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他們都知道,夏若初是在通過黎子晨的意識,看他先前的記憶。
當她有些慌張地收回手以後,大家都莫名地看著夏若初。
「若初…」吳宇恆看著她有些不安的反應,也皺起了眉,「是誰?」
「若初?」黎子暮看著她欲言又止,也有些奇怪,「怎麼了?」
「是…」夏若初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一般地呢喃著,「不可能的…」
「到底是誰,你告訴我們呀?」阿布感覺到夏若初不正常的慌亂,「阿飄?」
「你們不要逼她了…」陳晏旻看了夏若初一眼,然後走到床邊用相同的方式讀取了黎子晨的記憶,也是一臉凝重地把手收了回來,「是正行…」
「晏旻…」歐陽翎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床上的黎子晨,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你說什麼?」
「小翎…」陳晏旻扶住歐陽翎有些月兌力的身體,「記憶是可以被替代的,我去看看正行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我也一起去…不可能是正行的!他只是普通的人類呀!」阿布也不相信地搖了搖頭,拉著陳晏旻向外走,「就算是,他也一定是被附身的…」
「阿布,你留下…子暮,幫我照顧子晨…」歐陽翎在他們走出門口之前做出了決定,在看到黎子暮頷首答應之後,起身拉著陳晏旻離開,「我跟你去…」
有些事情,她必須親自去面對,不管是或者不是,她和汪正行之間,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說清楚了。
清晨的街道帶著淡淡的霧氣,潮濕而清冷,到汪正行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
「你們怎麼來了?」汪正行疑惑地看著門口的歐陽翎和陳晏旻,還是淺笑著打開了門。
「正行…」陳晏旻看到他的手臂,有一瞬間的失神,「你的手怎麼了?」
「剛剛有一只野貓從外面跳進來,就不小心被劃傷了…」汪正行側過頭看向陽台,皺著眉抿了抿嘴,「現在跑掉了…」
「正行…」歐陽翎伸出手拉過他的手臂,一臉凝重地解開了纏繞在上面的繃帶,「這樣的包扎是沒有用的。」
「我只是簡單地先包一下…」汪正行微笑著回應了歐陽翎,「準備等一下再去醫院打針的。」
「沒用的…」陳晏旻看著那幾條已見血痕的傷口,泛著詭異的綠光,眼底的憂慮更深,「尸毒不消除,這個傷口是不會好的。」
「尸毒是什麼?」汪正行疑惑地開口,卻等不到陳晏旻的回答,又轉而微笑著看向歐陽翎。「我怎麼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呀?」
「正行…」陳晏旻的手按在歐陽翎有些顫抖的肩膀上,微抬起頭正視著汪正行,「你剛剛出去過嗎?」
「沒有…」汪正行有些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昨晚回來之後,我一直都在家里呀。」
「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楮…」陳晏旻深深地凝視著他的眼楮,隔空便開始讀取了汪正行的記憶,在那些畫面與先前黎子晨那里看到的重疊在一起時,頹然地靠在了門板上,「正行,為什麼要騙我們?」
「我沒有騙你們…」汪正行被她們的反應弄得很困惑,「我真的一直在家里呀。」
「正行你告訴我…」歐陽翎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要傷害子晨?所有的事都是我不好,他是無辜的呀!」
「子晨?」汪正行慌張地搖著頭,「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子晨他怎麼了?」
「正行,你手上的傷根本就不是被貓抓傷的,上面染有僵尸毒…」陳晏旻試圖平靜地描述著她看到的記憶,每一個畫面,都讓她痛苦地窒息,「是你用鳳鳴,害子晨現在生死不明…」
「我沒有呀!」汪正行不可置信地苦笑,「又是鳳鳴又是僵尸的,你們在開我玩笑吧!」
「正行,我只想知道原因。」歐陽翎低著頭苦笑,她一直說服自己相信他,在听到他說自己只是被貓抓傷的時候,終于湮滅了所有的信任,「你告訴我為什麼…」
「小翎,你相信我…我沒有…」汪正行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疼痛,而歐陽翎只是低著頭沒有再看他,「我承認我嫉妒他,而且昨天我也的確遇到了一些詭異的狀況,但是我很肯定,我沒有去傷害子晨…」
「正行…」歐陽翎已經哭得淚眼朦朧,一個是她最喜歡最尊重的學長,一個是她最愛的情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松開了握住歐陽翎肩膀的雙手,汪正行奪門而出,「我去見子晨…我要听他親口說…」
「正行!」陳晏旻想拉住汪正行,但還是晚了一步,跟歐陽翎對視了幾秒。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追了出去。
兩個人氣喘噓噓地跑到樓下時,汪正行已經到了馬路的邊緣,他回頭望向她們的時候,苦笑著搖了搖頭,身形卻突然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斷地向後退到了馬路上,「小翎…」
汪正行無措的模樣,消失在了飛馳的車流中,永遠地映在了歐陽翎和陳晏旻的腦海里。
看著倒在血泊里的男子,歐陽翎慌了神地沖了過去,而陳晏旻的頭突然開始劇烈地疼痛,疼得她幾乎跪倒在地上。那些閃出的畫面,一點一點地清晰了起來。
沒有關好門的陽台,窗簾隨風飛了起來,一只全身烏黑的野貓,突然彈跳到汪正行的身旁,鋒利的爪子在他的手臂上快速地劃過,然後重新跳到窗台上,回過頭對著他咧開嘴笑了,詭異而輕蔑的笑。
黎子晨的記憶沒有被替換,被替換的,是汪正行的記憶。
陳晏旻看著歐陽翎扶起已經緊閉雙眼、毫無生氣的汪正行,顫抖著拿出手機撥出了急救電話。但是那不停閃耀著的急救燈,依舊沒有將他喚醒。
不遠處那凝望著他們離開的男子,在圍觀著的眾多人群中,似是無意地勾起了嘴角,他的掌心握住的,正是那纏繞著龍鳳圖騰的神器。
原本以為可以對抗,可以將那無望的命運更改,奈何他們卻還是回到了傷痛的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