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其間祁氏雖然沒有再說那些難听的話,不過卻不甘心就這麼敗下陣來,于是攛掇著李若丹不停地向楊思辰敬酒,李若丹因為年紀小,所以只喝糯米酒,喝多少都沒關系。這可害慘了楊思辰,因為及笄禮期間不能如廁,所以早晨楊思辰只吃了個半飽,水也沒敢多喝,好不容易才挨到了中午,上桌子沒吃多少就接連被灌酒,等于是空月復飲酒,而且是後勁十足的干紅。當時沒感覺到有問題,可是過了小半個時辰後楊思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楊思辰之前只是洗了臉月兌了里面的底裙夾襖,頭上的飾物卻一個沒動,本來就十分沉重,如今酒的後勁上來了,那頭重腳輕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坐在一旁的鄭氏見兒子面s 酡紅,舉止遲緩,心知兒子是喝多了,在心疼兒子的同時,對祁氏的做法又惱火了幾分。于是言語中就沒那麼客氣了。
翟氏見狀趕緊對李若丹說道︰「若丹,別再讓你姐姐喝了,再喝下去你姐姐就醉了。」
這時候鄭氏吩咐紫絹端來一盞濃茶,服侍著楊思辰喝下去。楊思辰喝了濃茶,果然感覺舒服點了,暫時把酒勁壓下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翟氏見一桌子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于是端起酒說道︰「多謝楊夫人熱情款待,我家里還有事,不得不先行告辭,我自罰一杯。」
鄭氏不好挽留,于是也端起酒說道︰「李夫人見外了,我哪能讓你自罰一杯,這杯酒咱們一起喝了。」
楊思辰無奈,只好跟著端起酒喝了。
翟氏帶著李若丹走後,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祁氏扛了一會兒,實在是扛不住了,方才端起酒說道︰「多謝楊夫人熱情款待,我家的宅子在城外,路途較遠,這就告辭回去,我自罰一杯。」
鄭氏巴不得祁氏趕緊走人,于是端起酒說道︰「一路順風。」
楊思辰無奈,只好跟著又端起酒喝了。
祁氏喝了酒站起來走到飯廳門口,忽然背後傳來了楊思辰的聲音︰「一定要一路順風,千萬別半路失蹤!!」
祁氏听後腳下一頓,猛地轉身朝後看去,只見楊思辰半邊身子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支著頭看著自己,另一只手顫顫巍巍地端起酒盅,朝自己遙遙地舉起頓了頓,之後便把酒盅放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吸著酒,臉上酡紅一片,掛著一副好走不送的表情,顯然是醉得不輕。鄭氏則坐在一旁專心致志地把玩著手里的酒盅,仿佛那是一件無價之寶似的,對于楊思辰的舉動不聞不問。祁氏心中有氣卻也不好發作,只得氣鼓鼓地走出去了。
鄭氏見祁氏走了,放下酒盅對楊思辰說道︰「好了,不用演戲了。那人走了。」
楊思辰把手里的酒盅頓在桌子上,說道︰「母親,兒子這回是真的有些醉了。昔曹孟德有詩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兒子這會兒確實想唱一曲。」
鄭氏也有些醉意,用手點了點楊思辰的額頭,寵溺地說道︰「你想唱便唱罷,為娘也想听你唱。」
楊思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甩了甩袖子,唱起了《貴妃醉酒》︰「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玉石橋斜倚把欄桿靠/鴛鴦來戲水,金s 鯉魚在水面朝/啊——在水面朝/長空雁雁兒飛/雁兒飛哎呀雁兒呀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這景s 撩人y 醉不覺來到百花亭……」
後世的楊思辰的老爹是骨灰級京劇票友,最愛唱的是《霸王別姬》、《定軍山》和《貴妃醉酒》三出戲,當然了,他演的是男角。在楊思辰的老爹的威逼利誘之下,楊思辰不得不把其中的旦角龍套一肩挑了。
