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因為怕影響小菊做事,一直高舉著那盞桐油燈一動不動的站在小菊給他指定的位置,要知道小菊處理胡愛民身上的傷口中,手腳再麻利,也花了至少近三個鐘,劉遠竟然就這樣硬撐了三個鐘,那兩只高舉的手早就僵硬得象石頭做的。
此時他見小菊開始收撿那些刀刀剪剪針針線線的,忙問,「小菊,弄完了?」小菊這才發現劉遠那有些站得有些僵硬的身軀,忙不好意思的笑道,「差點忘記你在這給我當燈柱了!」同時上前把還被劉遠高舉的桐油燈拿了下來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怎麼還不把胳膊放下來?」已經把桐油燈拿走的小菊,看劉遠依然是兩手高舉著,保持著舉燈的動作,不由得有些奇怪的問。
「動不了!」劉遠一臉悲催的看著小菊。
「這麼嚴重?」小菊有些想笑,但看劉遠那有些控訴又有些懊惱的神情,只得把笑意憋回去,同時伸手幫他按摩起那發僵的胳膊來。
「小菊,好了沒?肚子餓了吧?娘把吃的都熱在灶上,等會你和劉遠去廚房吃!」這時小菊娘突然伸進個腦袋來問。
「就好了!娘,嬌嬌和周立民呢?」小菊看劉遠的胳膊雖然還有些不靈活,但已經不再僵硬著動不了,她這才把剩下的手術器械收撿好。
「嬌嬌和周立民洗了澡後,娘讓他們休息去了。听他倆說,這麼久都沒有睡個好覺!」小菊娘滿臉同情的說。
「也好!劉遠。今晚你照顧胡隊長,怎麼樣?」小菊頓了下,朝劉遠看去。
「沒問題!我一定把胡隊長照顧得好好的!」劉遠立馬停下活動手腳的動作,臉色一正的回答。開玩笑,他能不盡心嗎?胡隊長的好壞,可也關系到他何時歸隊,能不能歸隊的大問題呢!
小菊沒再多說什麼,把東西收拾好,把從胡愛民處理傷口換下的髒東西清到一堆弄到廚房後,塞進灶堂一把火給燒了個干淨。這才把自已的手臉清洗干淨。叫上劉遠。開始給早已餓得叫不動的肚子填吃的進去。
第二天清早,胡愛民就清醒了,燒了退了許多。小菊檢查一番後,又幫他注射了一針盤尼西林。而小菊娘早就把昨晚就熬好煨在灶上的雞湯。去掉油腥。端了滿滿的一大碗進到胡愛民躺著的這間房來。而胡愛民把一大碗熱熱的雞湯喝下肚,這才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因為鄭嬌嬌、周立民和胡愛民的到來,小生就被安排和周立民睡在堂屋的火坑上。而胡愛民則和劉遠睡一間房,至于鄭嬌嬌,則和小菊一家三口擠在一個坑上。還好這幾個火坑都磊得很寬很大,並排睡四個人都顯得很寬松。但小菊覺得壯壯年紀也不小了,過了一夜後,就把壯壯給踢到堂屋,和小生,周立民睡一個坑去了。
因為鄭嬌嬌,周立民以前從沒受過這種苦,原來這兩個人要帶著胡愛民躲**,逃命,還要找吃的,一直是鼓著口氣撐著,現在見到了小菊,又有了個安全的落腳點,這人一放松,竟然就都病倒了。
這還是小菊娘弄好早餐,叫大家吃早餐,幾個人才發現鄭嬌嬌和周立民仍然還沒起床,讓壯壯和小生去叫人,這才發現這兩人竟然已經燒得人事不醒了。
小菊只覺得很是無奈,她在這個年代的真實年紀也就十四歲不到好不好?現在這三個人的治療都歸她外,她還得承擔八個人的生活重擔。難不成是上天覺得她在這年代還是活得還是太輕松愜意了?所以才這麼磨她?
