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起了稍晚些,所以去趙山那的時候天色自然白亮了不少。一些結伙下田地的婦女們嘮嘮叨叨起人家的事兒來,卻讓蘇荷一陣無語,心情也因她們所說的而顯得低落。
因為稻穗都快長成,雖然沒有雜交水稻那般飽滿,但是稀稀落落的稻穗還是需要主人們的呵護,以致達到最佳的收成。番薯、玉米自然也快到了收成期,所以大伙都忙著趕往田地,也就無暇再顧及街上那些個事兒,只是偶爾無聊,在田地里聊最近的新聞罷了。所以,買包子的那些客人也提早了些時刻。
「趙伯……」淺淺的笑意,似乎在來的路上,那些听聞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她走進鋪子,手中提著的竹籃,里面塞滿地瓜干,有些暗黑,不像正宗的地瓜干,但是味道卻是很不錯的,入味、有嚼勁。
趙山正收拾著鋪子呢,因為今天他很快就將包子全賣了出去。他深邃的目光看著蘇荷手中的竹籃,里面擺動著好些個小東西,他卻沒見過,抬眼,看著蘇荷,好奇問道,「蘇姑娘,這又是何物?」
蘇荷總是給趙山帶去不一樣的東西,每次都能讓他訝異,結果卻總是那麼受人喜歡。趙山清咳兩聲,他最近的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
「趙伯,這是用番薯做成,味道很是不錯,您先嘗嘗看。」蘇荷從竹籃里拿出一條地瓜干,樣子顯然不太招人滿意。
趙山放在眼前細瞧了一番,沒覺著它是能吃的東西,倒像一塊軟石頭,而且是一塊丑石頭。「蘇姑娘,這真能吃?」
蘇荷滿眼笑意,點了點頭,「趙伯,樣子雖不好看,但是味道不錯,我在家的時候試吃了下,真不錯!」
听蘇荷這樣說,趙山自然也就放了心,咬了一口手中所謂的地瓜干,細嚼慢咽,看著倒挺享受的,他知足地點了點頭,「蘇姑娘,這廝看起來還真沒這味,卻是這樣好吃。」
第一次做的地瓜干得到了趙山的認可,蘇荷自然滿腔的成就感!
「趙伯,我今兒個過來,就是想讓您幫我賣了它們。」
趙山看蘇荷滿眼的真誠,將手中剩余的地瓜干塞進口中,「蘇姑娘,老夫相信村民們會喜歡這玩意的。」
「老趙,可還有包子?」突然的一聲喊叫,把他們的目光帶了過去。
來買包子的小伙子一見屋里還有一個姑娘,倒是來了興趣,「老趙,這姑娘是誰呀?你還真是命好,都這大把年紀了,還有姑娘跟著你過。」
蘇荷不想給趙山帶來麻煩,所以空手而出,「我只是過來買包子的,今兒個趙伯卻是都把包子賣了出去,我還不信,硬是往鋪里瞧了去,果真沒有!」
小伙子一身素衣打扮,看著倒挺斯文的,卻是這樣說。
「這不是蘇荷姑娘嗎?」
蘇荷莫名其妙就成了村子里的有名人物,誰能不識?
「哎呦,我還真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的,年紀也不大,卻喜歡老趙這樣的。對了,這老周如何?你可千萬別對不起他,你要惹了他,指不定他能做出什麼事兒來,可別因為老趙丟了自己的性命,不值當!」
滿口胡言亂語,蘇荷有種全世界的人都瘋了,她獨醒的感覺。
「你說的什麼話?這可是在小道上,來往的人多,你要說到別地說去,別在這兒影響趙伯的好名聲!」蘇荷沉住氣,極力控制自己內心即將要爆開的小宇宙。
趙山見勢,走了過來,「你們都別吵了,老夫明日多做些包子,都給你們留上兩個。今兒個這包子真沒了,老夫真對不住啊!」趙山顯得有些過意不去,小伙子看他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言什麼。
「老趙,眼前這姑娘可是很有來頭,你得離他遠些,千萬別招了些事兒出來,那就毀了自己啊!」
他看趙山對蘇荷沒有他想象中的曖昧,想來是蘇荷主動勾引的趙山,遂,他如此說來,提醒一直單著的趙山。
小伙子沒有讓趙山難堪,蘇荷也便作罷,她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就算是要給自己討回公道,也不是這個時候。
「你們都回了吧,老夫要關鋪子了。」
趙山每天都是做定量的包子,因為材料有限,這樣也能夠養活自己。
蘇荷沒說什麼,返身,靜靜離開,不帶走什麼。
小伙子指著蘇荷的背影,皺著眉頭,「老趙,你怎麼能賣她包子呢?她可是咱們村里頭出了名的惡婦。」
趙山沒作答。
「老趙,我可是看你一個人,覺著你可憐,才跟你說這些的,你要听就別再同她往來,要不听,那我也無能為力,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撓著額頭,頭也不抬地走了。
趙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進了鋪子。
「娘,你怎麼能那般對香兒?她不過也就一個姑娘罷了,心兒脆弱,你這樣怎麼能讓她扛住?」穆俊才一臉的憤怒,對著羅氏開口說來。
羅氏這才剛起來,慕俊才就在耳邊追著問這些無聊的話語,擾得她分外焦躁,「俊兒,娘親不是跟你說了嗎?這些都不是為娘所為,你怎麼就不信娘,倒信了那些個人?」
「娘,我問過香兒、沈良了,他們都說沒有那回事兒。還有,蘇鵬兄親眼所見,就是您貼身丫鬟做的這些事兒,如果沒有你的允許,她會做出這些事兒來?」他面部表情顯得有些扭曲,看著羅氏。
「俊兒啊,你不是把自己鎖在了房里頭?」
羅氏派人去做這些事兒的時候,慕俊才不是一直在自己的房里頭嗎?怎麼就听得這些風聲了?
