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黑夜中,男人手電筒光亮照耀的地方,沒有其它,有的只是一群好像被剝了皮的人,它們鮮紅的血肉通通外露著,整個看起來就像一個個血人,這些血人還是活的,現在好像是它們的用餐時間,全都坐在地上,吃著一堆好像是它們同類的食物,它們居然吃得還如此緩慢,緩慢而無聲,那種無聲的咀嚼和它們外表,還有滿地殘碎,即便是簡愛這個看過喪尸吃人的僵尸,也不禁有種反胃的沖動。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她皺著眉頭問向了男人,努力不去看惡心的一幕。
「我說寶貝,你眼楮沒問題吧?用看眼科嗎?你沒看到它們在用餐嗎?當然是群尸宴啊,還是定時的,不然你以為是它們在干什麼?玩游戲嗎?還是自我慰藉?不好意思,它們沒有意識,不會這些玩意兒。」男人拿下嘴中的手電筒,查看著自己的槍支,撇著嘴說道。
簡愛一腦門黑線,她好像不是問的這個問題吧?尼瑪的,跑題不帶這樣跑的。
「我知道你問的什麼,我又不是它們,有腦子,你可以把他們看成一堆扒了皮而死不了的尸體,嗯,我算算,大概還有個幾分鐘的時間,諾,把這個拿著,你負責照路,樂意的話,你也可以順便咬死他們。」男人自顧自說著,沒等簡愛怎樣,就把手電筒塞給了她,旋即大喊了一聲,「速度,我們只有幾分鐘。」
簡愛再抬頭,男人已經沖入了血人里面,血人也不管他,仿佛把他當成了空氣,繼續吃著自己的食物,男人就像在演獨角戲,還有他的話語和行為,她很懷疑這個男人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我說你杵著干嗎?快點,別在那里當雕塑,不然就來不及,要知道我們時間很緊迫,很緊迫,知道不?」男人轉頭對她吼了一聲,轉身間,整個身影很快沒入了尸群,她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盡管覺得男人可能不正常,但眼下只遇到一個像他一樣稍微對比正常的人,她只好跟上,想看看他玩什麼花樣。
同男人奔跑了一段路,血人見了很多,但沒一個攻擊他們,全都在吃東西。
她更懷疑男人腦子有病。
這時,男人臉色一變,徒然大喝了一聲,「糟了,時間要過了,日了。」
簡愛看著男人不斷自導自演,終是無奈了,她揉著額角,道︰「我說這位,它們雖然惡心點恐怖點,但是它們……」
她話未完,手腕便男人一拽,快速朝前方奔跑而去。
她腦門黑線密布,已經有了想罵人的沖動,但她沒開口,一聲槍響就響了起來。
男人的槍支不同于普通的槍,更像一種火箭筒,散發出來的能量比一般槍支要強大。
她凝眸望去,就見一群血人被沖擊飛了出去,四分五裂,更讓她驚訝的是,無數血人不顧同類的生死,不顧男人的槍火,張牙舞爪的朝他們撲了過來,後方那些原本坐在地上吃東西的血人也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黑黝黝的眼楮,散出一種妖異的光芒,她現在才明白了男人的時間問題。
原來這群血人是會攻擊的,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剛才一動不動,是因為在吃東西嗎?
她也來不及多想,更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看著男人單手拿著槍支邊拉著她奔跑,邊攻擊血人,血人數量又極為多,她快速的把手抽出來,道︰「你讓開點。」
男人轉頭就見簡愛手中已多了一顆炸彈,她朝著前方丟了出去,掀起沖天的火光,掀飛了一群血人,硬生生的炸出了一條道路,她自己當先沖了過去,速度也不慢,反應更快,他扯唇笑了,緊隨而去,道︰「看來你也不錯,這樣我們就容易多了,不過寶貝,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現在才剛剛開始。」
難道還有什麼東西會出來?
