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婦大翻身 062 更加親近

作者 ︰ 龔深北

話到嘴邊,又被沈芝硬塞回去。

沈芝話還沒說完就沒了下文,蘇荷自覺奇怪,她淡然一笑,幫著扎頭發的手沒停,「芝兒,有話但凡直說。」

沈芝撅著小嘴巴,輕輕晃了晃腦袋,「阿荷姐,沒事兒。」

她在想,要是蘇荷再次成為她的嫂嫂,那該多好?只是這樣的話語,怕是說出了,給了蘇荷機會。那後面要有什麼事兒,她可不敢替沈良的幸福買單。更何況,呂氏在沈芝面前一直強調,要她提防些。

沈芝不願告訴,蘇荷也就作罷。

「阿荷姐,自從娘親身子骨不好後,就很久沒人這樣給芝兒扎頭發了。」沈芝顯得有些開心,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每日都是芝兒胡亂將頭發扎上去,倒是可憐了這些個頭發,被芝兒折騰得不像樣了。」

蘇荷笑了笑,正在幫她用布條綁好已經弄整齊的發型,「芝兒,姑娘家的,這本來就是該自己做的事兒。打理頭發,那就得從小就該會,長大了才曉得要如何弄。」她用布條打好了蝴蝶結,然後輕輕模了模沈芝的包包頭,這也是她第一次上手,不過效果不錯,很是可愛,「芝兒,阿荷姐幫你扎好了,照照去。」

沈芝迫不及待地將臉往河面上照,看著里頭的小臉,她樂呵了,「阿荷姐,你瞧瞧芝兒,整個人都栽到河里去了。」

沈芝今日出行,算是得到了全身心的大解放,蘇荷看在眼里,笑了。

「芝兒,頭發可還行?扎得可有芝兒自己扎的時候好看?」

沈芝點了點頭,「阿荷姐,你的手巧多了,都快趕上大哥了。」從小到大,她最佩服的人就是沈良了,沈良可是她的模範。

「芝兒,這哪能跟沈良大哥比啊?」蘇荷自愧不如。

沈芝還蹲在那兒自顧玩耍,蘇荷看著天色,該是趕路的節奏,連忙招呼上沈芝。

「芝兒,趕緊起了來,小心些。我們該趕路了,在這兒停留了好些時間。」她看向小猴子,它正撓著腮,用爪子洗著臉,一臉正經地蹲坐在一旁,似乎在待命行事。

沈芝懂事,听得蘇荷的喊聲,雖然意猶未盡,但是還是毫不猶豫跟上蘇荷的節奏。「阿荷姐,都怪了芝兒,玩起來倒是連正事都給忘了。」

蘇荷听後,笑了笑,「芝兒,開心就好。阿荷姐還怕一路來讓芝兒覺著寂寞了呢。」

蘇荷的手輕輕地搭在沈芝瘦小的肩膀上,直往前走。

「阿荷姐,芝兒好久沒這樣開心過了。芝兒以前有玩伴,只是後來都不跟芝兒玩,芝兒也就只能自己玩。」

話里頭有股寂寥,又有股任性,蘇荷的目光移向只有十歲的沈芝身上,十歲的個頭卻這樣矮小。

「芝兒,阿荷姐忘了跟你說,阿荷姐家里頭還有小燕子呢,現在長大了不少,嘰嘰喳喳,倒是熱鬧。」

沈芝立馬從過去的悲傷中轉移過來,臉上的神情充滿稚女敕,掩藏不住的開心。

「阿荷姐,可是真的?」

蘇荷點了點頭,「芝兒,待到回去了,阿荷姐帶你去瞧瞧。」

沈芝的小手拉著蘇荷的大手,她的腳不自覺地跳動著,顯得很愉悅。

小猴子突然轉彎,走向旁邊一個小樹林。

「康康……」蘇荷隨小猴子的方向喊去,卻不見小猴子停住腳步。只能轉過臉,看著同樣焦急的沈芝,「芝兒,你先在這兒候著,阿荷姐去去就來。」

她安定了沈芝,便盡自己所能快步往前。只是不知道小猴子听得了什麼,竟然這樣不顧她們而跑開。

蘇荷走在了小樹林里,不知道是在山上氣溫低些讓她覺著冷,還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只是覺著一陣心寒,「康康……」她朝著小猴子的背後喊了一聲。

