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薩拉戈薩後,拉納元帥遵守了自己的諾言,他約束士兵沒有對普通民宅實施劫掠,當然了,修道院、教堂,與市政國庫不在之列;被俘的絕大部分士兵和市民得到特赦,可以選擇回家務農做工,6個月後才能自由遷徙;唯獨以帕拉福斯為首軍委會成員,以及少數高級指揮官在內的等二十多人,被法軍暫時軟禁在家,等候約瑟夫國王的發落。
此時的薩拉戈薩城,硝煙早已散去,槍炮聲不再響起,榮譽與財富留給了法國人,尤其是德賽團的全體官兵。
30名參與突襲任務,且作戰勇猛的士兵被授予下士或中士軍餃;幾位幸運者還得到德賽團長的推薦,準備等候聖西爾軍校的入學通知;不少軍官的軍階提高一級,德賽團長的臨時上校軍餃得以確認,正式成為近-衛軍上校,朝著將軍的目標邁出堅實一步。
不過,最令士兵和軍官們開心的,是裝在自家口袋里的財富增長,少則千百法郎,多則上萬,數萬法郎,德賽團官兵成為薩拉戈薩方面軍中首先富起來的一群人。在團部搬到城外駐扎後,士兵們得到軍官的允許,分批外出快樂的生活。在飽受其他團士兵羨慕與嫉妒的同時,他們也成為隨軍**最可愛的人。
士兵有士兵的快樂,軍官也有軍官的享受。
作為僅次于德賽上校的團部第二人,德爾尼少校盡管沒能再度晉升,但五萬法郎的巨額財富足以讓他考慮,是否將老婆和孩子們都搬遷到巴黎定居;
卡爾斯少校,這位前圖盧茲警察局的秘探,重新沉迷于自己的老本行研究,起因在不負責的德賽上校,炫耀了一些後世cia與克格勃等著名情報組織的運作模式;
經過一場生與死的戰斗考驗,克勒上尉總算是贏得了猶太老丈人的同意,準備回到法國就去籌備一場猶太式婚禮,迎娶那位叫瑪麗基亞的美麗小姐;
在德賽上校的大力推薦下,拉納元帥簽署了特別晉升令,雷德斯軍士長被破格提拔為中尉,36歲的他總算圓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軍官夢;
夏爾少尉也很忙,他將自己在薩拉戈薩城下親歷的戰斗過程,編成一首首謳歌英雄戰記的詩篇,以情書的方式飛向巴黎城內的貴婦名媛手中;
彭杜瓦斯再度獲得士官軍餃,在賞識自己的德賽上校的暗箱操作下,彭杜瓦斯軍階加級,成為一名中士;他的老鄉席爾瓦,順利贏得傾慕已久的紅發姑娘的三天芳心。
結束戰斗的第七天,身穿獵裝,滿臉輕松的德賽團長漫步在古老而雄偉的阿爾哈菲利亞城堡上,欣賞埃布羅河的景致,享受冬日暖陽的沐浴。
征服者與參觀者,純粹是兩種不同的心態。前者屬于自我的炫耀,後者是對美好事物的瞻仰。只是這類炫耀的好心情,很快被另一個,更加喜歡炫耀自己的家伙所打斷。
一身火紅裝的守護神同樣在阿爾哈菲利亞城堡里,休閑自得的散步,或許是陽光普照,空氣清新,不再有難聞的硝煙味,高盧雞頻頻亮展,它那永遠都不能高飛的翅膀,還扯起喉嚨引吭高歌。
德賽停下了腳步,本能驅使他想離開這只吉祥鳥,事與願違,不會飛的高盧雞已回頭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僕人,德賽。
一人一雞,大眼瞪小眼,就在吉祥鳥高昂頸脖,準備以主人姿態,要求曾經的僕人重新伺候自己時,意外出現了。那位被拉納元帥極度贊譽為「我麾下最勇猛善戰」的德賽上校撒腿就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堂過室,飛奔下城樓,令傻鳥能徒奈我何。
「該死的,改天回法國,一定要宰只來公雞泄憤!」德賽心中暗自發誓,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德賽都是被別人伺候的主兒。讓一只不會飛傻鳥,欺負到自己頭上,不僅每次殷勤伺候,還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尼瑪,誰都生氣。
一口氣跑回自家軍營時,德賽看見值班軍官雷德斯中尉正在營帳外等著自己。盡管上校示意中尉不必拘禮,但雷德斯中尉依然收月復挺胸,完成一個標準的軍禮動作。
「好事,還是壞事?」德賽隨手拾起軍帳里掛著的水壺,大口喝下。按照德賽上校與卡瓦醫生聯合擬定的營房衛生條例,官兵不得引用未經燒開的不潔淨的生水,夏爾副官每天的工作之一,就是為團長大人預備燒開後的幾壺水。
