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盛產優質戰馬,但半島戰爭開始後,很多馬場相繼倒閉,現存的大馬場要麼在西班牙南部的叛軍控制區,或是馬德里近郊,雨果將軍的直接掌控下。所以,與老雨果的交易成為德賽唯一選擇。
「我不同意!」老雨果搖搖頭,否決了德賽的交換條件。看過的紙條,也被他揉成一團,扔到壁爐里。
卡爾斯少校听聞後,也不吱聲,默默回退到先前的陰暗角落坐下,因為壁爐里不斷跳動火焰令自己眼楮感覺不舒服。既然是交易,當然要一番討價還價,再說,德賽團長給出的籌碼的確不值800匹戰馬。
1200名俘虜放在德賽手中是雞肋,殺也不能殺,放也放不了,除了好心的雨果將軍需要伐木工,能夠收留外,沒有任何用處;至于軍械與馬刀,大都破舊不堪,交給叛匪尚能用用,讓正規軍使用,簡直就是侮辱。
片刻後,老雨果放下酒杯,不徐不疾的說道︰「除非,我們再增加一個附加條款,或許能為您的團長湊齊這800匹戰馬。當然,該條款執行起來並不太難,或許對于地位尊貴的德賽伯爵,性情高傲的近-衛軍上校來說,甚至更有益處。」
「請繼續!」
……
馬德里,西班牙王國的首都,也是第一大的城市。位于伊比利亞半島梅塞塔高原中部,瓜達拉馬山脈東南麓的山間高原盆地中,海拔670米,為歐洲地勢最高的首都。南下可與非洲大陸一水為限的直布羅陀海峽相通,北越比利牛斯山可直抵歐洲月復地,在歷史上因戰略位置重要而素有「歐洲之門」之稱。
這座城市今名的起源是來自公元前二世紀羅馬帝國建立在馬薩納雷斯河岸上的新拓居地。這第一個村落的名字叫做「馬翠斯」,因流過該村落的河流而取的。五世紀時,日耳曼的蘇維匯人、汪達爾人與奄蔡人的「蠻族」控制了馬翠斯。
在七世紀時,***征服了伊比利半島,並將這座城市的名字改為「梅里特」,這個詞是由***文中指如同「森林」或「生命贈與者」的水。收復失地運動後,「梅里特」被改名為「馬德里」,直到1561年,腓力二世才將王宮遷到馬德里,馬德里繼而成為西班牙的首都。
1809年3月2日,德賽上校和他的步兵團終于抵達馬德里。一直隨行的塞澤爾上尉領著輜重隊已在埃納雷斯堡和德賽上校告別;至于雨果將軍,是在受不了德賽步兵團的龜行速度,他率領自己的騎兵隊,提前數天抵達馬德里。
初春時節,本是萬物復蘇,煥發生機的時刻,城市東郊的草地已盛開許多鵝黃色的小花。每朵小花都頂著露珠,晨曦中,像夜空的繁星,閃耀著晶瑩的亮光。盡管夜里最低氣溫依然徘徊3度左右,沿著阿爾卡拉大道進入馬德里市區後,白天溫度逐漸升至12度,溫暖的陽光沐浴全身,給人予安謐和諧的感覺。
穿行于1809年的馬德里街頭,既沒有皇馬俱樂部的狂熱球迷,也沒有車水馬龍的現代化交通工具,就連塞萬提斯紀念碑塑像還沒豎起,一切的曾經記憶只能停留在穿越者的腦海里。倒是風格迥異的諸多古建築群令德賽目不暇接,莊嚴宏偉的教堂修道院,造型別致的噴泉廣場,以及文物薈萃的藝術宮殿。
德賽的良好心情,沒能持續太久。在穿越著名的阿爾卡拉門時,望見了左右兩側的半圓拱門上,懸吊七八個被絞死的尸體。從樸素衣著與肌瘦外表上看,死難者都是馬德里普通市民。依據馬德里市政廳粘貼在拱門入口處的布告上解釋說,被絞殺的人都是獲罪的劫匪,他們參與了數天前哄搶食物的暴亂。
一名充當向導的城防衛隊上尉向德賽上校介紹,整個馬德里早在半月前陷入饑荒,市民們食不果月復。由于持續的戰亂,導致大片田野荒蕪,手工工場一個接一個的倒閉,經濟瀕臨崩潰的邊緣。好在約瑟夫國王顧忌自己的臉面,他一方面從各地收集食物,委托給教堂的神父,好讓他們在馬德里市內開辦救護災民的救濟所;另一方面,還嚴令城防衛隊武力驅除城外災民,並堅決鎮壓打劫者,一經發現,當眾絞殺,以儆效尤。
至于其他地方,就鞭長莫及。在距離馬德里最近的南部小城,費塔赫城里,災情尤為嚴重。從年底到現在,短短兩個多月內,原本3萬人的城市僅剩下1萬不到。
當時的官方記錄曾說,「男人、女人和兒童們都躺在街頭,有的生病,有的快要餓死或凍死,所有人都在乞討一點菜根,一片哪怕發了霉或是掉到雪地里的面包干;現在,10袋馬鈴薯就能換取一棟房屋的產權。教堂的大車一天兩次去收集尸體,整個城市仿佛已經披上了白色的殮衣。」
戰亂與饑荒也導致馬德里的人口大量流失,法軍入侵西班牙之前,馬德里市內尚有15萬之眾,如今,僅留下11萬不到。原本是踏青的好時節,但馬德里的街道上看不到多少人,更多的是三五成群的饑餓市民在向驕傲的法國-軍人乞討,這些乞討者渾身骯髒,瘦骨嶙峋的軀體仿佛是移動的骷髏。
征詢德賽上校的同意後,心善的夏爾中尉向街邊扔出幾袋面包干,最初還無人問津,等到法國-軍隊走遠,落在街道上的食物立刻引發眾人的哄搶。
近-衛軍上尉曾告知德賽上校,約瑟夫國王昨天領著侍從們外出狩獵,最快也要後天下午才能回到馬德里,因此接見德賽上校的時間放在兩天之後。對此,德賽顯得不屑一顧。初春踏青理由的確不錯,隨著薩拉戈薩城的陷落與瓜達拉馬山脈叛匪的徹底絞殺,馬德里一帶的治安形勢大好,一直躲在馬德里王宮的約瑟夫陛下也應該出來散散心。
只是,那位新西班牙國王選擇的借口太過荒謬,但凡貴族都知道,初春時節可不是什麼狩獵季節,剛剛熬過寒冬的動物們早已皮包骨頭,即便是傻瓜也不會選擇這一時期焚林而田,竭澤而漁。
敢情自己屢次的怠慢行為也引發約瑟夫國王的不快,隨便照了個理由來打發,不過,這樣也好,正入德賽下懷。
在向導的指引下,德賽團沿著阿爾卡拉大道一路向西,途徑太陽門廣場,與馬德里王宮南面擦身而過,穿越曼薩雷斯河後,上午九點左右,進入葡萄牙大街,一座流亡伯爵的莊園,也是德賽伯爵的下榻住所與臨時軍營。
或許是巧合,之前的薩拉戈薩,如見的馬德里,德賽團的駐地都是廢棄的伯爵莊園,德賽倒沒多想。
至于那位不知名的馬德里流亡伯爵或許消失人間,或許逃到西班牙南部,可他遺留莊園的確很大,佔地兩百公頃土地。主體住宅樓談不上奢華,甚至有點破舊,但草地、河塘、樹林、馬廄、匠鋪等一應俱全,雖然年久失修,雜草叢生,卻是不錯的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