簡愛剛這麼一想,男人已快步而去,她只能急速跟上,路途中,她的炸彈為了他們清理不少血人,只是一路的血人多不勝數,她心知不是可能炸得完,她還沒有那麼大規模的武器,她轉頭見男人只顧著奔跑,就連血人也不再管,全都交給她解決,她不由沉聲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男人沒有吭聲,仍舊自顧自的奔跑,直到簡愛都有點火了,男人突然停了下來,望著前方眼楮一亮,單手掀開一群血人,拽過她就走,她甚至都來不及看前方是什麼,便被他拽到一個院落。
簡愛有點氣憤男人的神經質,但回頭見得一群血人徘徊在門口,似乎不敢進來,她有了些疑惑和好奇,她見男人看著前方,她順著視線望去,什麼也沒看到,這里就是一個院落而已,還是一個破爛和雜物遍地的院落,她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寶貝,我可告訴你,你現在最好提起一百分精神,什麼都不要想,不要想男人,也不想女人,更不要想XXOO,只要專注的盯著四周的動靜就好,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當然,這里我走過很多次了,小心點一般沒問題,我們只要穿過那個洞,很快就能到安全地了。」男人的話語如初的怪異,莞自說著,最後努力的瞪大了自己的眼楮,仿佛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他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前方。
簡愛眼神怪異了下,躊躇著還是跟上了男人,四周很安靜,外面的血人似乎也是啞巴,自始至終都沒發出過半點聲音,唯剩下他們的腳步聲在回蕩在院落,分外的詭異,一直也沒什麼事發生,更沒有東西出來,她心有狐疑。
北北眨巴大眼楮,懷抱著白繭,似乎有些好奇。
「你確定這里有危險?」她忍不住問道,怎麼看她也沒感覺哪里有危險。
「沒有,我沒事嚇你,我腦子有問題,我有強烈恐嚇癥,你不要听我的。」男人似乎沒功夫跟她多說話,他觀察著四周,仍舊警惕十足,仿佛隨時可能有東西出來咬他。
「你能不能說清楚,這里到底有什麼?」如果真有的話,她覺得知道也能更好的防範。
「說不清楚,反正到處都是危險,看見沒,地上石頭,就是危險玩意兒,看見沒,那些碎片、瓦片,不管什麼片,都會致命,你最好睜大自己的眼楮看清楚點,這里沒一個好東西,而且……」男人話還沒完,臉色徒然大變,快速跳開了一步,就仿佛在躲避什麼東西一樣,僅僅一瞬間的功夫,她就看到地上多出了一個尖銳的釘子,很細小的那種,不仔細看很難看得出來,但她敢肯定原來那個位置絕對沒有,那這釘子哪里來的?憑空出現的不成?
嗖。
她剛到這里,一快碎片猛然猶如飛鏢卷席而來,直射她太陽穴,她心頭一跳,迅速的避開,碎片與她擦肩而過,踫在牆壁上支離破碎,她卻還沒怎樣,突然感覺腳下一沉,她低眸望去就見得原本好好的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凹了下去,正好把她的腳給陷住,還陷得很深,她臉色終于變了。
她忽然想起了一部電影,那部電影叫死神來了,不正好跟現在的場景一樣嗎?
