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盲媽咪 第40章 同歸于盡?

作者 ︰ 不淚簫煙

靜安別墅在君羿特意的布置下,已經比三年前多不少鮮妍植物,七彩的花樹四季常開。春天紫藤、海棠、三色堇競相爭艷。到了夏天,鳳凰木開出玫紅色的花,後院荷塘也開滿各色荷花,也有幾叢皓辰喜歡的藏邊薔薇。而秋天,各色各式的菊花會堆滿後院。現在初冬時節呢?

顏非梵看著溫房里的垂笑君子蘭,眨眨眼。

橙黃色的細長花瓣低垂著,攏成一團,像個小桶。

這種君子蘭,本該在六七月綻放,但君羿看她喜歡,便特意打了個客房大小的玻璃溫房,移植了很多花粉無害色彩鮮艷的品種進來。盡管這溫房里開了不少好看的花,不過顏非梵最愛的還是這種並不細膩的垂笑君子蘭。

嗯,最主要還是因為它的名字好听。

她今天過得很無聊……

孕婦最大這種東西,在這幾天的君氏父子看來,是可以暫時擱放一下的。她也知道,代瑤還沒救出來,他們就不能休息。雖然皓辰就在家里,但她還是想靜一靜。

已經太久沒靜一靜了。

顏非梵覺得自己真的是,因為安逸就遺忘危機。艾臨明明就說過,當年放任皓辰去坐那行,就該預料到未來會有數不清的危險來訪。而且這三年,經常因皓辰陷入險境而感覺不安的次數也不少啊。可皓辰一回到家,她就覺得他們一家四口進到了溫暖的小巢,外界任何惡劣事件都不會影響進來。

可世界很現實。

顏非梵模了模垂笑君子蘭的細長葉片,心里祝福君羿安全早歸。

「新沂,你在麼?」顏非梵突然道。

仿佛虛無的影子,顏非梵左側飄出新沂修長的身體。她今年17歲,臉龐有些青澀,但面上的冰冷表情遮掩了她的年齡。

新沂穿的仍是黑色皮衣,緊身束腰,看著很酷。

「坐。」顏非梵眼中閃過一道笑意。

新沂輕輕坐到了顏非梵身邊的位置,雙手置于腿上,目光落到體前兩米處。但顏非梵感覺得到,她身體繃得很緊,雖然她不覺得空氣緊繃。

「新沂,你跟我說說皓辰這三年怎麼過的吧。有些事,也不好問他們。」

新沂平淡無奇地開口,「每天五點起床,熱身兩小時,早餐,訓練四小時,午餐,午休一小時,訓練四小時,晚餐,夜修,訓練三小時,劈柴,洗澡,睡覺。」

「夜修是晚自習的意思?」

「是。」

「訓練是不是很危險?會有生命危險?」

「是。會。」

顏非梵心里一緊,「就算皓辰是新來的,也沒辦法放松一點兒要求麼?就像第一年的5月29號,10月7號,第二年的3月3號,11月9號,去年的2月14號,8月20號……他們都做了什麼?」

新沂微微一驚,三年來她時刻都在皓辰身邊,皓辰根本沒向顏非梵提過這些事情,那麼……教主也不可能允許方淮老大向顏非梵報備這些。但……既然顏非梵都知道了,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而且,就她這幾個月的觀察,這位夫人的性格可以說冷淡至極。新沂自認是外冷內涼的性格,而顏非梵絕對是外熱內冷。這樣的性子,不會有什麼壞心吧?

教主說過,「不必防皓辰媽咪。」

新沂想著,嘴上已經回答︰「分別是︰緊急任務,被某國恐怖分子打了一槍;突擊檢查,北冰洋附近游泳20公里月兌力;緊急任務,偽裝成某國特種兵與當地毒梟PK,太過開心誤踩地雷;同一;突擊檢查,雨林超負重生存被水蛇咬了兩口,共四條水蛭吸住臀部大腿;緊急任務,與某島國黑道社團PK,中了流彈。」

新沂的嗓音低沉,語氣冷淡,這讓顏非梵減了不少擔憂驚慌。但饒是如此,也讓她感到一陣陣後怕。盡管沒有親眼見過,不過那種場面已經讓人難以想象。電視里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們多數長得高大威猛,而皓辰的,從一米二到現在的近一米六,長得再快,這些年也不可能比那些大人高大。

那麼小的男子漢,卻頂著唯一的性命去換取經驗和勝利。

顏非梵突然迷惘了,她當初沒去反對皓辰,真的對了麼?

