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精光閃過。
然而,他嘴角卻輕輕扯了扯,看向一直未松口的赫連景楓,「三皇子,你一直看著小烏龜,難不成要她開口,你才願意摘下面具?」
「……」薄柳之眉心一皺,瞪了眼姬蓮夜。
姬蓮夜聳肩,「小烏龜,看在三皇子如此在乎你想法的份兒上,你開個口讓三皇子摘了面具,讓朕一飽眼福
「……」薄柳之想罵人,磨牙,「姬蓮夜,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三皇子了吧?」還一飽眼福!
「……」!!!
姬蓮夜狠實抽了一把嘴角,閉了嘴!
赫連景楓見狀,卻微微牽了牽唇,「知兒若是想看,隨時可以讓我摘下面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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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一夜的行程,馬車最後在一個小鎮停了下來。
而後眾人又換乘了馬匹。
薄柳之不想與赫連景楓同騎,便主動讓姬蓮夜帶她。
誰讓她自己沒出息,不會騎馬!!
姬蓮夜自是樂意效勞,喜滋滋的托著她上了馬,就那麼不顧赫連景楓沉厲的視線,揚長而去。
赫連景楓微微眯了眯眼,也隨之躍上馬匹追了上去。
姬蓮夜往後看了一眼,見他追上,他立馬一拍馬肚子,加快了速度。
薄柳之卻心驚膽戰,臉微白,提醒,「姬蓮夜,你慢點!」
姬蓮夜笑,「你怕什麼,小爺不會讓你摔下去
他說著,又一腳拍了下馬肚子。
馬兒疾奔往前,勁風呼嘯擦過薄柳之的臉,如片片碎刀子割著她的臉。
而且馬兒顛跑中,臀部也被它拋得一上一下的。
一會兒下來。
薄柳之便感覺腦袋發昏,肚子隱隱有了絲疼意。
心中一慌,她忙抓住姬蓮夜的手臂,嗓音輕顫,「姬蓮夜,你停下,我肚子,肚子……」
肚子?!
姬蓮夜一愣,瞬間又明白過來。
懊惱的拉住馬韁,停了下來。
緊張的翻身下馬,將她抱了下來,看著她發白的小臉,心口一疼。
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握住她冰涼的手一陣摩挲,「怎麼了?疼得厲害嗎?是我不好,我一時忘了……」
薄柳之額上沁出絲絲薄汗,不習慣被他握著手。
于是便抽回了手。
她這一動作,姬蓮夜以為她生氣了。
抿緊唇瓣,星目嚼了絲無措盯著她,「小烏龜……」
「發生什麼事了?」不等姬蓮夜開口,另一道醇佞的嗓音傳了過來。
接著,沉重的腳步聲走了過來。
赫連景楓厲眸掃了眼臉色蒼白的薄柳之。
心口一緊,徑直將她撈進了懷里,緊張的問,「哪里不舒服?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薄柳之休息了一會兒,那種不適的感覺也散了些。
見他抱著她,她心下一陣抵觸。
看向姬蓮夜,「姬蓮夜,我沒事,可以繼續上路了
赫連景楓見她如此排斥他,也怒了,圈住她的手臂隨之緊了緊。
身子一疼,薄柳之皺了眉,臉上的白皙越甚。
姬蓮夜一見,星目蹦出些許憤怒,上前便要從赫連景楓手中奪下她。
赫連景楓卻不管不顧,抱著薄柳之便翻身上了馬,將她固定在自己身前,最後瞥了眼姬蓮夜,離開。
姬蓮夜拳頭攥緊,不甘的抿著唇。
沒有過多耽擱,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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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馬背上過了多久。
一陣喧鬧聲突地從前方飄來。
薄柳之睜大眼看去。
只見不遠處篝火通明,一座一座拱形帳篷像是一個個小山包。
那建築在帳篷外的木柱閣樓,又有點像是一個山寨。
而此時,正有一批一批人從寨門口涌了出來,分站在門兩側。
薄柳之眨了眨眼,心想,這或許就是他的駐地。
這樣的場景,她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
正想著,人已被他帶了下來,抱著往里走去。
他剛走進,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參加三皇子……」
赫連景楓眯了眯黑瞳,嗓音威嚴,「都起來吧
說完,便抱著薄柳之繼續往里走。
這時候,從一間帳篷內,又走出幾個人。
身著暗黑盔甲,倒都有幾分英姿颯爽之感。
而其中一位,與她薄柳之而言可是太熟悉不過了。
薄柳之微微睜大了眼,「段奇峰……」!
段奇峰看到她並不意外,輕笑,朝她走了過來,「夫人,別來無恙!」
夫人?!
