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郭小寶意氣奮發,打算回家好好準備一下即將開始的《今夜誰搞笑》節目的海選的時候,又有意外的事情出現了。
意外,什麼叫做意外,就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的東西。要是事先都準備好了的話,就算不得是什麼意外了。
所以,這個意外就總是在郭小寶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發生。
有一個人進門來了,當然,有人進門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且,進來的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人,是李義。可是,他手里拿著的這個東西,卻是一個稀奇的玩意兒,這東西,現在可是比較少見了,那居然是一盒錄像帶。
錄像帶這個東西,在十年前的話,還是比較流行的,那個時候,滿大街都有一種娛樂場所,叫做錄像廳。你可以在錄像廳里頭,看那些錄像片。還有一些鋪子,是專門租借錄像帶的,你可以帶回去,自己用錄像機來放映。
可是,現在,這東西可是越來越少見了,錄像廳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了,而租借錄像片的地方,也已經逐漸被租借光碟的所取代,所以,錄像帶這東西,現在已經差不多跟文物是一個級別的了。
所以,當有一盒子錄像帶放在郭小寶的面前的時候,他覺得詫異萬分。然後,再看一下那錄像帶的來歷,就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了。
原來,這居然是一盒從監獄里寄出來的錄像帶,而寄出這份錄像帶的人,居然是賀文。
想起賀文,郭興國和郭小寶都不好受。尤其是郭小寶,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曼倩社的人,所以,對賀文還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現在自己已經和賀文一樣,是郭興國的徒弟了,回想起往事,就覺得特別心酸。
要不是這盒從監獄中送出來的錄像帶,郭小寶說不定已經把賀文給忘記了,倒不是因為他薄情,完全是因為這些日子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來不及去懷念這位在監獄里的師兄。
想當日,郭小寶還坐在台下,觀看表演,台上演出的是《口吐蓮花》,是賀文和他的師兄金榭一起演出的。他是捧哏,金榭是逗哏。在表演快結束的時候,金榭突然死在了台上。
那一次,郭小寶還充當了一次偵探的角色呢,不過,並沒有找到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凶手賀文,是趙京一發現的。
現在想起這些事情的話,恍如昨天啊。
他很久都沒有去關心過賀文的事情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判死刑,畢竟,他殺死了一個人啊,不過,現在法庭還沒有正式宣判,所以,一切還都是一個未知數。
趙霞和雲陽在儲物室里頭找了大半天,終于還是找到了一個錄像機,幾個人都忘記了錄像機的使用方法了,搗鼓了一陣之後,終于可以使用了,于是,便將賀文的錄像帶放了進去,大家一起看了起來。
雖然說,這盒錄像帶是寄給郭小寶的,但是,由于大家也都很惦記賀文,而且,小寶覺得,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秘密,所以,還是放了出來,大家一起看。
在錄像里頭,賀文變得十分消瘦了,而且,有些神經兮兮的。郭小寶有些擔心,也有些生氣,陳隊答應過他的,一定會關照自己的同事好好照顧賀文,別讓別的犯人欺負他的,可是,他現在卻變成了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還說是沒在里頭被人虐待嗎?
他忍著性子,繼續看了下去。賀文的樣子很古怪,尤其是他的手,不知道是在干什麼,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也捏在一起,然後,兩只手的大拇指食指先踫在一起,然後,又漸漸地分開。看樣子,好像是在捋一根繩子的樣子。
可是,他的手里,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啊?
這個賀文,怎麼一會兒工夫不見,就變得有強迫癥了呢?雖然他很可能被判死刑,可是,郭小寶也不希望他在死之前,變成這幅德行。說實話,他現在看上去,就跟一副行尸走肉差不多,根本就不像是個人了。
賀文小心翼翼地說︰「小寶,我告訴你,其實,我的案子,還是有冤情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一片嘩然。賀文當日是親口認罪的,而且,從各種物證來看,也足以證明,他就是那個凶手,可是,在即將判刑之前,難道他還想翻供嗎?
莫非,是他還不甘心,不想死,所以,在臨死前,還想拉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不成。賀文,是這樣的人嗎?