不得不說,楊思辰有一副好嗓子,加上這個時候楊思辰還沒有到變聲期,發出的依舊是童音,雌雄莫辯。听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唱著唱著,楊思辰的眼淚就下來了——到這個時代快一年了,不知道自己在後世的父母會不會還在傷心?自己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有了親情,有了他依靠的人和依靠他的人,再也回不去了……
楊思辰漸漸地有些倦了,身子失了平衡,朝前倒去。楊思辰閉上眼楮,心道︰倒下,睡一覺也許還舒服點。卻不想接下來觸到的不是冰冷堅硬的青磚,而是一具溫暖的軀體,楊思辰朦朦朧朧地喊了一句︰「媽,我好累。」之後便沉沉地睡去。
鄭氏摟著楊思辰,輕聲呢喃道︰「辰兒,你若是累了,那就睡。為娘雖然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但也相信你不會害了為娘的。」
…………
楊思辰感到頭痛y 裂,口中干渴不已,于是迷迷糊糊地叫道︰「水,水,我要喝水。」
緊接著楊思辰就感覺到自己的嘴邊多了個溫潤的東西,不由地輕輕吮吸起來,一絲微甜的水流到了自己的嘴里。之後楊思辰感覺舒服了點,翻了個身又接著昏昏沉沉地睡去。
又過了一會兒,楊思辰方才悠悠轉醒,睜開眼看見粉s 的帳子,楊思辰便知道自己被送回了安瀾苑的小院子里。頭依舊有些疼,不過比之前好些了。楊思辰掙扎著坐起來模了模自己的頭發,還好,那些發釵鏨子之類東西都已經拆下來了,自己的頭發只是松松的攏在腦後,僅僅用一根絲帶綁著。又試著活動了一下雙腳,不由地露出了一絲苦笑——那雙高低鞋依舊在腳上穿著的。
這個時候帳子外面傳來了嫣紅的聲音︰「小姐,要起身嗎?」
楊思辰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嫣紅撩起帳子扶著楊思辰站了起來。楊思辰伸了個懶腰問道︰「嫣紅,我睡了多久了?」
嫣紅紅著臉說道︰「一個多時辰了。現在快申時初刻了。」
楊思辰好奇地問道︰「嫣紅,你的臉怎麼紅了?」
嫣紅咬咬牙,低著頭說道︰「小姐,您就別問了,奴婢求您了。」
楊思辰起了身,忽然感到膀胱漲得難受,方才記起自己自打早上換裝之後一直沒有小解,于是也顧不上問下去了,趕緊說道︰「去把紫絹叫來,我要小解!」
嫣紅松了口氣,點點頭出去了,過了一會兒紫絹和嫣紅抬著馬桶進來了,楊思辰二話不說立馬掀起裙子褪下褻褲坐了上去,支支吾吾地對紫絹說道︰「過來幫我……幫我……解開。」
紫絹破天荒地沒有打趣楊思辰,老老實實地上前伸手在護襠底部一摳,把護襠貼在兩腿之間的那一小塊翻起來,之後用一只手指架著那塊小銀片說道︰「小姐,可以了。」
楊思辰也顧不上羞恥了,趕緊放松了括約肌,一股水流剛好從開口處流下。楊思辰沒有感覺到自己下面其他地方沾上尿液,心知那東西里面可能另有玄妙。可那東西已經戴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完全看不到它的內部結構。
楊思辰小解完之後,紫絹拿了一塊粉紅s 的絲綢方巾蘸上熱水,掀起楊思辰的裙子,替楊思辰擦干淨那東西上的尿液。楊思辰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剛好頂在自己的馬眼上,估計是個細棍,尿液出來後順著細棍流下,自是不會再污染到別的地方咯。
楊思辰重新站起來把褻褲提上去,放下裙子說道︰「紫絹,母親今天也沒少喝,現在怎麼樣了?你可去給她診了脈?」
紫絹回答道︰「夫人回來之後也睡下了,不過半個時辰前就起身了,奴婢剛從夫人那邊回來,臨走前給夫人診了脈,沒有發現異常。」
楊思辰點點頭說道︰「辛苦你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打開下面那東西?今後小解我自己來就行了,每次都讓你過來太麻煩了。」
紫絹笑了笑說道︰「沒事的,服侍小姐是奴婢們的本分,昨天夫人已經手把手地教會了奴婢們該那東西該怎麼開,您要小解說一聲就行了,那腌東西您能別踫就別踫了。」