「我都說了讓你小心了。」男人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伸手把她拽了出來。
簡愛只能無語,她雖然一開始也很懷疑男人的話,但也很小心,可千防萬防,哪里連地面都能防住?還真她是神麼?她轉頭道︰「你為什麼不用跑的,要用走的?還這麼慢,而且也沒準備翻牆和跳牆,非要朝那個洞口過,難道愈跑得快愈危險?難道翻牆和跳牆也不能?」
男人聳聳肩,也沒答話,但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還挺聰明的。
「咪咪。」
北北突然喊了一聲,伸手就把兩顆釘子給扇飛了出去,那兩顆正好是朝他們來的。
男人深看了一眼北北,轉身繼續慢行。
簡愛也心知愈待得久愈麻煩,也不再多說,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抱著北北往那破洞走。
說起來也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不好殺死他們,一路上竟然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他們走到洞口的時候也沒有來什麼襲擊,她原本應該慶幸,但心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男人要出洞,她伸手拉住他。
「先別出去,這情況有點怪,很可能有危險。」
若真的跟死神來了一樣,她不覺得會這麼輕松,她不斷掃視著四周,可半會兒也沒什麼動靜,她眉心不由皺了起來。
「得了,你別見風就是雨,草木皆兵,過去就沒事了,走了。」男人說完就轉了身,簡愛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實在沒什麼情況發生,終是作罷,只是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不安,眼前的洞口不算小也不算大,恰好足夠一次一個人通過,嗯,一個人,可為什麼洞口只能過一個人?
「不對。」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沉喝了一聲,連忙拉回了男人。
男人被拖得踉蹌了下,他張口好似想罵人,但下一瞬間,就被簡愛拉著急速後退了數步。
恰在這時,邊緣無數的碎片掉落而下,碎片中幾顆黑色的釘子也叮的一聲落在地上,四散開來,靜靜的躺在了碎片中,黝黑的光芒,森冷不已。
男人怔了幾秒,眉心皺了起來,簡愛此時卻不再停滯,帶著男人便沖了出來,她腳步抵達洞口之時,突然感覺到一種滑力,她心下一沉,快速抱著北北原地朝外面翻滾了出去,男人反應也不慢,滾到了一邊。
砰的一聲同時響起,他們舉目望去的時候,洞口處已不知何時多了無數的苔蘚,明明他們先前照的時候卻沒有,然而現在地面多了無數根尖銳而細長的木樁,以這個尖銳的度,足以刺穿他們的腦子,再聯系起剛才的黑釘,簡愛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她不覺得有問題,放任男人一開始就出去,必然會摔倒,然後釘子就會落下來,若是她出來的時候也放松了警惕,稍微反應不及時,他們就會一起直挺挺的後仰摔倒,然後以這個距離,他們的腦袋會在洞里,再然後尖銳碎片就會刺穿他們的腦子,他們現在恐怕就得成一具尸體了,哪怕她是僵尸,她至少也可能沉睡過去,畢竟誰能知道這里的東西能不能刺穿她?
這里果然恐怖,環環相扣,步步為營,次次死招,就怕弄不死你。
但原理在哪里?
「謝了。」
男人爬起身,簡愛見他對她道謝,沒有說話,打量了下四周,見得這是一片相連的院落,她問道︰「你說過出了洞口就能安全,這里是安全地?」
「放心,這里不會有事,再走一段路,就到我們的聚集地了。」男人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當先邁步朝洞口而去。
簡愛跟著他,心下卻在總結這一切,男人既然說我們聚集地,也就是說他還有伙伴,而這個地方的結構很怪異,全部都是院子,一個接一個的院子,每一個院子很巧的是都有一個洞,這些洞不太規則,應該人為,是他們開鑿的麼?
「等會兒你就知道是開鑿的了。」男人好似知道她想什麼,對她深意的說了一句,轉頭又道︰「過了前面的院子,就沒有院子了,前面的院子就是最後一個,不過寶貝,你可要記住千萬不要亂說話。」
簡愛很明白男人如果不想說,她問了也等于白問,索性也沒去問,她隨著男人出了洞口,心中卻自有計較,她覺得按照情況,還不要她亂說話,必然是還有什麼才對,果不其然,她定眸就見到了……可怎麼會……還有他怎麼……
「什麼事都不用管,我們只要走就好了,記住,千萬不要亂說話,不然就麻煩了。」男人轉頭見她發愣,附耳對她囑咐了一句,若無其事的拽著她準備出離這個院子,就好像沒有看見院子中的一切似的。
豈料,簡愛反手就把男人給拽了回來,她定定的目視前方,明眸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