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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夢魘浮現
那是10多天前，是夢凡18歲的生日。她起了個大早，穿上平時最喜歡的潔白的羽絨服，配上純藍色的牛仔褲，加上修長挺拔青春陽光健康的身材，顯得亭亭玉立,象一朵出水的芙蓉花,讓人看過歡喜又愛戀。她吃過母親親手給她做的荷包蛋面條，蹦蹦跳跳地喚來了剛滿月不久的小山羊。
那小羊十分的乖巧，有著長而微卷的純白色的毛，唯有四只小羊蹄是黑色的。夢凡抱起小羊，用臉在它身上蹭著，小羊搖著小短尾，烏溜溜、圓滾滾的眼楮瞪著，在她懷里「咩、咩、咩」地叫著。夢凡拉起母親，帶著小羊，走向了田野。
平原的早春是溫馨的。清新的春風掀起一縷縷沁人心脾的花香，彌漫在空氣氛圍里；小草兒破土而出，探出女敕女敕的、綠綠的小腦袋，喜看人間的一切，傾听著春姑娘輕細的腳步聲；光禿禿的樹枝兒吐出新芽，每一片都顫著新的生命，抖動著新的精神；紫燕斜飛，正忙著修築新居，有的正棲息于橫過池塘的電線上，一邊對著旭日抖動翅羽，一邊對著池面欣賞倩影。美的花蕾，香的氣味，使它們久久不願離去，用那圓潤、甜蜜、動人心弦的歌喉，喚醒人們春的希望。
夢凡走進田間，彎腰攀起一枝油菜花，使勁一聞，一股幽幽的芳香直透心底。
春耕的老牛，妖嬈地在田間漫步著，夢凡伸手一觸它長而尖的大牛角，老牛「哞、哞、哞……」叫起來,然後朝夢凡眨眨笑眯眯的眼楮,搖搖頭甩甩尾往前方走去.
夢凡帶著小羊，在田野歡快地跑著，驚的池塘邊的鴨子「撲通、撲通……」跳進水里，泛起圈圈的漣漪。
夢凡在田間地頭上嬉戲著、玩耍著，陶醉在生機盎然的春天里。
「這是誰家的小羊？敢偷吃我家的麥苗，不想活了……」不遠處的田地里傳來一個女人嚴厲叫喚聲。緊接著就是小羊「咩、咩、咩……」一連串急切的叫聲。
夢凡與她媽媽知道小羊闖了禍，立刻往小羊狂叫的地方奔去。
那是剛上任不久的村主任家的麥地。村主任有40來歲，排行最大，下面有三個弟弟，都在壯年，一個個吃的虎背熊腰，人多勢重，家族勢力就大，又在城里和鄰村結交了一群盟兄盟弟，吃吃喝喝,拉幫結伙,平時在村里驕橫跋扈,無人敢惹。不久前的村主任選舉中，強拉選票,因村里有幾個人不服，都遭到了他們的報復，從此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了。他們四人的媳婦，也是人高馬大，整天沒事串通一氣，抱成一團，欺東家、罵西家，鬧的村子雞犬不寧。
夢凡氣喘噓噓地跑到地方，只見村主任的媳婦，用雙手掐住小羊的脖子，把它拎在空中，小羊四只黑蹄在半空中胡亂狂蹬著，喉嚨里發出哀鳴聲。
「放了它，我求你，放了它好嗎？」夢凡尖聲求饒。
太遲了。那婦女把舉在半空的小羊，狠狠地撞向放在田間的鋤頭上。小羊的腦袋「咚」的一聲，正好砸在鋤頭的利刃上，小羊張著嘴，血從口里溢出來，浸紅了嘴邊的土地，它眼楮凸著，立時斷了氣。
夢凡被眼前的情景嚇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那婦女並沒有因為小羊的斷氣而放過它。她伸出寬胯下粗壯大腿下的寬腳，對著小羊的腦袋猛踩下去，一腳，又一腳；一腳，又一腳的跺著。小羊的眼珠溢出體外，灰褐色的液體，從小羊潔白的毛上，慢慢滲入下面土地上的血液里。
夢凡仿佛被從夢中驚醒，開始尖叫︰「你殺了它！你殺了它！你殺了它……」她忘了對她的恐懼，忘了自己的弱小，忘了一切的一切，瘋狂地向她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