小猴子終于在一片樹下停下了歡蹦的腳步,蘇荷趕到,輕輕拍打它的後背,「你膽子可真肥,就不怕發生什麼事兒?倒是讓我們擔心。真是不懂事」說完,便要抱起它往外走,沈芝一人可還在樹林外候著。小猴子卻不忍離開,用前爪指著那些樹。

蘇荷朝著它的指向,望了望,好大一片桃林。她在驚訝之余,瞅了瞅小猴子,「怪不得你這樣無所顧忌,跑得如此快,原來是見著好吃的?」她讓腦子快速旋轉,「那你先在這兒等著,我上樹林外把沈芝接進來,她一個小孩子在外,該害怕了。」說完,放下小猴子,快步走了出去,比方才追小猴子的步伐大得多。

沈芝听了蘇荷的話,在樹林外候著,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周遭本來不明顯的聲音卻听得很是真切。風聲、蟲聲,水聲……還有腳步聲。她的心不由得一緊,小手死命攥著衣袖。

「芝兒……」蘇荷看著沈芝蜷縮成一團,跑出來的她在旁喘著粗氣,「都是阿荷姐不好,讓你久等了。」

沈芝因為怕,所以將整個臉埋在了雙腿間,不敢抬頭,听得是蘇荷的聲音,激動地將小腦袋往外伸,抬頭,慌亂地抱住蘇荷的大腿。

蘇荷被沈芝這一席動作傻眼了。想來是嚇壞了。她輕輕撫著沈芝的後背,柔聲道,聲音中還帶些喘,「芝兒,沒事呢,阿荷姐在這兒,都怪阿荷姐,竟丟你一人在這。這之後,阿荷姐都跟芝兒在一起,不跟芝兒分開,成嗎?」

