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蘭庭。
歐陽珩對盛麒悄無聲息的到來並無太大詫異，連鈺都能破解的保全系統，他怎麼可能不會？而且早先在絕色只追殺盛麒時，他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想喝點什麼？」穿著睡袍的歐陽珩挑眉。
「白開水。」反正喝什麼都一個味。
「我這只有礦泉水。」歐陽珩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那就礦泉水。」
歐陽珩從冰箱里拿了瓶扔給他，「盛哥最近過得挺充實吧。」
「還不錯。」盛麒接下他的調笑。
聊了幾句，歐陽珩問︰「有什麼事？」
「我想知道你和君羿的協定。」盛麒連試探都免了，開門見山。
歐陽珩失笑，「你就這麼肯定我們有合作？」
盛麒眸中紅光微微一亮，「你也說了是合作。」協定其實也該包含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互不干涉不敵對，並沒有說一定要是合作。
歐陽珩笑容一僵，他這是不打自招？「好吧。我出礦，他出圖。就這麼簡單。」
還真是這樣。盛麒唇角提了提，「你不知道，大部分的圖其實都出自絕色？」
歐陽珩眨眼，「才知道。所以你是想勸我放開鴻門這棵大樹，轉投絕色？」他說的平靜，但內心已經充滿震驚。一直以為絕色應是排名第四的國際黑幫，沒想到它卻有史上最高端的武器。要是他們想，是不是原子彈也能造出來？或許以後對待絕色的打擊力度可以稍微放一點水。
他沒猜錯，被困在訓練小島上的阿辰團隊，就在休息學習的空當里研究著原子彈的制作。
盛麒搖頭，「絕色腰粗，不好抱。」
歐陽珩抖了抖剛冒出來的雞皮疙瘩，他承認自己被冷到了。
盛麒晃了晃礦泉水瓶，微微笑道︰「從君羿那兒你拿到的圖足夠用了吧？但現在你知道絕色發出來的圖或者鴻門偷的圖，都不是最高保密度的，應該會有點擔心了。」
「所以我該想辦法和鴻門合作，攻擊絕色？」
「差不多。」
「然後你英雄救美？」說出這個想法，歐陽珩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就是個玩笑話。但盛麒恨認真地點頭，說「對」。
歐陽珩咋舌。
盛麒繼續微笑，「我想要的只有黛捷，你稍微多一點，連鈺和武器。」
「你確定我和君羿合作聯攻絕色，連鈺會對我另眼相待？」
「不確定。我只是想，在得到黛捷好感的同時，讓你得到武器。」至于連鈺，你慢慢爭取吧。誰讓你已經得到她的人了呢？
歐陽珩面色難看，「我怎麼覺得這筆交易我特虧？你告訴我絕色武器世界第一的原因就是這個？」
「你慢慢想。」盛麒拿著礦泉水瓶，從窗戶跳了出去。那個速度……看得歐陽珩心驚肉跳。收回目光，他挑眉，直接躺在床上。
就在這里，他和她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歐陽珩唇邊的微笑加深了些。雖然他那時候沒多少意識，可那雙嫵媚的鳳眼，他一直記著。還有她開心里帶一點猥瑣的調戲，他都深深地記著。她走後，他很想念那種溫熱肌膚相貼的感覺……他讓手下找來幾個心甘情願的女人，試了試，可他並沒有找到和連鈺一起的那種刺激和快感，只有僵硬的程序化。
他不懷疑連鈺的魅力。大半年未見，R市的重逢似乎帶著太多時光的魔法。她變得更加美麗，那次，當她就坐在他的對面時，他都听見了心髒飛快蹦跳的聲音。這就是心動。而再听見她永遠含笑的聲音，他無可奈何地在心里告訴自己︰就是她了，不會再有別人了。
半生冷酷漠然的他，終究听見了情花盛開的樂音。
他愛上她，或許就是命中注定的美麗。
