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婦大翻身 078 四處找人

作者 ︰ 龔深北

蘇荷抱著小猴子在屋里四處張望著,簡陋至極。老人家端著熱水走了過來。

「姑娘,來,先喝杯水。大晚上的,該是嚇壞了吧?」雖然是老伯伯,但是心腸卻是好的。蘇荷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淺淺一笑。在快要走投無路的時候,踫上這樣一個熱心腸的人兒,那是她的幸運。

「老伯,這屋子就您一人嗎?」蘇荷喝上一口熱水,頓時感覺精神恢復了好多。只是肚子還是有些餓罷了,她不敢直接說出口。

老伯伯臉上的褶皺分外明顯,「在這屋子後方種了些竹子,便守在這兒。」他回答得很清淡,不過讓蘇荷覺得很是欽佩。

「姑娘,你為何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你難道不知道這山上危險多嗎?」老伯伯在擦桌子,蘇荷可以看出他還沒吃飯,正準備開飯呢。

蘇荷倒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微微一笑,對上老伯伯炯炯有神的眼眸,「我上山來是有件事兒要辦,而且是救命之事。」她端著水杯的手僵著,眼楮有些無神。似乎希望很渺茫。

「姑娘,是什麼事兒?看你如此上心,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兒。」老伯伯听蘇荷這樣說,頓時替蘇荷捏了一把汗,「要是我能幫上,我也可以搭上一把手。」

蘇荷本不想跟他說,覺得沒必要。只是轉念一想,這位長期住在山上的老人家,對山上的草藥應該更了如指掌才對,便毫無顧慮地說了出來,希望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老伯,我此行是要找四葉草,救命的山草。」她的眼楮眨都不眨一下,看著眼前的老伯伯,只見他的眼楮突然睜大。

「姑娘,我勸你還是請回吧。我在這兒住了如此長時間也沒見過你口中所說的山草,更何況你一個弱女子,要往哪找去?可別丟了性命才是啊。」說完,往里屋走去。

蘇荷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暗神,「四葉草,你到底長在哪里?我需要你救人命的。」

「姑娘,還沒吃的吧?」蘇荷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老伯伯突然又出現在她的面前,讓蘇荷嚇了一跳。

她搖了搖頭,腳下的小猴子拼命亂跑,不知為何。

「姑娘,這只猴子哪里來?」他好像對小猴子起了興趣。

蘇荷招呼小猴子過來,抱起它,「有次上山,踫上它腳受傷,就將它帶了回去,想著等它腳傷好了再放它歸山,卻沒曾想,我們互相舍不得。現在卻只能相依為命。」她無奈地笑著,此時她的心更多的是在四葉草的事情之上。

「老伯,四葉草真的很難見到嗎?」

老伯伯將手中端著的飯菜放在桌上,「姑娘,你吃飯吧,吃飽了我再跟你說。」他讓蘇荷坐在凳子上。

蘇荷照做了,雖然肚子很餓,但是此時如何吃得下?家里的呂氏還等著自己的四葉草醫病呢。「老伯,您能跟我說說這片山,最有可能有四葉草的地方嗎?」不會沒有,只是很難找到罷了,而且還有一定的危險性。不過,蘇荷都認了。既然選擇幫呂氏,她自然會為此拼命。

老伯伯抓起桌上的碗筷,給蘇荷的碗里盛了些飯菜,端到她的面前,「姑娘,我看你還是別想了,今晚在這兒好好休息一晚,明早起來還是回去吧,從哪來回哪去。」

蘇荷的眼楮盯著眼前的飯菜,看著好像挺好吃的,她哪里來的食欲?

「老伯,請您告訴我,這片山最有可能有四葉草的地方。」她期望的眼神讓老伯伯不忍心傷害。

老伯伯嘆了口氣,坐定,「姑娘,這又何必呢?」他抓起碗筷,「你口中所說的四葉草,很多大夫也上來找過,可是每個都空手而歸。你一個姑娘家,又何必攤上這事兒呢?要找到四葉草,那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你還是趕緊把飯吃了,睡個好覺,明天早早下山回自己的家。免得家人擔心了。」

老伯伯苦口婆心,各種勸,甚至都提及到生命危險了,蘇荷卻左耳進右耳出。

「老伯,我找的四葉草是救命的山草,我定要找到才行,不找到我絕不回去!」說完,不等他回應,便埋頭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找四葉草。老伯不說沒關系,她可以自己找。

老伯伯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姑娘,能否告訴我是救什麼樣人的命?讓你這樣上心,不敢罷休?」他看著她,再看看她旁邊坐著正在自娛自樂的小猴子,不禁問道。

「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蘇荷頭也沒抬,心事重重地扒著飯菜。

鄭氏忙完回來,家里頭黑暗一片,「香兒……」有種不祥的預感灌進她的神經,讓她走得急促,心里一直默念,希望香兒沒事,別嚇我。

王香坐在床前,望著黑蒙蒙的一片,心系何處,壓根不想點蠟燭。就這樣多好?