「娘,俊兒在房間里頭憋著難受,就出去玩,卻不曾想能听聞這些事兒,俊兒都看見香兒哭鼻子了,很難過!」
羅氏走到餐桌,準備用早餐,對他口中的王香姑娘很難過,一點都不在意,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俊兒,去洗了手,該用餐了。」
慕俊才跟著站在餐桌上,卻是故作沒有食欲,「娘親,你為何就是要干涉我同香兒的事兒呢?俊兒都這般大了,卻是還把我當成孩子般對待。俊兒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娘親。」他說話聲里滿是責備,有說不清的痛苦,這樣被羅氏禁錮著,很想掙扎卻又不敢,糾結萬分!
羅氏冷靜拿起碗筷,不拿慕俊才的話當話,「俊兒,去把手洗洗,用餐!」口氣明顯加重了。
慕俊才沒有被退卻,「娘,你如果真要這麼做,那俊兒就不吃飯,堅決不吃!」
「俊兒,你為何就這樣糊涂?娘親再怎麼不想你同王香姑娘在一塊,也不會想到用這樣的法子阻止你們!娘親也是懂事理之人!」她的眼楮里滿是菜,沒有慕俊才。
「娘親,你別再騙俊兒了,除了您,還會有誰做這樣的事情讓香兒要離開村子?」穆俊才難得這樣對羅氏,讓站在一旁的小衫手心頭出了些汗,替他好一陣擔心。
「俊兒,要是她自己沒做出什麼事兒來,會被人這樣傳著?娘親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要你真喜歡,娘親自然也就沒了話語。只不過,現在王香姑娘卻是鬧出這樣的事兒來,怎麼能嫁進慕府?只會讓我們沒了臉面!」羅氏的手緊緊地抓著筷子,指不定她會做出什麼事兒來,眼眸里裝著忍無可忍。
「娘,俊兒都上沈良那問去了,沒那回事,他說他待香兒就同妹妹,對她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俊兒也問過香兒她娘親,她也說沒有這回事兒。」慕俊才極力為王香找回應有的公道,矮小的身子,卻能為一見鐘情這樣執著!
羅氏放下手上的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顯得很不耐煩,「天才剛亮,你就把娘親吵醒,就為這些瑣事?」
「娘,俊兒就是著急,俊兒這眼瞅著就快抱得美人歸了,現在卻傳出這樣的事情來,讓俊兒怎麼把香兒娶回來?」
羅氏擺了擺手,從餐桌上站起,已經沒了食欲,「俊兒,娘親隔些日子上鎮子給你找媳婦,肯定要比王香姑娘好看百倍!」
她邊說,邊要往外走,小衫隨後。
「娘,俊兒就對香兒一人有意思,除了香兒,其他人俊兒都不要!」
小衫返身忘了他一眼,而後繼續跟在羅氏身後,隨時听由她的差遣。
慕俊才看著桌上的菜色,吞了口口水,再望著羅氏離去的背影,干脆一股腦坐了下來,大口享受著如此美味的早餐。
王香窩在家里頭,不敢出門。
「娘,這田地里的莊稼都快要收了……您去瞧瞧吧!」
沒錢的人只會被有錢人這樣欺負,強食弱肉,自然界的規矩,永不變更!