她身後有那麼強大的守護，他放心。歐陽珩倏地露出一個苦笑，想要接近她，貌似只有先惹惱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現在就是故意找人去雇佣她，也辦不到了……也不對，如果使計讓喬家那邊雇佣她來刺殺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再見呢？
這個念頭沒有一閃而過，而在歐陽珩的心里不停轉動、完善，最終成熟。
歐陽珩讓管家叫來夏術，低聲吩咐他一些事情。
離開蘭庭後，盛麒飛往意大利。
一天後的中東絕色基地。方淮、衛斯理、連鈺、黛捷，正在砌長城。可憐的衛斯理智商不及方淮，默契不比連鈺黛捷，這時候輸得只剩一塊籌碼。
「我選大冒險。」最後一塊籌碼都輸出去時，衛斯理已經沒辦法再選真心話了。這群身手超凡的超人們制定的規則是大冒險抵一塊籌碼。
和了的連鈺嬌俏地笑，「大家覺得是讓咱們的神醫向教主深情求婚的好，還是偷看教主出浴好呢？」
一邊和年沉禮下棋的唐少恆哈哈大笑，「當然是偷看啦。這可比你以前讓我向教主深情表白刺激多了。」
想起許多年前唐少恆表白後直接被教主活埋的場景，衛斯理抖了抖。他要是真去偷看，那教主不得直接把他摁水里不得超生？「換一個對象唄，我看黛黛……啊！」
黛捷直接給他一拳頭，海盜眼出現在衛斯理臉上。
「哈哈。」這會兒連年沉禮都笑了，「欠揍的節奏啊。」
也不想想，在這里誰的拳腳功夫最高？黛黛當仁不讓啊。
「求人不如求己哦。」連鈺的笑容里毫不掩飾她的幸災樂禍，「想象我和黛黛都到教主那邊重造過，你要是偷看以後把自己放在小童子的身份上，教主說不定要被你對中醫的鍥而不舍感動到，收了你呢？衛斯理，你說這個道理不錯吧？」
衛斯理攤手，「我要是沒命回來呢？我知道晨曦已經跟在教主身邊了。」那里不缺制藥研藥的小童子。
「晨曦太女敕。」方淮淡淡道，「受不住。」
「噗－－」唐少恆差點嗆著了。
衛斯理捂臉－－「你們是要我偷看然後掛掉呢，還是想讓我爬床當男寵呢？以教主天山童姥的體質，我會死吧？」
年沉禮立刻正色地添亂，「我個人認為小鈺的提議很有建設性。你和顏卿有共同語言，你可以先從他那里拿到變異體盛麒的身體報告，再獻給教主。這樣你的小命就能保住了不是？而且也給我們團減少了一個不安定的威脅，更是給你自己P掉了一個情敵。這件事，很重要！」
唐少恆忍笑忍得臉都紅了。
連鈺拍手叫好，「知我者，小禮子是也！」
方淮和黛捷默默數牌，但嚴重都已有了笑意。
衛斯理飛快看了黛捷一眼，被她眼中的笑意蕩漾到，心里很甜蜜，面上很嚴肅，「確實很重要。」
唐少恆也不忍了，再次大笑。
他還沒笑夠，絕色管家阮玥敲門進來，「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方淮起身，抿唇微笑，「衛斯理想偷看教主洗澡，大家在鼓勵他。」
「沒錯，大嫂，就是這樣。衛斯理膽兒肥了，咱都為他開心呢。」唐少恆笑著添油加醋。
連鈺更是加一把火，「衛斯理好男兒！」
幾人又是笑作一團，阮玥微微搖頭，「小鈺，你可別太開心了。有人點了你的牌子要你出手呢。」
「哪位貴人要翻我的牌子呀？」連鈺頓時化身媚娘，連每一個毛孔都透出深切的媚意，連斯文人年沉禮都猛然轉不開眼了。
阮玥也有些失神－－不知道小鈺之前經歷了怎樣的訓練，身上的女人味更足了，和黛黛站一起，黛黛都成男人了。
她微微搖頭，「A國喬家少主讓你刺殺歐陽珩。」
連鈺心里微跳，「那個胖子吃錯藥了吧？他膽子不是跟他小DD反比例生長麼？」
阮玥嘴唇抿成和方淮一樣的弧度，微笑道︰「調查的結果是，喬胖子的未婚妻宴染，突然愛上歐陽珩了。」
「這事真挺突然的。」衛斯理想洗白自己，頓時替連鈺聲援，「肯定是歐陽珩賊心不改的詭計，感情咱們沒踫他他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連鈺甩了個白眼過去，「你能在32歲的時候當上一國國防部長麼？謙虛！」
慘了，馬屁拍在馬腿上，衛斯理面色一黯，轉身畫圈圈。
