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沫滿腔熱忱就這麼吃了個閉門羹,然她並不輕言放棄,忙轉過身,對悠蘭小聲問道︰「有銀子麼?」
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她就不信老秀才見了白花花的銀子,還有不幫之理!
悠蘭一愣,全身上下掏了個遍,然後伸出手來,怔怔地道︰「只有一個手鐲!」
藍沫滴溜轉動著雙眸,看了看老秀才手中的玉石,又看了看悠蘭的手鐲,嘿嘿笑道︰「有總比沒有好!」
她摘下悠蘭的玉鐲,放到老秀才的桌子上︰「這玉鐲可是宮里的東西,你瞧這色澤,就算不是價值連城,也能值個千八百兩銀子,若是老先生肯幫我這忙,我就把這鐲子送給你了!」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老秀才一見到玉鐲,兩只深陷的眼楮便綻放出了精光!
他伸出骨瘦如柴的雙手,捧起玉鐲細細看了番,如獲至寶般地將玉鐲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這才拿起藍沫的兩分藥方,仔細研究起來。(請記住我們的讀看看小說網)
見他終于願意幫忙,藍沫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著老秀才,不放過他眸里的任何一絲眼神。
老秀才翹了翹下顎的三寸胡須,將兩張藥方鋪在一起,緩緩道來︰「你這丫頭,這藥方光從筆跡就分明能看出來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還拿來唬弄我這老秀才做什麼!」
藍沫愕然,如此說來,那羅御醫留下來的藥方,真不是劉御醫假寫的?
她又忙從懷里拿出那本醫書,翻到羅御醫寫有批注的那頁,遞給老秀才,指著羅御醫留下的那份藥方︰「那您幫我瞧瞧,這書上的筆跡,和這分藥方上的筆跡可是同一人所寫?」
老秀才接過醫書,看了看上面灰色的字跡,又拿起那藥方做了對比,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
只听他如是道︰「兩份筆跡,形似神不似,這藥方上的筆跡,分明就是臨摹書上的而來!」
聞言,藍沫身子一顫,整顆心像是跌入萬丈深淵般,讓她頓感無措!果真被她猜中了,藥方不是羅御醫寫的,那她服了寒嵩草,豈不是真的不能懷孕?
可是,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這藥方也不是劉御醫所寫,那要害她的人,究竟是誰?
她皺著眉頭,擰著小臉將醫書和藥方收了回來,神色黯然地對老秀才道了謝,然後離開書店。
悠蘭跟在她身後,小聲地問道︰「六嫂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查這些筆跡,可是發生了何事?」
藍沫搖頭不語,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良久,才停下腳步,對悠蘭千叮嚀萬囑咐地道︰「悠蘭,你切記不可將今天的事告訴齊澤奕,否則他又會擔心了!」
悠蘭點頭,保證道︰「嫂嫂放心,我不會講的!」她話音剛落,卻突然覺得眼前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忙驚訝地咋呼出聲︰「咦,那不是太子妃嫂嫂麼,她怎麼一副男裝打扮?」
隨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前面巷口走過去三個青瘦的男子,為首的,正是女扮男裝的雲諾!
藍沫心下好奇,忙拉上悠蘭︰「走,跟上去瞧瞧!」
兩人小心地跟在雲諾身後,穿過幾條大街小巷,四周的景物越來越是眼熟,讓藍沫總覺得自己以前好像來過這里,卻又想不起何時來過。(請記住讀看看小說網的網址)
直到雲諾終于停在一宅院前,藍沫才恍然大悟!
因為那座宅院上寫著三個金晃晃的大字︰煙雨樓!
以前龍錦辰不就帶她來這里找過齊澤奕麼,而且她和予洛,也是在這里認識的!
「六嫂,煙雨樓是什麼地方,太子妃嫂嫂為何要來這里?」悠蘭疑惑的問道,她自小在宮里長大,不知道煙雨樓是干什麼的,也實屬正常。
只听藍沫低聲冒出一句︰「你六哥喜歡來花天酒地的地方!」語畢,她又道︰「跟我來,去看看那雲諾今天又要玩些什麼花樣!」
片刻之後,煙雨樓的大門處來了兩個眉青目秀的小帥哥,正是藍沫和悠蘭喬裝而成。
因是白天,所以並沒有姑娘站在外門拉客,兩人徑直走了進去,卻不想剛入廳,就听得里面傳來了一聲尖細的怒喝。
「本公子今兒個就要听蘇蘇姑娘的曲,趕快把她給我請出來,否則本公子拆了你這破樓!」
藍沫和悠蘭站在柱子後,定楮一看,那撒野大喊的人,不就是雲諾麼,原來她女扮男裝來煙雨樓,竟是為了找蘇蘇姑娘的麻煩,真是個心胸狹隘的女人!
在心里狠狠地鄙視了她一把,藍沫干脆拉著悠蘭,找了處隱蔽的角落坐下,更是悠閑自得地給自己倒了杯清茶,坐在那里喝茶看戲。
「這位公子,您且消消氣,方才我不是說過了嗎,蘇蘇姑娘白天不彈曲,公子若是非得听她的曲,不如晚上再來!」說這客套話的人,是煙雨樓的老鴇,藍沫認得她,因為上前自己的煙雨樓之行,可是和她結下了梁子!
