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女配求生存 40第038章

作者 ︰ 凝輝殘雪

看著白清與自家兒子的親近,太子妃心中暗生不悅。她與白清,自幼就不太對付。這些年來,白清仗著聖人和娘娘的疼愛,根本不將旁人看在眼中,便是她嫁進了東宮,成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她也依然對她沒有半分恭敬敬畏之態。

她想壓她一頭,叫她不再那麼囂張,往後都恭恭敬敬的對她,是以,她借著從皇後娘娘手中接過的部分權利,開始給她使絆子。誰料到這個女人發現之後,竟是那般大膽,放出給太子身邊伺候茶水的宮女求良娣位分的話來,害得她被皇後娘娘叫去狠狠的斥責了一次,還恐嚇她若是再使手段,就真的順了白清的意。驚駭之下,她不得不暫時收斂起來,心中卻暗恨不已,想著等她成了皇後之後,定然要好好的教訓她一頓才能解氣。

可她卻沒想到,她一心打理宮務,想著能夠早日掌權,卻沒料到命根子一般的兒子,竟然也被籠絡了過去。

這可是她未來的依靠,如何能夠讓他親近白清?

當下,便起身走了過去,面色有些不善的說道︰「你手傷著,哪里抱得動岷兒,可別摔了他,趕緊給我吧!」說著,就要從白清懷里將兒子搶走。

連岷此刻緊挨著的白清,已是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眼中流出的熱淚浸濕了脖子。他本就與白清親近甚過親母,哪里樂意離開,只緊緊的摟著白清的脖子,將臉撇到一邊,看也不看太子妃。

感受到他的攀附和他全身心的依靠和信任,白清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閃現著他落水之後身體的冰冷。摟在懷中,怎麼捂也捂不熱。他灰白無神的眼楮,死死的盯著她,即便兄長數次伸手抹下,許多次重復著會為他報仇的話,也無法讓他閉眼。最後,是她哭著說,讓他安心去,她會等著他再來,再做她的佷兒,會一直等……他才終于閉眼。

此時,她等到了,他們實現了對對方的諾言。

白清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腦中白光閃爍,那顆自來混沌的腦袋,好似就在這一刻,突然之間便開了竅一般,竟是出奇的聰敏了起來。

那本曾經讓她深信不疑,引為準則的書籍,不再能夠禁錮她的思想,只稍加聯系,書中描寫的一個個看似無意的場景或一句句好像戲說的言語,就自然而然的與她曾經經歷過的一系列悲劇聯系在了一起。

原來,所謂的太子謀反,竟然真的是被冤枉的。原來太子皇後包括兩位公主以及皇後一脈所有人的死亡,全部都不是意外。

是冀王和淑妃,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于他們的謀劃,還有蘇梅根據未來農業科學家的記憶,與腦中那本神奇的《農業百科全書》相結合,研制出那些毒性千奇百怪,卻讓人查不出一絲端倪的神奇毒藥。

她還記得,書中的蘇梅在與其新婚的夫君談論冀王之時曾經說過,淑妃計謀深遠,冀王聰明過人,這二人強強聯手,皇後和太子輸得不冤枉。原來早在十幾年前,冀王不過幾歲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開始布局,太子身邊有一小半的人都是受過她們母子的恩,前去投靠,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可太子卻根本不知曉,愛其才情,竟真的將其中幾個能力出眾者當做了心月復之人。而通報給他假消息的人,便是其中的一個,中書舍人王平之。

王平之,字耀光,興慶十五年的新科探花郎,出自燕京十大家族之一的王家。王家乃是當世大族,族中人才輩出,當代族長王赫敏已然官至內閣。朝堂內外,更是有兩成的官員或是姓王,或是與王家關系親近。作為王家當代子弟中最有前途的一位,他卻一反族中長輩不牽扯皇位更替的慣例,得中探花獲封翰林院學士開始,便投靠了太子連瑧。幾年下來,他為太子殫精竭慮,屢次提出良好建議,讓太子名聲更勝以往。最重要的是,他曾經在一次刺殺中,毫不猶豫的為太子擋刀,為此,還留下了無法延續子嗣的後遺癥。是以,太子對他的信任,有一度甚至于超越了與他一同長大,親若兄弟的白澈。

他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這個人竟然會背叛他,旁人也不相信。而被定罪當日,他在金鑾殿上自辯。當著聖人和文武百官的面,說出有人傳遞了消息給他,言明聖人皇後被淑妃協同冀王,軟禁在皇宮里,他們還利用驍騎營中籠絡的江湖之人,在宮中大肆殺戮,以雷霆手段,震懾和掌控了大內侍衛與龍禁衛。

因為事關重大,最開始他還不敢深信,可是連續遞進大成宮中的求見折子都如沉大海,甚至于他給後宮中的皇後遞信,也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這才讓他確信了那傳話之人的可信,因此,他根本听不進任何謀士的勸告,不肯等著他們去查明事實之後再動手,因為那時,指不定他的父皇和母後就已經不在了。

