸完了吆喝著要出去。半夜他又被提審了一次,回來以後笑眯眯的,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他說他這是釋放了。

我明白了,這就是那天晚上蹲在黃胡子家後窗上的幾個人里面的一個,看來他們還真听我的話,直接就去報案了。我問宋文波,他提沒提到過有個叫松井的下落?宋文波好象急著回去抽煙,邊往外擠邊說,沒提,他好象不知道。

我站在門後呆了好長時間,覺得這事兒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不然他們是不會這麼快就放了這個人的。

松井到底在哪里呢?他應該也進來了,他究竟關在哪個監號里呢?我得抓緊時間跟他見上一面。

放完了茅,我把剩下的那個煙蒂分成兩份,用報紙卷了兩個小喇叭,遞給張洪武一個,問他有沒有火?

張洪武搖了搖頭,從自己的被子里拽了一團棉花遞給小螞蚱︰「搓火,搓好了給你口‘二煙’抽。」

小螞蚱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根笤帚苗,纏上棉花,月兌下自己的鞋就在地板上忙了起來。

好歹把煙點著了,大家都圍了過來,我實在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抽,干脆給了周健。

王千里月兌下衣服往外面煽乎著煙,忙得像個大廚。

抽完了煙,我問張洪武,你怎麼一直沒提審?張洪武說,我的這點事兒簡單,在鐵路看守所的時候就審得差不多了,到這里就等著什麼時候發《起訴書》了,發了《起訴書》就好判了,也許明天能提審我吧。我說,如果提審你,你路過別的號子的時候,喊一聲松井,替我長點兒眼生松井在哪個號子里。張洪武問我松井是誰,我說我一個朋友,也算是同案吧,我想跟他聯系一下。張洪武說,那還不簡單?一會兒開飯,我趁亂的時候喊一聲不就得了?我一想,他說的也對,就對他說,那就不麻煩你喊了,我喊就是了。張洪武笑了,蝴蝶,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大哥是怎麼當的,這種小事兒還用得著你親自來?說著把小螞蚱喊了過來︰「螞蚱,交給你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把頭伸出去冒充八路軍喊一聲松井,知道松井是誰嗎?日本鬼子。然後听听哪個號兒有人答應,沒人答應你就繼續喊,直到有人答應,完成任務以後我獎勵你。」小螞蚱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瞪著懵懂的眼楮問張洪武,咱們這里還真的關了個日本鬼子?我喊了有什麼用?還不如讓他們號兒里的人砸挺了他拉倒。張洪武笑道,你不懂,這是國家機密,別問了,叫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是了。小螞蚱為難地說,所長抓住我怎麼辦,誰替我挨「幫助」?張洪武火了,一巴掌煽倒了他︰「給你臉了是不是?你不干有的是干的!」周健湊了過來︰「張哥,什麼事兒?我干。」張洪武揪起了小螞蚱︰「听見了嗎?有的是干的。」小螞蚱模著腫脹的臉苦笑道︰「我干,我干,不就是抗日嘛,人人有責。」

晚飯開始了,小螞蚱很自覺,走廊上剛開始鬧嚷,他就把腦袋伸出了窗外︰「松井!松井!松井!」

很快就傳來了松井的聲音︰「誰?」

我仔細一听,這聲音不是來自走廊,而是來自後窗,我連忙把小螞蚱扯了回來,一把按到後窗上︰「問他在幾號?」

「操你娘的小日本,你在幾號?」

「你他媽的是誰呀,咋呼什麼咋呼?」

「我是你大爺你在幾號?」

「我操,听這意思是熟人,你在六號吧?我在四號!你他媽的是誰?」

小螞蚱還想繼續罵,我把他拉了回來︰「兄弟,你完成任務了。」大家擁擠在窗口領飯,我問張洪武,怎麼能跟四號聯系上?張洪武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我笑了,是啊,他怎麼會想出什麼辦法來呢?我當年在這里干了那麼長時間的勞動號都沒有辦法呢……見面是不可能了,有機會見面的只能是臨近號子里的人,隔了一個號子,見面的幾率幾乎為零。怎麼辦?冒險喊他?問他是怎麼說的?那不是一句兩句話就可以解決的,話一多就會被別人點了「眼藥」,一點「眼藥」問題就嚴重了,這屬于串供,弄不好就搞復雜了。寫在紙上,先給宋文波「悠」過去,再讓宋文波「悠」給松井?順利的話還好,萬一讓別人「點」了,那更麻煩……可是不找他,我的心里真的沒有底,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警察說的,萬一他們提前串通好了,一口咬定是我開的槍怎麼辦?唯一能夠向著我說話的金高又跑了……我的腦子又亂了,剛剛整理好的思緒被這一懷疑全都打散了,他們會不會這樣干呢?會的,一定會的,種種跡象表明李俊海想置我于死地,很有可能這是他們提前安排好的,只要黃胡子一死,他們就把這事往我的身上按。

李俊海這樣干是什麼意思呢?如果他想置我于死地,當年我被閻坤捅了的時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為什麼不把握那次機會呢?難道他貪圖的是我的位置和錢財?那次的機會還不成熟,他剛剛出來,直接接手我的地盤還不夠資格,現在時機成熟了……對,這麼一分析,我的腦子里像豁然點了一盞燈,通明瓦亮,就是這麼回事兒!