「好事!約瑟夫陛下邀請您去馬德里,據說過來傳信的元帥副官說,國王還要給所有立功的官兵授勛。」雷德斯中尉激動的說道。作為一名下級軍官,如果能得到一位尊貴國王的接待,那是一件非常榮譽的事情。
「中尉,那可不一定」德賽上校沒好氣的打擊部下的積極性。
按照自己的計劃,他是想在一周後,隨同拉納元帥回到法國,離開這個該死的西班牙泥潭。出于報恩等目的,他也想在3個月後,殘酷的埃斯林會戰中,避免拉納元帥不幸陣亡的悲劇發生。
如果要趕赴馬德里授勛,往返至少一個月時間,指不定自己又要被分配其他軍團效力,戰場依然是在西班牙。另外,德賽也實在瞧不起那位志大才疏的約瑟夫國王,戰爭進行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還在一個勁的特赦薩拉戈薩抵抗軍領袖,除了帕拉福斯本人被送到馬德里封爵後軟禁外,連拉米雷斯將軍,費爾南多上校等人也先後獲釋,只是限定了他們不能離開薩拉戈薩城。德賽相信,一旦薩拉戈薩方面軍離開阿拉貢地區後不久,抵抗的火焰又將重新點燃。
但公開違抗約瑟夫國王的好意,德賽也不會去做。作為穿越者,他深知拿破侖的多變性格,或許皇帝對自己兄長意見頗多,時不時還加以公開奚落,但拿破侖絕不會允許一名上校或是伯爵,去挑戰自己家人,約瑟夫國王的權威,即便後者更多是一個傀儡。
「什麼時候動身?」德賽還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大概在後天上午,拉納元帥會讓我們團護送一批糧食輜重去馬德里,正式的公文會在晚些時候下達。」雷德斯中尉解釋道。
德賽點點頭,他隱約感覺此行真正目的既不是受封,也不是護送輜重隊,或許是別的。很快,德賽不再多想,命令雷德斯中尉在收到正式公文後,將部隊即將開拔的消息,傳遞給所有軍官,讓他們約束自己的士兵務必在今晚全部回營。
「另外,中尉!派人去奧爾德軍醫官那里,請卡瓦醫生過來一趟。」
從薩拉戈薩到馬德里,直線距離不過300公里左右,乘坐後世的高速列車,也不過1小時10分鐘左右。但如今,19世紀初期,薩拉戈薩到馬德里的距離,德賽依然要靠騎下的馬腿來丈量。
出薩拉戈薩城西,沿著哈隆河逆流而上,再順著中央山系的瓜達拉馬山山腳蜿蜒一路向南,便是西班牙的千年古都,馬德里。離開薩拉戈薩的第五天,德賽團護送的輜重隊開始爬行在蜿蜒崎嶇的瓜達拉馬山路。從山腳、到山腰,向山頂延展,幾乎都生長著茂密森林,如今已被積雪覆蓋,白皚皚的一片。
听說此行是要接受約瑟夫國王的賞賜,全團上下,官兵們倒也沒多少抱怨,沿途都是歡歌笑語,感覺是在**。
臨行前,拉納元帥沒有同意給德賽團補充新兵,因為薩拉戈薩方面軍已收到拿破侖皇帝下達的軍隊調令,要求在1個月內回到法國,準備再意大利北部一帶布防。
由于奧地利人皇帝,弗朗西斯二世,又在英國公使的教唆下,重新組織反法同盟,一場迫在眉睫的第三次法奧戰爭即將爆發。
處于某種目的,德賽曾不顧上下尊卑,試圖勸說拉納元帥在未來的戰場上不要過于靠前,元帥笑了笑,以自己的一句名言,「一個擲彈兵三十歲如果還沒有戰死,那他就是一個廢物!」打發了老友兒子的關心。
不得已,德賽放棄了徒勞的勸說,但還是成功將自己的私人醫生推薦給拉納元帥。私下里,德賽再三囑咐卡瓦醫生,務必守護在元帥身邊,一旦元帥負傷,必須第一時間采取最為嚴格的消毒與殺菌措施,防止傷口感染,導致敗血癥發生,雲雲。
現在的德賽團嚴重缺編,加上傷愈復出的士兵,僅有750人左右。出發前的重新整編後,德賽團長撤銷了第三營編制,一營營長依然是德爾尼少校,主力營450人,雷德斯中尉出任一連連長;二營僅有200人,營長是克勒上尉。這位原炮兵軍官自願從方面軍調任到德賽團。克勒上尉原本是要回法國結婚,但一听說約瑟夫國王會有封賞,貪財的家伙成功勸說未婚妻和老丈人一道來馬德里。
在獲得拉納元帥的同意後,卡爾斯少校的憲兵隊沒有撤銷,人數保持在100人左右,除了負責警戒,維系軍紀,憲兵隊還充當戰斗中的第三營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