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听听,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條件?」一個讓她可以放棄糾纏向啟的條件,樂樂皺眉輕笑,拿著筆的手悠閑地支著下巴,看向她。
張怡拿出一章A4紙,上面只有半頁的文字,她站起身走到樂樂辦公桌前,放在了樂樂辦公桌上,「我希望你們雜志可以登這個半真半假的新聞,海城的小雜志都不敢,怕事後被向啟追究法律責任。這新聞稿子是我擬的,不適宜的詞匯你們可以酌情修改,我只希望刊登出去。輿=論下讓我可以和我的現任丈夫順利離婚。」
在張怡說這一番話時,樂樂已經把這半頁面的文字掃了一遍。
樂樂問,「哪一半真,哪一半假?」
「無可奉告。」張怡選擇不說橐。
樂樂抬頭看她,笑,「你為了和你丈夫順利離婚,讓我冒險幫你刊登你和‘我老公’的感情史,且是復雜畸形不知真假的一段。我懷疑你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順利離婚,還是來跟我顯擺你和我老公的過去?張怡,你我配他,也許都差遠了,可我在對待他這方面,比你專一!」
「登還是不登?」張怡的平靜面孔,終于是有了一絲怒氣。
樂樂指責她對待向啟不專一,這話說的並非是錯的,張怡知道自己錯了!不專一是不對的!可是,知錯了後回頭卻發現,已經沒有回頭路任她隨意行走勸!
「別的雜志不敢,我當然也不敢。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大老板和向啟,是認識多年很好的牌友,我和他能在一起,也許我們大老板從中牽線。」樂樂手里拿著那張A4紙,遞給張怡,微微一笑。
張怡瞪著樂樂,手指捏回那張紙,一點一點攥的皺巴巴,拎了包轉身,走至門口推開門,大步離開。
樂樂皺眉,咬著嘴唇瞪著張怡的背影。是當她沒腦子嗎?刊登自己老公的丑聞?也許刊登出去向啟的關系地位不至于害到他,可是丑聞難以被洗清,是還會有污漬淺痕沉澱在人們心底,影響不好。
樂樂拿起手機,又想起向啟上午是見重要的人,便放下沒有打擾。
……
十一點十分不到,樂樂沒有準備去吃午餐,而是在辦公室中等向啟的電話,他說今天上午盡快忙完一切,中午登記注冊,下午帶她吃飯出去逛逛。
小七度來敲樂樂辦公室的門。
「主編,有人找,姓林,說是您朋友的哥哥。」小七度說。
「姓林?男女?」樂樂問。
「一位男士……」
朋友的哥哥?樂樂想了想,說,「讓他上來吧。」
小七度關上門退了出去。不多時,進來一位男士,高高的個子,身材比喬東城差不多,樂樂望著這個人,怎麼覺得那麼熟悉?
她那次跟張棟健在單位附近餐廳吃飯,張棟健半路走了,這位男士和一個女人走進餐廳,樂樂對這男人好看的樣貌一晃神兒。可只是一晃神兒,現在模糊的想不起來了。
「請坐。」樂樂起身招呼。
這位男士彬彬有禮,跟樂樂握手。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後,樂樂抬眼看對面的他,「你是?」表示在等他的自我介紹。
「sorry,打擾到你,我是張棟健的哥哥。」有禮的男士介紹自己。
「哦,他的哥哥……」樂樂被驚了一下,張棟健的哥哥?難道就是張棟健提起過的,他家中收養那位?不是弟弟?是哥哥?不過看上去,比張棟健成熟,「找我有事?」
他給了樂樂一張名片,樂樂看了一眼,哦,是一名大律師呢,名字叫張世恆,如果是收養的那個,就沒錯了,應該是跟張棟健一個姓。
他問了樂樂,知不知道張棟健在海城的聯系地址。樂樂搖頭,說不知道,張棟健年後回來海城,的確來過她這里,可只是打了一站,就離開了,電話號碼都沒有留下。
男人起身準備走,對樂樂說了謝謝,打擾之類的客氣話。
樂樂送他時,問他,「你怎麼找到的我?」
男人轉身,「他去過你和你男朋友家中借宿。我用其他渠道查了住戶的個人信息,我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想知道,他當晚跟什麼人住在一起。」
「哦,沒關系……」
樂樂把他送走了。
回到辦公室時,樂樂試著撥打張棟健用過的手機號碼,沒一個打通。
樂樂氣的把一瓶維生素扔沙發上去了,罵道,「破人一個哪兒去了?你哥都擔心死了。」樂樂腦海里還回放著張世恆在她這沒得到張棟健的消息,離開時那緊張無奈的模樣。
……
向啟來接樂樂的時候,十一點四十多。
樂樂把雜志社的事情交代給副編輯,說她手機24小時開著,有事電話聯系。
出了雜志社,樂樂看到向啟那台黑色的車停在門口,她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先吃飯,還是先去注冊?」向啟問她。
「先吃飯吧,馬上十二點了,民政局也午休啊。」樂樂說。
她完全掩飾了張怡早上給她帶來的那股情緒,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外部矛盾外部解決,沒必要帶到和向啟兩個人的內部來,搞出負面情緒。
向啟的身份太敏感,讓張怡調職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再做什麼,怕是會觸犯了不該觸犯的。
向啟笑問她,「很餓嗎?」
「一般吧。」樂樂實話實說。
「那就先去登記吧。」向啟開車時,攥住她的一只手。
樂樂望向他專注前方的眼眸,他是急著登記注冊吧,忙完了,真的就一刻都不願意等了。
到了民政局,向啟打了個電話,有人下來把他和樂樂帶了進去,免去了排隊和一些繁瑣無用的步驟,直接進去照相,照相完畢戶口薄身份證之類的都被拿了進去,據說馬上可以取證。
樂樂看了一眼飯還沒咽下去就進來給她和向啟照相的男人,有人果真是好辦事兒!
