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徐子衿的貼心(感動)
盧暖聞言,直勾勾的看著馮玉蝶,歪著頭想了想,才說道,「我不叫喂,我叫盧暖,還有,我沒有隨隨便便收別人東西的習慣,尤其別人還送的心不甘情不願,所以……」
見盧暖給臉不要臉,馮玉蝶怒火中燒,大聲呵斥道,「你算什麼東西,一個鄉巴佬而已,我願意給你東西,是你祖墳冒青煙,燒了幾輩子香才修來的福分!」
「哦,是嗎?」盧暖說著,抿唇一笑。
想馮玉蝶這種光有美貌,卻無腦子的千金小姐,盧暖前世在電視劇里看的太多太多。
都有些膩味了。
馮玉蝶見盧暖那似笑非笑又看輕的眼神,怒喝道,「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嘲笑我嗎?」
「不是,我是在想,要怎麼感謝小姐的一番好心!」盧暖說著,伸出手拿過馮玉蝶手中的玉釵,拿在手中把玩打量片刻,輕輕的一松口,玉釵落在地上, 嚓一聲,碎成了幾節。
見自己心愛的玉釵被盧暖摔成幾節,馮玉蝶錯愕的說不出話來,「你,你……」
「小姐,你怎麼這麼激動,是不是覺得,我听你的話,把玉釵摔了,覺得很開心,很有成就感,畢竟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如此給小姐你面子,你應該是很有成就感的吧!」盧暖說著,冷冷一哼,看了徐子衿一眼,走向玄耀,對玄耀說道,「玄公子,我們走吧!」
玄耀聞言,愣了愣,隨即呵呵一笑,大聲道,「走走走,去錦親王府!」
玄耀說完,轉身去招呼那些趕馬車的人,讓他們跟滿月去錦親王府,趕車的人一路舟車勞頓,去那里倒是無所謂,可滿月不一樣。
滿月看向自家主子,等著徐子衿發話。
盧暖見滿月不為所動,心知別人的奴才,只听他主子的話,看向玄耀,說道,「玄公子,徐少爺多日不見他的親人,定有許多話要說,咱們先走吧!」
玄耀聞言,心中得意,沖徐子衿擠眉弄眼一番,應聲道,「好 ,你們都跟上了哈!」
盧暖和玄耀帶著馬車隊伍去了錦親王府,滿月懊惱的看著徐子衿,見徐子衿看著那里去的馬車不言不語,忍不住嘆息。
獨孤城上前幾步,對徐子衿說道,「子衿兄,多日不曾歸家,我先回家去報個平安,咱們晚上,錦親王府見!」
獨孤城說完,也走了。
徐子衿站在原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馮玉蝶,越看越惱火。
馮玉蝶見徐子衿直勾勾的瞧著她,心中大喜,立即走到徐子衿身邊,含羞帶怯的低喚一聲,「子衿哥哥……」
聞著馮玉蝶那刺鼻的香氣,徐子衿忍了又忍,才開口說道,「玉蝶,你到底往身上抹了多少香粉,你家是開香粉鋪子的嗎?」徐子衿說著,腦海里忽然想起,隨即說道,「哦,對了,你家的確開了一家香粉鋪子,但是玉蝶,你下次出門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往自個身上抹這麼多,你感覺香噴噴的,可別人未必覺得香!」
徐子衿說著,呼出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後,又停下,慎重其事的對馮玉蝶說道,「以後別跟著我,見著我也站遠些,姑娘家家的,別對我拉拉扯扯,我可不像敗壞了你的名聲,讓你以後嫁不出去!」
徐子衿說完,跨步走了。
滿月見徐子衿離開,立即低著頭跟上。
馮玉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模模自己的臉,然後看向一邊的丫鬟粉末,努力好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責問道,「你不是說,子衿哥哥他喜歡我模得香噴噴的嗎,為什麼,為什麼?」
