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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醫院奇遇
初春的早晨，天氣依然那麼冷，冷！但陽光畢竟是和煦的，陽光帶著生命和希望，步履輕盈地來了。她躍過高山，越過河流，千里迢迢地來了。她來的很辛苦，可她一刻也顧不得歇，便迫不及待地躍動在山川、平原上，就連這孤獨封閉的小院也沐浴著她無比蓬勃的生機。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屋頂上，灑落在樹枝吐露的女敕芽上，灑落在人們的肩膀和脊背上。一股熱乎乎的暖流，在周身洋溢。
中年婦女扶著那女孩，坐在空地中央的聯椅上，自己也坐下，然後用手輕輕地捋著女孩的長發，眼光中充滿了愛憐和無奈。
這情景使凡凡想起了家中無人照顧的女兒，一股酸楚楚的感覺涌上心頭，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這時，那女孩抬起頭來，臉正對著凡凡，早春的陽光映在女孩臉上，使她的面龐顯的格外清晰。這張臉凡凡感到非常熟悉，好象許多年前都曾見過，凡凡在腦海里仔細地搜索著，可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她輕輕地搖搖頭，轉過身去，準備回到屋內。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心里，激蕩著她的心扉。對！她像楊軍。想到這里，凡凡的心恐慌起來，她又轉過身來，仔細打量著前面的女孩，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翹的眼角，那神情與楊軍一模一樣。一定是他的女兒，凡凡的視線透過掩蓋的淚水，模糊地看著女孩那張年輕的臉和那雙無神的大眼楮，一絲悲涼注入心頭，但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讓淚水落下來。
凡凡定定神，裝成閑踱的樣子，慢慢來到那中年婦女的身邊，緊挨著她坐下。也許那婦女看她是陌生人；也許看她是城里的打扮，身體往後縮了縮，靠緊了女兒。
凡凡用盡量緩和的語氣說︰「大嫂，這是你的女兒吧。」那婦女只是點點頭。
「我昨晚見到你女兒了。」凡凡說。
「哦，昨晚她去敲你的門了吧。」那婦女眼中充滿愧疚地接著說︰「對不起，昨天我們的錢用光了，她的藥也停了，我回家去借錢，也讓人捎信通知她的爸爸，所以沒有人陪她。」
凡凡看到那婦女說話了，就急忙接著說︰「沒什麼，孩子這麼小，要抓緊治病啊，需要幫忙你盡管說。」
「謝謝你，不用了，錢我已經借到了。」那婦女滿臉感激的說。
凡凡頓了頓，故意問︰「怎麼只有你們娘倆，孩子她爸爸呢？」
中年婦女听後嘆了口氣，滿臉愁緒的說︰「我們已經離婚多年了，他去了外地，我們娘倆在家種地，平時他只寄些錢給孩子。」
說到這兒，淚珠兒已在她眼眶內打轉，他從口袋里掏出手絹在眼上抹了抹，嗚嗚地說︰「我真的承受不住了……」說著說著淚珠兒已從臉上滾落下來，她急忙又用手絹去擦。
凡凡用一只手扶在她的肩頭，身體用力往她的身邊靠了靠，努力給她顫抖的身軀以溫暖。凡凡知道，此時再多的安慰都無濟于事，只有經過不幸的人，才能真正體會正在不幸的人心中的滋味。
中年婦女把頭靜靜地倚在凡凡的肩上，輕輕地抽泣著。凡凡拿起自己潔白絨圍巾的一端，緩緩地擦著她臉上的淚水。這時中年婦女感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挺直上身，透過眼眶中朦朧的淚花，臉上堆滿笑意地說︰「對不起，真對不起了。」
凡凡連忙說︰「沒什麼，沒什麼。」為了避開這尷尬的局面，凡凡忙轉換了話題說︰「你女兒長的真漂亮，叫什麼啊。」
「她叫楊夢凡。」那婦女停一下，好象想起什麼似的說︰「這名字還是她爸爸給她起的呦。」
凡凡的神經好象被拽了一下，「夢凡，夢凡……」她反復嘴嚼著，一陣迷茫和痛楚掠過她的心頭。她努力地克制著自己，讓自己從回憶中掙扎出來，然後轉過頭來說︰「大嫂，這麼精明的閨女，怎麼得的這病呢？」
中年婦女又嘆了口氣，淚水再一次涌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