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小道不算多寬,但供人們行走卻是綽綽有余。
漫天綠綠蔥蔥的樹葉下,此時太陽已然悄悄露頭,柔和的光線,透過密集的樹葉點點滴滴灑了下來,照亮了這一片原本昏暗的樹林。
「沿著這條小路走了數個時辰,便可以到達采藥谷了。」青荇旁的小道上,殷嘯月邊走邊回頭朝著後方的林決爽口道。
「謝謝叔叔」,林決走在後面跟著殷嘯月走了不少的路,一路上,除非是殷嘯月所問,否則絕不多說一句話。
因為在這荒山野嶺突然冒出一個讓你看不清修為的陌生人,實在沒什麼安全感,況且林決x ng格本就謹慎,加上前不久還險些遇害,昨r 之事,歷歷在目,余悸未消。
「你好像很怕我啊,難道叔叔長的很可怕嗎?」殷嘯月沉默了會,略帶調侃地道。
「叔叔是我見過所有男人中最俊俏的一個」,林決終于說出了真心話。
「哦?那你為什麼老離我這麼遠,你爹爹不會告訴你長的俊俏的叔叔都是人販吧。」殷嘯月暗暗冷笑,表面卻繼續如此般說道。
「沒有的事,我爹爹只是教我對陌生長輩要有禮貌,不能調皮。」林決胡編亂造回答道。
「哦,看來你有個好爹爹,對了,你有什麼師傅之類的嗎?」殷嘯月先是喃喃說道,忽然話鋒一轉。
听此,林決心中一緊,小臉反而不動聲s 說道;「還沒,家父只是教過我一些煉體之法,說是可以強身健體,不會生病。」說罷,瞥了眼眼前挺拔的身影,突然間,不知怎麼的,林決覺得這人跟自己冥冥中有種微妙的聯系,縈繞在心頭,解不開來,可是卻是說不清,模不到。
「我看你天資聰穎,若是能找到一名好師傅悉心教導一番,以後說不定會大有出息。」殷嘯月說道。
「叔叔過獎了,從小家父就經常說我愚笨,只有笨鳥先飛才能走在那些雄鷹前面。」林決不卑不亢道。
聞言,殷嘯月忽地腳步一頓,停在原地,倏然轉身對著林決,幽深的眸子如黑夜般深邃︰「那你這只笨鳥也該飛到頭了。」說完,林決只覺眼前一陣模糊,心里咯 一下,暗叫︰
「不好」
一只冰涼的手剛搭在林訣衣襟上,一股寒嗖嗖的涼意,使得林決亡魂大冒,殷嘯月右手眼看就要擒住林訣,另一只手準備其它動作,這一霎那,忽然颼聲大作,殷嘯月只感覺一陣強風掠過,指尖一空,到手的獵物就這樣跑了。
而此時的林訣四肢有些發軟,軟中又帶著麻木,可就算這樣也容不得他分出一絲的心來想這些,「心動掠影」這一式乃是《大自在青魘決》第一層「靈體動心」大成之後融會貫通的表現,一旦施展開來,可瞬息數里,無奈林決修為尚淺,只能移開十丈之距,就算這樣,也是用來保命的奇招。
「嗯」?殷嘯月心中一沉,意外之s 稍縱即逝,身形猛然閃爍,頃刻間就站在十丈開外林決身後,而這時,林決體表泛起一層柔和的r 白s 光圈,漸漸向外擴散開來,恰好迎上殷嘯月突如其來的一抓,「滋啦」,這一抓踫到光圈上,光圈微微震動,所抓之處戛然凹了一分,但隨即光幕上閃耀出一連竄斑斕的電芒,接著凹下去那一塊猛然一鼓,就恢復了原狀。
殷嘯月一擊未果,已躍退三丈外低頭看了眼所傷右掌,臉s 頓時難看了起來,一看之下,掌心已然一片焦黃,絲絲白氣正徐徐蒸上。
林決見此先是一陣駭然,隨之心中稍安,趁著此瞭,不敢逗留,雙足猛地原地一蹭,縱身躍上了樹梢,焦急地扭頭望了望四周,眼中徒然一亮,腳尖輕輕一瞪,便從這一棵樹梢竄到另一棵樹上,頭也不回地竄逃。
流竄間林決從錦囊內取出一顆青綠藥丸,吞下去,並快速褪去衣衫,這件衣衫方才被殷嘯月指尖觸到,染上了劇毒,要不是林訣體質特殊,天生不懼毒,只怕多半是倒下了!
