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臉色鐵青,面部肌肉因為憤怒而不斷地抽動,但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秦莫離滿臉的歉疚和慌張,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其他人也都看著他們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一陣之後,寧非上前一步拉著蘇麻,湊近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蘇麻面有難色,微蹙眉道︰
「是他出言不遜,難道就這麼算了?」
「蘇姐,就當是給我們一個面子,好嗎?」寧非底下聲音來。
「寧寧,你」蘇麻心里有些意外她這時候的忍耐,但是看到她懇求的目光,蘇麻暗下嘆口氣,轉向秦宏,冷聲道,「看在你是阿離的父親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是如果你繼續鬧下去的話,就算寧寧他們說好話,我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秦宏氣得一愣一愣的。
寧非上前一步,微笑著看著秦宏,禮貌道︰「秦叔叔,我們先進休息室好好談談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宏完全沒有了拒絕的余地,只得跟著寧非等人往休息室走去。寧非也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和段扶溪、玉婉素帶著秦莫離走進了休息室,其他人則在蘇麻的號召下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休息室中,寧非倒了茶進來,秦宏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秦莫離則站在他的面前,整個人都在微顫,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玉婉素、段扶溪站在一邊,彼此互望,也沒有開口。寧寧咬咬唇角,忍住頭部傳來的不適,站在秦莫離的身邊。
沉默了好一陣,寧非握了握秦莫離的手腕,秦莫離抬著紅紅的眼看她,感受到她眼中的憐愛與鼓勵,他心里暖暖的。他在父親的**教育中長大,從來不知道怎麼反抗,從來都是父親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在父親用不善的言辭說曼珠沙華,說他的朋友的時候,他真的好想反抗,但是
有些沉重的氣氛讓寧非有種暈眩的感覺。同樣是平民出生的寧非在看待秦莫離這件事情上和其他人有著很大的不同。她甚至能夠理解一個**的父親在用**的方式教育自己的孩子時所付出的艱辛和寄予的希望。那是她一直渴望卻一直得不到的東西。
所以,她必須要慎重地處理中這件事情。
半響,寧非發話了︰「秦叔叔,沒有經過您的同意便帶著阿離出來工作,我們感到很抱歉,希望您能消消氣。」她說得很謙卑,這種態度讓其他人有些意外。
秦宏冷哼一聲,沒有看寧非。秦莫離咬咬唇角,一副拼命忍淚又萬分抱歉的樣子,寧非暗暗調整了一下呼吸,接著道︰「或許在您看來,我們穿成這樣子工作有些不成體統,但是這並不是什麼不正當的工作,阿離他一直是一個好孩子,我們店長很喜歡他」
「學生就應該有一個學生的樣子,學生的任務是讀書,只要好好讀書就可以了!」秦宏依舊態度強硬。
秦莫離咬著唇角,不語。他知道父親會是這種反應,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們都知道秦叔叔您關心阿離,希望他認真讀書,不要耽誤學業,阿離也確實沒有因為工作就忘記學習,相反的,他在工作的過程中也在不斷地學習。不信的話,您可以問問阿離,他是您的兒子,您最了解他。」寧非拉過秦莫離,極力地說服秦宏。
秦宏轉過目光,嚴厲地看著秦莫離。秦莫離卻不敢與父親直視。在他的印象里,從未直視過父親,他看得最多的,是父親的背影,因為背影里不會有那麼嚴厲的目光。他躲閃著,克制不住地顫抖著,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寧非微微蹙眉,伸手暗暗拍拍他的背,示意他不要那麼緊張。段扶溪見狀,也走到秦莫離的身邊,誠懇地說道︰「秦叔叔,泯漢理大提倡綜合素質全面發展,社會實踐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您將阿離送到泯漢,一定是希望他將來出人頭地,相信您一定理解我們這些出來體驗社會的孩子。」
段扶溪這番話說到了秦宏的心里。作為一個父親,他選擇自己認為最好的給兒子,有時候會因為過度關心而劍走偏鋒,但是作為一個長輩,被後輩說教讓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秦宏的臉色稍霽,但嘴上還是不願意松口︰「總之,我不會同意他做這些。今天必須馬上跟我回去。」
秦宏說著便站起身來要走,寧非攔住他︰「秦叔叔,這是阿離找的第一份工作,對他以後走出社會該走怎樣的路是很重要的,他需要您的支持」
「他以後該走怎樣的路,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操心嗎?」秦宏說著,怒氣又竄上來了,「將來他該做什麼,該找怎樣的工作,我都會計劃好,就是因為他身邊有你們這些所謂的朋友,他現在都學會和我頂嘴了,我一定要把他帶走!」
語音未落,秦宏便一把拽過秦莫離的手臂就要走。寧非不死心地擋在前面,秦宏很耐煩地伸手將寧非重重地一推,原本有些暈眩的寧非受不住力地倒向一邊,眾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寧非的頭便撞向了玻璃茶幾,只听一聲悶哼,玻璃上顯現出鮮紅色。
「小非姐!」「寧寧!」秦莫離等三人驚呼,慌張地將倒在地上的寧非扶起來。誤傷人的秦宏也被嚇住了,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寧非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襲擊而來,額頭有一汩暖暖的液體流下來,整個腦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賣力地搖著頭,卻是越搖越暈。費力地睜開眼楮卻只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好想睡
耳邊不斷地響著他們擔憂的呼喊聲,寧非拼命地想要保住意識,卻還是抵擋不住襲來的暈眩,最後暈了過去。扶著她的三人臉上布滿了擔憂。
「小非姐,你怎麼樣,不要嚇我啊小非姐」秦莫離看著她臉上的血,不知所措。玉婉素慌忙掏出絲巾按住不斷出血的地方,手卻控制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