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王 第70章兩個戰場(4)

作者 ︰ 管殺不管填

6月5日傍晚,德賽將軍的混成旅提前三天,抵達赫魯納東南城近郊3公里外,法軍大本營。

當德賽急沖沖的拜會聖西爾將軍和韋迪埃將軍時,兩位將軍與他默然相視,韋迪埃將軍遞給德賽一份前天收到的,來自奧地利戰場的最新戰報。

該戰報起稿時間是在5月25日,阿斯佩恩-埃斯林會戰中,拿破侖本人遭遇第一次軍事失敗,殘部退守多瑙河中間的小島,拉納元帥身負重傷。

和原有的歷史進程一樣,拿破侖大軍在陸續渡過多瑙河時,忽然遭遇查理大公軍隊的半渡而擊。這位奧地利大公命令在上游部隊的指揮官科洛夫拉特、諾德曼等準備好船只,裝上重物和縱火物,並在一個適當時機破壞了連接多瑙河兩岸,拿破侖大軍的唯一橋梁。

由于河流上的浮橋被意外炸毀,數萬援兵與大批物資彈藥無法及時運送到多瑙河對岸,3萬多法軍,包括拿破侖本人都面臨行將滅亡的危險局面,前有三倍奧地利軍隊的大舉逼近,後被湍急的河流阻攔退路。危難之際,是拉納元帥率領第二軍,堅決抵抗大量敵人屢次的強攻,直至浮橋重新搭建,皇帝成功後撤到多瑙河中間的洛鮑島上。

在第二軍殘部接到撤退命令時,拉納元帥盤腿坐在地上,悼念一位老友的陣亡,卻被一發炮彈擊中,彈片分散于兩腿之中。盡管卡瓦醫生竭力施救,元帥的雙腿也被迅速截肢。

按照愛爾蘭醫生的病菌臨床研究,他用大量的生理鹽水反復洗滌元帥的殘肢表面,將其腿部的各類大小血管扎住,切口並不縫合,而是敞開創面,使用一定濃度的醋酸溶液浸泡紗布濕敷,每日更換敷料,試圖阻止病菌的侵襲,而產生的敗血癥。

截肢之後的拉納元帥身體虛弱,神志昏迷,低燒持續不退,至今仍生死未明。

在赫魯納城下,法軍的攻勢依然沒有什麼進展,各個堡壘要塞仍在繼續抵抗著法國人,附近山區的游擊隊同樣異常活躍。但此時,德賽已無心情顧及這些。在第二天的將軍聯席會議上,德賽借口身體不適,讓參謀長拉斯蒂中校替代自己出席。

接連五天,德賽一直待在附近山村的小教堂里,他為拉納元帥的健康恢復,向上帝虔誠祈禱。直到另兩份電報從多瑙河前線傳來,德賽將軍的清閑生活才被打斷。前一份電報帶來了好消息,事關拉納元帥的健康;後一份也是好事,德賽將軍又要升官了。

……

與奧地利人的戰爭陷入僵局,會戰失利的拿破侖皇帝拒絕回到維也納,他與士兵們一道,固執的堅守在多瑙河中間的洛鮑島上,並把這座小島改造成為法軍大本營與軍事要塞。為了鼓舞士兵斗志,拿破侖還命名該島嶼為「皇帝島」。

阿斯佩恩-埃斯林會戰之後,敵我雙方都在多瑙河一帶調兵遣將,準備下一輪較量。

接下來,也是令德賽等人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在截肢手術後的第5天,拉納元帥奇跡般的低燒退去,他的身體各項機能都在緩慢而穩健的恢復中,恐怖的敗血癥並沒出現。同樣的福音,也傳達給戰地醫院中,2萬多名負傷的法國-軍人那里。

由于戰前,拉雷軍醫官與卡瓦醫生的通力協作,敗血癥並沒有大規模出現在法軍的後方醫院里。阿斯佩恩-埃斯林會戰後,維也納教堂里,法軍截肢者傷兵高達8000人,數天後,仍有5000人幸存下來;而全部2萬3千負傷官兵中,5天存活率,高達七成。

拿破侖皇帝听聞拉納元帥轉危為安後,非常高興,他離開皇帝島,親自來到維也納的後方醫院,探望自己最勇敢的元帥,但被巡視的卡瓦醫生隔離在病房外,不準進入。

「我是皇帝,里面是我的元帥!」

「陛下,醫生的眼中只有病人。」

「醫生,我會獎賞你。」

「那就請您10天後再來!」

「倔強的愛爾蘭人!」

「與您一樣,陛下!」

無奈之下,皇帝只能隔著玻璃窗,遠遠地,揮手向病床上的拉納元帥表達問候,接著轉身離去。

皇帝找來拉雷軍醫官,告訴後者,「我喜歡那個愛爾蘭醫生。」

軍醫官抱歉的搖搖頭,「卡瓦醫生是小德賽的私人醫生,他們有五年的契約。」

輪到拉雷向皇帝匯報戰地醫院,取得各項的驚人成就時,拿破侖愈發感激卡瓦醫生所做的一切,但除了賞賜法郎,皇帝不能給醫生任何職務,因為受限于那份契約。除非讓小德賽主動放棄與卡瓦醫生的合約。

