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門板上響起了那有節奏的暗語,絲瓜起身去開門,李宗也坐了起來往門外看去。走進來的是一個個頭不高,身材瘦小的人。只見他一進門就倒在了最外面的那張床上。他把外套的帽子帶在頭上,有些看不太清他的相貌。李宗與絲瓜也沒有說什麼,都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直到剛才進門的那人休息了一會開口說道,才打破了房間里的寧靜。「你們兩個就是新來的人吧,我叫干尸,你們可以叫我尸哥,我是我們這個小組的負責人。來了生意都會有電話通知到我的這部電話上,到時候由我來再分配工作。」這時叫干尸的人把帽子摘了下來,那張恐怖的面孔,著實挺適合「干尸」這個名字的。只見他顴骨外突,雙眼凹陷,濃烈的黑眼圈再加上那張本就漆黑的面皮,如果他不說話肯定會李宗感覺到真是見到干尸了。「是不是覺得我的樣子很恐怖,嘿,習慣了就好了。」說完轉頭看了看絲瓜那邊。絲瓜倒是懂事,走了過來遞了根香煙給干尸,還替他點著了火。這時李宗心里倒是有些打鼓了,也是啊,人家都有自己的外號,還真沒有幫自己取個外號就好了,這往後可能替自己省去些麻煩,但如今已經說了出去,似是拋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還是他們有經驗都只說自己的外號。李宗也可能是心里原因在作怪,以前在村子里听到最多的就是「男子漢,頂天立地,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一開始也是沒有這樣的意識。可誰知道,頂天立地自古就只有開天劈地的那一人。
干尸下午領著李宗與絲瓜在外面吃了飯,隨便在巷子里轉悠著,一路上並沒有看著什麼人,似乎住在這里的租戶都不太願意出來走動似的,守候著他們那僅有的點點自尊。也有可能本就是這里租住的人並不多吧,畢竟誰住在這里心里都有一層厚厚的悲愴,心里被蒙上了些灰塵。晚上並沒有外出,干尸告訴李宗跟絲瓜兩人,讓兩人在腦海里仔細回想一下剛才走的一些路,本來選擇這些地域是為了難倒外侵的人,可沒想到這下先把自己人給難倒了。還好李宗的記憶力一直不錯,他有著自己的方法,所以很快的他已經理清了這里頭的一些頭緒。無聊的他們隨意的看了會電視,之中,干尸的手提電話響起,說是來生意了,讓兩人跟著他去一趟,也當作是告訴他們怎樣一個流程。讓李宗與絲瓜換上衣服,背上小布袋,然後一同向外走去。
三人走出巷子,在外攔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向目的地出發。出租車經過幾分鐘車程,在一個叫做水晶宮的酒吧門前停了下來,干尸掏了車費問司機要了一張小票,然後說道︰「這是可以報銷的,記得以後要跟司機要張小票。」李宗與絲苦同時點了點頭,然後跟在干尸的身後向水晶宮里走去。還在門口時就已經听到從里面傳來歡快的迪士高音樂,兩位漂亮的迎賓替三位開了門,就在這開門的那一瞬間,音樂像是奔涌的海嘯,凶涌而來,沖擊著耳朵有些難過,但隨著慢慢往里走也就慢慢的適應了。看來水晶宮生意不錯,高朋友滿坐,有的在交頭接耳,有的在隨著節奏在場子里掃視,看有沒有自己中意的美女可以上去搭訕。有的在舞池zhongy ng不斷的伴著音樂扭動著自己的身軀,左右搖擺著頭部,很忘我的沉浸在音樂當中。室內光線不是很好,有些黑暗,不斷有不同顏s 的光束從身旁閃過。李宗與絲苦緊跟在干尸的身後,往里面的包廂走去。
干尸在一個包廂的門上敲了幾下,見沒人打來開門,可能是聲音太大的原因吧。自己推開門,從門縫里伸了個頭部進去,然後又快速的退了回來,沒過一會就出來一個穿著很花s 衣服的人走了出來,對干尸使了使眼s ,又轉過頭看了看李宗與絲瓜兩人,只見干尸模進布袋里掏出幾包裝著白s 粉末的東西偷偷模模的遞到那個穿著花s 衣服的人,花s 衣服的人又從褲袋里掏出幾張百元鈔票遞到干尸手里,然後笑著說︰「干鬼,你少吸點,小心把命掛在這上面了。」干尸點頭哈腰的笑說道︰「老大,知道的,知道的。」然後對著李宗跟絲瓜使了個臉s 一起向外面走去。在大廳里坐著男男女女,踫杯的,猜拳的,湊到耳朵旁小心說著什麼的,其中不乏一些長得帥氣,生得美麗的人,也有一些人不時投來了目光,可能這樣的裝束對于大家來說都知道你是做什麼,可能有些會疑問,為什麼像李宗這樣的跛子也來走毒了,當然,心里有疑問是在所難免的,也不可能過來問的。
一出大廳,逃離這喧囂的音場,使整個人都不覺輕了很多。說來也怪,當你踏入迪斯科時,听著那節奏強烈的音樂,也會使你忘卻很多煩惱,同樣當你離開它時,一樣感覺到了輕松,心靈上多了一層難以明喻的感覺。干尸領著李宗與絲瓜又重新坐上了出租車,本想去住所的,沒想到這時手提電話又響了起來。接完電話干尸告訴司機一個地址,然後出租車把此刻像ch o水般涌嘻的音樂甩在了車後,向目的地駛去。在出租車行進過程中干尸回頭跟李宗與絲瓜說道︰「你們記住地點,這往後你們得自己親自跑的。」兩人輕輕的回答一聲,並沒有其他的話語,任由出租車在這深夜的馬路上狂奔。