「香兒,為何不點蠟燭?這樣可是要嚇死娘啊。」鄭氏掌著一根點著的蠟燭,走了進來,看見王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失落至極。她輕輕拍了拍王香的肩頭,希望她能有所反應。

王香慢慢仰頭,臉頰雙行淚痕清晰可見,鄭氏急得先將蠟燭放在燭台上,然後拉起王香的手,「香兒,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跟娘講,娘幫你要理去。」鄭氏做了些針線活,今日正好出了趟門,賣得還不錯,心情大好,卻見王香如此,愁容頓時上了面。

王香只是看著鄭氏,很委屈。

「你爹呢?是不是你爹說了不該說的話,把你欺負成這般?」鄭氏回來到現在,沒見到王如浩的影子,怪不得她將矛頭指向了他。

王香搖了搖頭,本來是好好的。听到慕俊才家人擇好吉日成親她也沒特別大的反應,只是越想她越苦惱,然後就成鄭氏眼前這副模樣了。

「香兒,你倒是說呀,有什麼委屈盡管說,還有娘親在呢。」她急了,看著王香只是哭,卻一字不吐。

王香突然拉著鄭氏的手,「娘,香兒能不能不要嫁給慕俊才,香兒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哭喊著。

鄭氏听了,拉下臉面,原來就為此事?「香兒,我這都把人家的禮收下了,這親人們,我也大多說了,你要不照做,今後我這老臉哪還掛得住啊?」

「娘,可是香兒真不想嫁進慕家,要是我真到慕家了,指不定慕俊才他娘會拿我如何,該是想定法子壓制我了。您可忍心?」不管如此,王香對于羅氏的假惺惺投降感到不安,總覺得她嫁進慕家是羅氏欺壓她的開端。

鄭氏嘆了口氣,將王香的腦袋環在自己的懷里,「香兒,不會的,你可是嫁給慕俊才,實在不行,你可以讓他給你往鎮上買房子去,你同穆俊才住到別地去,不跟他娘親住一窩不就成了?」事已至此,就算鄭氏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娘,慕家已經擇好成親的日子了,就在十日之後。」王香可憐兮兮地看著鄭氏,「可是,我會怕。」她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脆弱到如此地步,哭哭啼啼。

鄭氏松開王香,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香兒,沒事的。你肯定是想太多了,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娘出去給你做些好吃的,等吃好了,自然就什麼都好了。」她幫王香將腳下的鞋月兌去,正準備幫她拿起手上的衣裳,「香兒,你這是要給誰做的衣裳?」

鄭氏認真地看了看,不像是慕俊才的尺寸,不禁有些好奇。

王香卻緊緊拽著這件半成品,在懷里,慢慢躺好,沒出聲。

看王香如此,鄭氏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不敢多問,便先抬著燭台走出王香的房間。她剛走出王香的房間,王如浩正好踏進家門。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她看著他,口氣不好。

王如浩憋屈啊,這出門又不是干的壞事,他賺錢可容易?「踫上了些事兒,晚了。為何還沒開飯?」看著餐桌上空空如也,他的肚子一陣輕嚎。在這之前,只要他前腳踏進家門,鄭氏都會把飯菜幫他弄好,他就等著吃的。這今日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去賣一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兒,也是忙到方才才進的屋。這才剛瞧上這屋子,漆黑一片,就香兒在家里頭。可把我嚇壞了,這一進房間,總算是見著她人了,卻一臉憂愁,說是不要嫁進慕家,說上一大堆。還做一件男人的衣裳。」說到衣裳,鄭氏不覺往王如浩這兒看來,然後搖了搖頭,他都這把年紀了,而王香做的衣裳不是他這個年紀穿的。

