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讀完了信,眾人直驚訝得面面相覷。原來,這封信是看守所的警察寫的,信的大致內容是說︰他們覺得賀文的樣子很怪異,他最近一直都疑神疑鬼的,老是說有人要害他。而且,和別人的關系也很不好,再也不和人說話了,有人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會緊張兮兮地四處張望,然後,用疑惑的口氣問別人,是不是看見有人要害自己。
本來,警察們也沒有在意,但是,他這兩天卻非常奇怪,非要給自己錄像,而且,還指定要將錄像交給郭小寶。本來,想用數碼攝像機給他拍攝的,但是,他堅持要用錄像帶來攝錄。屢次勸說,都沒有用,似乎,他就是認定了用錄像帶來拍攝。所以,警察們便只能到處尋找,找到了錄像設備,來給他制作這個錄像帶。
錄像帶攝制完之後,他堅持要放在自己的身邊。過一個晚上之後,才肯交上來,讓警察給郭小寶送去。但是,當警察將他的錄像帶反復檢查之後,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錄像的內容,警察們也看了,沒有任何怪異之處。雖然,他說了有人教唆他下手毒害的,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證據來證明。
警方事後曾經為此再次提審過他,向他詢問關于錄像帶中所說的話是否真實的問題,但是,他卻對此只字不提,諱莫如深。
所以,警方只能認為這是賀文的精神出了問題,便不再追究,錄像帶,原封不動地按照賀文的要求,送到了郭小寶的手里,警方希望郭小寶能夠幫助他們查看一下,究竟是什麼問題。
郭小寶等人,看完了警察的信之後,都是一聲長吁。郭小寶道︰「賀文一定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他現在的處境,應該非常危險。」
郭興國道︰「要知道這個,很簡單啊,我們去監獄看望他,不是就可以了嗎?到時候,見到了他,親口問一下,就可以知道了啊。」
趙霞表示同意,道︰「對,對,對,我們現在就去吧。」
「現在恐怕不行了吧,早就過了探視的時間了。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讓陳隊知道,這個案子,本來就是陳隊負責的,所以,他理所應當要知道這件事情。」郭小寶補充說。
「這話不錯。」雲陽在一張凳子上坐下,幽幽地說︰「我看啊,我們還是先想辦法,看看怎麼破解賀文的啞謎吧。要不然的話,就算是跟陳隊說,我看也是沒有轍的。」
李義點頭道︰「不錯,警察已經問過賀文了,這事情,要是能跟警察說的話,他當時就說了,可是,他之所以沒有說,這原因有兩個,要不就是因為,他的危險就來自警察,所以,他不敢說,要不,就是因為他覺得這事情,連警察也愛莫能助,幫不上忙。」
「對啊。這麼說的話,就算是找陳隊幫忙,恐怕也是搞不定了。」郭小寶又躊躇了起來。原本他以為,他可以從賀文身上作為突破口,找到解決問題的另一個方法的,可是,卻好像還是沒有什麼幫助。
照郭小寶的分析,賀文所認為的這個敵人,肯定是來自于假長春會,也就是那個神出鬼沒的主人。現在,郭小寶已經知道了,主人就是一團煙霧變的,所以,如果他要威脅賀文的話,肯定是輕而易舉的。
但是,主人並不能夠殺死賀文,所以,他最多也只是威脅賀文,恐嚇賀文罷了。可是,這樣還是說不通,主人要利用賀文來殺金榭做什麼呢?難道是金榭的身上,有什麼秘密嗎?
金榭是燕子門金家的後人,他的媽媽也是燕子門的人,難道,這個秘密,和燕子門有關?又或者……
想到這里的時候,郭小寶突然打了一個寒戰,那就是,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很有可能,主人是誤認為金榭就是東方朔的傳人了。所以,想方設法要殺掉他。主人自己不能動手,所以,就利用了賀文來做自己的替死鬼。
主人在和賀文交談的時候,肯定是泄露了什麼機密的事情了,現在他後悔了,所以,想將這個賀文殺死,以絕後患。
不過,現在主人可能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殺錯了人,種種現象都表面,那個東方朔的傳人,不是金榭,其實是他郭小寶。這樣的話,自己的性命可就岌岌可危了。
沒錯,主人是不能親自動手殺自己,可是,他手下還有張乾、慕容雙這些人啊,這些人個個都能夠輕而易舉地殺死自己。所以,想到這里的時候,他不禁不寒而栗。于是,他就搓了一下手。
就是這一搓手的功夫,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賀文的這個動作,一定是有古怪的。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做這個動作,一定是有所指代。
于是,郭小寶便開始使勁地想,這個動作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有點明白了。賀文的這個動作,顯然是在捋東西,那麼,他在捋什麼東西呢?那東西,一定是細細長長的。什麼東西是細細長長的啊。
錄像帶里頭的帶子,不就是細細長長的嗎?郭小寶記得以前,他還用鉛筆伸進去,卷過磁帶啊、錄像帶啊之類的呢。
所以,賀文的這個動作,是不是在暗示錄像帶里頭有乾坤呢?
