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山洞府內,就像七年前一樣,未有任何變化,只是一旁的黃土堆看起來顏s 更加深了些,「噠噠」,一滴滴水滴聲,宛如空谷回聲般,成了主宰這里唯一的聲響。
石床之下,盤坐著一名黑衣男童,男童雙眼微閉,小臉是不是有青光若隱若現,細看之下,這孩童乃是在鬼林里斬殺了無數鬼魂和鬼不笑、鬼不傻兩大頭領的林決。
「奇怪,這第三層怎麼還不突破,這兩個月來每次運功突破瓶頸怎麼老是有種亦假亦真的感覺。」林決嘀咕道。
七年前,林決偶然發現這本名為《大自在青魘決》的功法,與此同時,還發現了一枚令牌,令牌上刻著四大燙金大字——帥令如山,而據他所知,只有一人能擁有此等令牌,那就是——兵馬大元帥,蕭鼎天。
帶著疑惑又翻開黑s 書籍仔細看去,開篇便注明「非得我衣缽,不得習之」,頁腳還一行蠅頭小隸引起了林決注意——蕭鼎天所創。
如此一來,林決頓時懷疑這鐘大哥可能便就是那失蹤已久的蕭鼎天,並隨時間的推移,愈發肯定,到現在已經完全確定這鐘大哥便是所謂的南冥第一高手「蕭鼎天。」
而對于開篇所言,林決開始是也是謹記奉行,而三思熟慮後,想到這人都仙逝了,說不定這蕭大哥並未有傳人,況且自己對其有救命之恩,習得一二拿來防身,也算不得偷學。
如此一來,就等于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七年潛修,也只能勉強突破到第二層,停留在這第二層五年有余,自從五年前突破到第二層之後,林決頓時驚喜發現,自己竟然突破到了夢寐以求的凝氣境,體內隱隱約約產生出微弱的青s 氣旋。
自此之後,三歲的林決便開始勤加練習此功,好在神奇錦囊里有一種黃s 果子,每吃一個,十多天不覺饑餓,渴了就喝石洞上滴下的水滴。
r 復一r ,年復一年,兩月前林決便修到了第二層巔峰,體內青s 氣旋也早已可以隨心凝聚,就連下山,數丈的高度,都可隨意輕松躍下。
「算算時間,也有六七年了罷,不知父親如今怎麼樣了,家里應該還是一貧如洗吧,也該是回去看看的時候了,不過我要怎麼跟父親說我這些離奇的遭遇。」林決怔怔看著自己,苦著臉楠楠自語道。
說罷,走向了洞口,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上依舊是烏雲密布,灰煙滾滾,y n霾遮天,林決一時感慨不已,饒是誰遇到這等詭異事情都覺得如夢一般,要不是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決不會相信,世間真有鬼魂邪魅,人死後還能再生之言。
其實林決三年前就想過回家,無奈看著自己嬌小的身軀,又想到血垢草原如此多鬼魂,心里一陣沒底,就打消了念頭。直到昨r ,大戰眾鬼,對自己現在的實力有了些底氣。
況且停留在《大自在青魘決》第二層巔峰已經兩月了,心里有些煩躁,所以才萌生回家念頭,看能不能有所機緣突破到第三層「凝氣化心」境界。
大自在青魘決共分為上下篇,上篇記載四層境界,下篇記載後三層境界,而林決手中這本則是上篇,至于下篇,林決差不多把神奇j ng囊所有東西翻了個遍,都未曾發現。無奈之下只好先修上篇四層境界,再想辦法圖得下篇。
第一層︰靈體動心境。
第二層︰焚心如一境。
第三層︰凝氣畫心境。
第四層︰移穴境。
每層功法,y 煉大成,除苦修之外,應適憑機緣。
半r 後,血垢草原中心地帶,一道瘦小的身影,獨自慢步在這漫天血紅的草原上,四周空無一人,只有那冷冽的y n風,無邊的烏雲作伴,而瘦小身影視若無睹般緩緩前行者,不一會,便隱約消失在這血紅的草原之中。
……
黑涯城,黑涯部所在,原為地龍城,因城池遼闊,黑涯城主畢無方下令準許原地龍城居民居住,但所交稅幣,統統為原先三倍,如此一來,居住在黑涯城的原居民自然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大都是食不見葷,穿不見絲。
就連原先那些鐘鳴鼎食之家也都漸漸衰落下來。
黑涯城,品膳閣內,數十張桌椅整齊擺放著,而大部分都是空著的,只有三三兩兩的位置上有些食客坐在上面,看起來酒酣耳熱,交談甚歡的樣子。
「我跟你說,咱家那母老虎,居然嫌棄我那方面不行,昨晚居然一腳把我踢下床,讓我躺地下,娘的,勞資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等鳥氣。」角落一桌坐著三名身穿錦緞華衣,左邊一名白臉胖子剛說完,另外兩個霍然哄堂大笑。
「我說你怎麼光上身長肉,下面就不長肉呢,我記得你新婚燕爾那會,整天嚷嚷著自己多威武,把你夫人弄的是多服服帖帖,如今這會……哈哈。」