年沉禮從這個白眼里逃出連鈺的嫵媚陷阱，咳了咳發表自己的意見，「會不會也有盛麒的關系？君羿透出的消息是他已經到過R市，隨後又消失。既然他能從我們的天羅地網里逃出去，那也能無聲無息地潛入A國。」
方淮點頭，「他是很大的變數。」
潛台詞是不能收就干掉。
其他幾人一想，也是，總不能為了壓制盛麒，而把教主請出來壓陣吧？那多丟臉？比偷看教主出浴還丟臉！
衛斯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轉轉眼楮，大義凜然道︰「我這就讓顏卿傳報告過來，爭取早點接近教主讓她幫忙！」
連鈺、黛捷都淡淡地，「嗯。」
一腔熱血頓時沒有大半，衛斯理羨慕嫉妒恨地看著眼前舒服摟著嬌妻的方淮，心里哀嘆，什麼時候到底什麼時候能抱得美人歸呢？他已經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可能和黛捷在一起了，她偶爾的失神，經常說出的名字，都讓他無力保持他的熱情。
「那小鈺，歐陽珩那邊……」阮玥提醒。
「我去。」黛捷說。
連鈺一怔，笑，「怕什麼？我能怕歐陽珩了？黛黛你別瞎擔心。你得憂心一下自己了，盛大叔肯定不會放開你的，說不定歐陽珩這件事真有他的挑撥。再說了，不管有沒有盛大叔的插手，這事兒肯定逃不開歐陽珩的圈套。人都送上門給咱欺負了，不搞點破壞不行！」
「你真殺？」唐少恆傻傻反問。一般，不是窮凶極惡的政客，他們都不會出手。畢竟政客牽涉了太多勢力，殺他們，簡直是自找苦吃。
「你傻呀。」連鈺不經意地拋過去一個嫵媚的白眼。
唐少恆鼻血嘩啦啦地流，邊掏出手帕堵住，還邊想死地說︰「小鈺，你這功夫能出了門再使麼，我這天天流鼻血的晚上後勁不足啊。」
「人家哪里好意思對別人這樣呢？」連鈺臉上滿是惡作劇的笑容，柔媚的聲音卻像藥粉般鑽入唐少恆的每個毛孔，讓他微微發熱。
年沉禮也下意識地捂住鼻子，「小鈺……」
「呵呵。」連鈺笑後收功，勾著黛捷的脖子，嘆氣，「你們男人呀，得學學咱黛黛的定力！泰山崩于前都不變色，美人擁在懷都不變硬！」
方淮咳了聲，扭頭吻住阮玥，爾後道︰「你得欣慰我沒有黛黛的定力。」
阮玥將臉埋進他懷里，偷笑。
方淮心癢癢了，「那小鈺你就看著辦吧，畢竟是熟人了，下手重點沒關系。」說完，摟著阮玥回臥房。
衛斯理笑了，「嗯，重點沒關系。」說完，也溜了。
年沉禮用很鼓勵的語氣，「重點沒關系。」
唐少恆捏著染血的手帕，重重點頭，「必須重！」
「客官慢走啊。」連鈺嬌笑地望著唐少恆的背影。後者一個踉蹌，扶住門框，兩股戰戰地走了。
書房里只剩連鈺黛捷。
「我去不好麼？」黛捷出聲。
連鈺模了張牌，嘟唇，「要是盛大叔也在那兒呢？他武力值太可怕了，我不想讓你陷入險境。」
「我也不想。」
「他喜歡的是你不是我，不會對我動手的。」
「感情能比功利重要麼？」黛捷看著連鈺，「亨納爾連養了十幾年的養女都能毫不眨眼地送她死，也能追殺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次比一次狠。」
「黛黛……」連鈺知道顏水落和亨納爾的事情並不久，她不知該說什麼來勸慰黛捷，微微蹙眉，「你看皓辰和君羿呢？他們的感情呢？」
黛捷垂首，「因人而異？可我不了解歐陽珩。」
「不會有事的。要不我們一起去好了？」連鈺提議。
「嗯。」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在她們啟程前往A國的途中，衛斯理磨來了顏卿手上盛麒的身體報告，立刻前往訓練小島上。他抵達小島時，是被貝貝引著去訓練館的。
「皓辰和教主PK呢。」貝貝嘆氣，「衛師兄，你見著皓辰也勸勸他們，太拼命了要把身體搞垮的。」
這個擔憂模樣，要是被其他學員們听見了，保不定要擦眼楮看清楚，這還是一邊吼著「吃飯了還跑這麼慢，腿長來爬樹的嗎」的副教官麼……
衛斯理︰「怎麼拼命了？」
