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市威爾斯教堂的地下室。
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恭敬地向上座沉沉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鞠躬，未听見他開口，她便久久彎腰。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足足半小時過去，上座的黑衣男子才輕輕一笑。笑聲如風，微薄卻凜冽。
白裙少女的心髒狠狠一顫，後背爬上如同被毒舌舌忝舐的悚然感，眼神也變得更加乖順。
男子仿佛看得到她的臉色似的，輕聲說道︰「親愛的女兒，怎麼還不抬頭看看父親？」
瑟琳娜強忍心底的顫栗，勾出一個含蓄柔巧的弧度，靜靜地看向上座的亨納爾，生得有些刻薄的五官竟在此時如同溫順的綿羊。
「父親，安好。」
亨納爾笑聲大了些，「來，乖女兒，到父親這兒來。」
「是。」瑟琳娜小步小步踏上台階。在她身後，是幾十年甚至百多年前的名人棺，木材是暗沉的杏色，在燈光晦暗的地下室，顯得陰森可怖。
然而，亨納爾卻仿佛面對薰衣草花田，五官明亮，碧眸寵溺，閃著點點愛意的光芒。
「真是乖巧的寶貝。」亨納爾一把將瑟琳娜擁在懷里，低笑，「父親似乎很久沒這麼抱過你了。」
他在30歲時收養了血泊中不會超過4歲的她，一點一點撫養她長大。從毫不識字的稚童，直到十項全能的殺人利器，十年了。她一向黏著他，但似乎前陣子開始默默地疏遠他，反而對遠在中國R市的絕色未來掌舵者頗感興趣，甚至屢次針對又屢次放過……
「父親，女兒長大了。」瑟琳娜低聲道。
亨納爾碧眸微閃，點點流光似情絲，看得旁人深陷其中。而在他懷中與他面對面的瑟琳娜更是有些失神。
「是呢，父親才知道，寶貝長大了。」
瑟琳娜心跳越來越快，她隱隱覺得有什麼月兌離了控制，她害怕。亨納爾的手段她太清楚了！這次任務拖到現在還沒成功，昨天更被顏辰耍了一計，恐怕……
她得知他來R市，她驚恐了許久。結果，他來了，卻一點兒也不提任務的事。
瑟琳娜自然也不敢主動去問。
「什麼時候開始，寶貝開始變化了呢？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父親？」
「父親公務繁忙，瑟琳娜不敢打擾。」
「呵。」亨納爾的笑聲明明悅耳，卻生生讓瑟琳娜連身體都開始顫抖。
她的直覺沒有錯。
「看來父親很疏忽寶貝的成長……喏，讓父親好好看看怎樣？」笑聲里，亨納爾直接撕掉瑟琳娜身上的白裙，扯開她的，對著雪白的C杯，碧眸如水般泛開漣漪。
瑟琳娜死死地垂頭，金發半遮掩住乍現的春光，她不由環住雙臂，瑟瑟發抖，「父親！」
「嗯？瑟琳娜，你抬頭看著我。」亨納爾突然這樣說。
眼底閃過羞辱和憤恨，瑟琳娜掛上完美的羞澀微笑後，抬起了眼，委屈地看著自己的養父。這是她小時候的必殺技，只要露出這樣的眼神，父親就會什麼都順著她。
可是，這一次，她未能如願以償。
亨納爾吻了吻她的眼瞼，柔聲道︰「兩個月前，父親便覺得寶貝好像一夜長大了十多歲，不再是十四歲的小姑娘了。乖女兒，你說呢？為什麼你的眼神比羅斯更成熟？」
不該這樣的！
瑟琳娜緊咬牙關－－怎麼會，父親到底想試探什麼，為什麼她心底不好的預感那麼強烈？
「女孩子總要懂事的，父親。」她加重了父親的語氣。
亨納爾伸出細長的舌，舌忝著瑟琳娜年輕光滑的頸項，那冰涼的觸感仿佛一直吸血鬼在虎視眈眈自己的血液，冷到極點。
「是麼，我很好奇，我的寶貝女兒懂了多少……比如make、love、to、me。」
「父親！」瑟琳娜上身蜷縮，長發遮掩光果的肌膚。
「乖女兒，你一向很听話的。」冰冷的大手緊貼她的小月復，圍著她的肚臍，曖昧地畫圈。