王如浩都沒覺得有多大的事,「香兒自己的事情就讓她自己決定吧,你這樣逼她倒是讓她想不開。」他對鄭氏自作主張收下慕家提親禮的事情覺著不妥。他坐在木凳上,一天忙到晚,服侍人家,真不是件容易的活。

「你倒說起我了?我還不是為她好?她要跟阿荷一樣,嫁給那個良子,她就等著跟阿荷一樣的下場吧。」鄭氏被王如浩這麼一指點,氣不到一處,「慕家有錢,我們家香兒還愁吃愁穿?今後你也不用去干什麼招待人的活兒了,賺不了幾個錢,還累死累活的。一個小二而已,說出去,都嫌丟人。村子里有現成的有錢人,我們香兒長得如此好看,你嫁給有錢人嫁給誰?」她瞪著王如浩,口氣充滿鄙視。

王如浩性子本就弱,也不*跟人斤斤計較。他要跟鄭氏一樣霸道,沒準他們早就散了,也不至于僵持到現在,「好了好了,你先去做些吃的,可別餓了香兒才是。」每次,他都是先服的軟。或許已經習慣了吧,鄭氏就是這麼一個口是心非之人。外表看起來堅強無比,骨子里卻脆弱不堪。

想到王香,鄭氏也不再多說什麼,「今日就先不跟你算賬。」說完,帶著氣進了廚房。

地瓜干的鋪子里的東西都快賣光了,還是沒見蘇荷歸來。蘇鵬急了。

「娘,您在這兒候著,要是蘇天佑來這兒鬧事了,您就去把李村官喊來。我去把阿荷找回來,這都快沒人來買東西了。」他看著鋪子里剩下的貨已經快見底了,不覺愁上心頭。

江氏才沒開心幾日,踫上這樣的事情,自然又拉下臉面,「鵬兒,昨日阿荷離開的時候,我見她拉著一個木板車,車上好像是沈芝這丫頭,你往沈家去瞧瞧,問問,阿荷到底去了哪里。可別鬧事。」她叮囑著,看著少了阿荷,整個鋪子便少了生氣,不禁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

「娘,鵬兒知道了。」說完,拔腿便跑。

沈芝時時刻刻趴在呂氏的身邊,她不敢輕易離開,怕自己不經意間的疏忽,呂氏就永遠閉上了眼楮。她的黑眼圈分外嚴重,可以看出她昨晚一夜沒睡好。

「芝兒,你怎麼還在這兒?」呂氏喝了熊大夫開的藥,臉色明顯是有些好轉了,不會那般蒼白難看,「你大哥呢?」她好像挺久沒見到沈良了。

沈芝抓著呂氏皺紋突起的手,「娘,大哥出門忙活了,芝兒把家里頭該做的事兒做好了,便進來陪您了。」說話聲很微弱,像是病了。

呂氏睜開眼楮,往沈芝的小臉蛋望去,「芝兒,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為何娘親瞧你沒個精神的?」呂氏的說話聲也不比沈芝強到哪去,微弱的只能讓沈芝听得。

「娘,芝兒好著呢,就是有些累罷了,沒什麼大事。」她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臉,對上呂氏,希望呂氏能安心。

見沈芝沒什麼大事情,呂氏的眼楮再次合上,沒再說話。

「阿荷……」沈芝看著呂氏,卻听得門外一聲大喊。她為了不吵到呂氏,連忙起身跑出屋,一瞧,原來是蘇鵬。

「阿荷呢?她人在哪兒?」蘇鵬急匆匆的樣,像是家里著火了一般。

沈芝迷迷糊糊,看著蘇鵬,指著不遠處的荒宅,「阿荷姐昨日說要搬回來住上幾日,興許在那里頭。」她才想起,蘇荷不辭而別之後,到現在她還沒見到蘇荷的影子。按蘇荷的性子,應該會上門瞧瞧呂氏才是。

得知蘇荷的去處,蘇鵬箭步轉身,往荒宅而去,看得沈芝一陣傻愣。在太陽的照耀下,她的頭一陣暈眩,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不能生病,娘親還需要我。」自言自語,看著蘇鵬的背影,而後轉身,逞強地進了呂氏的房間。