鄭氏顯得有些蒼老,整個人因為外頭的傳言變得無精打采,「香兒,我們還是離開這吧,到另外一個村子里頭,找個好人家。」
王香的事情被傳得全村人都知道,甚至是她的遠房親戚,都上門來報喜。鄭氏都沒臉踏出家門檻。
「娘,香兒又沒做那樣的事情,為何要搬離這里?要離開的是慕夫人才是!」王香手上的針線隨著她的聲音而顯得有些憤怒,‘呲……’小針孔一不小心進了王香的手頭上,小點的鮮血冒出。
鄭氏見了,忙跑了過來,抓起她那雙美麗的手,「香兒,怎麼這樣心不在焉?」她將她手上的血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掉,小點的血又冒了出來。
王香直接就將手塞進嘴巴,吸取血。「娘,沒事,香兒這點苦還是吃得下的!」
「香兒,我苦命的孩子!」鄭氏的淚水從眼眶而出,看著王香,充滿憐惜。
鄭氏雖然還藏有好些銀兩,只不過,按她現在的形勢,她還不能拿出來補急用,不然只會遭到其他人的懷疑!
王香放下針線,從床沿站了起來,「娘,香兒要到村官那報案,我倒要看看誰有理!」
王香話音剛落,鄭氏想了想,覺著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李正威是村上最為廉潔之人,他肯定會替王香找回公道!而且反正整個村子都知道這件事情,即便上村官那報了案,也沒了關系!
「香兒,娘親陪你去!」
王香理了理因為方才坐著有些褶皺的衣裳,點了點頭,「娘,那我們拿什麼作為證據?」她想了想,似乎缺了點什麼,還真是,缺了最為重要的證據!
鄭氏被王香這麼一問,也傻了,「香兒,娘親還真沒想到。」
王香托著腮,漂亮的眸子里突然來了靈感,「娘,我們可以找良子哥,還有蘇大鵬當證人!」
沈良和蘇鵬是受害者之一,他們自然就更有說服力。
「香兒,你這樣只能說明你是被冤枉的,而卻不能說你是被慕夫人所冤枉的!」
王香听鄭氏這麼一說,還真是!
「娘,那怎麼辦?要這樣說,只能找小衫那丫頭了,只是她可是慕夫人的貼身丫頭,怎麼會幫我們呢?」
「香兒,沒關系,沒了證人把慕夫人招出來,那就讓李村官自己調查去,我們可以向他提供可疑人物!」
鄭氏的回答讓王香頓覺世界明朗了。
「娘,那還等什麼?趕緊走了吧。」
說完,王香就迫不及待地要上村官那報案,鄭氏卻站住腳跟。很是淡定。
「香兒,你得要跟阿鵬還有良子說清楚,要他們不幫你,那也不能算啊!」
王香輕輕拍了拍額頭,輕笑道,「娘,你瞧我這腦袋,都亂了。」
王香因為那些傳聞,都快忘了蘇荷的存在了,她不知道蘇鵬有沒有騙她,蘇荷真有離開村子,上了別處生活?
鄭氏隨著王香走出了房間,「香兒,快去快回,娘親等你的好消息。」
王香朝鄭氏笑了笑,沒說什麼,便將頭上的草帽壓低,走出了家門,先去找了蘇鵬。
蘇鵬將慕俊才給的玉佩換了銀兩,心里頭正樂呵呢。
「王大美人,你這是要給我送錢感謝我把自己的親妹妹趕出村子呢?還是真要同我往來?」
王香壓低草帽沿,低聲說道,「蘇大鵬,有事請讓我先進屋了再做解釋。」說完,瞧著周圍沒了人影,她快速進了屋。
「搞得這樣神神秘秘,真沒臉見人了?」蘇鵬冷笑,沒覺著外頭傳得有多難听,只是覺得沈良這人真不配王香,僅此而已。
王香靠在門里邊,沒好氣道,「蘇大鵬,我可沒那閑情跟你玩。還有我今日上門找你,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江氏下了田地,自從蘇小妹上門鬧上一回後,她就勤勞了很多。
蘇鵬坐在餐桌邊上的木凳上,用大拇指無所謂地清了清鼻梁,「王大美人,我能幫你做什麼?除了氣氣阿荷。」
王香只是站著,因為覺得用不了多長時間,所以也就干脆不坐。「我要上村官那告慕夫人一狀,需要你當我的證人!」
蘇鵬好不正經地看著王香,有種她在跟他開玩笑的意味,「你不是喜歡沈良的嗎?這樣被傳著,沒準真能走在一塊,那不助了你一臂之力?何樂而不為呢?」
話是這樣說,事實也本應該是這樣的。順著流言,沒準她的美好就能成真。只是,沈良對她卻沒那樣的想法,一心只當她是妹妹。而且沈良在村子里的名聲本就不好听,要是她真跟沈良成了親,拜了堂,那她今後的日子肯定苦不堪言。更不用說鄭氏的阻撓了。她是很喜歡沈良,很想得到他。只是,現實不允許,她還沒偉大到犧牲自我的程度!
