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一次為難向啟,都有一種發泄後的快感從我心里生長。」張怡淡看樂樂的臉,的確很年輕,也的確讓她嫉妒,嫉妒再也回不去的28歲。
樂樂憤怒,這空氣里有張怡的香水味都讓她惱火,看著張怡大聲說,「他不想接你的電話!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聯系!!放過他吧……念在過去只有你對不起他沒有他對不起你!」
如果人話張怡能听,也許早就听了。她不是不懂這話里全是對她卑微的鄙視,只是明知自己卑微,還是要裝作听不懂,看不懂。鄙視,也就鄙視著吧……
她不知道沒了向啟,她還因什麼而活著。
丈夫嗎。不愛她,她也不愛那個人殂。
孩子嗎……這輩子都沒有了,一切找醫生,偏方,都是爸媽騙人的。
「我和他有9年的感情,在你眼中我們是分手。在我和他心里,我們,應該是離婚的夫妻一般。」大概,這是她心里滿滿的單方面以為。
這話還是叫人不舒服的。樂樂越是依賴向啟,越是對向啟著迷,就越是討厭任何人提起向啟過去跟張怡生活過,甚至腦海里浮想聯翩的會閃現出向啟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的模樣與光景笄。
「夫妻?……你妄想。」
樂樂冷笑。
張怡打開包,拿出了一張請柬。那是向家發出去的請柬,提前了很久就在準備婚禮,還有半個月就是婚禮。
「我不會去……」張怡把請柬放在了休息室的桌子上。
樂樂點頭,「我不希望你來我們的婚禮,他也不希望你來!如果我沒說錯,這是他爸媽發給你爸媽的請柬而已,至于你爸媽來和不來,也許真的不太重要!」
「我重要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張怡冷笑道,「我懷了他的孩子又沒了他的孩子,他為我和孩子傷心落淚的時候你在哪!又是個什麼東西……」張怡近乎咬牙切齒,盯著樂樂說出這番話。
跟張怡對話,樂樂總是顯得比張怡沉不住氣。這無關閱歷的淺和深,完全是性格使然。樂樂對待看不慣的人和事,听不慣的話,總是輕易表現出不滿和極度的憤怒!唇槍舌戰很少輸誰。
可是,張怡突然爆出的一番話,讓樂樂一向囂張比過別人的氣焰,還沒綻放,已被無聲熄滅。
難堪的節節敗退,一點余地不留。
哦,樂樂嗓子發不出聲音了,他以前……和張怡,也有過孩子啊。很難才過了自己心理這關,接受他過去的一切,他是個好男人,沒遇到好女人。可是遇到過女人不管好壞,樂樂都嫉妒!不斷的告訴自己,他也很苦,他也很無奈,他也不想過去是那樣的,事已至此,對他有埋怨,那多殘忍。
樂樂一向覺得自己不軟弱。可是,在自己月復中懷了他的孩子,喜悅萬分時,知道張怡也懷過向啟的孩子,這喜悅,憑添幾分難過。
她說向啟為她和孩子落淚傷心?
可信嗎。
不重要……已經過去了……
當時他講述他和張怡的過去,就含糊其辭。樂樂能理解,他不想提起過去,不想揭開愈合的傷疤。樂樂也不想听,九年的感情牽絆,不可能發生的他口中那麼流程化,所以,對于他和張怡這九年中還發生過什麼,樂樂多少心里有些準備。
只是,準備歸準備,親耳听到,一時難忍醋海潮起……
「你可以繼續討好他,你可以忘不了他,誰讓他在你我眼中那麼優秀。可我終究是他妻子,伴他左右和家中。結婚證上放不下另一個人的名字,他心里也放不下。」樂樂抬頭,笑,「而你呢,你是別人的妻子,伴在別人左右家中,心里想著別人的老公。是可憐?是可悲?……」
樂樂見到張怡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可是樂樂心里並沒有多暢快。也許張怡心里堵,但張怡總是習慣了吧,習慣了听見這些關于她和向啟沒可能的聲音。而樂樂,是第一次知道張怡懷過向啟的孩子。
向啟的孩子,難道不是只有自己肚子里這個嗎?樂樂低頭笑,原來又是自己想的幼稚了,不切實際了。可佔有欲真的很可怕!樂樂想,這雖然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卻是向啟的第二個孩子!哪怕第一個沒有了!
