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隨從可憐巴巴地望著慕俊才,希望他能救他們一命,「少爺,你幫我們在夫人面前求求情。」
雖然羅氏是一個不好相處的吝嗇鬼,但是穆俊才算是一個十足的重情重義的蠢蛋,兩個隨從跟了穆俊才吃了不少的好處,這要突然把他們趕走,不是就跟活生生從他們身上刮下一塊肉那般心疼嗎?
「娘親,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麼做,但是他們兩個是我的人,你不能把他們趕走。」慕俊才兩個鼻孔冒怒氣,似乎要為了兩個隨從跟羅氏決一死戰,「等爹回來,看你還敢囂張。」
慕俊才傻樣側漏,羅氏頭疼,因為她一世精明卻生了這麼個沒頭腦的傻子,「來人,把少爺關進房門。」
不一會兒,兩個身材魁梧的大塊頭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把亂喊亂叫的慕俊才架著走出房間。
「你們還不去收拾東西給我滾蛋?」兩個隨從跪地不起,羅氏怒氣沖天,毫不留情面。
兩個隨從知道沒戲了,也就一前一後推著往外走。
慕俊才用手大力敲門,用腳狠踢門,他以為這麼做了,吝嗇的羅氏就會為他開啟這扇緊閉的房門,卻不然。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娘,孩兒要出去,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在這里……」
羅氏步子輕盈地走到慕俊才的視線內。
「娘,趕緊為孩兒開門,我要出去。」
「俊兒,你在里面呆到明日,我已派小衫到鎮上找法術最高的道士回來除魂,你明日就會沒事的。」
慕俊才恍然大悟,「娘,我都跟你說過了,我沒走進去,是方才那兩個隨從進去的。趕緊放我出去,我沒事,我一點事兒都沒有,我很正常,我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都沒沾上,不需要道士。」
看慕俊才的狀態,羅氏無奈道,「俊兒,你乖乖听話,明日過後,為娘定好好替你籌備你和王香姑娘的婚禮。」
羅氏的冷靜劑,讓慕俊才瞬間情緒淡定了不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不許騙俊兒。」
羅氏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了看守的兩個隨從一些事兒後就離開了。
蘇鵬從地上坐起後,看著江氏淒涼無助的背影,他果斷拾起江氏放下的銅錢,‘老天會讓我贏的。’
而後,他大搖大擺上了賭莊,輸了那麼多,今日總該好運降臨了吧?
「這不是蘇大鵬嗎?好久不見,倒是發財了?」賭莊老板拍了拍蘇鵬的胸膛嘲笑道。
「哪能啊?無非是啃家中老母的小錢。」蘇鵬嬉皮笑臉,沒辦法,誰叫他欠下一的債呢,「今日過來賭一把,靠靠運氣。」
賭莊人多擁擠,基本是年輕男子,聲音嘈雜,「你欠我的十兩銀子打算何時還?」
「我盡快,要是運氣好呢,今日就可以還上。要是運氣不好,那也就只能再往後拖一拖。你放心,你那十兩銀子我蘇鵬肯定會還。」
賭莊老板看起來霸氣十足,一副錢罐子的樣,他拍了拍蘇鵬的小肩膀,「行,我就喜歡你說話的實在。那你自便吧,好好玩,別為了十兩銀子太上心,命要緊。」
蘇鵬點了點頭,擠進人群中。
小猴子在蘇荷的懷抱里疼痛地睡了過去,她背著竹簍,抱著小猴子,腳下的草鞋已經不負重任而罷工。赤腳踩在山路上,那簡直是煎熬,刺心的疼痛。她額上冒出大滴汗水,直滴落到小猴子合上的眼皮上。
小猴子被迫艱難睜開眼楮,看見蘇荷痛苦皺起的雙眉,而後又將眼皮重重合上。
「小猴子,你千萬忍住,快到了。」
蘇荷采摘了些新鮮的草藥,待到回到宅子,幫小猴子清洗了傷口後,將草藥敲出汁水,貼于傷口,用干淨的布包扎。小猴子身體過于虛弱,蘇荷在它身上搗鼓了良久,它也未曾有所掙扎,只是偶爾因為草藥汁水浸入傷口後抽搐兩下。
蘇荷在後屋里抽出一些稻草,在稻草表層鋪上一塊干淨的厚布,將受傷的小猴子小心放置其上,再給它添蓋一件衣裳。
之後,蘇荷輕輕走出屋外。
忙乎這麼久,她才想起她那雙受傷的腳,連簡單的行走都變得如此錐心。她坐在小溪邊一塊表面較為平穩光滑的石頭上,抬起腳,凹凸不平的褶痕,好幾處觸踫到利器而出現的血口子。蘇荷強忍將雙腳浸入小溪里,任由溪水的沖刷。「但願小猴子能沒事。」
她把小腳洗淨後,從屋里找了雙麻布鞋隨意套上。剛剛匆忙未曾發覺亂成一通的房間,此時她的目光呆滯地望著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周遭。她忍著腳痛跑向錢盒子,戰戰兢兢打開,才晃過神,深呼吸。‘不為錢,那來者為何?’
蘇荷平復內心的慌亂、多疑,還來不及換上一件干淨整潔的衣裳,她收拾著不知被誰糟蹋的房間。只是,什麼都沒少,該有的都還在。‘是蘇鵬嗎?協議?’
她狂奔到床沿,坐定,緩慢起開枕頭,它還在。‘那到底會是誰?他又為何?’蘇荷絞盡腦汁,卻是想不出所以然。‘該來的總會來。’
她收拾好了房間後,出去燒火熬藥、給小猴子備吃的。
王香借著下田的借口出門找沈良。和沈芝大概聊過知道沈良的去向後,她歡喜奔跑到沈家的田地,尋找沈良的蹤影。
「良子哥,良子哥,這呢。」王香打了聲招呼,可能是想到蘇荷月復中孩子不會問世,她顯得格外興奮。
周邊俯身忙活的村民們听得此生嬌滴滴的喊聲紛紛接二連三抬頭觀望。
齊刷刷的目光,王香的臉不由得紅至耳根。
她移動她輕盈的步子,跟沈良的距離慢慢拉近,「良子哥。」
沈良自顧自地忙于稻田的除草活,沒有抬眼看她,只是禮貌性地「嗯。」了一聲,之後不再有聲音。
王香站在田埂上,觀望沈良良久,「良子哥,讓我幫你吧。」說完,她就要下田地。
「阿香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這麼做可不是讓我難堪嗎?被說出去吃虧可是你。」光天化日之下,非親非故的兩個單身男女獨處一塊田地共同勞作,這在淳樸的村民們看來會是怎樣一番不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