出租車在一個叫「富麗堂皇大酒店」的門口停了下來,李宗與絲瓜先下的車,干尸在車里支付車費。干尸下車之後還沒站多久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兩人之間並沒有交談,只看到干尸同樣是從布袋里掏出幾包白s 粉末遞給了那個中年男子,同樣中年男子從口袋里掏幾張百元鈔票遞給了干尸,干尸隨意的清點了一下就放進了布袋里,然後轉身向李宗他倆使了個眼s ,往道路中間走去,然後又坐上出租車離開了。李宗坐車上,本想這應該是可以回去了,可出租車還沒往前開多遠,干尸的手提電話又響了起來,又來生意了,似乎這次要的量還挺多的,只見干尸在接完電話之後又直接給春雷掛了個電話,說讓他在哪個地方等著他們,他們馬上去提貨。說完之後干尸特意讓司機加快了速度,由于已經是零晨一點多了,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車輛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幾輛,所以司機也有些肆無忌憚,一腳油門踩下,出租車飛馳而去。
在春雷哥手上拿了東西之後,干尸等一行人又坐上了出租車向目的地駛去。這次到的地方是一個低層住宅區,干尸並沒有進到住宅區內,只是在大門口等著。在一個電話之後不久就過來兩個有些猥瑣的人,不過人是很猥瑣但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來看,應該是有錢人,干尸從布袋里掏出那一中包給來的那兩個人。不知道他們是小心些還是怎麼著,拉開包裝袋用指甲挑了一些放到鼻孔上用力的一吸,稍過了一會才互相點點,然後從後的袋子里掏出整沓鈔票遞給干尸,干尸只是快速的用手指擰開看了一下,數都沒數就放進了布袋里,然後轉身離去,來時是那麼匆忙,走時也並沒有拖泥帶水,看來做這行大家還是非常謹慎的。
三人在路邊等車,因為時間的原因,這時候打車也是最難。等了幾分鐘也沒看到有車過來,有車也是一些私家車或者貨車什麼的。干尸這時說道︰「賺錢就要賺這種人的錢,好賺,要貨多,且利潤比外面也要高那麼一點點。你們知道他們買這麼多粉干什麼嗎?」李宗與絲瓜都紛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干尸倒是故意表現出經驗老道的說道︰「嘿嘿,開派對。一堆的年輕哥哥,妹妹們聚在一起吸。媽的,家里有錢就是***舒服。」最後還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好像真跟他們有仇似,巴不得自己也有這樣的生活。「今天晚上有他們這一單,我們可要少接幾單了。」然後又興高采烈的補充道。正巧,這時有一輛出租車也過來了,三人乘坐著車回住所了。這次倒是沒有再接到要貨的電話了,這讓李宗感覺好了不少,生平這還是李宗第一次睡得這麼晚,記得爺爺去世的那一次,在墳上哭了大半夜,最後還是抵不住睡意,在夜風中睡去,這晚,李宗還真有些困得不行了,一路上哈氣連天。
回倒住所,李宗只想倒頭就睡,就連絲瓜問李宗是不是來點方便面都不想再吃了。這時干尸倒是親切的說道︰「兄弟,睡什麼覺啊,來,哥給你弄點提神的。」李宗回頭莫名其妙的看著干尸。只見干尸在木桌旁坐了下來,把背袋也取了下來,把布袋里的錢整整齊齊的疊好,清點了一下,笑道︰「八千八,好數字。」然後鈀錢放在一旁,又在袋子里數了數粉包,也就放在了一邊,只是這時手里已經多了一包,干尸似乎像是見到了美食一般盯著那包粉,手還在不斷的輕抖著,左腳已經不受控制的在快速抖動了。他把粉末傾倒在木桌板上,用一比較新的鈔票不斷的把粉末刮成一條細長的線,然後俯身上前,用鼻子那麼用力的一吸,剛才還排成一字開形的粉末此時都被他吸上了鼻腔,還見他非常滿足的醒了醒鼻子,然後睜開那微閉的眼楮笑說道︰「爽。來啊,兄弟過來啊,這東西倍提神了。唉,絲瓜老弟還吃什麼面啊,快過來,哥給你弄點更好吃的。」絲瓜看著趴在床上的李宗,手里還端著面了。被干尸這麼一弄,剛才已經濃濃睡意的李宗頓時睡意全無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果的看著有人在自己面前吸毒。有些呆滯的說道︰「干哥,我這煙都不抽,哪敢吸這個。我看我們兩個就免了吧。」既然李宗這樣說了,干尸倒是不好再勉強,笑說道︰「這個干哥好听。這提神的你們不要,那給你們來點別的提神的。」說著從那沓錢中抽了幾張,給李宗與絲瓜一人二百。還說道︰「我的勞動所得是10%,所以啊只要哥幾個齊心,以後還有大把大把的鈔票等著我們呢。」李宗接過錢,心有微微顫抖,這也算是人生當中自己的第一筆收入,雖然拿著這錢多少有些著良心,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正等著錢用,就算是自己不去賣,也會有其他的人去賣,如果說這不能怪自己良心的話,怪只能怪這個越來越讓李宗失去信心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