但皇帝不能這樣做。長期以來,拿破侖都自喻為盧梭最忠實的信徒與最佳的實踐者,他絕不能違背自己的信條,至少不能公開違背。

所以,拉雷軍醫官建議拿破侖皇帝,「陛下可以考慮晉升小德賽的軍餃。事實上,卡瓦醫生的此番成就源自與小德賽的幫助,從薩拉戈薩到維也納,他們提倡的那套手術消毒與醫院護理條例,已經拯救過成千上萬法國-軍人的生命,以後甚至更多!」

很快,卡瓦醫生就得到皇帝5萬法郎的獎勵,而小德賽,2個多月後,軍餃再升一級,從旅級準將變為師團少將。但皇帝似乎有意無意的遺忘了一點,他沒有要求巴黎陸軍部,或是馬德里的法軍總參謀長,給與未來的德賽師配置一兵一卒。

……

德賽與上帝進行「溝通」的山村小教堂,也名叫聖瑪利亞教堂,它與數公里外,赫魯納城內的聖瑪利亞教堂齊名。前者是村民50年前自發修建,後者歷史要追溯到古羅馬時代。至于建築規模,內外裝修,文化典藏,都不可同日而語。

數天前,德賽來到這座小教堂時,居然找不到神甫或教士,連村子里大部分年輕人都跑到赫魯納城,或是附近的聖巴巴拉山,加入抵抗法國人的隊伍,僅留下一批孤兒老小守在村落。之前抵達這里的法國-軍隊,沒能在山村里發現年輕女人和糧食酒水,便主動放棄了佔領,任由德賽旅的一隊憲兵連控制。

但一身疲憊之色的拉斯蒂中校找到德賽將軍時,教堂里正常上演一出滑稽戲。由于沒有神甫或教士,德賽就讓自己的副官來擔當此角色,因為身邊的侍從中,只有夏爾上尉才懂得苦澀難懂的拉丁語。

年輕的偽教士披著黑袍,腳蹬軍靴,顯露苦澀的臉容,站在十字架前,叨念著上帝語錄,德賽將軍則躺臥在神龕前的長椅上,閉目養神。

自從得到拉納元帥最終獲救的消息後,德賽便徹底拋棄了對上帝的謙卑心態。之所以,還讓副官扮演教士,朗誦經文,那是德賽個人覺得,這樣能讓自己入睡的更容易,不用再去考慮幾公里外,法國人與西班牙人還在殘酷廝殺的現實。

參謀長的到來解救了苦難中的夏爾上尉,後者一看見德賽將軍與拉斯蒂中校開始交談,便趕緊月兌下教士黑袍,躡手躡腳的爬出教堂大門,門外執勤的憲兵們忍俊不止,哈哈大笑。

「這麼說來,除了我肩章上的四道金線變成五道金線,每月的軍餉與津貼多了部分外,我依然是掛著師長頭餃的旅長?」德賽少將對著自己參謀長,十分不解問道。他感覺是皇帝絕對沒安好心。

之前組建德賽旅的開銷,已經花費了軍隊里差不多一半經費,再加上其他支出,德賽旅僅能維系4個月的士兵軍餉、戰時津貼、後勤補給等各類消耗。倘若再搭建德賽師,兩個旅編制就會讓德賽準備破產。

赫魯納一帶風景的確不錯,四周環繞著柔和、蔥綠的山丘,山丘上是成片的橄欖枝與葡萄園。到處散布著各類石頭建築,還有質樸的農舍、農莊,以及方塔的堡壘。典型種植園經濟區。但換句話說,屬于人煙稀少,油水不多的鬼地方。

這里不是手工作坊發達的薩拉戈薩,不是財富集中地的馬德里,也不是航運中心巴塞羅那。即便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幾里亞爾。

戰區司令官,聖西爾將軍也絕對不是好鳥。他與老德賽的恩怨似乎延續到自己頭上,在將德賽旅急沖沖的從薩拉戈薩招來後,卻連一里亞爾也舍不得給。除了承諾的****損耗外,連後勤補給與士兵獎勵,都要德賽旅自行解決。

聖西爾將軍建議德賽將軍派隊伍到附近的小鎮、山村里去搶,或是主動參與到赫魯納的圍攻中,因為一切戰利品歸劫掠者自己所有。

對此,德賽旅上上下下都怨聲載道,拒絕出戰。德賽將軍找個好借口,跑去小教堂里療養,士兵們也活學活用,在軍官的縱容下,來一場法國,愛爾蘭,與波蘭的三國「橄欖球大戰」。當然,這又是穿越者的無聊之作。在後者看來,強調團隊配合,對抗氣氛激烈的「英式橄欖球」,更加適合于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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