蘇荷安慰著沈芝受過驚嚇的小心髒,話里頭充滿疼惜,「芝兒,康康找了些桃子,可好看了,阿荷姐帶你去瞧瞧?還可以摘些回去給沈良大哥還有令堂吃呢。」

沈芝不舍地離開蘇荷的大腿,有些不好意思,卻不見了小猴子的身影,她皺著小眉頭,「阿荷姐,那康康呢?它去了哪里?它找到娘親了?」

蘇荷順了順沈芝頭上被弄亂的頭發,輕輕一笑,額上的細汗有些顯眼,「芝兒,康康在桃樹林前守著呢,等著阿荷姐帶芝兒過去呢。」

「那阿荷姐趕緊帶芝兒過去。」她的聲音充滿焦急,似乎馬上就想走到那片桃林。

蘇荷見沈芝的急相,無奈地撇了撇嘴,「走著,阿荷姐這就帶你過去。」她的大手不自覺地拉上沈芝的小手。

沈芝剛才受到的驚嚇瞬間化為烏有,僅剩下對前方桃林的期待。在蘇荷的帶領下,歡呼不已。

「芝兒可會爬樹?」

在村子里土生土長的孩子,爬樹可是他們的絕活,蘇荷以為她會。

沈芝卻晃了晃小腦袋,「阿荷姐,芝兒不會。」

沈芝雖說是農村長大的娃,但是她不像其他調皮的孩子那樣愛玩。她還小,呂氏也不讓她上山,只是留她在家干些女孩子家干的活兒。至于爬樹,她還真沒想過。

「不過,大哥很能爬。」

農村不止山上有樹,有的田地里也會有些零散的果樹。沈良有一回就帶上她一同前去摘果子。因為樹長得高大,沈芝夠不著,沈良就爬上樹摘,然後讓沈芝在樹下撿果子。

蘇荷淺淺一笑,「阿荷姐跟芝兒說,其實阿荷姐也不會爬。」

她的話剛落,沈芝的笑聲就起了。「阿荷姐,芝兒以為你會呢,原來你同芝兒一般。」

蘇荷還想回些什麼,抬頭卻見不遠處的桃樹上小猴子敏捷的身子,吊在樹枝上,正專心開吃呢。

「阿荷姐,康康在那呢。」沈芝見到了小猴子的身影,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掙開蘇荷拉著她的手,跑到桃樹底下,一陣咯咯笑。

王香回到屋里,坐在木凳上,心里窩著的氣還在旋著,在旁的正是也好不到哪去。

「香兒,看來她是真鐵了心要我們自己離開這村子了。」

王香從木凳上站起身,欲要出門。

「香兒,你這是往哪去?」鄭氏見狀拉住王香,不讓她離開。「這外頭正傳真你的不是,你這個時候出去,那不是找事兒嗎?」

王香停下腳步,臉上的神情復雜得很。

「娘,香兒只不過去討個說法罷了。您放開香兒。」

鄭氏怎麼能放手?這要放開了,指不定王香惹出什麼事兒來。

「香兒,大不了我們就離開這兒,往別地去。」

現在這個局面,鄭氏就是想從羅氏那討回十兩銀子,然後帶著家當全家搬離村子。

這一波未一波又起,鄭氏的話語就如同一個硬塞子,堵得王香一陣難受,「娘,您這說的什麼話?這要是離開了,不就讓她的詭計得逞了嗎?香兒身正不怕影子斜,香兒什麼都沒做!要就這樣一走了之,那良子哥怎麼辦?」

王香的傳言連累到了沈良,她自然不好過。她真怕這些話語傳入沈家人耳朵,倒是毀了她的形象。

「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著良子?」鄭氏抓著王香的手突然加大的力度,讓王香一陣吃痛。「香兒,娘親問你,你不會是背地里真跟良子有什麼吧?」

「娘,香兒現在已經很難過了,你倒還懷疑香兒,到底讓不讓香兒活了?」王香皺著細眉,相當的委屈。

鄭氏無力地松開抓著王香的手,帶著警告,「香兒,你要是膽敢跟良子做出什麼出格之事來……」她望了望此時面上帶著痛苦的王香,忍下心,「今後就別想再見到娘親!」

說完,她滄桑地折回屋子。

王香掙扎著站在門檻之間,最終還是選擇邁出家門。

她先往沈家。

進了屋,沈芝不在,卻見沈良在搗鼓一些木頭。

「阿香啊,今兒個怎麼有空上家里來?」沈良見了王香的身影,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看來良子哥還沒听得些風聲。’王香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笑道,「良子哥,我就是閑著沒事兒過來瞧瞧,芝兒妹子不在家嗎?」

沈良沒有抬頭看王香,依然埋頭于那些木頭,「今兒個同阿荷上了趟山。」

王香一听跟蘇荷有關聯,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納悶,「良子哥,今兒個不出去干活嗎?」很多話,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她這麼站著,沈良也沒當她是外人,隨她如何。

沈良只是稍微點了點頭,沒出聲。

王香坐在了沈家屋里的木凳上,目光放在沈良身上,充滿愛憐,不忍移開。只是,沈良的注意力卻沒曾放在她身上。

‘外頭都開始傳我同良子哥成親的事兒,他要知道了會不會就開始疏遠了我?’