瑟琳娜咬唇，不語。她想她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了，因而用這樣的方式逼問。她自然不會相信過盡千帆的父親對她有畸形的感情，上輩子他都能狠心將她推出去……這種男人，怎麼會有愛人的心？
可重生這種事，她能怎麼告訴他？
他已知道她能透視，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他沒把她關起來研究，若再被知道她靈魂重生……顏辰和顏皓肯定會被狠狠打壓甚至摧毀。
現在，他還無法得知顏辰顏皓的真正實力。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活下來。
瑟琳娜一點兒也不懷疑亨納爾的實力，十多年前能在亨納爾手里活下來，又韜光養晦躲過了月焰的擊殺……即使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她亦猜不透他的心思，甚至，她至今仍不知他的身手。
可是，不管他多神秘強大，瑟琳娜都無法讓他將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彩色抹殺。
亨納爾的笑聲突然變得溫柔，他輕撫她的發，分開她的雙腿，以一種羞辱而放蕩的姿勢纏在他勁瘦的腰上。
白種的少女肌膚如雪，蒼白中泛著不知是羞還是惱的紅暈，亨納爾滿意極了，輕柔撫模她的身體，如同蝴蝶的吻。幾乎感覺不到，卻讓她不住顫抖。
「瑟琳娜，你已經長到如此美麗了麼？」
「還真是迷人呢，如同嬌女敕白薔薇的寶貝女兒……」
「父親有沒有教過你，如何享受一場情事？」
「來，寶貝女兒，不要吝嗇你的叫聲。知道麼，好听的叫聲能讓男人覺得更刺激……」
仿佛帶著魔力的手指一點一點撫過瑟琳娜正在發育的身體，未經人事的少女之身總是敏感而青澀。她發現她學到的那些忍耐力完全無法抵抗亨納爾的，不過一會兒，她竟真的很想可恥地叫出來。
她明明，深愛著顏辰。
瑟琳娜蒼白的臉暈染出兩片酡紅，她緊緊咬牙，莫名抬眼，看見了亨納爾整齊的衣衫，和冷似冰雪的眼眸。
更大的羞恥感鋪天蓋地而來，她開始想哭。
能在他膝上歡笑無憂，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如果一個人永遠不用長大該多好？如果時光能停留在某個時段該多好？
瑟琳娜保證，她最想滯留的時段，不是愛上顏辰的那幾年，而是……最初遇見亨納爾的那一年。她和所有無知稚童一般，能笑能哭能任性。
「看來你得到了很好的訓練，瑟琳娜。」亨納爾絲毫沒有急躁，繼而像一個天才的鋼琴師，毫無阻滯地改變了曲調，動作突換，卻讓她更加蠢蠢欲動。
「父親……」瑟琳娜睜大眼，難以相信這種嬌媚婉轉的聲音出自自己的口。
「乖，大聲一點。」亨納爾的微笑如同魔法師的咒語，讓她的自制閘關大開。斷斷續續的申吟逐漸流順，並如他所願越來越難耐及大聲。
在這灼熱和混亂的視野里，她看到什麼呢？依然是父親柔和的眉眼和冰冷的目光，間或閃過顏辰璀璨的笑容。她突然悲哀地想哭，盡管5歲之後亨納爾便不再允許她流淚。
她到底算什麼？
父親開始懷疑她，顏辰如舊討厭她。這樣夾在中間，到底能有怎樣的結果？她千方百計要殺掉顏辰至愛的蕭小冉，卻一次次失敗。
顏辰一定猜到歐維的反常和自己有關吧？那麼她，還能怎麼辦？如果父親奪走了她的純貞，她還何面目站在顏辰身前？
是不是重來一輩子，知道所有事，她依舊是不被上天待見的那個？
同樣會是孤兒，為何蕭小冉就能得到那麼多？可以幸福地在顏辰身邊長大，可以被他一世疼寵？
「父親……我說，我全都說……求您，停下吧。」
再也受不了，瑟琳娜閉上眼大聲說。
「那真可惜啊。」亨納爾面上微笑著，卻毫無異樣地取出進入她幽叢的手指，動作優雅地撿了她的碎裙片拭去粘稠的汁液。