「小姐……」粉末想要說幾句話解釋。
可馮玉蝶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揚手便狠狠的甩了粉末一巴掌,怒斥道,「還敢反駁,回去再收拾你!」
說完,轉身往家里走去,一邊走,一邊發誓,一定要讓徐子衿喜歡上她,一定……
錦親王府
玄靈在門口翹首企盼。
丫鬟冬冬在一邊小聲問道,「郡主,不就是一個鄉下丫頭,你咋還親自出來迎接?」
玄靈聞言,冷冷一笑,扭頭看了一眼貼身丫鬟冬冬,心知她這丫鬟什麼都好,人也聰明伶俐,就是太勢力了,嘆息一聲道,「冬冬,作為你的主子,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聲,把你那副勢力的嘴臉收起來,別讓二哥瞧見了,不然,惹惱了二哥,要把你送出去,可別怪我不救你!」
玄耀的脾氣,玄靈知道,玄耀雖為錦親王府的二世子,為人也大大咧咧,但是,他最看不得王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盡做那狗仗人勢的事情來。
若是知道,他定會重罰,從不輕饒。
冬冬听玄靈這麼一說,嚇得心魂懼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懇求道,「郡主,奴婢知錯,求郡主開恩,莫要告訴二世子!」
二世子懲罰人的手段,她可是瞧見過的,下手無情,出刀狠辣,根本不給人活命的機會。
每每一想到,冬冬都會從睡夢中驚醒。
冷汗淋灕。
玄靈看著冬冬,冷聲道,「起來吧,大門口,這麼多人瞧著,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
「是,郡主!」冬冬說著,連忙站起身,拭去臉上的淚水,站在玄靈身邊,不敢再多言。
她的主子,可不像她的皮相,看著天真無邪,實則城府極深。
見玄耀還未到,玄靈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冬冬,說道,「冬冬啊,我讓你收拾的院子,你收拾好了嗎?」
玄靈雖然模不透二哥玄耀請回來的客人,是何方神聖,但是玄耀在信里,提過,那個叫盧暖的姑娘,是在鄉下長大,並未出過遠門,叫她囑咐王府的下人,切莫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貴客。
貴客?
一個村姑?
玄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兩者能夠串聯在一起。
「回郡主,奴婢已經收拾好了,還用燻香里里外外燻了一遍,床上被褥席子,也換上了干淨的!」冬冬說著,絲毫不敢大意。
玄靈聞言,想了想才說道,「那就好!」
然後靜靜的站在錦親王府門前,等著玄耀和盧暖。
遠遠的,玄靈就看見並肩走來的盧暖和玄耀,待二人走近以後,抿嘴輕笑,沖玄耀喚道,「二哥……」
玄耀伸出手模模玄靈的頭,大聲說道,「嗯,一段時間不見,靈兒又長高了!」
「二哥,你別盡顧著夸靈兒,快把那個漂亮的妹妹介紹一下,讓靈兒認識,認識!」玄靈說著,笑眯眯的走向盧暖,眼眸含笑,直勾勾的打量盧暖。
只見她一襲粗布衣裳,頭發梳成兩個辮子,垂在胸口,渾身上下毫無飾品裝飾,可她皮膚細膩,唇紅齒白,竟給人一個明媚如陽的暖意。
在玄靈打量盧暖的時候,盧暖也打量著玄靈。