既然這樣,我即便是跟松井聯系上也不管用了,他有的是話掂對我,拉倒吧,只好慢慢等了。

眯了一會兒眼,我的心情又開始平靜下來,我知道這樣沒用的,任何一幫同案在事實面前都將散去。

我回憶起當年我和金高他們去砍小廣的那件事情,那時候我們的關系可比他們鐵得多,而且我們也商量好了將來小廣報案了怎麼應付他。我記得當時我對金高說,你和我的家里都困難,家里離不開我們,事情咱們就不要攬了,花子家里弟兄們多,讓花子攬,咱們在外面幫花子照顧家,然後使勁掙錢,每月給花子攢著,算是對花子的補償。花子同意了,結果,進來以後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跟警察的第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甚至都記不得當初大家的約定了,所以我堅信這幫烏合之眾更不行,也許他們目前已經散了,不散的話,昨晚來的那個人是不可能那麼早就離開這里的。再說,李俊海是個什麼樣的人誰不清楚?他的人可能在沒出事兒之前听他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還敢拿法律開玩笑?想到這里,我不禁笑了,李把兄,你的腦子也太簡單了吧?這就想弄死我?你分析過這些事情嗎?開什麼玩笑!也許他並不想弄死我,只是想讓我進來蹲上幾年,在我不接觸外界的情況下把我的生意接過去,可是你能接得過去嗎?我的後面有胡四、林武,甚至金高馬上就可以回去了,起碼我的那一塊和金高的冷庫你霸佔不去,花子的冷庫你也霸佔不去……不對,我頹然嘆了一口氣,花子的冷庫有他一半的股份,最要命的是當初買設備的錢是他的,是他從銀行貸的款,而且花子無論腦子和魄力都跟李俊海不在一個起跑線上……那也不怕,我還有小杰,還有常青,甚至我還可以遙控指揮長法!我長吁了一口氣,沒問題,只要我在這兩三年之內出去,你李俊海就沒有能力與我抗衡!

我捏著張洪武遞給我的饅頭哈哈大笑,沒準兒明天我就出去了!出去以後嚇死你。

張洪武見我哈哈地笑個不停,疑惑道︰「笑什麼?小螞蚱抗日把你惹笑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在笑有些人不自量力,竟然想收割我的莊稼。」

大個子吳振明亮著他的「鬼頭刀」湊了過來︰「蝴蝶大哥,誰這麼狂氣?我他媽斬了他!」

「林武,別著急……」我差點兒把他當成了林武,連忙笑了笑,「沒事兒,以後再說。」

「林武?蝴蝶大哥,剛才你說林武,林武是誰?」吳振明對這個很感興趣。

「林武是我的一個兄弟,跟你長得差不多,呵呵,剛才我把你當成他了,」我訕笑道,「你們倆可真像啊。」

「蝴蝶大哥的兄弟肯定都是猛人,」吳振明的眼楮雪亮,跟林武當年毫無二致,「說說林大哥的故事行不?」

我忽然來了興致,把饅頭一放,開始給他講當年林武的一些事情,大家又圍到了我的身邊,一個個听得直呼過癮,有幾個連飯都不吃了,眼楮瞪得像燈泡,嘴巴張得像山洞。張洪武也佩服得不得了,含著一口饅頭直念叨︰「好漢子啊,跟金高差不多,不對,這伙計比金高還牛,就是腦子比金高直了一些。蝴蝶,你身邊有這麼一批猛將你還怕誰?橫掃全港無抵擋啊……這位林哥我倒沒見過面,金高我是再熟悉不過了,一個字,猛啊!有一年我跟街上的一個小混子打架,那個小混子認識大有,大有說,你把張洪武叫來,我教育教育他。什麼教育啊,去了就是一個死,我哪敢去?我就把這事兒跟金高說了,你猜怎麼了?金高用自行車帶著我去了大有家。我嚇得不敢進去,金高說,進來進來,大有哥不會怎麼著你的。人家金高可真有面子,大有當著我的面把那個小混子差點兒踹出屎來,大有說,大金跟我是鐵哥們兒,誰敢動大金的兄弟就是跟我過不去!你金高在那個年代就跟港上最大的大哥成了哥們兒……」