蘇鵬跑到宅子門口,看著門上掛著一把大鎖,懵了,「阿荷到底去了哪里?」他咬著牙,有些憤恨。他又往沈家去,這次他沒喊,直接進屋找人。

只是卻撲了場空,「阿荷呢?你把她藏哪里去?」

沈芝更是傻眼了,「阿荷姐不在家嗎?鋪子上呢?」她頓時心慌。不知如何是好。

蘇鵬撫著額頭,沒有比此時更想見到蘇荷,「自從昨日跟你離開,跟我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忙,說是要離開幾日,至今未曾見到她。」他的話語里有責備,「這鋪子里的東西都快賣光了,沒有她,我們哪知道如何做?」

沈芝認真回想昨日跟蘇荷在一起的情況,最後無力地搖了搖頭,「蘇大鵬,我昨日確實跟阿荷姐在一塊。那是因為我娘親的病重了,梁大夫又出門采藥了,大哥又不在家,實在沒法才去找阿荷姐的。阿荷姐知道後,用板車拉著我娘親上鎮上看病。還說要回來住上幾日,這樣方便有個照應,怕我娘親突然病情又加重。可是,我娘親這病今日是有好轉了,阿荷姐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沈芝說著說著,眼角滲著淚花。

蘇鵬抖著腳,更不知這其中的具體情況,「你再好好想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她要是過來找你了,你得跟我說。我先往李村官那問問去,最近他跟蘇荷走得近些,應該知道些什麼。」

沈芝點了點頭,「蘇大鵬,我娘親身子才剛有所好轉,我也不能離開這兒,你可得上點心,定要找到阿荷姐。」說著說著,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滴落。那些方才從身體上來的疼痛早已被壓制下去,顯得那樣微不足道。蘇荷的笑,蘇荷為他們忙前忙後,蘇荷的好,蘇荷收拾了屋子不辭而別……一切的一切,在她的腦子里回放,那樣清晰,那樣催人淚下。

蘇鵬倒沒沈芝那般重感情,他現在比較關心鋪子。還沒等沈芝把話說完,他便跨出沈家的門檻,朝李村官那去。

「蘇鵬,你找我何事?」李正威看到蘇鵬,先是一乍,後是淺淺的笑。

「李村官,您可知道阿荷現在何處?我找了她好久,卻找不著。」蘇鵬看著李正威,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他的頭一回開花,那就是李正威所為。

李正威一听,傻了,「阿荷不在鎮上打理鋪子嗎?」他微微皺著眉頭,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昨日還來不及跟她說上話,她就匆匆離開了,至于她去了哪,我還真不知道。」

蘇鵬撓了撓後腦勺,邪乎了,「真不知道這丫頭跑哪去了,有什麼事情比賺錢還重要?」他的說話聲很低,算是自言自語,卻被李正威听了個正著。

「你慢些說,讓我幫著找。」李正威一點都不想蘇荷出事,一點都不想。

蘇鵬隨位而坐,「李村官,是這樣的。昨日本來說是要上山摘些柚子的,因為鋪子上的柚子賣得差不多了,想說添些貨。這才剛走沒多久,她便跑著回來跟我說要先暫時離開幾日,然後匆匆離開,之後便不再見人影。」他越說越覺得有些玄乎。

「在這期間,阿荷就沒接觸過其他人嗎?」李正威洗耳恭听,听得很認真,蘇鵬的話語里,每個字他都听得分外認真,生怕錯過一個能找到蘇荷的線索。

蘇鵬想想,「哦,對了,呂氏,沈芝的娘,沈芝這丫頭看自己的娘親病情加重,梁大夫又找不到,沈良又不在家,情急之下找了阿荷。阿荷本就多沈家人多了幾分關心,她自然就帶著呂氏上鎮上看大夫。可是,呂氏的病今日都有些好轉了,那她跑哪去?」

他望著李正威,希望李正威能給他一個答復。

李正威卻模了模下巴上的胡須,「你先別急,我想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來不及跟你們說。我想等她把事情做好了,自然就會出現的。」蘇荷不像是無理取鬧之人,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不可能不辭而別。