面前的女子身著錦緞華裳,手腕上戴著圓潤玉鐲,十指芊芊,每一個手指甲上,都涂上了粉色丹蔻。脖子上帶著金鎖,臉型小巧精致,卻是抹了胭脂水粉後才有的顏色,盧暖敢保證,面前的玄靈若是卸了妝,臉上皮膚一定粗糙不堪,甚至還有疤痕。
頭上帶著兩支展翅飛翔的蝴蝶發釵,邊上兩條粉色錦帶飄揚垂落在發間。
不失為一個玉人。
盧暖在玄耀準備開口介紹之前,朝玄靈微微福身,說道,「阿暖見過郡主!」
見盧暖知道自己的身份,玄靈倒是愣了愣,隨即呵呵一笑,握住盧暖的手,親切的說道,「阿暖妹妹,快別這麼生疏,既然來到王府,就是王府的客人,可不能郡主前,郡主後的,喚我郡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可不想再多一個,如果阿暖妹妹不嫌棄,喚我一聲靈姐,可好?」
盧暖聞言,心中糾結了。
想她三十幾歲的靈魂,喚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姐姐,會不會太詭異了。
可此時此刻,盧暖也知道,她若是想在京城混下去,這聲靈姐姐怕是避免不了。
淡淡一笑,低喚道,「靈姐姐!」
玄靈見盧暖猶豫片刻後,喚了她,呵呵一笑,扭頭對玄耀說道,「二哥,你看我一下子又多了個妹妹,心中歡喜的緊,一會就發帖子去請各家小姐過來,晚上在王府熱鬧,熱鬧,可好?」
玄靈的心思,盧暖不懂,但是玄耀卻是懂的,點點頭,「嗯,這事,你看著辦就好,阿暖趕了幾天的路,一路上舟車勞頓,你帶她去梳洗一番,我這邊招呼下人把馬車和東西拉到後院去!」
「二哥,這些瑣事,交給管家就好,何必你親自跑一趟!」玄靈問。
眼眸里,卻多了一些想法。
玄耀看了玄靈一眼,「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別多問,快帶阿暖去梳洗,休息,晚上各家小姐過來,讓她和大家見見面,也算是交個朋友!」
玄耀說完,看向盧暖,說道,「阿暖,你放心去吧,你那些東西,有我給你瞧著,丟不了!」
盧暖聞言,淡淡一笑,「玄公子,謝謝你!」
第一次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是玄耀,徐子衿,獨孤城一路的講解和幫助,她還真有些手足無措。
更不會一路走來,賺了些銀子。
玄耀呵呵一笑,朝盧暖擺擺手,轉身走了。
玄靈見玄耀那般客氣對待盧暖,笑著說道,「阿暖妹妹,咱們走吧!」
「好!」
跟著玄靈走在錦親王府華麗的走廊上,每到一個地方,玄靈都會簡潔明了的解說一番,盧暖仔細听著,不多問,也不打斷,只是淡笑著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路上,有下人見著,吩咐跟玄靈行禮,玄靈一一笑著介紹了盧暖,都說盧暖是玄耀的朋友,來府里小住幾日。
盧暖看得出來,從一得知她是玄耀的朋友後,下人們立即恭敬了許多。
「阿暖妹妹,這是你小住的院子,丫鬟婆子,我給你準備兩個,若是不夠,你隨時和我說,另外,需要什麼,也別客氣,直接找我就好!」玄靈說著,牽著盧暖走進屋子,讓盧暖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一邊。
而丫鬟冬冬早已經得了玄靈的暗示,去了玄靈的院子,拿了玄靈以前的衣裳過來。
玄靈站起身,從冬冬手中接過托盤,放在盧暖面前,笑著說道,「阿暖妹妹,你別怪姐姐多事,我見二哥信里說,你這次進京是為了賣那獼猴桃,可你也知道,一般的人家,管吃管喝的,不是管家,就是那些婆子,再就是各府夫人,而我晚上宴請的,都是千金小姐,名門之後,我瞧妹妹這身衣裳,和晚上的宴會有些格格不入,怕妹妹被人看輕,受了委屈,所以才吩咐冬冬去我房里,拿了我幾年前的衣裳,妹妹放心,這些衣裳都是嶄新,我從未穿過,還有這些朱釵,也是二哥從各地帶回來,贈送與我,我也未曾帶過,妹妹,你選幾樣吧!」