在他看來,為著父母的安全,便是假的,他也堅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信念,甘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親自前往駐扎在寶興城外五十里處的虎賁營,以手中的太子令,調動了三萬虎賁,殺向皇宮。

豈料到,皇宮中根本太平無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虛構的假消息。而給他傳遞假消息,引得他冒險領軍攻打皇宮的人,正是王平之。

此言一出,眾人皆楞,王平之也連辯解一句都不曾,只默默無言的出列,撩起官袍跪在當地,親手取下了頭上官帽,月兌去身上官服,整理齊全之後奉至台前,伏地叩首,好似他真的做過這事,坦然領罪一般。

然而,他如此的表現和姿態一出,上至聖人,下至文武百官,包括深信太子絕對不可能會謀反的白家父子在內,也俱都有些懷疑,太子才是真正的謀劃者,只是事敗之後,他為求洗月兌自己罪名,推了王平之出來擋災而已。

白清听聞此事的傳言之後,也是如此認為。

可現在,她卻明白了,蘇梅當初隨口提及的那一句冀王在他被嫡母逼得活不下去的時候,給了他一條生路。意味著什麼。

它意味著,他原本就是冀王的人,如此陷害太子,實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怪只怪他平日里一心為太子,處處跟冀王對著干的意圖表現的太過明顯,甚至于,他還屢次讓冀王一方吃虧受責,下手狠辣無比,毫不留情。如此一來,除了真正的知情者,又有誰會相信,他們竟然是一伙兒的呢?

這個人,她必須得讓父兄好好查一查才行,早日弄清楚了他到底受過冀王怎樣的恩情,竟是舍得下那般為他綢繆,連子嗣大計都能夠毫不顧忌。做了那麼多事,卻只為了最後死命一擊,徹底的將太子拉下只一步之遙的帝位。

想想,那人還真挺可怕的。

可冀王卻能夠如此輕松的駕馭,端得是手段了得了。也難怪蘇梅對他十分推崇,一提及便滔滔不絕的夸贊。

而最讓她稱道的,似乎是他只用了一個小小的計謀,便輕松的掌控了自「殺人王」肖肅死後,旁人都無法擺平的驍騎營。

想到此,白清嗖然一驚。

蘇梅先提冀王如何掌控在大成赫赫有名的驍騎營,後連續嘆道可惜了那殺人王。莫非,「殺人王」肖肅之死,也與冀王月兌不了關系?那為什麼,當初聖人在得知肖肅死訊之後,會出奇的遷怒她呢?這其中,與她又有何關系?

白清的腦子,頓時有些大了。

這一刻,她真心承認,旁人說她傻,實在是準確無比的。

她可不就是傻麼?

明明那本書中,女主角蘇梅無時無刻不在關心朝堂大事,甚至于她還經常利用其獨特的優勢,為冀王出謀劃策,言語中,每一次大事,她無不在與旁人言語時,淡淡的提及兩句其中的重要人物。可她卻偏偏以為書中沒有大段詳細的描寫過朝政,反而以很大篇幅寫她如何改良種植方法和糧種等農業方面的事情,便只以為蘇梅提及那些,是因為事情涉及她的靠山冀王。而她對冀王的幫助,則是因為想要依靠,才會迫不得已之下,將原本不屬于她的東西,慷他人之慨的送了出去而已。

此時方知,原來真正不涉朝堂的,是她白清才對。

驚恐、惶然、傷心、自嘲……各種紛亂的情緒侵擾著她本就不平靜的心,摟著連岷的手,也更為的用力。小家伙吃疼之下,卻並不掙扎,只抬起小手,輕輕的拍在她背上,安撫道︰「清兒姑姑乖,岷兒呼呼,不疼了。」原來,他以為她是因為疼,才會這般用力。

抬起頭來,白清墨黑的眼楮中,終于不再懵懂純粹,好似一瞬間,就填充進去了一種名叫「復雜」的東西。

也許這一刻的她,才是真正的重生了。

不單單是時光的倒流,生命的重來,乃是因為她想要護住她在乎的那些人,從里至外,讓自己拋卻原本的單純善良,不再相信所謂的「人之初,性本善」,開始用惡意來揣度所有的敵人。

然後,用最鋒利的刀,將敵人一一斬殺,絕不留情。

「好亮!」連岷突然叫起來,他的小手從白清的背後,移到了她臉上。軟軟的小手輕觸著她的眼瞼,嘟囔道,「清兒姑姑的眼楮,會發光。」

白清裂唇一笑,額頭抵住他光潔女敕滑的額頭,左右蹭動起來。連岷小小三歲孩童,姑姑與他玩起了最愛的游戲時,哪里還記得上一刻在說什麼,當即「咯咯」的笑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抵擋白清的額頭。

姑佷二人,玩的不亦樂乎,完全的忽視了一旁恨得眼楮都發出怒光的太子妃。

待他們安靜下來,白清面對眾人的時候,眼里又恢復了往日的懵懂,黯淡失色,哪有半點所謂的光芒?

然而筵席結束,白清出宮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通知了外院的父兄,她想要與他們詳細一談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要不要說相親的事情呢?

還是不說了吧!

我好困,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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