「李村官,話我就說到這了,您就幫著留意下,這鋪子里還有事兒呢,我娘親一人該是急了。我就先告辭了。」听李正威說這些,蘇鵬就覺得他說的都是廢話。

李正威喊人送客,送走了蘇鵬,他對蘇荷的關心躍上心頭,他稍微整理了一番,出了門。

蘇鵬回到鎮子,江氏正在鋪子門口張望著,等蘇鵬帶著蘇荷回來,卻只見蘇鵬一人,「鵬兒,阿荷呢?」

因為東西都快賣光了,店里自然就沒什麼客人,顯得冷清了不少。

「沒找上。」蘇鵬壓低聲音,望著鋪子上的三個大字,「娘,要不我們把這鋪子賣出去吧?阿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們就這麼佔著這塊地,該被說閑話了吧?而且大伙都那麼喜歡吃地瓜干,我們又不會做,繼續留著這家店,也沒用。」蘇鵬找了一圈,沒找到蘇荷,便打了退堂鼓,一陣掃興的話。

江氏在一旁听不過去了,「鵬兒,阿荷臨走之前是怎麼交代你的?要你好好照看鋪子,她過兩天就會回來。」她顯得很是難過。幸福的日子才來一個月不到,現在卻又被打回原形。

「娘,可是阿荷都不知道往哪去了,問誰誰都不知道。」蘇鵬走進鋪子,站在櫃台前,「都不知道她背後在搞什麼鬼,這樣偷偷模模,不為人所知。」他看著賬簿。

蘇鵬哪里會記賬?要不是蘇荷手把手教。蘇荷為了教蘇鵬,把自己對會計的知識手把手交給了他。蘇鵬也算是有良子的主,蘇荷教什麼,他就學什麼,而且特別感興趣,一會兒就學會了。只是還沒那麼上手罷了。蘇荷在的時候,蘇鵬所做的賬她都需要再過目一遍,確定正確無誤後才真正入賬。這樣在錢上也算是蘇荷一手操持。

「鵬兒,你可別忘記,這鋪子是阿荷自己掏錢買的,你可不能有這賣了鋪子的想法。要是蘇荷明日就回來了呢?她跟娘說過,她有些急事,來不及跟娘親解釋,說是離開幾日。等她回來再說。」江氏站在蘇鵬的旁邊,一直勸說,「反正這些東西也快賣光了,我們明日就先關門,等阿荷回來再做打算。」江氏說的話不容蘇鵬拒絕。

蘇鵬站在原地,瞧著賬簿的目光移向江氏,「娘,您方才說什麼?關店鋪?那怎麼成?沒地瓜干,那我們就往山上去摘些果子過來賣啊。您別以為少了阿荷,這鋪子就真開不下去了。明日我就上山摘那什麼柚子去。」

江氏看著蘇鵬,覺得他長大了不少。這功勞或許得蘇荷拿。

「蘇大鵬!」範建的聲音在江氏準備開口前喊了出來,「喲,好日子哈。」

蘇鵬看著在鋪子門外站著的範建,倒沒有多大的高興勁,他這會正因為這鋪子傷透腦筋呢,「你來這兒干嘛?要買地瓜干?對不起,範建兄,這會兒地瓜干賣的差不多了,你要想吃,過幾天再來吧。」他頭也不抬。

範建走了進來,瞧著鋪子里頭都快清空的東西,「蘇鵬兄,你這是開鋪子做生意的嗎?賣的地瓜干呢?就這個?」他指著一個小布袋里只剩下用手指數得過來的地瓜干,「我還想過來要你請我喝酒的,這看來不成啊。」

「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看起來不成?」蘇鵬听著範建的聲音怎麼就覺得那麼難受呢?「鋪子生意好,賣得快。」

地瓜干在鎮子這帶的名聲是好,都快傳遍整個鎮子,加上周邊的一些村子。大伙頭一回吃上這樣帶勁的玩意,自然就*上了。範建自然也知道有這麼一種熱食的存在,他這不就過來瞧上一瞧。本想瞧瞧是誰那麼有才曉得開這樣的店。沒想到,這麼一瞧,卻亮瞎他的眼。原來是無賴蘇鵬,他可真沒想過蘇鵬能干得起如此大的事業。

「蘇大鵬,你哪里來的錢開這麼個鋪子?」範建上下左右瞧了瞧,發現空間倒挺大的。他懷疑地看著蘇鵬,不太相信蘇鵬能有這能力。

蘇鵬走過來,推了推他幾下,「誒,我說,範建,你是不是吃飽沒事干?我和我娘親就在這店里頭呢,怎麼就不是我開的?你這話里頭,倒是啥個意思?看不起我還是咋的?當初還不是我帶著你上阿荷家抓猴子,要不是我,你還沒那個膽進宅子呢。就你這膽,還跟我說那麼多。」他鄙夷地看著範建,身高足足低他一個頭,還敢跟他較勁,不自量力。

