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了幾天麥子,最後幾天珍兒就沒跟著去了。拾麥子這幾天中午別人都在休息的時候她還割了一個時辰左右的藥草,這天日頭又大,回來稍稍曬曬就可以了,這不多的幾天她已經積攢了好些藥草,準備上縣城賣去了。
跟村里的牛車說好了價跟時間,第二天一早坐了牛車拉了大半車的藥草像城里藥鋪進發了。
去了葉老爺子推薦的那家藥鋪,珍兒問了拉牛車的人,他也說那家藥鋪不錯,珍兒就直接把藥草賣給那一家了,就她來說價格有些偏低。
「小姑娘,你家藥草沒曬太干,我們只能按半干的價,給你三文錢一斤算是不錯了。」那小藥童翻過藥草後這樣道.
珍兒見旁邊送來的濕的完全沒有曬過的藥草才一文錢,而那送來的全干的都能賣到五文錢一斤心里很有些不舒坦。她的藥草都干的差不多了,竟然也只給算半干,真的有些虧。
那小藥童也看出珍兒臉上有些不情願,好心道︰「小姑娘,你要是不趕時間呢,就把這干的給挑出來,我們可以給你分開算價錢。」
珍兒一听高興的道謝,這里的人還真不錯,要是別處肯定就直接算半干的了。
付了牛車錢,珍兒一個人在藥鋪旁邊的樹蔭下分藥草了,因為是自己的勞動成果,就是累跟熱也不覺得。虎子人小,也不鬧騰,跟著在旁邊幫忙。
珍兒姐弟倆直忙活一個多時辰才把藥草分好,過了稱,拿著賣得的兩百多文錢,忙往富貴坊跑去。
那婆子對珍兒印象很深刻,招呼了珍兒一聲,就去找盼兒了。上回她得罪了盼兒,要不是盼兒放過她,早給她打板子扔出府去了,通過上回的事她就自認為欠了盼兒的人情,對盼兒的事很是上心。而這珍兒來了幾回也都是找的盼兒。府里早把她歸認為盼兒那不知哪個旮旯的親戚,所以她也對珍兒很熱情。
這回盼兒倒是很快就過來了,拉了珍兒去了園子門口的一間屋子說話。
「盼兒姐,我听說你認了夏嬤嬤當干娘,就給你買些東西,算是慶賀,你別嫌棄。」珍兒把剛在鋪子里買的珍珠簪子遞給盼兒。
盼兒欣喜的結果。這珍珠雖不算大,可是各個晶瑩剔透,潔白無瑕,看著就知道不是那幾文錢的便宜貨。按說她跟珍兒也就是買賣了幾回果子的交情,說到底也就是有些聊得來,她送這禮按說有些貴重了。不過盼兒本身有些純真,心思簡單,一直覺得珍兒聰明乖巧而她又沒有妹子,就把她當妹子疼著,現在珍兒送她這禮,她倒也沒多想,高興的收下了。
「真好看,珍兒眼光不錯嘛。」盼兒把簪子戴在頭上。從懷里掏出個手柄鏡。左右照了照,夸道。
盼兒膚色白皙。個頭小巧,帶著這樣大小的簪子在靈秀上家了些通透,整個人更鮮活了。
「是盼兒姐長的好才襯的這簪子好。」珍兒真心贊道。經過這麼多事,她早就不是那個不懂事只看皮相的年紀了。
老人們說相由心生,以前她不懂,可是現在她倒深有體會,盼兒或許長的不是很漂亮,可是她心思單純,整個人顯得就很柔和。通過這幾次的接觸,珍兒也覺得她是一個可以相交的人,現在她能月兌離奴籍,珍兒真心題她高興,送個小禮聊表心意也好。
隨意聊了幾句,珍兒本打算走了的,猛然想起來那楊管事找她買草莓的事,覺得這事還有些佔了周小姐的光,不管怎麼還是說一聲好,就把事情委婉的說了一下。
盼兒听了倒沒怎麼在意,不過從她認了夏嬤嬤當干娘,夏嬤嬤交代她有什麼事都多想想,想不明白的就跟她說,盼兒牢記著這話,想著這事怎麼說也關系著小姐,應該是大事,讓珍兒跟虎子在屋子里等著,她腳步匆匆的趕回干娘住的地方,拉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干娘把珍兒說的事一一說了。
「珍兒說是楊家的管事自己找上她的?還說了要送草莓的事?」夏嬤嬤听後認真問道。
盼兒想了想,皺著眉不確定的道︰「好像是這樣說的,我也記不清了,反正跟小姐夫家楊家有關就是了,那景春堂整個棘陽縣還能有幾個?」說到最後一句盼兒與有榮焉的提高了嗓音。
夏嬤嬤想著心事也沒注意這些,思索片刻,打發盼兒回去陪著珍兒,她站起來抻了抻衣裳,疾步往外走,出了門又覺得不對,放慢了步子慢慢往周小姐的屋子里走去。
周小姐剛描完紅由大丫鬟寒梅服侍著在淨手,見夏嬤嬤進來,馬上展了笑顏,溫婉道︰「嬤嬤快進來,門口燥熱,屋里涼快。」
夏嬤嬤行了禮才往屋子里踱了幾步,屋里里放了冰,一進來涼氣就迎面而來,夏嬤嬤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呵斥道︰「哪個不知事的小蹄子,這才什麼時候就放了這麼多冰?不知道小姐體弱麼?」
寒梅跟幾個伺候的小丫鬟忙賠禮告罪,夏嬤嬤又訓斥了幾句才在周小姐發話後放過她們,又使了個眼色,寒梅帶著小丫鬟們有禮的退了出去。
周小姐讓了座,柔聲問道︰「嬤嬤這麼急匆匆的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周小姐話語溫柔,態度柔和,可夏嬤嬤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可不會真的不顧身份在她面前充大,謙讓了一番,小心的坐了一半繡墩,態度恭敬的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過兩天奴婢就要出去了,還沒來跟小姐辭行,這來稟告一聲。」周夫人念她年事大了,又伺候了周小姐這麼多年,就還了她的賣身契,還讓她選一個干女兒或是兒子,她平常接觸的除了周夫人院子里的人也就是周小姐這院里的了,她想了想就選了盼兒,周夫人可能也是看她這麼識趣對她選的人也滿意,就連盼兒的賣身契也給發還了,還賞了她們銀子讓她們養老,就連盼兒的婚事都給敲定了,她是真的沒了後顧之憂了,對周夫人還有周小姐都是抱著一種感恩的心來的。
夏嬤嬤想了一陣兒,才發現她想遠了,忙拉回思緒,講珍兒說的那事又說了一遍,至于自個的猜測就隱了。她教導了周小姐這麼多年,她不會真的認為周小姐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蹺。
周小姐听後果真皺起了眉,低聲問道︰「這事還有誰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