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蘭斯跑了,一起消失在萊蒙德的地方,宇文皈依的面前。
「這兒好麼?」我問他。
「真的好?」
「青裊……」他在我的耳邊低喃著我的名字,呼吸灑在我的脖頸上,有點癢。
我笑著,匕首已經抵上他的胸口,「要是喜歡的話,就把這兒當成最後的歸宿怎麼樣?」
他握住我拿著匕首的手,「青裊,你真有意思。」
我稍微一用力,刀從他的手心劃出來。他放開我,看著自己被劃破的手,鮮紅的血涌出來,他張大嘴,想說什麼卻只能發出幾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唔……啊……」
「從今天起,蘭斯,你就是我的俘虜!」丟下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走了,房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上了鎖。
現在,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萊蒙德的人正在到處找我和蘭斯,而所有的人都會以為是蘭斯把我拐跑了。
「怎樣,住得還習慣嗎?」我端了飯菜給蘭斯。
「青裊,這一點兒都不好玩,我不想玩了,我們回去好不好?」蘭斯懇求著我。
「來,把飯吃了。」我把飯端到他面前。
「不!」他伸手打翻了我端給他的飯,濺得我一身都是。
我站起來,拍干淨身上沾的飯菜,「隨便你。」轉身準備要走。
他死命地拽住我的一條腿,「青裊,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喜歡你……」
「因為,你是萊蒙德的兒子。而且,我討厭,討厭別人喜歡我!」我轉過頭,對著他莞爾一笑。我甩開他,「需要什麼告訴艾西絲,她會幫你做的。」
「我要你!我只要你!」他趴在那里,似乎用完了一生的力氣吼道。
我怔在那里,走過去,俯,輕輕的點了一下他的唇,托起他的臉「听話,好好吃飯,好不好?」他看著我,點了一下頭。我站起來,他拽著我的手,我拍拍他的手,笑著對他說︰「好了,我很快回來。」
我沒有再去過那間房,一次也沒有。我讓艾西絲每天按時給他打一針營養液,用來維持他的生命,如果他仍然不願意吃飯的話。
艾西絲和我都沒有料到,已經虛月兌得不**樣的蘭斯還能逃出去。他扼住我的脖子,讓艾西絲給他條活路走。
艾西絲冷眼看著他,卻看不出有絲毫的妥協,她說︰「蘭斯,你要是敢動他一下,我將百倍千倍地還給你,讓你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
蘭斯被震住了,睜著雙眼,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在不住地發抖,那是拋開,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恐懼。
艾西絲步步逼近,蘭斯挾持著我,一步一步向後退,一直退到無路可退。
艾西絲的聲音如美妙的咒語一般飄進蘭斯的耳朵,「放了他,我就放了你。」
蘭斯點著頭,從我身上慢慢滑下去,躺在地上,胸口起伏著,大口地呼吸。
艾西絲將蘭斯關進了地下室里。她輕撫我的脖子,淚珠滴下來,「青裊,是我不好,竟讓他傷了你。」
「不關你的事。」我側過身去,蜷成一團,冷汗細細密密地浸了一身。
「青裊,你知道的。我不過是想讓那個男人親身體會一下你母親所遭受的折磨,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嘗受到被自己最心愛的人所背叛的痛苦,沒想到竟叫那個臭小子傷了你。你是不是在怪我?我說那樣的話,只是要嚇住他的,不是真的不管你。你知道,我是那麼心疼著你的。」
「這樣說來,他可能並不真心喜歡我,艾西絲。」我顫顫地笑道︰「沒有愛,又哪里會有失去愛的痛苦呢?」
「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夠抵擋得住這張臉的誘惑呢?」艾西絲將我扶起來,「啊,青裊,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身體……」
我的呼吸越發困難,唇角微揚,「呵,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對一個快要死了的人有興趣呢?」
艾西絲拼命地吻著我的臉,冰涼的液體越來越多,淌在我的臉上,脖頸上。我沉沉地閉上了眼楮。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唯樂趴在我的床邊。
「唯樂叔叔。」
听見我的聲音,唯樂馬上就驚醒了,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少,少爺。」
「我沒事。」我朝他笑笑。
「少爺,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他的喉嚨哽咽了,淚水像積蓄了很久,一起涌出來。
我看著唯樂掛在臉上的淚漬,笑著想伸手替他拭去。
他抓緊我的手,他將我攬進懷里,溫暖地抱著,很久很久。「少爺,我沒有恨過什麼人,我只恨我自己,不能讓你忘了恨。」
唯樂將我抱進車子里。我的眼楮半睜著,車子一路顛簸,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月芝蘭按照艾西絲的吩咐,假裝成萊蒙德派來的人救走了蘭斯。她說她怎麼也不會相信蘭斯對我會沒有感情。
克雷布斯替我做完各種各樣的檢查,準備喂藥給我吃。
「你知道,這些藥,對我根本不會起作用,為什麼還要喂給我吃?」
克雷布斯把藥擱在一邊,深吸一口氣,「青裊,我管不了你的事,也不想管,但是,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克雷布斯一手撐在床頭,手指滑過我瘦削的下巴,「你的命只能屬于我,我不會讓你死的!誰也不能!」
我撐著眼皮看著他,「我累了,克雷布斯。」
「青裊。」他喚著我的名字,從未有過的溫柔,低下頭,含住我的唇,一下一下吻著,「跟我走。」
「累了就早點歇著!」克雷布斯放開我,低聲說。他一直守著我,慢慢地睡著了。我輕輕地起身,披上風衣,從他的身旁擦過。
天很黑,也很涼,我仰著臉,等著夜風刮過我的臉。
如果可以就這樣不顧一切地離去……
「啊!」突然有人竄出來從後面抱住我,我不禁失神地叫出聲來,有那麼一瞬間居然感覺到,害怕。
「青裊,我想你!」吻細密地落到後頸上,微涼的發絲在頸部來回摩擦著。雖然說話的聲音仍然略帶沙啞,但我听得很真切,這個聲音是,蘭斯!
難道他竟沒有回去萊蒙德那里,而是一直在這附近徘徊,為的是,「等我出來?」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傻了,聲音顫抖著︰「為什麼會是你……」
「青裊啊,我的寶貝,你害得我好苦!」肩上傳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蘭斯咬住我的肩膀,我感覺到整個左肩又粘又濕,以及錐心的疼痛。「你知道,我還沒有得到你,怎麼能就這樣回去!」
「放過我!」我咬緊下唇。
「你,是在對我說話嗎?嗯?你又什麼時候放過我?」蘭斯轉到我面前,吼道。他扼住我的下頜,「你說,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他撕裂我的上衣,我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他快速地撲上來壓住我的身體,「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停地問著為什麼,眼神迷醉而瘋狂︰「你明知道我為了你,什麼都不顧了,跟著你走,只要你在我的身邊,為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他伸手將我身上的衣服一塊一塊撕扯下來。當我整個身體已被他剝得什麼也不剩下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嘴角揚起,臉頰抽搐著。
「青裊,你不乖,我要懲罰你!呵呵。」他陰笑著,咧開嘴,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狠命地刺進我的身體,黏稠的液體不斷地流出來,沾濕了大腿內側。迷糊中,趴在我身上的這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樣貌,伸出一對又長又鋒利的獠牙正在一點一滴地在吸干我的血液啃食我的皮肉……
槍聲響起,驚醒了這個黑得無情的夜。蘭斯從我的身上滑下去,抽搐兩下,安靜了。克雷布斯走過來,對著他的一槍一槍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