盧暖聞言,心中還是感謝玄靈考慮周全。
可是無功不受祿,看玄靈,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姑娘,所以,這衣裳和朱釵,盧暖還真不敢收。
剛想開口拒絕,錦親王府的管家提著一個包袱急急忙忙的走進屋子,朝玄靈和盧暖行禮道,「小的見過郡主,見過盧姑娘!」
「管家,你怎麼過來了?」玄靈問。
管家聞言,立即說道,「郡主,這是徐公子讓小的交給盧姑娘的包袱,徐公子說,里面有盧姑娘需要的東西!」
說著,把包袱遞到盧暖面前。
「給我的?」盧暖疑惑的問。
「是,盧姑娘,徐少爺和滿月公子親自送過來的,徐少爺讓小的轉告盧姑娘,說這些東西盧姑娘一定用得上,至于感謝的話,讓盧姑娘不必多說,徐少爺心中有數!」
盧暖聞言,連忙站起身,雙手接過管家手中的包袱,說道,「謝謝管家!」
「盧姑娘不必客氣,這是小的應該做的,盧姑娘,郡主,小的前廳還有事情要做,先退下了!」
玄靈擺擺手,示意管家下去。
好奇的看著盧暖手中的包袱,更好奇,盧暖什麼身份,竟讓徐子衿這個片葉不沾身的公子哥對她如此眷顧。
玄靈知道,徐子衿出手,定是不凡,以往送給父王的東西,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喜得父王樂呵呵笑了好久。
盧暖也好奇徐子衿到底送來了什麼,沖玄靈一笑,打開包袱,入目是一件青草色底子繡粉色荷花的錦裳,邊上還有鞋子,和一個小盒子,盧暖打開盒子,看著盒子里靜靜躺著的首飾,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哇,這衣裳好漂亮,這首飾也好漂亮,阿暖妹妹,你知道嗎,徐少爺送你這些東西,平時都是要提前一個月預定的,不然肯定沒貨!」玄靈說著,拿起衣裳,輕輕摩挲片刻,眼眸里閃過羨慕。
「是嗎?」盧暖不懂的問。
想到二十一世紀,一般大牌服裝,的確要提前預定。
「當然了!」玄靈說著,看向盧暖,問道,「阿暖妹妹,你和徐少爺是什麼關系啊?」
「我和徐少爺?」盧暖很認真的想了想,才說道,「和他是同村!」
當然,私底下還是朋友。
但是盧暖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可以拿來炫耀的事情。
「真的只是同村嗎?」玄靈追問,卻不相信盧暖的話。
徐子衿什麼人,什麼性子,她多多少少還是知曉的,記得他從來不會對哪一個姑娘多一份心,多一絲關懷,更不會多和哪家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當然,他那個遠房表妹是一個另外。
不過,那也是有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徐子衿才勉勉強強和馮玉蝶周旋,如果沒有這一層關系,馮玉蝶在徐子衿眼中,也只是一般姑娘而已。
「對,因為我父親去世,家中一貧如洗,所以,徐少爺才對我諸多幫助,僅此而已!」盧暖說著,把包袱系回去。
坐回椅子上。
端起丫鬟冬冬送來的茶水,慢慢的喝著。
唔,頂級西湖雨前龍井,采摘在清明之前,茶葉剛剛冒出一個女敕芽,便摘下,細心烘焙。
揭開茶杯蓋子,看著綠油油的茶水里,那浮起的六片茶葉,盧暖端起茶杯放在鼻下微微嗅了嗅,才對玄靈說道,「這茶好香!」