王香的手放在方桌上,顯得有些焦慮,「良子哥……」他做活的狀態是如此的安靜、入神,那樣的認真,似乎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沈良沒回答,只是抬頭瞅了瞅,發現王香還在,覺著奇怪罷了。

「那個……我方才听蘇大鵬說,阿荷要搬離這兒?」憋了良久,她還是把它月兌口而出,她小心注視著沈良,等待他表情的轉變。

王香的話音剛落,沈良的手抖動了下,心里泛起了嘀咕,卻面不改色,淡定地回答,「阿香,你來這兒有別的事嗎?要沒什麼重要的事,我該干活了。」他不想回答,關于蘇荷,他需要給她保護。

沈良的話一出,王香就顯得尷尬地從木凳上站起,「良子哥,你這是在忙什麼呢?」她真怕沈良得知外頭的謠言後就不再理她,更當她是空氣,那樣,即便鄭氏不逼她,她也沒了機會。

「幫阿荷做衣櫃。」很平淡的回答,到了王香的耳朵卻是那樣的遭人羨慕嫉妒。

王香美妙的身姿走到沈良的對面,俯視沈良的腦袋,她想不明白這樣簡單的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良子哥,你……是忘記阿荷對令堂帶去的那些痛苦了嗎?」王香掙扎著,希望能博回些立場。

沈良手上的動作放慢,緩緩地抬頭,狐疑地望著此時面部表情空洞地讓他無解的王香,「阿香,為何提及這些?」

王香輕輕搖了搖頭,「良子哥,今兒個就你和我,我想把話說清楚。」她有些緊張,但是相比于蘇荷的暗招,她覺得她必須要先行一步,不然就被蘇荷得逞了。「我不知道為何芝兒妹子,還有你,對阿荷比從前還要好。她可是給你們帶來過傷害的,難道你們都忘了嗎?可是令堂明明還躺在床上不起呢。」她有些激動,但是音量不高,她怕吵到屋里的呂氏。

王香這樣吵鬧,沈良壓根沒法專心干活,他干脆就放下手頭工作,「阿香,你今兒怎麼了?」在沈良的印象中,王香對蘇荷向來關系密切,從來都是她照顧蘇荷多些,卻也毫無怨言,只是今天王香卻換了個人似的。

王香被沈良這麼一問,心頭稍微往內縮,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淡然,「良子哥,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你要替她做這麼多。你同她早就沒了關系,為何要這樣苦了自己?我只是在替你們覺著委屈。」

沈良從小木凳中站起身,走進廚房,端了些水出來,坐在方桌上的木凳上,「阿香,小點聲,家母正休息呢。」

王香同樣坐了過來,接過沈良遞過來的水,喝了口後將水杯抓在手中,「良子哥,我就是不希望你們再有什麼事兒……」

王香先前在沈芝面前提及蘇荷的不是,沈良已經差不多將它拋于腦後。他以為王香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罷了,可是今日一听,感覺確實沒那般好。

「阿香,阿荷沒把我們如何,我們都很好,卻是你想多了。」他的眼眸里有些不解,「我當然不會再重蹈覆轍,就算是為了家母。」他的目光對上王香投來的目光的那剎那,突然說上這樣一句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口是心非。

王香漂亮的眸子閃動著愉悅的精靈,在沈良面前卻隱藏得那樣完美,「良子哥,有你這句話,阿荷就算是放心了。芝兒還小,受不得那些事兒。」她頓了頓,平緩了內心的激動,「要有可能,還是趁早找過一個媳婦,可別委屈了芝兒。」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蛋上不由自主地紅暈一片。

沈良細心揣摩王香話里頭的意思,沒有太過上心,卻也覺著不太好意思,在屋里頭,孤男寡女的聊這些個話,「阿香,你這要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忙衣櫃,這兩天得弄好給阿荷送過去,這可是人家付錢幫忙干的活,我可耽誤不得。」說完,站起身,「阿香,我也沒時間招呼你,我看……要不你就先回去了吧?今後芝兒在家的時候再過來玩?」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美妙,在王香听來卻是憂傷的音調。主人都發逐客令了,她只好放下杯子,無奈起身,皮笑肉不笑,「……你既然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良淡定地將她送到門口,王香尷尬地把臉轉了過來,對著沈良,「良子哥,要是听到些不好的話,你可別輕信……」說完,不等沈良反應過來,便跑著離開。

‘不好的話?’沈良看著王香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受到啥委屈了?還是她娘親又逼她嫁給富貴人家?’

