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啟的神色一瞬變的僵硬且復雜!
一直在盡量逃避的,就是張怡懷過孩子那些問題。
一點小挫折,一點小天真,可能就是她生活中的正負面全部內容。若是她真傷心了,大抵就是在他身上出了問題因他而起。
他望著她幽怨的眼神,反而心安。她在乎他……在乎張怡懷過孩子。怪不得情緒這樣這樣反常。
向啟有多少無奈樂樂看得見,但未見會把他的無奈看盡。不同職業,不同身份,換位思考的無法精準。樂樂自從跟他確定關系後,就把他當成除了媽媽爸爸以外的一個親人,見不得他有一點不好和不開心殂。
看到他眼里的悲傷,她的心就軟了,有眼淚也不敢往出掉,怕他難過,她就忍住了。
他眼中,樂樂很會疼人,有很多時候他工作上壓力大,遇上棘手的事和人煩躁時,樂樂總會看著他的眼色哄他開心。
他缺什麼?他這輩子只缺這份開心笄。
而她缺的那些,他也都有,可以完全的給予。
如此,多麼匹配。
向啟伸手把她輕輕拉到懷里,溫柔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吻,安撫的她在懷里不動了後,向啟攥起她的手,放在他心髒的位置,說,「心跳太快了沒壓住脾氣才對你大聲。別這樣,樂樂,我最擔心你在我那些作廢的過去上,受到傷害……」
他又抱緊她蹭著她的小臉兒,她臉上濕濕的是淚水,向啟艱難地說,「我知道你的過去清清白白,一直都知道……在接近你後,發現你越清白我就越愛,越愛就心中越有愧……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樂樂听他說,也听得懂。點頭,邊哭邊點頭。
抬頭糯糯地說,「我不是揪著你有過去不放,這我都沒在乎。我煩的是張怡經常出現在我面前……到我單位找我,不請自來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打你的電話,給你發莫名其妙的短消息。不理她的號碼,她就換著號碼打……」
他的手機號碼多年來就沒換過,也不好換,一些圈子里的人,換了號碼不好通知。他不太記別人的號碼,但別人都記得他這個號碼,換了會很麻煩。
張怡的手機號碼他可以選擇不接,短信不看直接刪除。但張怡總是會用陌生號碼打來電話,向啟不知是什麼人,總會接到。
樂樂在場就接了不止一次。
數次發生,就算樂樂再樂觀的性情,這樣,不崩潰都難……
午休的時間還沒過。
他放下車座椅,讓樂樂在車上曬曬陽光睡一會兒。他下車抽了一支煙。樂樂不容易睡著,見他抽著煙走到遠處打了個電話。很激動的樣子,最後他摔了手里的半支煙,望著馬路站了很久。
樂樂不意讓他煩惱,可張怡要解決。一個再也無關的人,少些接觸,同情歸同情,少些破格的慈悲。
張怡一直沒有放棄糾纏向啟。已經多少年了,算來許多年了。樂樂可以忍受,無視……
但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已經是張怡的眼中釘,張怡活動在這個圈子里,總有一天會見了向啟和她的孩子。當很多年後,張怡還是糾纏著向啟,孩子已經懂事,那就太難看了。
樂樂只得把不好情緒隱藏,慢慢在腦海里消化,淡忘。一定不容易,可必須這麼做。否則煩惱層出不窮的擾人,正中了張怡的下懷。
下午樂樂接到張棟健的電話,開玩笑的語氣叫樂樂出來喝一杯。
樂樂問,都有誰?