「鵬兒,多大點事兒,倒是說那麼多。」江氏見他們較上了,忙上來勸攔,「阿建啊,你要帶點地瓜干回去嗎?現在也剩下不少了,過幾天才會做新鮮的。你要帶,就便宜些賣給你。」江氏笑著,對範建說道。

範建也不當蘇鵬一回事兒,蘇鵬的大嘴巴,還有好吹牛,他是已經領略過的。他走到小布袋旁,抓起里面的地瓜干,不管江氏直接往嘴巴里塞,嚼上一會兒後,對著江氏,「伯母,這東西卻是好吃,真夠帶勁的。那就都給我帶走吧,反正也不多了。正好,你們也可以關鋪子先休息上一些時間。」

範建笑得很犯賤,讓在旁的蘇鵬想給他一拳。蘇鵬這會正想著蘇荷的事情,煩著呢,範建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本來蘇鵬可以隨便範建怎麼開玩笑,他們不是兄弟嗎?只是蘇鵬現在可不是那麼想的,現在蘇荷才是他的關鍵,蘇荷要遲一天回來,他的鋪子就要關上一天,賺的錢就要少上一天。他能不上心嗎?

「買了就趕緊走了吧,我這會兒沒時間陪你。」蘇鵬皺著眉頭,不忍直視此時的範建。

範建齜牙咧嘴,嘴里還嚼著地瓜干,「蘇大鵬,你是入魔了?怎麼一個鋪子一開,你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都不來找我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他嚼得很有味,又響,吵得蘇鵬心煩意亂。

「你趕緊給我走,別在我面前晃悠,我正煩著呢。」

江氏連忙走過來,拉走範建,「阿建啊,他正煩著呢,你也別惹他,他就那樣,過了就沒事。你先回去吧,等有空了再過來買,要是喜歡吃,過幾天再來買。」跟蘇鵬相比,江氏卻理性得多。她看著蘇鵬,瞪了一眼,沒理會,掃了掃鋪子。

蘇荷一覺睡醒後,走出房門,外面鳥叫聲不斷,不過很是悅耳。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過清淨的日子,是蘇荷渴望的老年生活。她輕輕扯開嘴皮,看著已經備好早餐的老伯伯,「老伯,您這樣早。」

「姑娘,你還得上路,趕緊把飯先吃了才是。」

蘇荷跟老伯伯說了自己跟沈家的故事,可能是老伯伯受感動了,也可能是在同情蘇荷,反正蘇荷說完那些該說的事實後,老伯伯就不再勸她放棄,而且還鼓動她上路。

「老伯,您吃了嗎?」蘇荷看著桌上的飯菜,傻傻地問。

小猴子跟老伯伯混熟了,這會兒正跟著老伯伯到處亂轉呢。老伯伯本就喜大自然,對小猴子自然就更加喜*。蘇荷看著老伯伯,「老伯,您幫我忙,我很是感激。」她還想說些什麼,頓了頓,不舍地看著小猴子,「等到我找到了四葉草,要準備離開的時候,能否將小猴子留下陪您?」

她看老伯伯孤單一人,想起了趙山。都是那般可*的老人。而且小猴子跟著自己完全沒有安全感,何必不給它找個真正屬于它的生活環境?讓它從此能幸福?而且蘇荷也沒必要天天替小猴子的安危提心吊膽的。

蘇荷的話一出,老伯伯就難以置信地回望她,「姑娘,它可是很喜歡跟你在一塊,你這樣不經它同意就將它送給我這樣一個老人家,等你悄悄走後,它該哭了。」老伯伯的口吻充斥著小孩子的音調,讓蘇荷忍俊不禁。

可能是老伯伯親近大自然,他顯得很是老頑童,沒個正經的樣,讓蘇荷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年紀雖大,但是心智卻小的老爺爺。

「老伯,小猴子跟在我身邊一來沒安全,二來不幸福。它的家本就應該在大自然,跟著我過日子,簡直有些鬧笑話。」蘇荷坐定,抓起碗筷,看著眼前慈祥的老伯伯,笑著。

老伯伯拿了根香蕉,吊在小猴子的眼前,「康康,你要能吃到,我就把整根都給你。」他說著,就見小猴子真就跳起要吃上他手中抓著的香蕉。

蘇荷吃著飯,還在想著祈禱今天能見到四葉草。她不能耽誤太多時間,需要她干的事情還太多。

老伯伯因為小猴子的神態而逗得哈哈大笑,完全不像第一眼見到的那個老爺爺。蘇荷搖了搖頭,放下碗筷,「老伯,我說好了。咱們往山上走吧。」趁著清晨,這個時候去找最好不過了,沒準四葉草就喜歡清晨出現呢。