可是,錄像帶大家都看過了,沒有什麼花樣啊。
不,不,不,如果是錄像帶里頭設置的內容有問題的話,就是錄像有問題,不是錄像帶里頭的帶子有問題。而賀文這樣的動作,顯然是在說,有問題的應該是錄像帶的帶子,而並非錄像的內容。錄像的內容,只是一個引子而已,說的話,是無關緊要的,關鍵問題,在于這帶子本身。
想到這里,郭小寶一下子跳了起來,道︰「或許,我知道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說罷,他也不等其他人回答,就快速地將錄像帶從錄像機里頭退了出來,然後,拉起帶子就使勁地拉扯。
眾人看見他的樣子,都有些嚇傻了。李義吐吐舌頭,道︰「乖乖,這玩意兒,該不會是像《午夜凶鈴》里頭的錄像帶一樣吧,有詛咒在里頭,凡是看過了的人,都會被傳染,把瘋病給傳染上了。」
雲陽啐了李義一口,道︰「你別胡說,哪里有這種事情啊。依我看啊,小寶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玄機,我們啊,就等著看好戲好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狂拉了一陣之後,郭小寶已經將全部的錄像帶子,全部從錄像帶里頭拉出來了,這帶子的兩頭,是兩條白色的紙條。那紙條上面,居然用筆寫著字。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賀文要將錄像帶保留在自己這里,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在搗鼓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將所有的帶子都扯出來,在上面寫上機密的話語,然後,還要卷回去。
所以,賀文的手指頭動來動去的,其實就是暗示了大家,去扯那錄像帶的帶子。
眾人全都湊上去,想看看那紙頭上都寫得什麼,但是,郭小寶只看了一眼,就阻止了大家,道︰「這上面的字,大家還是不要看的好,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
李義首先發話了,他笑著說︰「怎麼,難不成里頭還真的是詛咒不成,看過的人就都會死掉嗎?」
郭小寶微微地點了一下頭,道︰「是的。」
眾人都面面相覷,搞不懂郭小寶葫蘆里頭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郭興國終于發話了,道︰「小寶,我總可以看吧。」
郭小寶笑著搖搖頭,道︰「師父,就是你,也不能看。大家不要忘記了,賀文可是說過,這錄像帶是給我一個人的。本來,我以為這東西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所以,就大家一起看,可是,現在知道了這東西是十分要緊的,就不能給大家看了。」
趙霞道︰「小寶,我們可不怕死啊,你沒有必要用死來嚇唬我們吧。」
郭小寶笑道︰「我知道你們不怕死,可是,還是不能給你們看。」
說著,郭小寶就掏出了打火機,迅速地點燃,將這錄像帶一把火給燒掉了。
看著香煙裊繞,他輕嘆了一口氣說︰「好了,一把火燒掉了,這下子,天下終于太平了。」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趙霞訕訕地說︰「小寶,不想讓我們知道,也不用這樣吧,我還以為,你這是在毀滅什麼證據呢。」
李義也撇著嘴道︰「是啊,難不成,你就是那個教唆賀文的人嗎?」
雲陽道︰「不會,要是小寶是教唆的那個人的話,賀文就不會將錄像帶給他了吧。照我看……」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愣住了,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這時候,郭興國突然插嘴道︰「或許,是因為賀文所說的這個凶手,就在我們這些人中間吧。」
郭興國道出了雲陽想說,但是卻又沒有敢說的話,一時間,屋子里頭的氣氛顯得格外古怪,郭小寶覺得,眾人身上都有一種氣勢,都向著自己擠壓過來,讓自己喘不過起來。
他只能輕咳一聲,道︰「你們不要瞎想啊,我發誓,這里頭絕對和曼倩社的人沒有關系。之所以不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它關系重大,我覺得,不應該將大家牽扯進去。」
李義輕輕「切」了一聲,道︰「說什麼好听的啊,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然後,好自己向陳隊去邀功吧。你放心好了,就算你告訴了我們,我們也不會跟你到陳隊那邊去搶頭功的啊。」
郭小寶苦笑著搖搖頭,沒有作答,他心想︰李義啊,李義,我又怎麼能夠告訴你呢,賀文所說的這個極度危險的人,就是陳隊啊。
郭小寶一直以來,都將陳隊當成是心月復之人看待,但是,沒有想到,最最不可信的人,居然就是他。現在,郭小寶已經完全糊涂了,他不知道,現在除了他自己以外,他還能相信誰?
或許,連自己都已經變得不可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