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和路瑤以及鄭鈞被帶去附近警局之後,三人就立刻被分開了,畢竟對于這個警局來說,乘風屬于極度重犯。
他被關押在單獨的一個房間里,手上的手銬被拷在椅上,椅的四腳是鐵的,也被焊接在地上,根本動都動不了。
這陣勢就差給乘風帶上腳鐐了,門口兩個看著他的警察也是實槍荷彈的,全局都處在一級戒備,陣仗可見一斑。
路瑤和鄭鈞也被單獨的分開了,畢竟鄭鈞現在也是犯罪嫌疑人,而路瑤屬于證人和受害者。
鄭鈞剛進來就要求給交通局的劉凱偉打電話,警方並沒有阻止,給他一個手機,讓他聯系他舅舅。
畢竟和乘風比起來,鄭鈞的事簡直不值得一提,說大完全可以重辦,說小也可以沒事,賣一個人情給交通局局長也是順手的事。
隊長抓到人後,立刻去所長辦公室,把這邊的情況和所長匯報了一下,所長連忙說,小陳,這可是殺警的重犯,我看還是交給市局吧。
陳隊長立刻和所長說,趙所,這是難得一見的大案重案,如果現在交人,那就和我們所沒有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了。
趙所拿出一根香煙放到嘴里,眉頭緊鎖地看著陳隊,那依著你的意思呢。
陳隊立刻拿出打火機給趙所點上,趙所,人是兄弟們抓的,案當然也得我們所來破,上次市局大會,不是拿我們所做典型,說我們所是破案率最低的麼,這可是您和我們所絕地翻身的絕好機會啊。
趙所一陣猶豫地抽著香煙,和陳隊說,這個家伙是極度重犯,省里和市里都很重視,如果真能查出點什麼來,那當然是刀切豆腐兩面光的好事,但是一旦出點問題,可就不是你我這個級別能承擔得起的啊。
陳隊連忙和趙所保證說,肯定不會出問題的,現在人在我們手里,局里也沒人知道,到時候等我們破了案,再交給市局,還不是一樣的。
趙所長還是一陣猶豫不決的時候,陳隊立刻又和他說,所長您放心,查出結果了是您的功勞,出了紕漏,您就當我沒和你匯報這事,你一點都不知情。
一陣猶豫之後,趙所長一咬牙,將煙頭掐滅,壓低聲音和陳隊說,這事要辦就要抓緊時間,保不準什麼時候市局就收到風聲了,還要和你手下說清楚了,絕對不能對外透露半個字。
陳隊立刻一笑和趙所說,趙所您放心,一點不會放你失望的,我現在就去連夜審訊乘風,您就早點回去休息,明一早等著看乘風的供詞吧。
從所長辦公室出來後,一個警員過來,拿著手機和陳隊說,「交通局的劉凱偉電話。」
陳隊現在滿心思的都是乘風的大案,對于鄭鈞的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過劉凱偉的面還是要給的。
他拿過手機後,立刻側頭問身邊的警員,剛才鄭鈞通電話的時候,有沒有提到乘風的事。
警員搖頭說好像沒有,他只是說自己被人冤枉了,讓他舅舅來救他。
陳隊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接通了電話,「劉局長……這事就是個誤會,您外甥沒什麼事,就是牽扯了一件其他案件……沒事,沒事,和他沒關系,他就是一個證人,我們例行公事帶回來錄下口供,不會有事的……哎,哎,您放心吧……讓您受驚了……好 ……」
說完電話後,立刻將手機交給警員,吩咐他說,今晚誰來電話找我都說我不在。
隨即陳隊就走去了關押乘風的審訊室,示意門口的人將門打開,又給他一百塊錢,讓他去買兩包香煙過來,這才進了房間。
乘風坐在這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了,總算見有人進來了,正是抓捕自己的那個隊長。
陳隊掏出了僅有兩根的香煙盒,將兩根香煙都取出來含在嘴里點著了,走到乘風的身邊,將其一根塞到乘風的嘴里,隨即搬了一張凳坐到乘風的對面。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抽著香煙,兩人相互凝視著,幾口香煙抽完後,陳隊拿出一個筆錄本,朝乘風說,「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麼。」
乘風用被拷著手銬的手彈了彈煙灰,風輕雲淡的和陳隊說,你們不是說我殺警麼,那麼我可能就是殺警察了吧。
陳隊正色地看著乘風,冷笑一聲,看來你還沒意識到你這個案件的嚴重性,殺人已經是重罪了,你還殺警,你知道這事對社會的負面影響有多大麼。
乘風沒有回答陳隊的問題,而是問他,鄭鈞的案,你們有沒有過問。
陳隊嚴肅的敲了敲桌,和乘風說,那是其他案,另當別論,現在我們在說你的案。
乘風猛吸兩口香煙,和陳隊說,我的案你們審不了,你們還是去審審鄭鈞胃泌素租房給人家女生,自己還留有後備鑰匙吧。
陳隊長臉色頓時一動,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口氣極其嚴厲的和乘風說,乘風,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麼說話,雖然你是一個殺人犯,但是我對你起碼保持的尊重,你呢,這是在挑釁我麼。
