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低沉像是一個少女低聲的傾述,笛聲悠揚由後面追上,像是少女的傾述終于得到了相愛男子的共鳴。琴聲和笛聲最終水ru交融,整個曲風由原來的憂傷變得甜蜜,在整個獵場中回響縈繞,打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即使是男子也不自禁地會深陷入這樂曲所表達的美好情感中,連不懂欣賞的胡孜列夫也不例外。一曲終了,整個獵場中靜悄悄的,大家甚至都忘記了拍手叫好。
「本王子還從未听過如此好听的樂曲!」過了一刻,胡孜列夫率先回過神來高聲贊道。
燕儒鴻眼眶微紅,剛剛從自己的深思中回過神來,看著場中女兒和風子衿絕配的樣子,心中不禁一動,這個男子感情細膩還能跟女兒合奏,想是有些共同之處吧,他們的聯姻會是最為般配的!這樣想著他不禁朝著風子衿微微一笑問道︰「風公子家中已有妻了是嗎?」听說這個皇帝已有一個妃子,不知女兒是否在意。
風子衿心中一喜,微笑應道︰「在下有一個妾,並無正妻!」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河女,不知她……是否在意?
河女微微的偏轉了頭,雖然有面紗蒙著卻還是想要躲開他的視線。
「雖然公子沒有正妻,可畢竟有個妾室,這恐怕要納入皇上的考量之中。」燕儒鴻見女兒偏轉了頭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意思,便轉了話鋒。
「如若在下來參選並不是為了當皇上的親王呢?」風子衿淡聲應道。
「此話怎講?」
「想必太上皇對此事是知曉一二的,早些日子在下就給皇上下過求親函,想要與二公主燕若水聯姻。」風子衿說著轉頭看向河女,露出深情的目光對她輕聲道,「你便是二公主對嗎?」
他此言一出,頓時讓在場的眾位公子嘩然,尤其是幾位南燕的貴族公子。他們雖然沒有機會見皇上一面,卻至少知曉,當今的皇上便是太上皇的二公主,原來這薄紗蒙面,身姿綽約的女子竟就是當今皇上,這一驚當真不小!
「不知公主可願意嫁于在下?」風子衿凝視著河女的目光一瞬不瞬,當著眾人的面,他竟說出了求親之辭。
河女心中波濤洶涌,當必須面對他的這個問題時,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她願意嫁給他嗎?若是幾年前這個問題是毫無疑問的,可是如今……曾經滄海難為水啊!
其實河女也勿需回答,因為已有人代她答了。早在河女和風子衿合奏時雲寒烈就已憋了一肚子悶氣,現在听風子衿竟當眾向河女求親,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氣高聲說道︰「風公子也未必太不知含蓄了吧,怎可當著眾人的面向公主求親,你如此做要讓公主怎樣回答,又是把我們置于何處?我們都是來參加選親的,若是個個都如風公子你,還要選什麼?」
雲寒烈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公子的共鳴,大家紛紛附和,倒讓風子衿一時有些尷尬。河女這時終于找到了推月兌的借口,她站起身朝著風子衿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回答︰「多謝公子抬愛,不過我的終身大事還須听皇上的,公子還是耐心等待,等皇做了定奪再說吧!」她說完便緩緩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燕儒鴻轉頭看了女兒一眼,心中難免有一絲遺憾,看女兒的態度看來對這烈風國的皇帝並不滿意,他只是有些疑惑,這麼優秀的男子她都看不上,怎樣的男子才能入她的眼呢?
篝火晚宴繼續進行,南燕的幾位貴族公子明顯的舉止拘束了起來,河女心知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他們知曉,再留在這里反而沒有意思,便推說疲累率先離了席。
公子們休憩的帳篷都是當日搭建而成的,雖然一人一個帳篷,卻是比鄰而居。河女到來之後,宮人們迅速地為她搭好了帳篷,是在那些公子的帳篷後面一些,與太上皇的帳篷靠著。
進了帳篷,河女便將面紗扯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螺在旁興致勃勃地贊道︰「小姐琴彈得好,歌聲動听,沒想到舞竟也跳得如此妙!這世上到哪去找這麼完美的女子去,難怪那些男子看著小姐眼都直了!」
河女淡淡一笑,完美,完美的人未必有完美的結局,她會有麼?她在宮女們端來的盆中洗了洗臉,斜靠在床榻上慵懶道︰「讓他們盡情的吃喝吧,我要睡了。」大概是今日趕路疲累,又或者是在篝火晚會上勞力又勞心,不一會她竟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醒來,河女發現已是深夜。大概是剛才睡得太過深沉,這會竟精神了起來。轉頭看,小螺在旁邊的榻上睡得正熟,不忍吵醒她,她披衣輕起,推開帳簾而出。
帳篷外兩個士兵正在守衛,看見皇上出了帳,心中一驚正要行禮,卻被河女揮手制止了。她不想讓士兵的請安聲打破這夜的寧靜。「公子們的宴席可散了?」她輕聲問其中一個士兵。
追隨著皇上輕輕的語調,士兵也輕輕地回答︰「回皇上,散了一會了。」
河女點頭,想著那些公子多喝了幾杯回了帳篷定然是倒頭便睡,便抬步往獵場那片林子而去。來的時候听小螺說那林子里有條清澈的小溪,不知為何她像去看看。
守衛的士兵有些猶豫,想要阻攔卻又不敢。河女朝他們往往一笑溫和道︰「不用擔心朕的安危,朕有暗衛跟隨。」守衛的士兵有些疑惑,明明只有皇上一個人出來也沒見到暗衛啊,可是想想,皇上定然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她說有就肯定有,大概是那些暗衛武功太高,神出鬼沒他們沒發現罷了。這樣想著,便稍稍地放了心,目送著皇帝的身影越行越遠。
秋日的夜風已有些寒意,尤其是在這空曠的圍場。河女搓了搓雙臂,剛要走進林去,忽听黑暗中一個悠揚的笛聲響了起來,那曲調婉婉轉轉似是輕聲的呼喚。河女听了心中一顫,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明知他在,是否還要進林去?正自猶豫間,忽听不遠處一個腳步聲走近,幾乎是反射性的,河女一閃身將自己藏在了一棵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