瑟琳娜怯怯地抱緊雙臂，將眼淚逼回淚腺。
沒有等到裹身的衣服，她的心更冷了，繼而決絕道︰「父親，我滯留此地，是因為我愛上了顏皓。」
對不起，阿辰……我不能坐看你被父親毀掉，不能。
瑟琳娜到底告訴了亨納爾皓辰多少底細，皓辰不知道。
他們這兩天在關注世界杯預選。他們在別墅里，和所有普通家庭一樣，幾個男人買了啤酒、瓜子等零食，阿皓特地炒了十幾碟脆皮花生，然後通宵看球賽。
為了不吵到顏非梵，三個男人還特地戴了耳機。
一看到令人熱血沸騰的進攻，君羿和皓辰無法歡呼，便彼此切磋－－你打我一拳，我甩你一腳， 里啪啦，一定要將心里的興奮發泄出來。
他們本身並不熱愛足球，也就是想體驗一下父子通宵看比賽以及聊天的感覺。所以，看完半決賽後的那個夜晚，他們都早早回房睡了。
而顏非梵也體驗了一把幫他們收拾殘局的滋味……說是收拾其實也就是驚訝、裝無奈、說教，然後等那父子仨灰溜溜地掃地擦地丟垃圾。
至于蕭林呢，這幾天被歐維在床上痴纏了許久，終于從一計不成的低潮中振作。她這些年除了心智稍成熟了一些，其他都沒變。不像非梵，活生生地從一個冰美人變成了柔美人，得盡贊譽。
她的腦子從來就沒非梵好使，從來都是她不懂的拒絕非梵能處理得很好並不招嫉妒，就連女生，就算不喜歡她也很少針對她的。
所以蕭林決定，再對付非梵已不能用智取。
還是直接來比較好。
歐維看著她用力思考，心底瀉出微微擔憂。那天他確定自己掐死了蕭小冉，可為什麼安撫好蕭林再開門看時，尸體卻不見了呢？他以為是那個少女首領派人幫他處理了，可這幾天又聯系不了他們。
所以他有些不安。
「維維，我想把非梵約出來，以牙還牙。」蕭林終于想好了主意，「我沒有非梵聰明，干脆就直接用她威脅君羿把我們的女兒放回來。」
「如果他不肯呢？」
「不會的，君羿很愛她。」在靜安住了幾天，蕭林知道君羿的人有多尊重顏非梵。他一定會的。
「蕭蕭……」歐維語氣微微遲疑，「你想過沒有，我們的女兒也許已經……」
「不可能！」蕭林尖叫，「不會的！」
歐維馬上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輕聲柔語，「嗯，嗯，不會的，蕭蕭，別激動。就按你說的辦，我會找人拖住顏非梵，你放心。」
「這次一定要成功。」蕭林咬緊牙關，「一定要。」
小冉，我只剩你了，你一定要平安。
當天下午，蕭林就約顏非梵到R大坐坐。那兒離靜安很近，她的安全能夠得到保障，因此答應的幾率很大。
第一次邀請時，顏非梵說沒空。嗯，她沒說的是，她要陪阿辰和妹妹說話。
第二次，顏非梵還是沒空。因為阿皓做了下午茶用的甜點，營養又美味。
蕭林第三次打過去時，說︰「非梵，我知道小區附近有你和君羿的人在保護我，我想知道我的病情，還有……小冉的撫養問題。」
這一次，她讓阿皓陪著去了。
而阿辰被代瑤叫過去試藥。
因此，阿皓在駕駛座上有淡淡的笑容，還學著阿辰的語氣說︰「媽咪，其實你不用管瑤瑤姐的事，她再喜歡蕭小冉都是她的事，不用你一個孕婦去和解的。」
顏非梵抱著軟枕，嘆氣，「你把我想得太無私了。雖然我去是因為小冉，但除了想給瑤瑤一個驚喜之外，我還想你們兩個男子漢多少能有個媳婦人選。」
「啊？」
「沒听錯，就是老婆。」
「我們還小……啊。」阿皓有點兒沒底氣，媽咪懷孕了，不能忤逆。
顏非梵慈愛地望他，「你忘了？你們爹地解除了你們和言叔叔未出生女兒的婚約，你們倆都沒老婆了，雖然你們確實和我干女兒不相配。我覺得，以你們黑白雙殺的底子，娶的老婆不能是名門之後。但大家都只知道你們是君氏繼承人，所以你們面上還是需要一個白雪姑娘撐場面。」
「小冉算白雪姑娘？」
「至少身世清白啊。」顏非梵已經想到十年以後了，「你們想吧，以她在中醫方面的天賦，初中直接考上ＸＸ中醫院也不算難事，然後十七歲大學畢業，跟你們其中一個談戀愛到二十歲，就可以結婚了。對了，阿皓，委屈你們二十八歲再結婚行麼？」