「是啊,這可是雨前龍井,杭州那邊進貢的,一年才三斤茶,皇上知道父王愛茶,特意賞賜了半斤,平時都嘗不到,阿暖妹妹,你運氣可真好,父王前段時間出院門,勻了一點給我,我一直沒舍得泡,好幾個小姐妹求了好久,我都沒答應,誰知道,今日見著你,就想拿出來跟你分享了!」
盧暖听玄靈這麼說,真有些受寵若驚,立即說道,「靈姐姐,你這般盛情,我都不知道那什麼來報答你了!」
什麼債都好還,唯獨人情債,這東西,怎麼也還不了。
「噗嗤!」玄靈笑了出來,佯作生氣道,「阿暖妹妹,你若再說這些客氣話,我可就生氣不理你了!」
不管玄靈是真心還是有意,這西湖龍井的確是珍品,玄靈能夠拿出來給盧暖品嘗,盧暖還是挺意外的。
抿嘴一笑,「靈姐姐快別這麼說,阿暖來京城得靈姐姐這般熱情款待,定會銘記于心,一生不敢忘懷!」
「呵呵呵,阿暖妹妹,看你把姐姐說成那貪圖回報的人,姐姐真是傷心!」玄靈說著,抬手用手絹拭拭眼角,湊巧丫鬟來報,說熱水已經備好,玄靈立即笑呵呵的說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下人把熱水準備好了,你快去梳洗一番,一會穿上徐少爺送來的衣裳,讓姐姐瞧瞧!」
「好!」盧暖站起身,抱著徐子衿送來的包袱,跟著丫鬟去了隔壁的房間。
盧暖把丫鬟拒之門外,丫鬟小魚立即說道,「盧姑娘,奴婢幫你沐浴更衣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麻煩小魚幫我準備熱水!」盧暖說著,在小魚錯愕中,關上了門,上了門閥。
褪去身上的衣裳,將整個身子浸入浴桶熱水中,盧暖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拿了放在邊上的香胰子搓洗了身上,頭發,才起身拿了布巾擦干身上的水,用布巾包住頭發,穿上徐子衿送來的衣裳,輕輕的打開房門。
「哇……」
小魚第一眼見到盧暖的時候,就忍不住驚呼起來。
玄靈站在一邊吩咐冬冬晚宴的注意細節,听見小魚的驚呼,回過頭,就見盧暖一襲草青色衣裳,衣裳上繡粉色荷花,款款生姿的站在門口,頭發用白色布巾包住,渾身上下帶著一股明媚如陽,又似朝露的清新。
忍不住說道,「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阿暖妹妹床上這身衣裳,真真美呆了,讓姐姐我都移不開眼,以後可不能和阿暖妹妹出去,不然那些貴公子定瞧不見姐姐我,滿心滿眼全是妹妹了!」
玄靈說著,呵呵呵笑了起來。
越發仔細打量靜靜站在那里的盧暖,不說話,那通身的氣派,與那大家小姐無疑,不,比大家小姐還多了一份穩重。
就是這份穩重,讓玄靈決定,以後要和盧暖做朋友,絕不做敵人。
一個十二歲的女子,就能得到二哥徐少爺的另眼相看,能是個沒有本事的嗎?這話說出來,玄靈自己都是不信的。
「靈姐姐,你折煞阿暖了,靈姐姐端莊大方,又靈慧動人,心腸又好,玲姐姐的好,豈是阿暖可以比較的!」盧暖邊說,邊走向玄靈,挽住玄靈的手臂,繼續說道,「靈姐姐,阿暖初來京城,都不知道京城的小姐們梳什麼樣的頭,還請靈姐姐多多指教!」
玄靈聞言,噗嗤一笑,「好了好了,你就拐彎抹角,要我給你梳頭唄,走吧,走吧,讓你瞧瞧,你靈姐姐我的梳頭手藝,那可是一流的,一會給你好好打扮打扮,出去定能把我二哥和徐少爺驚呆了!」
玄靈說著,拉著盧暖就走,小魚立即拿了首飾盒子和鞋子,跟在後面。
看著鞋子上精美的荷花,再看看因為走動,盧暖衣裳上,那隨風擺動的荷花,小魚忍不住想,什麼時候,她也能擁有這麼一件漂亮的衣裳。
雖然明知道是在做夢,可有夢也是好的。