這事兒我知道,大有這個憨漢子是被金高的一麻袋雞給收買了,沒準兒這麻袋雞還是他們倆去偷的呢。我想笑,又忍住了,這麼嚴肅的話題是不可以笑的。張洪武還想回憶金高的往事,吳振明插話說︰「還是說林武吧,我喜歡听。」

誰都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我記得我在他們這個年齡的時候也這樣,崇拜混社會的大哥比現在的追星族還要厲害。當年牛玉文這樣的三流混子在我的眼里都比鐵塔還高呢。那我就繼續跟你講這些故事吧,正好可以讓我的大腦休息一下。我就把我和林武是怎麼威脅孫朝陽的故事講了,還沒講完,吳振明就把眼球凸成了乒乓球︰「蝴蝶大哥,你們這麼牛?連孫朝陽都不放在眼里?」說著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哥哥,收下我吧,將來出去我要跟著你們混!」

我模了他的臉一把︰「呵呵,你這是干什麼?舊社會拜碼頭這是?這麼玩兒我不要你啊。」

吳振明的臉漲得通紅︰「哥哥,反正我要跟著你玩兒,收下我吧。」

我能看得出來這小子的前途,這絕對是又一個林武,我點了點頭︰「沒問題,只要我能出去,哈哈。」

另外幾個小孩一齊往前湊,我害怕大家都跟吳振明學,連忙躺下了︰「哥哥覺覺嘍。」

閉了一會兒眼楮,腦子又開始亂,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兒神經了?多大點事情?慌什麼?

干脆找個人來開心吧,我不喜歡折騰人,那就開誰個玩笑吧。

剛坐起來,小螞蚱就咋呼了一聲︰「總瓢把子起來啦,大家快來參拜!」

呵呵,就是他了,我沖他勾了勾手︰「螞蚱,過來,」小螞蚱慌忙挪到了我的對面,「剛才你喊那一聲松井用的力氣可不小啊,跟八路軍對日本鬼子喊話一個樣,你是不是恨日本人?」小螞蚱搖了搖頭︰「我恨他們干什麼?他們又沒怎麼著我,我家還用著人家出產的電器呢。」我笑了笑︰「那麼你剛才用那麼大的勁干什麼?」小螞蚱橫了一下脖子︰「那不是你讓我大聲喊的嘛,再說那個叫松井的是個小日本兒,我能不來點兒民族精神?」我說︰「那你就是抗日分子了。」小螞蚱想了想,點點頭說︰「也算是吧,抗日是國家大事,匹夫有責嘛。」我悄聲說︰「要是有人想要日你,你抗不抗日?」小螞蚱懵了︰「什麼日?誰要日我?咳!我不抗日的,一日就拉稀……」大家嘩地一聲笑炸了。

王千里可逮著機會了,躺在馬桶邊上一驚一詐地說︰「我明白了,敢情前天螞蚱拉稀是被人日了啊。」

這幫寂寞的孩子又朝王千里撲了過去,我喝住了他們,對王千里說︰「王哥,你給大家出個節目好不好?」

王千里以為我又要折騰他,一下子蜷縮成了刺蝟︰「蝴哥,我算是草雞了……饒了我吧。」

我笑道︰「又想多了不是?我想讓你唱個歌給大家听呢。」

一听這個,王千里忽地坐了起來︰「那好,蝴哥喜歡听什麼樣的?隨便點,我全會,你就把我當成錄音機得了。」

吳振明說︰「別唱那些**監獄歌,听了難受,你給哥兒幾個唱個流氓小調吧,這個大家都喜歡听。」

王千里稍一遲疑,清清嗓子,抑揚頓挫地唱了起來︰「送情郎送在大門又以外,手提著那個褲腰帶我撒達著繡花鞋,叫一聲我那情郎哥你等俺一等,扎上了那個扎腰帶俺提上了繡花鞋;送情郎送在大門又一西,想起了那個昨晚……」

隔壁傳來宋文波的聲音︰「面對著大青山我光棍發了言,打一輩子光棍我樂和了幾十年,光棍要喝酒,光棍要抽煙,光棍的好處我說也說不完。看見你們搞對象俺也不眼饞,看見你們生兒養女真是討人嫌……」

王千里似乎要跟隔壁賽歌,換了一付男高音嗓子又唱上了︰「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

宋文波好象也是這麼個意思,比王千里的聲音又高了個八度︰「掐死你我掐死你,掐死你這個**的!」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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