乘風淡淡地說,我沒有挑釁任何人的意思,我也只是實話實說,我的案涉及殺警,而且還是省緝毒大隊的隊長,這個案的性質,不是你們一個小小的派出所能受理的,倒是像鄭鈞那樣的案,我想你們完全有能力辦好。
陳隊長又猛然拍了一下桌,朝乘風喝道,乘風,我們派出所能審什麼案,不能審什麼案,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殺警已經全國皆知了,我現在是給你一個自辯和坦白的機會,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把你交給省緝毒隊,你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乘風聳了聳肩說不知道有什麼後果,要不然你就把我交給省緝毒隊吧,我也想看看會有什麼後果。
陳隊長剛準備又拍桌,但還是冷靜了下來,他要重新定位自己和乘風的角色。
乘風是全國通緝犯,而且殺了省緝毒隊的隊長,天下警察這麼多,就算乘風要報復社會,他也不會平白無故的選一個緝毒大隊的隊長殺,這個案是不是涉及到緝毒。
他又何嘗不明白,這個案越是如此復雜,就越如乘風說的很不簡單,而且不是他們所能處理的。
但是人是他們所抓的,只要一把乘風移交給上面,之後的事就完全和他們所沒有半毛錢關系了,即便人是你抓的,功勞也是市局的。
陳隊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乘風這事故意在激怒自己,自己不能上了他的當。
他沉吟了半晌後,才問乘風,你有什麼其他要求麼,我們可以盡量滿足你。
乘風看著陳隊,半晌後才說,我要求打一個電話。
陳隊立刻問是什麼電話,要給誰打。
乘風說他要給反黑組的副組長楊帆打一個電話。
陳隊不禁皺眉,心更加詫異了,這個案的確太過復雜了,他殺了一個緝毒大隊的隊長,卻要給反黑組的副組長打電話。
難道這個案除了涉毒之外,還涉黑,不過細細一想也是,毒品自古就和黑社會是緊密聯系的。
不過陳隊自然知道,他不能給乘風打這個電話,且不說乘風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
現在乘風在他們所,外面沒有人知道,如果讓他打這個電話,市局說不定立刻就能知道。
但是表面上,陳隊又不能一口回絕了乘風,他問乘風,你打電話給楊帆,想要說什麼,還有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乘風和陳隊一笑說,你問的太多了,你真想知道答案的話,等我打完電話後,你就知道了。
陳隊立刻說,如果你不說明電話內容,以及和楊帆的關系,我們不會讓你打這個電話。
乘風聳了聳肩膀,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陳隊長立刻站起身來,朝乘風說,乘風,你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狀況麼,現在誰也救不了你,唯一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只要老實回答我以下的問題,我可以讓你打這個電話,但是你如果是這個態度,對不起,我不會讓你和外界有任何聯系。
乘風依然是輕描淡寫的說,我也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讓我打這個電話,你就會知道真相,如若不然,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陳隊長怔怔地看著乘風,這時審訊室響起了敲門聲,陳隊走過去開門,是買煙的同事回來了。
他拿著兩包煙回來,坐到乘風的面前,掏出一根煙點上,朝乘風說,電話我可以讓你,但是你必須先說明,你和楊帆是什麼關系,他是你親戚,朋友,還是你在警察系統的內線。
乘風干脆閉上了眼楮,開始閉目養神,直接一句話也不說了。
陳隊長見狀,立刻走到乘風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乘風的衣領,口氣惡劣的和乘風說,乘風,不要給你臉,你不要臉,我好好和你說話,這是給你機會。
乘風睜開了眼楮,盯著陳隊長看,那眼神很是犀利,看的陳隊心底一陣發毛,不過他立刻告訴自己,你怕一個罪犯做什麼。
陳隊立刻也用冷峻的眼神回敬乘風,你瞪著我也沒有用,只要你不說話,你就永遠在這里,一天不說就待一天一年不開口就待一年,直到你肯交代為止,我們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