「姑娘,可要吃飽,等等上山找四葉草,可得花盡體力,你要支撐不住,別想著四葉草,可能連你自己的命都沒了。」他說的話太極端,蘇荷知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

「老伯,我胃口本就小,吃這些已經挺多的。我們帶上些東西,趕緊上路才是。我的時間不多了,最晚要在明日一早找到,送下山。」蘇荷皺著眉頭,望著門外一片綠,心中拂過渺茫。

老伯伯興許是舉累了,他將手中抓著的香蕉扔在了地上,讓小猴子自己吃去,「姑娘,該準備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這時候就可以出門了。」老伯伯起得早,這是他的習慣,他把該整理的東西都弄好,就等著蘇荷一聲令下準備啟程。

蘇荷感動地看著老伯,「嗯,我們出發吧。」她拿著一些看起來較重的東西,便跟在老伯伯的後頭。小猴子在最前方。

「姑娘,小心些,這條路難走,我都沒走過。這片山有些危險,帶上頭紗,這兒蜂多。還有盡量小心些,注意腳下,小心有陷阱。我們要走快些,盡量在天黑之前趕回來。」

蘇荷他們此時走的路,連住在山上的老伯伯都沒踏進過。看著沒有足跡的山路,蘇荷提起心中的那塊石頭。

「老伯,我們分兩路吧,這樣找得快,不然走在一起,倒是浪費了時間,這片山如此之大,肯定是趕不到天黑之前趕回來的。」蘇荷看著茫茫一片山海,皺著眉頭,跟前面的老伯伯商量道。

老伯伯看著蘇荷卻搖了搖頭,「姑娘,這兒危險,還是走一塊吧,有情況了,好有個照應。」他帶上了頭紗,看著有些奇怪。

蘇荷同樣也帶上了頭紗,有了老伯伯的幫助,蘇荷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肯定不會出現什麼危險,所以她顯得更加大膽,「老伯,我往這兒去,您往那兒去。要是誰先找到,誰就先回木屋。如果沒找到,都在天黑前找回木屋。」

走到一個分叉口,蘇荷堅定地說道,「老伯,不要擔心我了,我已經被包成這般了,任何東西都傷害不到我,您就放心吧。」她看著眼前還在猶豫的老伯伯。

「姑娘,那你自己小心些才是。記住,不管找沒找到,定在天黑之前就要回到木屋。不然天黑之後,這肯定就難找回去了,這山路難走,指不定就有個坑讓你摔下去。」

能被眼前的老伯伯這麼關心著,蘇荷無比感恩,「老伯,您也要小心些。」說完,正準備往一條看著比較危險的道走去。

「姑娘,帶上小猴子吧。我在山上也有十多年的經歷,就算找不回小木屋,我還有別的法子在荒山上度過一個晚上。」他抱起小猴子,遞給蘇荷。

蘇荷本來是想把小猴子留給老伯伯的,這樣也不會有太多的虧欠。要不是自己,老伯伯應該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陪著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老伯,您的恩我沒齒難忘。」她接過小猴子,將它放下,讓它帶著自己往前走,「老伯,您可得小心些。」