所有人都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
「其實,並不是我自己想出這個主意的,是,是有人告訴我的。」說完這句話,賀文又開始捋手指了,好像不這樣做的話,就說不了話一樣。
眾人都面面相覷,他們原本都以為,這只是賀文一個人的主意,可是,原來還有教唆犯啊。這個人想要借刀殺人,所以,利用了賀文對于金榭的誤會,然後就唆使他去做這些事情。這樣的話,這個人真是其心可誅啊。
正當眾人聚精會神地看著,等待賀文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賀文卻再也不開口了,他就這樣一直捋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整個錄像帶結束,他都再也沒有換過姿勢。
眾人耐著性子,一直看著,也不敢用快進,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畫面。可是,讓所有人失望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錄像帶終于結束了,一直到最後,賀文都再也沒有張過嘴。
「這,真的是賀文嗎?」李義看完了忍不住說了。
是啊,所有人都覺得,這真是不可思議。雖然賀文在曼倩社的時候,也是一個老實人,但是,老實人和傻子還是有區別的吧。現在賀文的樣子,根本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可是,郭小寶卻說︰「我覺得,賀文並不是真的變傻了。」這話一出口,讓眾人都又是一愣。「他只是在裝傻。」
郭興國道︰「小寶,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呢?」,這也是眾人想要知道的問題。
「首先,他的話說得雖然特別少,但是,在邏輯上,並沒有什麼錯漏的地方,也就是說,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喪失自己的語言邏輯能力,這是一個傻子的樣子嗎?」
眾人仔細地想了想,都點頭表示同意。
「其次,他的眼楮。」郭小寶道︰「我在七夜的時候,也是學過一些關于心理學的東西的,雖然學得不是特別好,但是,有一點我也是知道的,就是一個人的眼楮,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
「這話誰都知道啊。」李義打斷道。
郭小寶笑道︰「听我說完啊。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眼神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如果他一直盯著某個地方看的話,那眼神就是渙散的。要不,他就會上上下下地打量,沒有固定的注視目標。」
說完,他指著電視機里頭定格的賀文道︰「你們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是和堅定地注視著鏡頭的。這樣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是瘋子、傻子呢?」
說到這里,眾人全都點頭,道︰「說得有一定道理。」
郭興國道︰「這就奇怪了,如果照你說的那樣,賀文沒有變瘋的話,他為什麼要裝瘋呢?」
「那,就一定有他要裝瘋的理由啊。」郭小寶喃喃自語道︰「比如說,有人要他的命。」
「要一個殺人犯的命?賀文很可能被判死刑的啊,干嘛還要多此一舉殺他呢?」雲陽不理解地問道。
郭小寶反問道︰「那要是他沒有被判死刑呢?更何況,他是誤殺,所以,不判死刑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啊。」
「這麼說,是他在監獄里感到了有人威脅他的生命,所以,用這個錄像帶來向你求救的嗎?」趙霞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已經求救了,那就說得詳細些啊,光是這麼簡簡單單地一說,誰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他怕錄像帶落到壞人的手里,會忍不住先下手為強,所以,就采取了這種方式?」雲陽道。
「能夠有機會接觸到錄像帶的人不多啊,莫非,是獄警嗎?」李義發話了。
他這一說,還真是提醒了大家,郭小寶道︰「很有可能,他因為知道自己要是說得很多的話,會被滅口,所以……」
郭興國不無擔心地說︰「可是,我擔心他已經說得太多了啊。」
是的,郭興國的擔心是正確的,因為,賀文說了自己是被陷害的,說了是有人教自己的主意,讓他利用金榭的過敏,這就夠了,要是被那個人看到的話,一定會殺他滅口的。因為,他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了。
「賀文真傻,難怪只能做捧哏。」李義嘴里嘟嘟囔囔的。
「怎麼辦?干脆,去探監吧,問問他,要是能夠有陳隊幫忙的話,應該能夠將那個壞人找出來的。」郭小寶突然道。
「對了,還有一封信呢。我忘了拿出來了。」李義突然說道,然後,就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
一時間,眾師兄弟,包括郭小寶,都有想揍他的沖動,他還說賀文傻,其實,他自己也夠傻的了。
不過,眾師兄弟之間商量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要是能夠看一下信的話,或許還能夠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
只可惜,大家又想錯了,所有人都以為,這封信會是賀文寫的,但卻不是,寫信的人,居然是監獄里的警察。這又是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賀文寄來了錄像帶,但是,信卻不是賀文寫的,這是為什麼,大家一下子都想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理由,那就是,賀文已經真的瘋了,瘋得連自己寫字的能力都已經沒有了,所以,監獄里的警察,只有將他的基本情況寫下來,供人參考。想到這里,眾人的心頭不禁都涌上了一層寒意,這真是一個不好的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