臉上在挑釁的對張怡笑,嗓子里說不出話,內里哽咽表面笑的滋味,真是的確不怎麼好受。
張怡走了,神色閃躲難堪的。
誰的心思誰能探的準?不知是哪句話刺激了張怡,她轉身就走了出去。樂樂回頭,模過來那張請柬,上面寫著張怡父親的名字。也許,她可以當成她是來送請柬的吧……
橫過請柬,樂樂手指捏著把它扯開,請柬安靜的躺在垃圾桶里。鮮紅的喜慶顏色有了撕痕。
回到辦公室,樂樂眼楮痛。
她告訴下面的人,如果剛離開的那個女人再來公司,不要放進來……跟公司無關,跟工作無關的人,都不能隨便讓進來。
大概十點半,美嗇給樂樂打來短消息,說她在海城遇到張棟健了。
樂樂問︰在哪兒,他干什麼呢?
美嗇回復說︰他的朋友在海城開了一家私人醫院,剛裝修完畢,器械設施還沒進去。醫院大樓外面的牌子已經上去了。
跟他要手機號碼!
美嗇說已經要了,也知道他的住址了。還說張棟健問你好了,問你胸還疼不疼了?要不要來檢查一下他給你打折。不過我說你胸不疼了,有老公的人了胸瞎疼什麼……
樂樂笑,回復,告訴他我婚禮的日期,讓他給我包大大的紅包……
美嗇說,OK。
……
正午的時候,向啟開車到了樂樂單位樓下。
樂樂說我下去就行了。
她下去,上他的車。車停在路邊安靜樹蔭下,開著車窗,附近也不經常過車。向啟打開保溫桶,里面是熱湯。樂樂知道向母熬湯了,他就必須去取來給她送,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結束。
這會兒心情不好,樂樂說晾一下再喝。心情原因……這本是他家人對她的關心在,現在卻只覺得多余,整個人特別煩躁。
「晚上想吃什麼?」他問。樂樂淡淡回答,「隨便吧……」
沒有故意冷臉給他,只是情緒真高不起來。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灰,不開心,喝著湯,往日這淡無味的湯喝起來是覺得營養是享受。現在是任務是難喝是想吐……
向啟一直觀察她的樣子,問,「遇到什麼事了。」
「沒有。」樂樂低頭喝湯。
向啟沒有繼續追問,但臉色也不好看了,不喜歡她有事憋著不說。
她喝湯,他一直一只手把著方向盤無聊狀態。以前她會話不停的說,把他說的不舍得離開,恨不得同在一個單位才好。這會兒的沉默無語,向啟怎麼能適應?其實發現她開心不開心,顯而易見的辨別。
無話狀態,樂樂把湯喝完了,勉強的喝光,要把肚子里的那個養的壯壯的。她把保溫桶裝好,放在了車上,跟他說,「我要上去了。」
他不說話。
樂樂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向啟抓住她的胳膊,只是抓著,也不說話……
「我說我要上去了!」樂樂對他喊。
「樂樂,鬧情緒可以!可你要讓我知道你的情緒來自何處!我早上送你上班你還好好的,中午過來我說什麼了讓你臉上全是情緒?!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忐忑不安的樣子?」他也會怕,怕隔閡怕傷口,怕她讓他開心過後是給他無盡的痛苦。
樂樂現在臉上的表情,他看到那是對他的嫌棄,厭惡。能不能一輩子始終相愛都是未知。他怕極了樂樂這樣。
「我是鬧情緒了!我鬧情緒你看不慣?我不開心!你要憋死我?」樂樂討厭他拿出他國稅局領導的架勢,嚴肅起來很可怕。
委屈的低頭掰他抓著她手腕的手,抬頭對他喊,「我在感情上過去一片空白!你忐忑什麼?不安的是我!張怡的糾纏什麼時候才結束?向啟,你的顧及是一種對她的縱容!」
「我縱容她什麼了?」向啟不明白。
樂樂氣哭了,「給了她機會,來告訴我她懷過你的孩子!」他盯著他的眼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