美嗇一直跟張棟健在一塊兒,吃完午飯兩人逛街,張棟健雖是gay,但長得帥。美嗇要買換季的衣服,說借張棟健用一用幫拿東西,張棟健無事可做,就跟著去了。
找樂樂,他想說一聲恭喜。當面。
美嗇組織了晚上下班後的小聚會。
樂樂要打給向啟報備一下,向啟問了幾點什麼人在哪,答應了。
下班後,美嗇先接的嫂子顧暖,又接的樂樂。
到了地方後,喝酒的喝酒,喝白水的喝白水。張棟健驚,「樂樂你……肚子里……」
「很奇怪?」樂樂模著自己的肚子,是啊,懷孕了。
張棟健仍然毒舌,「你懷孕不是很奇怪,有人娶你這很奇怪。你知道啊,你的作風問題……」
樂樂一粒開心果打在張棟健的腦門兒上。
顧暖跟樂樂坐在一起,兩個人都是孕婦,一個肚子已經大了,一個剛懷一個半月多。
閨蜜見面說起心事,樂樂忍不住全都說了,包括早上的事,說完往嘴巴里塞了一粒爆米花。
「你說我能怎麼辦?決定權在他爸手里,他媽很支持把證據交給秦家……」
顧暖看美嗇她們在那邊玩兒的翻天覆地,對樂樂說,「他爸有他爸的考慮吧,會慎重一點。不過你說他媽支持證據交給秦家,向啟他媽也不是一般簡單的老太太,年輕時只手一方。如果老太太支持,那交出證據可能影響不大,不然向啟他媽不會支持。主要還是向啟怎麼想……」
「嗯,他爸不知道張怡總找我麻煩,我也沒都告訴他爸媽,總覺得我說不太合適。他爸媽對我好,肯定為難。」樂樂說。
暖暖動了動,肚子大了,坐著的姿勢不太舒服,「這苦不適合你去訴……事事都找他和他爸媽解決也不是長久辦法。不過,要是解決完了,你可以讓他們知道……」暖暖朝樂樂輕笑,樂樂比了個OK的手勢,「好吧,我懂了……」
婆媳關系,始終是一門不算學問的真學問,每人解答方式不同。樂樂深知那兩位老人是什麼角色。如果家庭是個劇場,那麼樂樂始終是在本色出演,就像向父說的,沒多少心眼兒。
對待不安好心的外人上,沒心眼兒,也得去找心眼兒。
暖暖被左琛接走的時候,告訴樂樂早點回去,改天再聚這些人都在海城也跑不了。樂樂點頭說再坐一會兒就走。
向啟他在來的路上。
張棟健和美嗇玩骰子玩的滿面紅光,也是喝酒了的緣故,喝的有點多,坐在樂樂旁邊伸手摟著樂樂的脖子,像以前住在一起時,情同兄弟哥們兒。
「來!干一個!」張棟健給她倒水,他倒酒,干了一杯。樂樂搖頭,「少喝點吧。」
張棟健手搭在樂樂的肩上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這孩子嘴太煩了,就不能讓讓我。沒想到後來會住在一起那麼長時間。」
「你的榮幸。」樂樂說。
「嗯,我的榮幸……」張棟健苦笑,攥緊了樂樂的手,看著酒杯說,「我們愛好相同的真多,打游戲通宵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轉眼你要結婚了,孩子也有了。我的被子枕頭被你打游戲輸了撓壞,我還留著……」
樂樂試圖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他攥的更緊了,轉眼望樂樂,「我喝多了,你別在意。去年我就想,你都27了還沒人要不如跟我過得了,不是每一對夫妻都必須發生關系是不是?」
「……」
樂樂使勁把手抽了出來,「你的理解是錯誤的。」
永遠不發生關系的夫妻嗎,樂樂覺得就算沒認識向啟,也不敢嘗試這樣的婚姻。
「你的身邊應該一直……有人吧?」樂樂小心地問。
「有!」
他低頭,答。
樂樂尷尬地點頭,就是男人唄……
樂樂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祝他幸福嗎,不好說,他似乎從態度上開始有點排斥自己是個gay,他跟以前不一樣了。
互相留了電話號碼,說不換號碼不再消失了,單位也在海城的私人醫院。樂樂臨走的時候其實想問一問,上次有個姓張的男人找你,不知道找到沒有?不過最後樂樂還是沒問出口,不大好。
……
五月中旬,婚禮倒計時的日子,樂樂在單位用午餐的時候,向啟剛好辦完事經過,上去看她,看到她的菜里有菠菜。向啟不知道孕婦可不可以吃,打給向母問。
「我查了百度,我就吃了幾根兒。」樂樂求他別打。
向啟倚在她辦公桌邊上,玩著她頭發,打給了向母,向母說完後開始勸向啟,「讓樂樂辭職吧,你不是跟她單位的領導認識嗎?修個整年的假!樂樂要不同意,你就背地里,悄悄的……讓她老板辭退她!」
「噗……」樂樂忍不住笑了。
「想休假一年,還是被辭退?」向啟手機開著免提的,他掛斷後,問樂樂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