「媽咪覺得爹地委屈麼？」
顏非梵假裝听不懂其中嘲諷，認真思考著，道︰「應該很幸福吧！」
「媽咪……」阿皓無奈，「其實這麼說的話我們團里也有合適的人選，我們管家的身份是伊朗皇室旁支，身家很清白，她和我們老大的女兒方月晴，今年五歲了。」
「哦？」顏非梵食指抵著下巴，若有所思，「阿皓喜歡年齡相近的女孩子麼？要是這樣……還真有點難辦呢，一般四歲以前的小姑娘才能無憂無慮，一心為你。你們都十歲高齡了，福利院找不到適齡的好姑娘了。」
「媽咪，你忘本。」
「我是看透了。難道阿皓覺得我很善良愛阿羿麼。」
「呃，爹地應該是你心里的第三愛，或者第四愛吧？」
「Ｂｉｎｇｏ！我在福利院里學到的，就是要為自己著想。嗯，你們也是我的。」
「爹地也是媽咪的。」阿皓怯怯道。
顏非梵搖搖頭，「不全是，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年紀太大了，沒定性。而且，他不是跟你們敵對麼，阿辰說過，當年你們被竊的圖紙最後落到他手里了。」
「那是因為爹地還不認識我們。」
「你們不是相認了麼？」
「那個，黑暗世界的我們不認識。」
顏非梵仍然不解，「難道阿羿連圖紙的制造者才６歲都不知道？」
「嗯啊。連老大他們都不知道呢。」
「嘖，真笨。」
「……」媽咪你能別在我面前羞辱方淮他們和爹地的智商麼？這世上也就神經粗到外太空的你能接受一個６歲孩子是世界級黑客和天才器械設計師了。
阿皓默默地開車，默默地停車，默默地牽著粗神經的媽咪走進咖啡館，默默地落座，默默地盯著咖啡桌中心的菜單，努力做到透明人。
阿皓詭異的沉默卻讓久候的蕭林放了心。歐維曾告訴她，皓辰的身手很特別，一定要小心他們。但她留心了幾分鐘，發現阿皓近乎呆滯，一點兒也沒有阿辰活寶嘻哈。
蕭林推過剛點好的熱乎乎的牛女乃，笑道︰「你懷孕了，喝點兒牛女乃比較好。」
「謝謝。」顏非梵沒有馬上喝，而是握著玻璃杯，微笑。
「非梵，我們直接談事情吧？那個，阿皓？待會兒可能有點無聊，你要不要到附近逛逛？」即便他沒有殺傷力，蕭林也謹慎了一回。
阿皓搖頭，乖巧地笑了下，指著菜單對顏非梵說︰「媽咪，我想吃西瓜。」
「點吧。」
蕭林微怔，直起身子舉手讓服務員過來。
阿皓干脆點了西瓜拼盤又點黑森林小蛋糕和鮮橙汁。
服務員走後，蕭林便不再管阿皓了，管他是厲害還是吃貨，她有信心調走一個十歲小男孩。
「非梵，我想知道我的病情。」
顏非梵吹了吹牛女乃，薄霧騰起，微微模糊她的視線，她一笑，「不治療最多能活兩年。」
「怎麼治療？」蕭林心驚。
「我不清楚，那位女醫生才知道。這個問題結束，蕭林，你在電話里的意思是想把小冉的撫養權轉給我麼？」
蕭林低頭攪拌濃黑的咖啡，眼底怨毒，好一會兒才紅著眼抬頭，「我想，你能給她更好的生活……可是，小冉失蹤四天了，我很擔心，我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又想玩什麼？
蕭林是怎樣有仇報仇的人顏非梵很清楚，懶得理她的故作姿態。
「我想讓你幫忙找找看……我知道我沒有保護她的能力，所以，我想請你照顧她，就看在我們曾經一場朋友的份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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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回這麼晚了，今早有事情呢。
親們，怎麼都不抱怨一下？你們寬容得我很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