蘇荷選的是上波,看著老伯伯往下走,她喊著。

老伯伯招了招手,顯得坦蕩蕩,「姑娘,找到了,就跟沈良在一起吧。沈良可是好男兒……」

之後他在說了什麼,蘇荷都沒听到。只是這句,太刻苦銘心。

蘇鵬上門找蘇荷的時候聲音特別大,驚動了呂氏,沈芝撐著腦袋正在床頭邊,看著顯得有些疲憊。

呂氏輕咳兩聲,把眼楮移到沈芝的面前,「芝兒,你方才跟阿鵬說的那些可是真的?」呂氏對蘇荷,突然多了幾分愧疚。

沈芝此時的眼楮還紅著呢,她不知道蘇荷到底有沒有找到,只是覺得很傷心,蘇荷遇上麻煩了,自己卻走不開,不能幫上些忙。

「娘,阿荷姐送您上鎮子看病,付了錢,還把您送了回來,之後還說要幫著芝兒照顧您,然後說要回來宅子住上幾日。只是自從我們家不辭而別後,人就找不到了。」沈芝應該是很累,不僅僅是身體,連心都那般累,「娘,阿荷姐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呂氏的手已經很燙了,沈芝的手卻更是熱乎,「芝兒,你這手怎麼這麼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別管娘親了,自己上梁大夫那瞧瞧去,要是落下什麼病,娘親怎麼能忍受?」她努力睜開眼楮,看著沈芝,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娘,芝兒沒事,等等睡上一會兒就沒事了,芝兒現在要等蘇大鵬找到阿荷姐,跟芝兒說阿荷姐沒事,芝兒才敢閉上眼楮休息。」沈芝強撐著,小身子顯得弱不禁風。

呂氏無力地掉著眼淚,有時候她多想就這麼走了,拖著一個病怏怏的身子連累兩個孩子,她這娘當的可真夠殘忍的。只是,兩個孩子都才這樣,遭人嫌棄不說,因為沈明的事情還鬧成沒人要的結局,她沒看到兩個孩子都能有個自己的家,她如何放心就撒手人寰了?

「芝兒,你去躺著吧,娘親給你等著,等阿鵬過來,要是阿鵬上門來了,娘親就喊醒你。」她輕輕拍著沈芝的小手,無力地掉著眼淚。

之前蘇荷帶給沈芝的歡樂,呂氏看在眼里。現在因為自己,沈芝沒了先前的孩子氣。這讓自己有些後悔。蘇荷這樣無怨無悔幫著自己,自己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嘆了口氣,「芝兒,娘親是不是做錯了?」

呂氏讓沈良離蘇荷遠些,那也是替他著想。她不想沈良因為蘇荷,而傷第二次的痛。而且蘇荷本就是頭腦不清不楚之人什麼時候正常,什麼時候不正常,她們如何拿捏得準?呂氏只是怕這些,怕蘇荷耽誤了沈良的未來。這是每個母親都會選擇的法子。不過現在,她似乎想通了,蘇荷是真的變了。

沈芝搖了搖頭,「娘,您沒錯。」她輕輕合上雙眼,很快又睜開,無力的小身子似乎就要倒下,「娘,芝兒就先躺會兒,芝兒好累。等到阿荷姐找到了,定要喊醒芝兒。」說完,便躺在了旁邊的干稻草壘成的小床上,頭好疼。額頭上冒出細汗。

等到沈良晚上忙完回來,看著滿屋子黑乎乎,「芝兒……」他放下手上的東西,往呂氏的房間跑去,「娘……」叫得那樣絕望。

「良子啊,你回來了?」呂氏瞧不見沈良,只看見黑乎乎的一片,「趕緊去瞧瞧芝兒,她說累了,想睡覺,我就喊她去睡,只是這一覺就不醒了。娘今日模她的手,熱乎乎的。娘還想著爬起來帶她去梁大夫那瞧上一瞧,怎麼想,老了,不中用,爬也爬不動。」呂氏口氣中滿是對自己的嫌棄。

呂氏的話還沒說完,沈良早已跑到沈芝的旁邊,抱起她瘦弱的小身子,「芝兒,芝兒,是大哥。」全身滾燙,「娘,我這就帶芝兒上大夫那瞧瞧,您在家里頭等上一會,等良子回來就給您和芝兒煮好吃的。」

說完,便抱著沈芝飛快往外跑,「芝兒,你可千萬別出事,大哥在這呢,沒事的,很快就沒事的。」

沈芝無力地打開眼皮,「大哥,芝兒頭疼……」

看著眼前虛弱的小孩,沈良臉上的汗水肆意,眼淚在眼眶周邊旋轉,沒讓它往下掉,「芝兒,忍一忍,有大哥在,你不會出事的,大哥可是很厲害的,什麼都會做,連芝兒的痛都可以變得不會痛。」他跑著,還時不時抽出一只手撫模沈芝的額頭。

沈芝長這麼大,還沒這樣生過病,這讓沈良顯得分外緊張,只是沒表現出來。他只是抱著沈芝,緊緊的卻不失溫柔。

「大哥,阿荷姐……」沈芝還沒把話說話,就無力地將眼楮再次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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