「嗖、嗖、嗖、嘩、沙、沙……」,茂密地樹林里一道白影像風一般掠過,吹得枝頭上的綠葉嚶嚶作響。
「我早知道你有此衍念子玉,不過沒料到你在我面前有機會使出來,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這衍念子玉最多不過使用兩次,兩次之後你還能逃得出我的掌心嗎?」
林決速度本以是極快,加上刻意繞來折去,很難鎖定到他,可殷嘯月卻是偏偏形影不離地飛在樹林之上,林決上空。
「別妄想了,在這無盡的山脈之中,就算你竄上一天一夜也不會走出這片無盡的樹林的,你只要乖乖束手就擒,听我的話,我是不想傷害你的。」殷嘯月負手而立,踏空而行,一股強悍的氣息時刻鎖定著樹堆下的林決。
听完這些他認為是哄小孩的話,心頭一陣冷笑,︰「真把我當小孩了?」
「恕不能從!」一聲清脆地童音從林里郎朗傳來。
殷嘯月听此,臉s 有些難看,俊俏的臉上好像失去了某種s 彩,「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說完便不再出聲,死死地跟在上面。
林決很清楚,一旦光圈消散的那一刻,頭頂上的那人便會瞬息降下將自己生擒,所以林決不斷地尋找茂密的枝葉堆,把自己光罩完全遮擋住,不讓殷嘯月看出光罩何時消散,這樣便不會貿然出手。
而殷嘯月也正是所想,幾番潛入樹里試探x ng地攻擊林訣都發現衍念子玉效果還在,便飛回上空,等待機會。
雖然他心里很不願得罪一名洞天強者,更何況這名洞天強者身後還有一個偌大的宗派,但為了洗淨身上所受的屈辱,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半柱香的功夫後,r 白s 的光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林決抬頭偷偷瞟了眼走在上空地殷嘯月,「還有一次機會,一定要擺月兌他!」說罷,五指一捏,原先稀薄的光罩重新煥發了它的光彩。
而此時,林決手里的衍念子玉卻長滿了道道裂縫,終于,破碎化成一撮握不住的白沙,從指縫中滑落,被風,吹散了。
「跑吧,跑吧,趁著現在盡可能的跑吧……」殷嘯月余光掃了眼叢林林里忽然大亮的光圈,表情好像扭曲了一分,小聲喃喃反復嘀咕著。
時間如沙漏般流逝,半柱香後,這里是一片坑坑窪窪的亂世堆,亂石堆上則聳立了一座山峰,山峰陡壁上光禿禿的,看起來很是滑不溜秋。
山崖下,一道白光突然疾馳停住,後面緊跟著一名黑衣青年。
「你還有什麼地方可逃?」殷嘯月盯著眼里的獵物道,邊說邊緩步走了過去。
而這時,林決體表的光圈已然搖搖y 墜,幾個呼吸間功夫後,終于完成了他的使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幾乎是光圈消散的那一瞬間,殷嘯月兩手便夾著一股y n風一抓而下,速度不可謂不快。
「心動掠影!」
面對殷嘯月這等強者,林決心里根本不敢有半分過招之意,而殷嘯月卻似有所料般,爪勢一收,整個人也隨之消失在原地。
十丈開外的林決,顯身之後想都不想,便沒命地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沒跑兩步,一個修長的身影赫然站在那里,林決整個人便撞在了殷嘯月懷里。
「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地,為什麼要加害我!」林決一跌倒在灰白的石堆上,終于,這個生命還是放棄了抵抗,他只想問個清楚,只求做個明白鬼。
「很快你就明……」殷嘯月似乎很享受別人絕望時的表情,他用欣賞地目光凝視了片刻後,最後一個「白」字還沒說完,忽然臉s 大變,迅速一掌拍在他後頸上。
林訣雙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接著殷嘯月把他提起來,一手夾在腰間,化作一道黑光朝著天際疾馳而去。
也就是殷嘯月飛走三個呼吸的功夫,一道驚虹在此地呼嘯而過,緊追著殷嘯月。
「閣下既然敢在此地出手傷人,為何不敢現身,難不成你是屬鼠的嗎,哈哈……」後面追趕的那道驚虹內,郎朗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殷嘯月臉s 如常,仿佛充耳未聞一般,身下飛速倒退的一排排樹可以看出,速度卻是提到了極致,可就算如此,後方那道驚鴻卻是不依不鬧緊緊跟在後面,並且緩緩逼近,不多久就要追上的樣子。
「停下吧,我老骨頭飛不動了。」驚虹內傳來一聲有氣無力地聲音,接著,驚虹赤芒大作,「嗖」一聲,速度暴漲,超在了黑光前頭,並恰好封住了黑光去路。
黑光撤去,露出殷嘯月俊美而又y n沉的臉,︰「這人修為深不可測,只怕是洞天老怪,哪來那麼多洞天老怪,真該死。」殷嘯月心里暗罵道,嘴上卻又道︰「我與前輩素不相識,何必為難晚輩,不如放晚輩離去,晚輩他r 必當上門拜謝。」
「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清靜些好,至于名號,告訴你也無妨,老夫藏暗宗大長老,程海澄。」虹光內突然光霞一斂,顯出一名灰袍老者,淡淡對著殷嘯月說道。
老者須發皆白,目光矍鑠,兩袖無風自鼓,看似和藹可欺,整個人懸浮在空,猶如一把古樸的古劍,不出鞘則已,一出鞘必然高亢雲霄。
「藏暗宗大長老?」殷嘯月臉上變幻莫測,沉聲道;「前輩怎樣才放晚輩離去?」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放下你手中那孩子你就可以走了。」程姓老者淡然道。
聞言,殷嘯月躊躇片刻後,低頭怨恨地瞥了眼手中林決,手中倏然一松,林決一頭向下栽下,而殷嘯月反身一動,化作一道黑芒,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