「蘇大鵬,你盡管應了我,是幫還是不幫?」
蘇鵬看著王香,感覺像是來硬的,「那我要把事做成了,能有什麼好處?」他可不會白痴到做無所回報的事情。
王香將草帽往上提了提,「你不就是想要銀子嗎?我可以給你!」
有錢給,自然就辦事。「成,你何時需要我蘇鵬,盡管叫!」
王香說服了蘇鵬,淺笑了下,便壓低帽檐,離開了。
在去找沈良的路上,她更是萬分小心,生怕被逮個正著,那個時候,她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先讓我進去,進去了再說!」還沒等屋里的沈良反應過來,王香就已經將頭連帶腳都帶進了沈家門檻。
沈芝又不在,「良子哥,芝兒妹子呢?」
沈良看著王香的架勢,還沒反應過來,「阿香,你為何這樣的裝扮?外頭踫上壞人了?」
王香輕輕晃了晃腦袋,「良子哥,想來你也對外頭的傳言有所耳聞了。我就是想過來找你說這個事兒。」帶著淺淺的微笑,讓沈良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是站在原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良子哥,這背後的事情都是慕夫人所為,我不想連累了你。她只是想讓我難堪,讓我離她兒子遠些,讓我離開這個村子。所以才會這樣做。」
听了王香簡單的解釋,沈良走了進來,站在已經是半成品的衣櫃邊,面不改色,「阿香,我們是清白的,也就沒必要理會那些無聊之人!」
在沈良的臉上,王香看不出其中的擔心。卻是那樣的淡然。
「良子哥,你就不怕這些傳言誤了你以後的大事?」
沈良望著小木凳,坐了下去,輕輕扯開嘴皮子,笑道,「阿香,我還能有什麼大事可言?我現在就是想著家母病情好轉,家父的冤情能平反,家妹能開心過日子,長大能找個好人家……」
這樣長段的話語里,王香卻沒听到他在替他自己著想什麼。
「良子哥,那你自己呢?」
這樣的沈良,也便是她喜歡的沈良,不是嗎?
沈良淺淺一笑,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控制範圍那般輕松,「阿香,我活著就是為了他們的,他們要是過得不好,那我自然也不能好到哪去。」
王香看著這樣無私的沈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良子哥,我今兒過來是想拜托你件事。」
沈良一听王香有事相求,抬眼望著她,面容緩和,那般讓人溫暖,「阿香,你要有事,盡管說來!」
沈良因為衣櫃要留在家里幾日,所以沈芝都能得空上宅子找蘇荷。
「良子哥,我想上村官那找理去,給慕夫人一點正義的顏色瞧瞧,想讓你當證人。」
沈良手拿著一小個木頭,不敢相信地望著王香,「阿香,你真要這麼做?」
慕家人可是村子里最有錢的人家,王香要惹上了,恐怕就遭殃了。
王香毫無疑問地點了點頭,很是堅定,不動搖,「良子哥,我不想連累了你。我真怕你娘親听得這些話語,該是動氣,卻壞了身子。」
王香話里頭每字每句都是為了沈家人好,其實骨子里為的又是誰,只有她自己清楚。
「阿香,只要我們自知清白便足矣,沒必要做出這些事兒來,一報還一報,倒是沒完沒了了。」
沈良不希望小事成大事。反正她們是清白的。
「良子哥,話這樣說沒錯,但是她還誣賴我同蘇大鵬背地里有往來。」王香想起這樣的污蔑,頓時激動起來,「她到底把我說成什麼人了?讓我在別人面前沒了顏面,這樣過日子倒是算什麼?」
沈良听王香這樣一說,倒也覺得有理,遂,點了點頭,「阿香,那良子哥就幫你這忙吧。」
王香嘴角上揚,看著沈良。郎才女貌,這樣的般配,只是他的心不在她那。
「阿荷姐……」沈芝突然叫了聲蘇荷,蘇荷沉思于早晨听得的那些只言片語,不在狀態,一動不動。
沈芝走了過來,晃動她的雙肩,「阿荷姐,你是不是身子不適?為何這樣無精打采?」她手上還拿著蘇荷親手做的地瓜干。
蘇荷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上揚,「芝兒,阿荷姐能有什麼不適,阿荷姐精神著呢,等等還得上田地里整理一番。過些日子,番薯該成熟了。」
沈芝沒有理會蘇荷的這些話語,直接繞了一個大彎,「阿荷姐,我的牙齒一直晃著,會動。」她的手停留在那顆蠢蠢欲動的牙齒上。
蘇荷連忙抬眼,「芝兒,張大嘴巴!」
沈芝照做,「阿荷姐,芝兒是不是地瓜干吃多了?」因為嘴巴張得挺開,所以說話有些含糊,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