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風只覺得頭痛欲裂,想睜眼卻是怎地都睜不開,就像是被人用針線縫合了般。
「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內力,爹爹從不讓我修行,他說江湖險惡,女孩家還是不要修行的好,若是卷入江湖人士的恩恩怨怨中,會痛苦一輩子的。我一直緊遵爹爹教誨,這十多年來,我只是學了些聲樂詩賦。真的……嗚嗚嗚……」說著說著,竹兒孩子般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原本就只是想要御空飛行,並不敢奢望像你們那麼道行深厚。雲公子,你還記得麼?在莫虛鎮的時候,悶鱉與來無影去無蹤爭斗,若不是你帶我去,單靠我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竹兒深吸一口氣,平靜著心情,又道︰「從那天開始,我就下決心一定要學會御空。以後若遇到緊急情況,就算我不能幫助悶鱉什麼,也要一直伴在他左右。可是……可是,我沒想到,他會發火。他以前從來沒對我吼過的。」
竹兒一番話,楊風終于明白了她的意圖,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自己,楊風心中暗罵自己太不是東西。
番肺腑之言,感動了一個人的心,卻是傷了另外兩人的心,雲霏霏看上去明顯失落許多,這兩日與竹兒在一起,她從竹兒話中听到的最多的便是稱贊楊風之語,雲霏霏憑著女孩子的敏銳感察覺到,楊風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動的。
雲霏霏暗自拿自己與竹兒做比較,到了此刻,她才發現,竹兒無時無刻不在為楊風著想,恐怕自己真的比不上了。
雲溪風看著淚流滿面的竹兒,臉色倒是沒有甚特別的變化,心里卻早已波浪滔天了,一下下猛烈地撞擊著他的心,他那相思的心。
楊風被竹兒徹底感動了,感動的心流下懺悔的眼淚,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感覺到,除去父母,竹兒,是真心真意的對自己好,永遠不會傷害自己的人。
這個世上,許多事情,一旦想開了,什麼心結都是可以解開的。
「竹兒姐姐,別傷心了,先去休息休息吧。」雲霏霏勸說竹兒。
听到竹兒腳步聲漸遠,楊風痛苦萬分,然而比他更痛苦之人就在他的身邊,雲溪風深嘆一口氣,起身出竹屋,步入竹林之內,平靜著自己煩躁不安的心。
楊風醒來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慌忙去尋竹兒,誠心誠意與她賠禮道歉,當他找到竹兒時,竹兒正在雲霏霏住處背誦御空法決。
楊風去賠禮道歉,竹兒並不領情,面若冰霜,冷冷道︰「我已經找到師傅了,不需你教我什麼。也不需你道什麼歉。」
雲溪風尷尬的在一旁,不好插嘴,向外走去,竹兒不知是故意氣楊風還是真的為了請教什麼,忙追去,說是有問題要向雲溪風請教。
兩人漸遠,只剩下楊風一個人,在心中怨恨著自己。
三天之後,竹兒把法決背的滾瓜爛熟,能夠御笛在空中飛行了,雖然速度尚且很慢,卻比騎馬快得多了。
竹兒學御空飛行,來無影去無蹤兩人也要來湊個熱鬧,非纏著雲溪風教授他們,短短幾天時間,雲溪風成了三人的師傅。
幾日後,竹兒等人御空之術小有所成,雲溪風提出去二百余里外的雲陽城游玩一番,一是為了檢驗竹兒三人御空之術學的怎樣,二來,他想要去雲陽城外張家村去探望張侃父母,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張侃護主而死的消息,雲溪風還是想要替張侃盡一份孝心。
當日準備停當,次日,一行人,除去雲溪風帶著妹妹雲霏霏御扇飛行,余下之人具是各自乘坐自己武器,御空出了雲都。
幾人武器各有特色,有劍,有扇,有笛,有槍,還有去無蹤古怪的血滴子,放大數倍,入口向上,如一口大鍋,去無蹤坐于其中,好生自在。
楊風一馬當先,快速向著雲陽城行進,雲溪風押後,竹兒與來無影去無蹤兄弟二人在中間緩慢飛行,不過,即便是緩慢飛行,也已經遠遠超趕了千里馬的速度。
天空之上雲層翻滾,像是變化莫測的浩瀚大海,無邊無際,永遠都看不到頭。
「小心。」就在一切平靜的時候,前方楊風突然大吼一聲。
只惡雕疾速迎面飛來,雲溪風見狀,急忙對前面的竹兒三人大喊︰「快,降低高度。」
在天上可不比在地面那麼安全,去無蹤嚇得一縮腦袋,身子完全躲進血滴子之內,血滴子滴溜溜狂轉著疾速降低著高度,來無影隨在去無蹤身後,高度迅速下降。
竹兒初學,又是女子,反映稍慢一些,惡雕已經飛到近前,竹兒嚇得閉上了眼楮,听天由命。
竹兒腳下玉笛閃爍,竹青色光芒迅速把她籠罩其中,惡雕敬而遠之,速度減慢許多,避開竹青色光芒,與竹兒擦肩而過。
惡雕錯去,竹青色光芒頓時瓦解,散去。
血紅之色一閃而過,眾人都知是楊風駕馭飲血劍去追趕惡雕了,竹兒反應過來,也要追上去,卻被雲溪風攔下,說道︰「竹兒,你還是不要去了為好,你的御空能力尚不很強,去了只能是徒增楊兄顧慮,你們先在下面等待,我這就去幫助楊兄。」
完,雲溪風沒有落于地面放下妹妹,而是直接掉頭,向楊風追去。
竹兒無奈,雲溪風說得有沒有錯,只好緩緩降落,在下方官道附近等待他們回來。
雲溪風追出不遠,看到楊風迎面飛回,沒有打斗的痕跡,楊風近前,說了句︰「那畜生速度太快,我實在是無法追趕,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