當拿到兩本結婚證的時候,樂樂大笑著在車里親了好幾口。
她說,「向啟,我們是夫妻了,怎麼那麼難以接受呢?」
「難以接受?」向啟開車,覺得她是用詞不當。「嗯!十八=九歲的時候我就盼著自己嫁人,二十剛出頭的時候也是,可是過了二十五我就不想這事兒了,我一度以為我是性冷感了,沒想到現在一眨眼,就把自己給嫁了!你說我以後要是後悔了怎麼辦啊?」樂樂說真心的話,萬一有一天跟向啟打起來了,還能說分手氣他嗎?
「怎麼會後悔?」向啟十分不解。
「我是說比如……吵架,或者你對我發脾氣……我一定心里不舒服。而且我腦子一熱什麼話都說……口無遮攔。」
「我喜歡你的口無遮攔。」向啟封死她的話。
拿著結婚證去吃午餐,位子向啟已經訂好了,還好不晚,才十二點不到二十分。
食物上來時,樂樂還是拿著結婚證看,一會兒說自己照的怎麼這門難看,你照的怎麼那麼帥,這相機重男輕女吧?
向啟莞爾。
吃飯時,樂樂想起張怡在雜志社說過的話,如果不刊登,她讓向啟今晚不回有樂樂的家。
樂樂邊吃邊看向啟,突然說,「今晚,早點回家?我們去給爸媽看看結婚證?」
「沒問題,工作的事上午已經處理完了。」向啟說。
樂樂笑,「那我下班的時候你來接我吧。」
向啟點頭。
樂樂喝了口果汁對他笑,下班後向啟來接她,一起回家給爸媽看結婚證,然後樂樂不相信,張怡可以從自己身邊把向啟叫走。
基于前任和現任妻子的叫囂,樂樂很想跟張怡證明,向啟是會回家的,她對向啟有信心!
樂樂吃的不多,怕胖,她都覺得自己最近胖了。
向啟哄著她吃,把她盤子里的食物切成一塊一塊,剛好一口下去吃完的量。樂樂開心,問他,「向啟,你跟我說你心里的話,你覺得我屬于豪放派,還是矜持派?」
「在我認識的女人中,你算是半個豪放派。當然,我認識的女人數量有限,真的不多。」向啟不忘解釋。
樂樂糾正,「不對,我是矜持的。」
向啟只是笑,完全不認同。
樂樂用刀叉戳著食物,說,「向啟,你要珍惜我,外表矜持不叫矜持,行動矜持才是真的矜持。你想想啊,我如果不是因為矜持,輪得到你?從未成年到遇見你之前,我喜歡的男人多了去了,偶爾做夢都在蹂躪他們!可是現實中,我哪敢?」
「你都喜歡過什麼類型的男人?」向啟蹙起眉頭,臉色不好。是否那些男人只因她的行為矜持才沒有發生什麼?是否他是追她追的最累的一個?
樂樂委婉地說,「他們差遠了,要不我的單身怎麼終結在你手里了呢。他們的風度跟你一比,你把他們甩出去起碼二百公里……」
向啟還是比較滿意樂樂的言辭的。
午餐後,向啟開車送樂樂回單位。下車時,向啟在她單位門前,深深地吻了她許久,叫了聲‘老婆’。
「再……見……」樂樂擺手,一點點往後退,看著向啟,骨頭都酥了。升級成……老婆……了。正室了!再來女人囂張,可以理直氣壯的,一個大嘴巴,拍死一個少一個。
哈哈……
蹦蹦噠噠的轉身上樓……
忘了身上是職業裝高跟鞋,興奮的上樓梯時腳不小心就給扭了,疼的呲牙咧嘴扶著牆壁深呼吸,疼死了。
回到辦公室,樂樂拿出結婚證,拍了照,發了朋友圈兒。非常好的朋友才可以看得到,接著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過來。
顧暖打來電話的時候,是在忙碌,擺弄著她的單反,開了免提說,「樂樂,恭喜你啊,這得請客……」
樂樂說那都沒問題!又對顧暖說,「以後我和他吵架了,你負責幫我譴責他!」
「必須是沒問題啊!」顧暖笑。
……
五點多下班時,樂樂在單位等向啟來接,卻接到了向啟的電話,他說,讓她先自己坐出租車到他爸媽那兒,他有點事,耽擱一會兒。
樂樂說好,沒問什麼事。
一個人腳上有傷,往單位外面走,她在想,他中午不是說已經工作都安排完了,那下了班後還有你什麼事?想起張怡說過的話,樂樂有點不安。
上了出租車,忍不住打電話問他,「向啟,你在哪兒呢?」
他說有臨時的意外酒局,正在去的路上。
樂樂說,‘哦,那你少喝點。」听聲音,他是在車里,身邊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