沈良一直待王香如妹妹,普通的妹妹。

小猴子在桃樹上玩轉自如,它摘下的桃子美如蟠桃。在樹底下時而俯身,時而起身的沈芝和蘇荷笑不攏嘴。

沈芝手舉一顆大桃,紅通通,只是小猴子把它扔下來的時候,讓它跟大地來了個零距離接觸,太過親近,倒是把桃子給摔成畸形。

「呵呵……阿荷姐,你瞧康康干的好事兒,把一個好好的桃子摔成這副模樣。」沈芝輕輕拍了拍桃子身上的泥土,「芝兒看著它真想笑。」

蘇荷看著還游走在桃樹上不亦說乎的小猴子,再看看樹底下已經躺滿桃子,朝著沈芝笑了笑,「芝兒,康康這樣摘,倒是浪費了桃子,該夠了,我們倆人也帶不了那麼多。」她朝小猴子揮了揮手,招它回來,「康康,不用摘了……」

沈芝抬頭,看著在樹上玩樂得歡喜無比的小猴子,終于明白蘇荷之前對她所說的那些話。「阿荷姐,就讓它玩吧,反正這些桃子過不了多久也該爛了,過了桃子的季節,它也就不長了。你看它,玩得如此開心,芝兒可不忍心喊它下來。」

蘇荷听了沈芝的話後,把手中剛撿起的桃子放在布袋里,然後俯身,說道,「芝兒,你就慣著它吧。」

沈芝大喊冤枉,「阿荷姐,我這哪是慣它呀,我這是在幫它。芝兒也想跟它那般,無所顧忌,想玩就玩,還帶這樣開心地玩。」

她的眼眸里裝著羨慕,望著小猴子的目光蠢蠢欲動,「阿荷姐,芝兒也想爬樹。」她指著桃樹粗大的樹干,這里的桃樹應該是上了年紀的,長得都很高大。

蘇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緩緩抬起腦袋,望著沈芝,「芝兒果真想爬?當真不怕?要是不小心摔了,可會疼的。」

蘇荷不敢輕易冒險,沈芝是呂氏的心肝寶貝,是沈良的寶貝妹妹,她怎麼敢拿沈芝的生命開玩笑?更何況,她的腳傷還沒痊愈,她也不能保證她可以完全護著沈芝,讓她在學爬樹的過程中毫發無損。

沈芝倔強地點了點頭,走到粗大的樹干旁,伸手抱著樹干,緊緊的,「阿荷姐,你不用擔心,芝兒會保護好自己的,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蘇荷連忙上前,用心護著沈芝,生怕有個意外。她不敢走心。

小猴子見狀,從樹頂上跳了下來,在離樹干最近的樹枝上蹲坐著,似乎在等沈芝的到來。它手上還抓著兩顆大桃子,隨便用腳擦了擦桃子面上的細毛後,塞到口中,很是享受的模樣。它的眼珠子亂轉悠,朝著四周望。

「小心些。得抓緊了,別怕,阿荷姐在底下護著你呢。」蘇荷的聲音,充滿力量,傳入沈芝的耳朵。

沈芝的小手緊緊抓著樹干,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只是她才剛讓手往上挪了一些,同時也讓腳往上挪了些,只是很快的,她不甚力道,她那點力氣,實在堅持不了,可憐地從樹干上滑落下來,被蘇荷接了個正著。

「阿荷姐,芝兒是不是很笨?」

蘇荷輕輕拍了拍她腦門上的木屑,順了順她的頭發,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芝兒,哪能這樣說?要每個人第一次都能做好,那還用得著學嗎?芝兒能鼓起勇氣往上爬,就已經讓阿荷姐刮目相看了。」她呼著沈芝的小手,「芝兒會疼嗎?」