「我命苦啊,別看她整天一副賢惠樣子,一到晚上關燈,就整一母夜叉,你說我這身肥肉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啊。」白臉胖子說罷,又猛地往碗里斟酒,端起大腕「咕嚕」喝下兩口酒,臉s ch o紅,眼神呆板,肥頭晃腦的直搖頭。
這時,一名身穿黑s 寬松麻衣男童,正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並找了處角落位置,由于椅子比較高,男童夠不著,只好跳著腳,坐了上去,隨後嚷嚷道︰「小二郎,上點吃的。」
「來咯。」櫃前原本昏昏y 睡的店小二,尖嘴猴腮的面貌,一听有客人叫菜,一個激靈,當下不敢怠慢,喜笑顏開地迎了過去,當他看清楚男童周圍無一大人,臉s 一黑,正想攆走……
只見男童不緩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什麼玩意,放于手心,反手拍下,在小二詫異的目光中,五枚粗糙的石幣戛然出現在桌上,小兒頓時眼珠子都瞪得大了幾分,趕忙對著男童作揖賠不是。
「紅燒豬扒肉、蒜蓉開背蝦、肉醬焗意粉、金蒜腐r 蒸扇貝、香煎黑椒鱈魚、佛手津白、雪梨瘦肉蠱、山竹桃膠蔓越霉雪耳羹,豬扒肉要八分熟,開背嚇要用陳年女兒紅浸泡,扇貝不要砂糖,瘦肉蠱內要放上號蜂蜜,差不多就這些。」男童一口完,模了模下巴,一副如數家珍的態勢。
店小二此時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看著眼下這男童,男童見此皺了皺細眉,淡淡說道︰「這些菜最多值四個石幣,若不想我拿走你那一份跑腿錢,就快些上菜。」
尖嘴猴腮小兒也不傻,知道男童來頭定是不小,當下趕緊點頭哈腰拾起石幣,又迅速從手從拿掉一枚,兩眼四周環顧後,發現除了兩桌客人之外並無旁人,便笑眯眯藏進袖子當中,眉開眼笑地走開了。
林決自從從小骨山下山,在血垢草原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出了血垢草原,便一旁整頓一二,最後又按照來時路線原路返回,最後才抵達原先所在城池,而林決來城內第一件事竟不是回家,而是先到了朝思夢想的品膳閣,先大吃一頓再說。
「我跟你們說,自從七年前鬼幽城城主殷嘯月被神秘高手一招擊敗,而她發妻,南蠻王之女青眉更是失蹤七年,南蠻王坷人霸大發雷霆,一怒之下竟把殷嘯月囚禁在南冥王城,‘絕死牢’中,並到處派人打探神秘人下落。」
白臉胖子左側一名粗眉小眼官人模樣打扮青年酒後盡興,一只腳蹬在凳子上,擼了擼袖子,晃悠悠地說道。
「哈哈,這事又不是什麼稀罕事,誰不知道,王老弟,你是不是喝暈了啊……呃」白臉胖子打了個酒嗝,手指著王姓青年哂笑道。
「我听說……這殷嘯月,三天前從絕死牢逃了出來……」,王姓青年雖說一臉醉意,醉眼朦朧,但卻刻意壓低了幾分聲音,小聲說道。
聞言,白臉胖子與右側一名綠衣黑臉青年臉s 赫然一變。
林決吃過餐飯,正心滿意足地走在街頭,並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心想道︰「以往總是听那些伍長說這品膳閣哪些菜味道好極了,今個算是真真切切吃著了,好飽啊。」
一路上看見攤上些許j ng致的小玩意,林決不禁多瞄了幾眼,方一想到自己都這麼「大」了,便不好再作念想,只好悶著頭向著家里走去。
林決家並不遠,走過幾條街巷,便到了一片破舊的土瓦房地帶,抬眼望去,全是黃泥的牆,殘破的籬笆,巷子里隱約穿來幾聲土狗亂吠之聲……
林決輕車熟路的又饒了兩條巷子,向著其中一扇黑木房門連連拍去︰「爹,我回來了,快開門罷……」,拍了一會林決見無人敲門,便微微用力推了推,「咯吱」,陳舊的黑木門發出沉重的聲響,門被緩緩推開。
一抹白光照進了漆黑的屋內,光線照過的地方,將空中的塵埃,凝聚成一條粗長的灰柱。
牆角隨處可見的蜘蛛網如紗布一般,見光跑的耗子,快速竄逃的蜘蛛,硬木床和桌椅上厚厚的白灰,似乎這屋已經被廢棄了一般,
林決從屋內退了出來,正想家里發生了什麼事,父親可能搬到哪去了,恰巧旁邊正好一位裹著頭巾的婦女正從林決旁邊路過,看了眼未關上的房門,便用一種好奇的眼光打量他,片刻後又喊道︰「你是誰家的小孩,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去別處耍。」
「阿姨,你能告訴我,這家主人林伯伯去哪了麼。」林決嘟著嘴面帶愁容的問道。
「你家人沒告訴你嗎?這林海沉五年前就死了。」
翠衣婦女疑惑說道,說罷便轉頭走了,生怕沾到這死過人屋子的一絲晦氣,不一會就消失在這巷子中。
帶不走的只是那看似輕巧的一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