楊思辰踫了個軟釘子,心道︰僕大欺主啊!還以為紫絹轉了x ng子,變得听話了呢,沒想到這一交手比之前更圓滑更難對付了……
楊思辰癟癟嘴說道︰「為我更衣,我要去看看母親。」
紫絹點點頭說道︰「是,小姐。您這會兒想穿什麼衣裳?」
楊思辰沒好氣的說道︰「你來挑,別把我打扮成花蝴蝶就成。頭發就別再弄花樣了,就這樣松松一系就成了。」
紫絹笑著說道︰「是,小姐。您中午罵高夫人的話真解氣,一定要一路順風,千萬別半路失蹤!呵呵呵呵……不過依照小姐您的x ng子,罵人的話肯定不止這些。」
楊思辰揚揚眉問道︰「你真的想听?」
紫絹點點頭說道︰「奴婢真的想听。小姐您就說給奴婢听唄!奴婢發誓絕對不說出去還不成嗎?」
楊思辰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說道︰「那你告訴我如何打開我胯下的那東西。」
紫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小姐,您胯下的那東西的下端是個小活門,活門下端安了兩塊磁石,一掰就開了;小解完之後只要松開手,那塊小銀片就會自動合上。」
楊思辰伸手掰了掰,發現果真如同紫絹說的那樣,稍微一用力就掰開了,之後只要松開手,那塊小銀片就會自動合上。于是笑著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必須保證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不能說出去一個字!」
紫絹趕緊說道︰「奴婢保證,小姐您就快說!!」
楊思辰朝門口看了一眼,沒有發現有人偷听,方才飛快地說道︰「那我真說了,你可听好了。祝你一路順風,半路失蹤;笑口常開,笑死活該;一路走好,半路摔倒;多多喝水,噎死拉倒;坐下吃飯,椅子翻倒;躺在床上,床上長草;起床看書,書里飛鳥;海里游泳,落進漁網;街上散步,車來撞倒;大雨傾盆,忘帶雨傘,頭上閃電!!」
「撲哧——咯咯咯咯………」沒等紫絹反應過來,門口便傳來了鄭氏的笑聲,緊接著青苗和嫣紅一左一右扶著鄭氏走了進來。
楊思辰听到門口傳來了鄭氏的笑聲,臉上的表情便垮了下來,苦著臉迎了上去,說道︰「女兒見過母親,母親萬安!」
鄭氏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喘了口氣說道︰「你這小蹄子!看上去文文靜靜的,誰知道這張嘴竟然比那些市井潑婦還要毒!我剛听說你醒了,便想過來看看,不想剛走到門口便听到你說的那番話。看來你真的沒事。」
楊思辰不想在此糾纏,支支吾吾地問道︰「母親,您這會兒來……有什麼事嗎?」
鄭氏說道︰「你祖父剛才差人過來說讓我晚上帶著你去滄海堂,三個人一起吃頓飯。」
楊思辰點點頭說道︰「女兒這就去準備。」
鄭氏不放心地問道︰「辰兒,你真的沒事?為娘是說上次遇襲之後。」
楊思辰聳聳肩,笑著說道︰「母親,您就放心,紫絹當時就給兒子診了脈,說是靜養一天就過來了。今天早晨沐浴的時候紫絹又給我診了脈,從脈象上看兒子的身子康健得很!」
紫絹也趕緊說道︰「夫人,小姐的身子確實非常康健,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倒是夫人您的脈象有些怪異。」
鄭氏緊張地問道︰「我的脈象怎麼了?」
紫絹皺著眉頭說道︰「醫書上說男孩兒是純陽之體,女兒是純y n之體,男女胎氣不同,脈象自有區別。孕婦左手上部搏動圓滑有力的為男孩兒,右手上部搏動圓滑有力的為女孩兒;懷雙胞胎的孕婦左右手尺脈都滑實有力;懷龍鳳胎的婦女y n陽脈象都很強盛。夫人右手上部搏動圓滑有力,同時左手上部搏動比常人要強盛一些,不過和懷雙胞胎的比起來還是弱一些,另外夫人才懷孕六個多月,肚子卻比常人懷孕八個月還大一些,這種情況奴婢之前也沒見過,所以也不敢妄下結論,夫人還是謹慎點好。」
青苗一听,立馬緊張起來了,結結巴巴地說道︰「夫人,用不用……去請大夫來瞧瞧?」
鄭氏見狀也點點頭說道︰「青苗,你先扶我回去,之後再去趟玉仁堂,請常大夫過來。」
青苗點點頭說道︰「是,夫人。」然後就扶著鄭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