沈芝的手在從樹干上滑下來的時候弄破了皮罷了,沒什麼大礙,她輕輕晃了晃腦袋,興致絲毫沒有減少,「阿荷姐,芝兒還要再試試。」

說完,她轉身,面對粗大的樹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芝兒,盡管貼緊了樹干,遇上凹處就踩上,用些力氣,定能爬上去。別低頭往下看,阿荷姐在底下護著呢,別怕!」蘇荷看著形勢,用語言指揮著。

沈芝的額上已經冒起了大汗,因為正在發力,所以顯得整張臉有些扭曲。她咬緊牙關,雙手、雙腳拼命往上蹭。因為她穿的是草鞋,對樹的摩擦大,自然也就能站得更穩。而且她也听了蘇荷的提醒,拼命讓自己的身體往樹干上貼,就這樣,她堅持著用大力氣移動小距離,就如同蝸牛般。

「很好,就這樣,繼續保持住,定要堅持,你很快就能到康康那頭的。」蘇荷在樹底下見證沈芝的奇跡,替她捏了一把汗。

小猴子見狀,也往下爬,到了沈芝的面前,它用前爪子模了模她的小手,然後折回樹枝上蹲著。似乎是在幫沈芝引路。

沈芝隨著小猴子的路線往上爬,很小心,花盡了力氣。

蘇荷在樹底下焦慮地觀望,沈芝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讓她的心頭一緊。

功夫不負有心人,沈芝終于抵達了小猴子所在的樹枝上。她朝著在樹底下的蘇荷揮了揮手,動作有些僵硬,她不敢隨便亂動,生怕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能讓她摔落。

「阿荷姐,芝兒上來了呢,芝兒在這兒給大哥、娘親摘甜甜的桃子回去。」她的話音里有數不盡的歡笑。

蘇荷松了一口氣,那抹淡然在臉上清晰可見,「芝兒,可得小心些,要見得桃子好看,卻又離得遠,夠不著,你就別往那摘。」

沈芝顫抖地讓自己坐在樹枝上,俯視樹底下的一切,‘如此高,我等等該怎麼下去?’

「芝兒听得了,阿荷姐,你別顧著我了,趕緊把樹下的桃子都撿了吧,撿好了,芝兒也該下去了。」

她的手正準備往旁邊一個顯眼的桃子上夠,因為她坐著,所以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她只能無奈地站起身,讓一只手貼在樹干上,很用力,然後讓另一只手往她的目標探去。

「芝兒,可得小心,要摘不到就不要了。」蘇荷剛抬頭的那剎那,見得沈芝這樣危險的舉動,遂提醒道。

沈芝沒有應答,隨著她的身子越來越月兌離樹枝,她所處的危險度明顯增加。

在這樣緊要關頭,「康康……」蘇荷只能叫回身手敏捷的小猴子。

小猴子方才見沈芝已經坐上了樹枝,便開心地跳到其它樹枝上玩耍。此時听得蘇荷的呼聲,它立馬飛奔而來。

小猴子看著蘇荷的指示,將沈芝身旁的那顆大桃子摘下。沈芝快要夠到桃子的手突然僵住,目光隨著桃子而移動。

「呼……」沈芝再次被解除困境,蘇荷如釋重負般。

小猴子將手中的桃子交給了沈芝,齜牙咧嘴。

「康康,你怎麼摘了我的桃?芝兒要自己摘的……」沈芝責怪道。

小猴子哪里懂得這些,它干完了該干的事情後便再次跳著離開了沈芝的視線。

沈芝撅著小嘴,「阿荷姐,芝兒想自己摘這個桃子的,芝兒都能爬上樹了……」

沈芝話還沒說完,蘇荷連忙招呼她下來,「芝兒,還是趕緊下來了吧,該時候趕路了。我們已經在這里花費了好些時間。芝兒要覺著爬樹好玩,阿荷姐今後再帶你來玩,成嗎?」

沈芝抱著一顆大桃子,讓自己蹲坐在樹枝上,面朝蘇荷,「阿荷姐……」

蘇荷以為她還想再玩一會兒,蘇荷能理解,沈芝就像被松了韁繩的野馬回到了大自然,那樣充滿野性。

「芝兒,那阿荷姐就允許你再摘一個桃子,摘好了就下來,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不是,芝兒不想摘桃子了,芝兒……不知道該怎麼下去。」沈芝顯得有些尷尬,她的手抱在樹干上。