讓孩子做孩子喜歡的事無可厚非,可是……

「新沂,如果你有皓辰這樣的家庭,你會從事這一行麼?」顏非梵笑了笑,眸光清澈,「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看我們家,只我一個是白的……你也知道阿綠跟我的關系了吧。阿綠是小時候走丟才有這樣的機遇,阿羿是各種復雜,你呢?」

「我和黛捷一樣的機遇。」新沂說。

「不會覺得太危險?腦瓜子拴在褲腰帶上……面臨生命威脅的時候不會害怕麼?」

「佣兵就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沒錯。顏非梵微微失神,稍稍苦笑。入了哪一行,就做什麼事。她原來也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現在想這麼多,是因為產前抑郁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

听冷面的新沂說「不客氣」,顏非梵失笑。

她緩緩站起,走向溫房的門,低喃,「差不多要做飯了吧?不知道阿皓今天想做什麼。」

D市近郊。

室內由阿洛斯負責攔截憤怒的亞伯拉罕發起的反擊,掩護 進房營救代瑤。代瑤所在房間里也有兩個高大的阿拉伯人看守,他們一人看見 ,立馬揮著拳頭沖了上去。另一人則將掏出小刀,作勢要割掉細繩。

這時候被嚇到?不可能!

二樓窗口已經有人接應,他怕什麼?

 身手雖然比不上君羿阿洛斯和杰森,但對付一個大個子還是OK的,因為他帶了麻醉針管,一針扎過去,能不贏麼?

借著這枚作弊器, 輕輕松松搞定了窗口這兩人。

但第二位漢紙,還是在快倒時將刀口靠近了細繩…… 憤怒地踩著這廝的臉,把手伸出了窗口。

看見代瑤凝固了暗紅血跡的手腕, 眼神冰寒,又在望向代瑤時柔和下來,「魔女,你再堅持一下。」

繩子放出窗外的距離比較長, 需要將半個身體都探出窗口才夠得著代瑤的手指尖。可以說,沒人幫忙的話, 這樣做必須得讓代瑤先被繩子拉上來幾十公分。這樣一來,她的手腕必須造成二次受傷了。

雙手是代瑤的第二生命,不能再受傷了。

 一狠心,雙腳離地,抵著牆,身體成功往下二十公分左右。只是當整個人壓在窗台上時,他眼神微變,旋即那一抹異變消失,重新換回柔和。

代瑤仰著臉,踮起腳,讓 拉得緊一點。

然而, 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用剛撿的小刀割開細繩,笑了笑,「魔女,我現在整個人懸在這兒,貌似不能用力了。你試著爬我身上試試看?你還沒爬過我呢。」

代瑤倒吸涼氣,微微動了動手腕,「疼啊。」

「讓我圓一下夢嘛。」 有些玩世不恭,努嘴,「你連杰森都爬過了,怎麼就不踫踫我?」

「……」代瑤無語,兄弟你至于趁人之危麼?雖然每次藥理PK都是你在輸,可那也沒必要這麼小家子氣啊。

代瑤忍著疼,先拉住 的大手,鼓鼓臉頰,「滿足了沒?」

「當然不夠。」 眨眼,「上次我還看見你給洛寶下藥呢。」

代瑤膝蓋微彎,借著黛捷的飛鏢輕輕一跳,瞬間另一手拉住 的肘部,踢著牆,迅速往上爬,「你,你就是個醋缸!」

「總比你重色輕友好。」

「是人都會愛洛寶的吧。」代瑤奮力往上爬,扣住 的腦袋,重重撞了一下,笑得燦爛如驕陽,「雖然阿 你也不錯啦,不過同行嫉妒,在一起不好喲。」

「洛寶的醫理貌似比我好。」 第一次和代瑤如此親密接觸。

「沒辦法,兩者相較取其帥,我當然會挑比較白目的洛寶啦。」代瑤沒心沒肺地笑著。

「是麼……」不去整容是沒辦法去阿洛斯帥的,其實即便整了容,恐怕也整不出阿洛斯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麗,阿洛斯只有一個,即便是當年月焰的艾臨,也比不上阿洛斯討喜吧。 失落地想著,凝著等他下半句話的代瑤。