雲諾豈會因老鴇一句話就走人,她今天來的目的,可就是為了找蘇蘇姑娘的麻煩!
于是她橫眉怒眼,從身後隨從手中接過一袋銀子,闊氣地扔給老鴇︰「本公子就要現在听她的曲,銀子給你,快叫她出來!」
老鴇為難地看了看雲諾,又舍不得那白花花的銀子,只好委婉地道︰「蘇蘇姑娘現在確實不方便彈曲,我們煙雨樓彈得好琴的姑娘比比皆是,不如我給公子另外找一個過來?」
「你沒听懂本公子的話嗎,本公子就要蘇蘇!」
雲諾一聲暴喝,尖銳的嗓音刺耳膜,吼得那老鴇不知如何是好。
「媽媽,難得這位公子喜歡听蘇蘇的曲,蘇蘇又怎能怠慢了客人呢!」
閣樓上忽地傳來如玉般好听的聲音,藍沫聞聲望去,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今日的蘇蘇身著月白衣,肩上慵懶地搭著雪羽絨衫,里穿乳白攙雜粉紅色的緞裙,恰到好處地襯出不足盈盈一握的縴腰,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楮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的眸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艷,透著一絲隱藏的嫵媚。一頭秀發輕挽銀玉紫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藍沫暗驚,上次在醉霄樓沒仔細看她,難怪齊澤奕會來捧她的場,竟長得如此美,這天底下她見過的女子,除了希瑤姐姐之外,恐怕就要屬這蘇蘇姑娘最為傾城了罷!
就連剛才還囂張至及的雲諾,在見到蘇蘇出場的這麼一瞬間,也被驚艷到了。
只見蘇蘇扶著丫環的手,踩著細碎的蓮步下了閣樓,輕言細語地道︰「媽媽,備琴吧!」
「好勒,那你可得好好招待這位公子!」老鴇見蘇蘇出來解了圍,當下樂呵著將鼓鼓的銀子貸揣進懷里,並吩咐下人為蘇蘇備好了琴。
蘇蘇走到雲諾跟前,款款施身行了禮︰「還請公子入坐,蘇蘇這就獻丑了!」
語畢,她走到台上的琴桌旁坐下,伸出縴白的玉指開始撫琴。
雲諾得意地冷哼了兩聲,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看得藍沫再度對她心生鄙夷。
而悠蘭一臉似懂非懂地模樣,對藍沫小聲問道︰「六嫂,那位姑娘不就是昨天在醉霄樓被太子妃嫂嫂撐摑的女子嗎,難不成太子妃嫂嫂來這里,是要找那位姑娘的麻煩?」
藍沫點了點頭,「應該是,我們先在這里靜觀其變,看她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縷縷琴聲徐徐響起,悠悠揚揚,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含了一種幽幽的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藍沫雖不怎麼懂音律,但蘇蘇彈出來的曲調確實婉轉動听,讓她心生佩服之余,也沉浸在了琴聲之中。
然後正當她听得入神之時,卻見雲諾忽地站起身走上了台,直沖到蘇蘇跟前,一把掀翻了她的手中的木琴!
‘錚錚’幾聲脆響,琴落在地上,弦斷琴毀,再看蘇蘇的手指,竟被方才飛出去的琴弦割破,鮮血直流了出來。
雲諾怒目圓瞪,指著蘇蘇就劈頭蓋臉地罵了過去︰「你這彈的是什麼曲子,難听死了,本公子花錢可不是讓我的耳朵受罪的!」
蘇蘇捂著手一臉惶恐,她在煙雨樓撫琴數年,還從來沒有客人說過她的曲子難听,如此看來,今兒個這位公子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並不是單純來听曲的吧!
她從容不迫地反問道︰「既然公子說我的曲子不好听,那蘇蘇可否向公子請教,這曲子應該怎麼彈,才能稱為好听呢?」
雲諾啞然,沒想到這女人還伶牙俐齒,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即又開口罵道︰「你自己彈了難听的曲子,還敢問我怎麼彈好听,本公子若是會彈琴,還跑這里來找你做什麼,哼!今天你污了本公子的耳,你若是不給本公子一個交待,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一听這話,蘇蘇頓時明了,顯然是來找茬的!
蘇蘇斂著嬌美的容顏,不卑不亢地道︰「公子不喜歡蘇蘇的曲子,那公子就另找她人彈奏吧,蘇蘇沒什麼好交待的!」
語畢,她甩了甩衣袖,邁開步子朝閣樓上走去。
雲諾氣結,這下賤的東西脾氣倒還不小!
她猛地伸出手,拽住蘇蘇地手用力一拉,直把毫無防備的蘇蘇摔在了地上!
「你惹得爺不高興了,竟然想走,簡直是太不懂規矩了!不過,看你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不如爺把你買了回去當小妾,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怎麼樣?」
說話間,雲諾竟伸出手去,挑起蘇蘇的下顎,面露鄙夷地調戲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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