蘇荷皺緊眉頭,用手遮著額頭,仰望此時的沈芝,再看看四周。

「芝兒,你在上面呆著,阿荷姐很快就能回來。」說完,便跑開。

沈芝抱著樹干的手愈發的用力,看著樹底下,有些害怕。

蘇荷在周邊找了些粗藤條,折下好長一條。而後折回原地,將藤條扔給了沈芝。

「芝兒,接著這條藤條。」

蘇荷扔得到位,沈芝還是能抓得藤條的,她手拿藤條,有些不明白,「阿荷姐,你給芝兒遞藤條是為何?」

「芝兒,阿荷姐等等會教你如何做,你先剩下的藤條都往上收。」

沈芝听了命令,將藤條都往自己懷里收,「阿荷姐,芝兒收好了。」

「成,你將藤條的一端綁在樹枝上,綁緊一些。」蘇荷在樹底下看著沈芝的一舉一動,「芝兒,你要小心些,別只顧著綁藤條,倒是忘了護著自己。」

沈芝的小手穿梭在一頭的樹枝上,「阿荷姐,芝兒綁好了,接著呢?」沈芝還是沒搞懂蘇荷要做些什麼。

「剩下的一頭,綁在你自己的身上。」

沈芝好奇地望著蘇荷,「阿荷姐,為何要把芝兒綁起來?」

「芝兒,你先綁好,阿荷姐會告訴你怎麼做。」

沈芝無奈,這樣的情況也只能听由蘇荷的安排,誰叫她爬得上去,卻又下不來呢?

「阿荷姐,芝兒把自己綁好了。」

蘇荷在樹底下焦急觀望著,守候著,目光從未輕易移開,「芝兒綁緊了嗎?可別讓藤條有松開的跡象。」

沈芝的小手弄了弄綁在身上的韁繩後,點了點頭,「阿荷姐,芝兒都綁緊了,松不開。」

「那成,你就讓自己反個身子,再沿著樹干爬下來。」

蘇荷用手做了示範,指揮著。在爬樹的過程中,蘇荷全程把關。從樹上下來的過程,蘇荷也就只能讓藤條代替自己了。

「芝兒,別擔心,你身上可綁著藤條,不會有事的,你盡管放膽做,相信了阿荷姐。」

沈芝朝蘇荷點了點頭,她可不想在蘇荷的面前做縮頭烏龜,遂抬起腳,在蘇荷的指揮下試圖轉身,她屏住呼吸,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

在樹底下的蘇荷更是為其捏了一把汗。

游蕩在桃樹上的小猴子玩得不亦說乎,完全感受不到蘇荷這頭的緊張氣氛。

沈芝總算是讓自己的身子翻了個一百八十度,妥妥地讓自己面對著樹干,「阿荷姐,是這樣嗎?」

「嗯,是這樣的,然後你貼著樹干,慢慢從上面滑下來,阿荷姐在底下接著你。」

沈芝照做,就猶如爬上去的時候一樣,動作倒是顯得熟練了些。

到了樹下,沈芝的臉上已經沾滿了汗水,還粘著一些髒東西。蘇荷俯子,將沈芝身上的藤條解開,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芝兒,總算是下來了。」