她這兩天肯定沒過好,臉色有點憔悴,還有點灰塵,她有小小的潔癖,一定很不好受吧。可,盡管有點髒, 還是神使鬼差地輕輕親了一下。

代瑤怔了怔,抿緊唇,「你不用這麼落井下石吧?」

「髒了。」

「你的口水也干淨不到哪兒去啊。」代瑤撇嘴,重新開爬。

踩著 雙手交纏而成的環,由于 不能動,沒別的位置,代瑤已經迫不得已爬到 肩膀上了,這姿勢要放床上絕對是十八禁,她喘了口氣,「阿 你賺了,我跟顏卿都沒搞過這麼**的姿勢。」

「第一次啊。」 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幾乎能閃瞎人眼楮的光。

「……」代瑤沉默地踢了踢他的臉蛋。

她已經快成功月兌離險境, 突然問︰「瑤瑤。」

「唔,干嘛這樣喊我?」代瑤呼了呼新血橫流的手腕。

「如果我們不是同行……」

「嗯?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代瑤小心翼翼地將雙腳著地,站穩後歪過頭看 ,眨眨眼。

 側頭,笑笑,「很想你。」

代瑤再次無語,「不就兩天麼,我都沒覺得度日如年,你瞎操什麼心?還不起來?」

不是兩天。你口頭上說會永遠保持少女心,可當你愛上遠在卡薩布蘭卡的那人,你就學會了憂傷和悲哀。當你離開了那個人,你的難過讓我更難過。我想保護你,照顧你,可似乎無論什麼時候,當你需要一個人的時候,身邊的總不是我。

曾經是那人,曾經是洛寶,甚至可以是杰森……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你真正少女快樂的笑容了。

 笑得燦爛,似驕陽,「瑤瑤你得減肥了,我需要一點點休息時間。」

「你才需要減肥呢,你是虛壯吧?」代瑤眼楮一轉,戲謔地看他,「听說你這幾天都沒出門,是不是那個……活動過多,腎虛了呀?要是那樣,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你有誠意就親我幾下。」

「才不要。你不走我就先找洛寶去咯,說好昨天要一起坐摩天輪玩玩的。」代瑤看著鮮血淋灕的手腕,苦惱地嘆氣,「用什麼敷一下好得比較快呢?綠玉貌似沒帶過來。真是失策呢……」她認真地想著,終于決定回去再配一瓶綠玉,卻發現 還趴在那兒,半個人在外,真是難看。

「你怎麼啦?有什麼想不開?你不是最愛形象麼?阿 啊,沒必要犧牲這麼大哦,我沒帶手機。」

「你先去找洛寶吧,我待會直接從這兒下了。」

「好吧。」代瑤聳肩,「你潔癖比我還大啊,不想看血流成河就走這種捷徑,小心沒跳好到了底下十八層啊。」

攀岩爬樓也是鴻門小弟們必須參與的一向訓練,代瑤從來都能借著龍爺的光偷懶曠課,但其他人就不行了,必須都得好好地一絲不苟地訓練。這就造成,代瑤的身手其實還不如絕色的晨曦。

「你別亂說話,小心做噩夢。」

「知道了,那我走咯。」

「嗯。」

代瑤轉身,惡作劇地踢了踢 的,樂呵呵地奔向大門口。听力也不錯的她已經听出了阿洛斯的腳步聲,她很熟悉的腳步聲,而且只有他。

開門後,兩人相對而立。

代瑤很開心地沖進他懷里,快樂地表達自己的思念,「洛寶洛寶,姐想死你啦!」

「輕點兒,小心手。」

「嗯嗯!」代瑤打算出門,可阿洛斯沒動,見他看著 ,努努嘴,「阿 嫌外面髒,打算待會兒跳出去哦。洛寶你別學他……對了,你帶綠玉過來沒?我想先抹點。也不知道那個柳淵把繩子泡什麼里面了,我總覺得哪里不舒服。」