小菊心里邊暗自嘆著苦命,邊幫鄭嬌嬌和周立民兩人診斷了下,知道這兩人只是因為這段時間又驚又累,饑寒交迫,身體的狀態到了一種極限,而沒踫到她之前肯定又受了寒,只是強撐著,這下人一放松,自然就病勢洶洶了。萬幸的是她的小空間里的小寶碗,一直在生著盤尼西林,不然的話,這兩人的小命包括胡愛民的命她都沒有辦法拉得回來。
幫鄭嬌嬌和周立民各打了針盤尼西林後,又想法弄醒這兩人,每人灌了碗雞湯,吃了兩個餅,這才放任她們繼續躺坑上睡覺。
這下家里一下多了三個病人要照顧,壯壯還可以幫著做些家事,小生年紀太小,不讓人照顧就已經很好了,這樣光是小菊娘是忙不過來的,無奈之下,小菊讓劉遠留在家幫著照看病人,而小菊呢,則負責出去砍柴打獵。
因為擔心天氣很快就冷起來,到時山上的柴就不好砍,獵物就不好打了。所以小菊每天都很早就出門上山了,至于中餐,則在出門時帶幾個餅,在山上隨意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年代的自然環境沒有被破壞的原故,山林里的野物多,各種植被也都沒有被破壞,而小菊又是藝高人膽大,常常獨自一人進入到山林深處,所以每天的收獲是很豐厚的。不過明面上提回家的東西倒也看起來正常。
有時小菊也會在山林里踫上郝莊的人,但村里的人都不敢進林子里太深,說是老一輩的人說里面有熊瞎子,還曾有人看到過老虎。郝莊的人都知道住在村頭郝石家的小菊幾人,是從沐陽逃兵災過來的,因此在山林里踫到時,都會好心的提醒小菊,不要進林子太深。小菊當面笑咪咪的應答說,但在沒人看見的時候,又鑽進了山林深處。
沒有劉遠在跟前,小菊倒是放開了手腳,每天只花一個鐘打獵,就能獵三四十只野物,把野物都丟空間後,這才開始砍柴。砍的柴都堆放在空間里。因為考慮到一個冬除了做飯菜燒水要用柴外,還有燒坑要用柴,所以小菊盡可能的多砍些,一個星期後,她的小空間里的柴已經堆得象座小山,而家里的雜房與兩個空房間也都同樣堆滿柴。
而周立民、鄭嬌嬌在每天雞湯、蛋餅、肉餅的調養下,同時又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燒是早就退了,這人也早就精神了起來,開始幫著小菊娘做些雜事。而胡愛民呢,燒早退了,傷口也愈合得很好。雖然還沒有下坑,但生活的自理早就不成問題。
唯一讓小菊有些奇怪的事,就是胡愛民清醒過來,看見活蹦亂跳的小生時,竟然眼眶都紅了。雖然他沒說什麼,過後也再沒有其他的異常表現,但小菊那天卻很敏銳的的感覺到了胡愛民的激動。過後小菊暗自猜測,難道那些來伏擊自已這隊人的**其目的是因為小生?難道小生的身份背景很不簡單?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因為鄭嬌嬌和周立民的身體好了,胡愛民也可以自已行動了,而家里人口一下增加三個大人,各種消耗自然也增加,大家也不好意思讓小菊這個小姑娘承擔所有的生活重擔。于是周立民和劉遠也開始每天跟著小菊出門打柴打獵。
因為身旁有了其他人,小菊就不太好把獵來的東西和砍的柴收入小空間,于是小菊娘和鄭嬌嬌每天多了件事,就是把獵來吃不完的野物清理干淨,用鹽進行簡單的淹制。
不知不覺,小菊八個人就在郝莊呆了一個多月了,東北的氣候明顯要比小菊呆過的地方都要冷得多,空氣也要干燥得多。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雪花,因為幾個人從沐陽出來的時候,身上帶的東西都盡量的精簡了,小菊一家三口還好,全部身家都在小菊的小空間里,倒也不用擔心沒有冬衣過冬。
而小生,年紀比壯壯小,正好穿壯壯以前的衣服。而讓人頭痛的是劉遠,周立民,鄭嬌嬌和胡愛民,這四個人當初從沐陽出發時,因為天氣不是很冷,穿的是夾衣,同時為了多帶些醫藥器材或子彈干糧,把各種生活用品簡減了又簡減,暫時用不上的衣物自然是最先被簡減掉的。因此這四人只得身上穿的那套夾衣。
至于小菊的小舅劉柱沒帶走的衣物,小菊早就從小空間里拿了出來,這也只是解決了兩個男人的冬裝,其中有一套還是劉柱逃荒那年從老家穿出來的破棉襖。鄭嬌嬌則撿穿了小菊娘那套從胡家莊穿出來的破棉襖。小菊這時萬分慶幸,當初因為想著反正有地方堆放,不舍得把那些破爛丟棄,現在倒是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
三個男人中,胡愛民因為是軍人,又是隊長,所以他一再推讓,最終大家都穿上了棉襖,只有他穿著夾衣。最後還是小菊想了個辦法,把獵來的兔子剝了皮,簡單的去了血污,讓小菊娘想辦法做了套皮襖皮褲,雖然硬硬的,但總比站在冷風中發抖的好。
下雪有下雪的好處,至少小菊她們出村打探消息的時候,沒有再發現時不時從官道上經過的**隊伍。看樣子,因為氣候原因,兩軍爭奪地盤的戰爭也放緩了。
因為天氣冷,外面的積雪越來越厚,再加上小菊她們前段時間的努力,家里的野物和冬柴都積得足足的,所以小菊她們決定不再出門,等過完冬,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出發去尋找隊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