「阿荷姐,芝兒覺著好玩呢,現在芝兒也會爬山了,多虧了阿荷姐,不然芝兒可能得呆在樹上,陪著桃子過夜了。」

沈芝手上的大桃子還好好的,蘇荷無奈地搖了搖頭,「為何要把這顆桃子護成這般認真?芝兒自己都怕下不來了,卻還不舍得把這顆桃子扔掉?」

「我要把這個桃子給娘親吃,我要告訴娘親這桃子是我自己摘的,自己爬的樹,自己下的樹。」她臉上寫滿成就感。

蘇荷用自己的手袖子輕輕擦拭沈芝臉上的髒痕。

「都快成花臉貓了。」

沈芝的衣裳也髒得不像樣,她的笑臉鼓成一團,眼楮大大的,盯著蘇荷,「阿荷姐,什麼叫花臉貓?」

蘇荷撫了撫沈芝的小腦袋,露出一絲傻笑,「芝兒,花臉貓就是臉髒髒的意思。芝兒現在的臉就是花臉貓。」

听了蘇荷的解釋,沈芝連忙伸出手使勁摩擦自己的臉頰,希望她的動作能洗淨臉上的黑污垢。

「芝兒,別這般使力,倒是把小臉蛋擦紅了。」蘇荷制止住沈芝快速摩擦的動作,換成她輕柔地來回撫模。

「沒事兒,要擦不淨,等等下水里洗洗也就罷了。」

沈芝的眼楮笑成了一條線,很是開心。

「芝兒,趕緊再撿些桃子,我們該繼續趕路了。」蘇荷叫喊道。

沈芝望著蘇荷,很是感激。「阿荷姐,要是娘親身子骨能好起來,芝兒要帶著娘親上山里來玩。」

山里太多有趣的東西,隨便的東西都能引起她的興趣,她想跟呂氏分享這樣的快樂,她從未有過的別樣的感覺。

「芝兒……」蘇荷已經將一個布袋裝滿了桃子,既紅又大,「會有那樣的機會,阿荷姐也跟你前來。」

沈芝樂意地點了點頭,對蘇荷越來越沒有排斥感,蘇荷對她的吸引力越來越大。

「阿荷姐,我們趕路吧。」她的小身板上走到了蘇荷的面前。

「芝兒,那喊康康回來,我們就上路。」她望著此時太陽的位置,已經偏離了正中央,已經是過了正午的時候,「芝兒,我們找個地吃些果子,填飽肚子再上路。」

沈芝把精力旺盛的小猴子喊回來後,把她制服在懷抱里,然後同蘇荷並行繼續往前走。

蘇鵬今兒個吃了個空,還被撒了一桶的冷水。剛要上門討些銀兩,還要被萬分阻撓。他指著小衫,「喂……我說狗姑娘……」

在大伙都離開的時候,小衫轉身也要走的時候,蘇鵬跟上了她。

「說誰是狗姑娘呢?」她的口氣不太友好,「我警告你,別跟了我,小心我對你沒完。」

蘇鵬可沒這麼容易被甩,「狗姑娘,要不是你摻和,五十兩銀子肯定就到我手了。你倒是要怎麼賠?」

小衫的步子加快,不想理了他。

蘇鵬臉皮厚,就賴著纏上了她。

「我說……狗姑娘,你就不怕我這樣跟著你,被人見著了,說些不好听的話?」

小衫停下腳步,苦著一張臉,很是郁悶,「你到底要如何?有話直說!」

「我能如何?」蘇鵬對小衫露出千年苦笑,「我就是想問你要如何賠償我,不然我這樣跟著你干嘛?」

踫上蘇鵬這樣的無賴,純屬她今兒個出門踩了狗屎,「你要再跟著我,小心我喊人了!你要識相些,就立馬給我滾蛋。」

「哎呦喂,我說狗姑娘,做的僕人,替人家當牛做馬的,口氣倒是這樣強硬。」蘇鵬往外吐了口口水,「狗姑娘,你這樣到處拿我跟王香姑娘說事,本來沒什麼事的,倒被你硬說成有事的,這點你又該怎麼賠?」

「小衫,你在那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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