「那還不回去檢查?」開口的是 。

阿洛斯還是沒動。

 苦笑,「阿洛斯,你就不能先把魔女送下去再找我算賬?我不就先你一步救了魔女麼。我還想看看君老大怎麼把柳淵揍成肉餅呢,還有黛捷女神,身手好的女人真是耐看。嘖嘖。」

嘖嘖……這是名人效應吧。

阿洛斯嗯了聲,直接抱起代瑤,朝樓梯口沖了下去。

听到越來越小的腳步聲, 摁下通訊儀,「魔女已成功營救,各位迅速撤離。」他眼神沒有笑意,淡淡的,目光也沒有落在樓下不遠處的君羿等人身上,而是專注著大門口。

在這種危險時刻,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代瑤的場景。

那年他十五歲。代瑤和阿洛斯經過他生活的暗巷,那兒經常有人販賣大麻和搶劫,是很多流浪漢的居所。那天下著微雨,紐約的天空布滿灰霾。他被幾個流浪漢搶劫辛苦掙來的幾個銀幣,他始終沒有放手,盡管腳都被踩斷了。

是代瑤,穿著很迷惑人的白色裙子,和白色中跟涼鞋,對他笑得燦爛若星。眼楮睜得大大的,唇瓣卻彎彎如月牙,她從隨身的小包里模出一瓶清香宜人的藥,無視那幾個對她垂涎的流浪漢,拔開瓶塞,在他眼角抹了抹那瓶微綠的藥膏。

很香,很清涼。

和平常的綠藥膏相近的味道,卻比無暇的白玉蘭更讓他身心清醒。

那年,她十三歲,剛認識阿洛斯和君羿,還是天真無暇被龍爺等人寵愛喜歡捉弄阿洛斯和君羿的小姑娘。

那一天,他夢見了她。

其實進了鴻門之後,他和她的交情也算不錯,起碼要比她和杰森更好。那麼是什麼時候生疏的呢?

他從加州醫學院畢業歸來時,她十七歲,但一直追著林紫夜想挑戰他,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林紫夜,心思一點兒也沒放在他心上。

幾個月後的一天,他喝醉了。

她終于來找他時,他床上有個女人。他不知道他床上怎麼會多了一個女人,但他記得清清楚楚,代瑤眼中的那抹驚心的詫異和震撼。

「你女朋友?」

「不是。」他急于解釋。

「哦。」她努努嘴,沒有掩飾眼中的淡淡厭惡。

學中醫的女孩也許都傳統。他後來才知道,代瑤討厭美國過于開放的婚前性生活,一個杰森已經讓她避開不暇。因此,代瑤更喜歡和這方面很克制的君老大和阿洛斯在一起。她有淡淡的潔癖。

可後來,他挽回不了她了,他再無機會。

那以後,他們只能是朋友,是同行。

「君羿,你以為你逃得了嗎?」樓下柳淵近乎失魂的大叫招回了 的神智, 一凜,往下一看。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柳淵手里多了個遙控器。

別人也許不知道這里的**有多少,可他和阿洛斯看的清清楚楚。

 看到阿洛斯讓一個鴻門小弟背著代瑤先行離開,自己嚴陣以待,手槍瞄準了柳淵的手腕。

黛捷和君老大也緊緊盯著他。

柳淵瘋狂地笑著,「阿綠,你過來吧,到我這兒,最安全的地方哦。來吧……」

 壓低聲音︰「阿洛斯,你們先走。」

「不走。」

「君老大,我……」 轉而勸誡君羿,「我不小心踩到炸彈了,現在情況緊急,你們不走起碼也先讓其他弟兄先走。還有黛捷,別讓她靠近柳淵,這面牆里都是**。」

「我讓KQ上去。」君羿冷靜地打算把來人里爆破能力最高的KQ上去營救 。

「先走!」

「別廢話!」 頓了幾秒,慢慢道︰「沒听錯的話,窗台上的是重力炸彈。剛才過了三分鐘……君老大,除非杰森在這兒,KQ搞不定。」

窗台上……所以柳淵或者他背後那人的目標就是去救代瑤的人。

不出意外的話,那人會是君羿或者黛捷。

君羿心神一沉,在通訊儀里讓其他人先走,同時給黛捷一個眼神。

黛捷自然地眨了下眼,道︰「你要我們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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