貝貝︰「我們給他們定的訓練計劃是五年長期計劃，教主說了，他們的體質好到百年一見，五年過去絕對能到她的程度。那個計劃比你們那時候的強上一倍……可皓辰第一個半年將強度增加了四分之一，九個月後強一半，現在都有一倍了。身體長期這樣超負荷工作下去，老了可要出毛病的。」
「為什麼這麼急？」衛斯理覺得挺奇怪的，這對兄弟剛來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因為想媽媽而主動加大強度，還很好奇地探索小島。現在顏非梵和君羿都有女兒了，他們急什麼？難不成想早點回去爭寵？
衛斯理被自己詭異的猜測囧到了。
「嘴上說是想妹妹，想媽媽，想爸爸。」貝貝抿唇，有點無奈，「不過我看主要還是想媽媽了，應該是怕媽媽有了妹妹就不太愛他們了吧。」
囧上加囧。
衛斯理到達訓練館時，里面已經有不少人在觀看皓辰和教主的對戰了。擠進去一看，衛斯理還真給嚇到了。才一年多不見，皓辰的身手怎麼好了這麼多？絕對能打敗方淮了。雖然離黛黛還差點。
皓辰是合攻，教主應付得不吃力，但也討不了好。
雙生子的默契還真是好到爆，兩人根本沒有任何眼神交流肢體接觸，就配合得天衣無縫。場外好些人都羨慕著。
衛斯理繼續看下去，便發現皓辰練的功夫和連鈺黛捷不一樣，他們的更具攻擊性也需要更多的力氣，女孩子練的優勢沒他們高。一想到這樣厲害的功夫是教主親自教出來的，那霍霍生風的拳頭啊……衛斯理拼命想著自己待會兒該用怎樣的話柔化教主……總不能學晨曦吧，那種怯生生他可學不來。
可不那樣，他該怎麼說？
場內的打斗在衛斯理的焦慮中結束了。他一看，臉都白了。
阿辰被教主甩到了二樓欄桿上，趴得像條大蟲子。而阿皓則飛越人海，撞上巨柱，緩緩地下滑……連方淮的身手都如此可憐，他會不會成肉醬？
謙虛！衛斯理默念，身上的氣息一低再低……
「過來。」教主冰冷的聲音好像就在耳畔。衛斯理一個激靈，馬上跟了過去。都沒想教主是不是在叫自己。
貝貝望著自己的偶像突然變成木頭人，教主說什麼就什麼，心里對教主的敬畏心又上了一個層次。
阿皓終于滑到地上，阿辰也被原在二樓訓練的同伴拖出危險的欄桿－－一樓可有十米高。皓辰會合時，唇邊都有一絲血跡。
「你們真的太拼命了！」貝貝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這樣說了。
一位十多歲的少年也嘆氣，「同感。」
接下來是無數個同感，「你們稍微慢點也好呀，要是老了身體出毛病，誰養你們？真是……晨曦！來給皓辰看看。」
人群外的晨曦不也不知是第幾次被讓道。昔日自閉自卑的少年已經變成溫柔的少年，他不疾不徐地走向人群中心的皓辰，看眼楮、舌苔，再把脈，眼神也有了些微的擔憂，「阿辰脾髒受傷了，不能再加強訓練了，一年前那份比較適合現在的你。阿皓，你腦震蕩了，游泳的時候小心點。」
「……就這樣？」貝貝瞠目結舌。
「嗯。」晨曦點頭，溫和極了，簡直是當年的衛斯理再世。
「不勸他們休息幾天，還讓他們繼續訓練？晨曦你沒看錯？皓辰的小臉都白成花兒了！」貝貝化身管家婆，嘮叨了好幾句。
白成花兒了……當事人沒再沉默，吭聲，「晨曦說得好，貝貝你別擔心。」
「不擔心個屁！不就擔心你爸媽太寵你妹嗎？至于這麼拼命？你不放心你爸媽我放心！你們兩丫，今天下午都給我洗干淨了在床上躺好！」
「……」好彪悍的話。
圍著皓辰的幾個羞澀少年不由都退開兩步。
皓辰嘴角一抽，異口同聲，「剛才看到衛斯理了，一年不見，好想他！」
說著鯉魚打挺，跳起來，往外飛奔。
「回來！」身後貝貝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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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吱一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