薄柳之眉頭一皺,「我是別來無恙,倒是你,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不難听出她話里的諷刺意味。
段奇峰尷尬,掩唇輕咳了咳,看向赫連景楓,「三皇子……」
「鐵叔呢?」赫連景楓打斷他,黑瞳掃過他身後的幾人,並沒有見到鐵叔。
「鐵叔?」段奇峰奇怪的挑眉,「找鐵叔有事?」
想到什麼,他緊聲看著他,「三皇子可是受傷了?」
赫連景楓搖頭,抱著薄柳之走進一間較為寬敞的帳篷內。
進去之後,便將她輕放在虎皮鋪蓋的大炕上。
這才轉身看著緊跟進來的段奇峰道,「讓鐵叔來一趟,夫人不舒服
停了停,繼續道,「姬蓮夜隨後就到,命人做好準備,不可怠慢
「姬蓮夜來了?」段奇峰微提高音量,「他來干什麼?」
赫連景楓抿唇,沒說話。
段奇峰見狀,也不再多問,便出去準備去了。
他一走,帳篷內一下安靜下來……
赫連景楓低著頭,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薄柳之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寂寥。
心口有些煩悶,她輕輕嘆了口氣。
赫連景楓听到,眸光一閃,轉頭看向她,「怎麼了?」
以為她又不舒服了,忙朝她走了兩步,「是不是哪里又疼了?先忍忍,鐵叔一會兒就來……」
「鐵叔……」薄柳之看著他,目光有一瞬柔軟,「鐵叔也在這里?」
赫連景楓微微牽唇,點頭,揉了揉她的頭發,「鐵叔很想你……」想了想,補道,「我也是!」
「……」薄柳之身子一僵,眼神兒一下子冷了冷,低下頭。
赫連景楓揉著她發頂的動作一頓,炫黑的眼瞳有一閃而過的沉痛。
耳邊傳來急躁的腳步聲。
赫連景楓收回手,撤身看了過去。
那抹腳步聲也停在了帳篷口。
薄柳之抬頭看去,目光一瞬被門口戰立的老者吸引住。
大眼巨縮了一圈兒,帶著不可置信。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而是曾與她在鯉城知縣府里有過一面之緣的老人……一個面容俱毀,不能說話的啞巴!
心跳急了急。
薄柳之捂了捂心口。
眼眶紅了紅。
盯著他一點一點往她走來。
最後站在她面前。
「薄丫頭……」聲音嘶啞而蒼老,那雙眼楮里閃爍著的細微水光似乎下一刻便會從他眼角滑落。
薄柳之一只手捂住嘴,「鐵,鐵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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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叔,你的臉怎麼回事?」薄柳之拉著鐵叔坐在床沿,吸著鼻子問。
鐵叔無謂的笑,「不礙事,不若一張人皮而已
人皮?!
薄柳之以為是敷了一張人皮,認真的看著,「鐵叔,你敷了一張人皮嗎?可是為什麼我看不出來……」
「哈哈……」鐵叔見她傻傻看著的模樣,一陣大笑,拍著她的手,「你這丫頭,鐵叔若是敷了一張人皮,你這雙眼楮還能看不出來?!」
「……」薄柳之咬唇,眼圈兒發脹,「這麼說,你的臉……」
鐵叔點頭,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擦過她微微露出的細腕時微微頓了頓。
眸內快速閃過驚愕,盯著薄柳之的目光也帶了絲絲審視。
薄柳之心里咯 跳了下,「怎麼了鐵叔?你干嘛……」
話音一消。
薄柳之立刻收回手。
掩飾的勾了勾耳際的發絲,眼角瞄了下一直站在床側的赫連景楓,岔開話題,「鐵叔,我之前在鯉城知縣府里見到你,你為什麼不認我?」
鐵叔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誰說我沒認你,若是不認你,我會給你看傷?!」
「……」薄柳之臉僵著,心跳卻異常活躍的跳動著。
鐵叔眯了眯眼,轉頭看向赫連景楓,「西涼國君已到,現下正與北遼皇後在段將軍的帳篷內等你
赫連景楓蹙眉,最後看了眼薄柳之,轉身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
鐵叔兀自拿過薄柳之的手把脈。
薄柳之並未掙扎,也知道現在再多的掩飾也來不及了。
松開她的手,鐵叔肅容盯著她,「孩子是拓跋聿的?」
薄柳之看著他,輕輕點頭。
鐵叔目光陡然一厲,「明日我讓人送一碗紅花過來
紅花?!
薄柳之心下巨顫,「鐵叔,你是讓我打掉這個孩子嗎?!」
鐵叔看著她備受打擊的臉,眼中閃過不忍,卻堅持道,「這個孩子不能活!」
「為什麼?」薄柳之喘著氣抓住他的手,「鐵叔,不要這麼殘忍,這是我的孩子啊……」
鐵叔低頭,「薄丫頭,現在景楓與拓跋聿交戰,兩方水火不容,這個孩子若是被景楓知曉,依他的性子,絕對容不下這個孩子!」
「那就不讓他知道!」薄柳之睜大眼,認真的看著他,「鐵叔,我會很小心的不讓他知道,現在……只求你不要告訴他……」
「薄丫頭……」
「鐵叔,我要這個孩子,您能體會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嗎?哪怕要我死,我也絕不會讓人傷害她……鐵叔,若是您執意要告訴赫連景楓,或者,您真的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那麼……我寧願跟我的孩子一起死!」薄柳之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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