盧暖被玄靈拉到屋子,按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玄靈讓丫環小魚先給盧暖擦干了頭發,又給盧暖梳順了發,才接手替盧暖梳了一個雙平髻,拿了徐子衿準備好的花朵玉釵,輕輕插入發間,又拿了耳墜幫盧暖戴上。
本來準備給盧暖抹些水粉,盧暖立即說道,「靈姐姐,我沒用抹過胭脂水粉,不太適應,能不能不抹?」
玄靈一笑,「阿暖妹妹,這你就不懂了,女為悅己者容,咱們雖然還未出閣,可是依舊得打扮的漂漂亮亮,贏得男子的青睞,那樣子上門求親的人才會多,可以從中挑選家世人品,尋一個最好的。若是每日蓬頭垢面,那些世家公子決計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不會上門說親,豈不是白白錯失了好的姻緣!」
「可是,我還笑,沒打算這麼早嫁人呢!」盧暖說著,見玄靈已經用手指挖了胭脂,在自己臉上涂抹,頓時有些泄氣。
她可以義正言辭面對別人的冷眼,卻不能拒絕別人的示好。
最後也只得由著玄靈在她臉上涂涂抹抹。
半晌後,玄靈才興沖沖地大呼一聲,「好了,阿暖妹妹,你瞧瞧,鏡中的人兒,你可認識?」
說著,讓丫環掀開銅鏡傷的的遮布。
盧暖看著鏡中唇紅齒白,雙霞飛彩,明艷動人的姑娘,有些不相信那就是自己。
抬手輕輕模模臉龐,細膩的觸感,不由得感嘆,年輕真好,真的很好。
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十二三歲的她就得忙著做家務,帶弟弟妹妹,羨慕的看著弟弟妹妹去讀,而她只能跟著那些廚子走街串巷,幫著洗碗,順便學做菜,賺些錢補貼家用。
可盡管如此,她的媽媽依舊不曾給過她好臉色,她的賭鬼父親,幾乎不跟她說話,一開口就是他賭博輸了多少錢,叫她還債。
從來不懂童年快樂為何物。
扭頭朝玄靈伸出手,玄靈立即上前握住盧暖的手,兩雙完全不一樣的手握在一起,竟是這般契合。
「靈姐姐,謝謝你!」
盧暖說著,有些哽咽。
玄靈聞言錯愕了,愣了愣才扭開頭,鼻酸不已。
她作為錦親王府的郡主,那怕是庶出,那身份也是不同,從小到大,阿諛奉承,感謝的話听了不知道多少,可從未听見過這短短的三個字,卻撼動了她的心。
「傻丫頭,你喚我一聲靈姐姐,還說什麼謝謝的客套話,再說了,這衣裳首飾耳墜鞋子,都是徐少爺準備的,我只不過借花獻佛罷了!」
盧暖搖搖頭,說道,「靈姐姐,我謝你,不是因為這個,我從來不敢想,在我貧窮時,能夠打扮得漂漂亮亮,都說悅己者容,雖然家窮,可我也曾幻想,有一天打扮的漂漂亮亮,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
這是曾經的夢,沒有重生之前的夢。
可是,待她長大了,有錢了,想要追尋童年那個夢,才發現,似乎難如登天。
所以,她一邊工作,一邊報了很多很多補習班,琴棋畫詩詞歌賦,雖不說樣樣精通,可皮毛還是學到了的。
這些東西,至少在丈夫和小三捐款潛逃時,陪著她度過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
重生之後,她已經不去想那個童年的夢,因為她有可愛的弟弟妹妹,疼她的韓氏,那個夢和家人比起來,已經微不足道了。
「傻妹妹,快別這麼說,你這麼一說,讓姐姐都慚愧極了!」玄靈說著,拍了拍盧暖的手背,繼續說道,「快把鞋子穿上,咱們去前廳,讓姐姐顯擺顯擺,姐姐在杰作!」
小魚立即把鞋子放到盧暖腳邊,準備幫盧暖換下鞋子。
盧暖連忙說道,「小魚,不用,我自己來就好!」說著接過小魚手中的鞋子,自己換上。
大小剛好!
盧暖站起身,在地上走了幾步,鞋子的舒適程度完全超出她的意料。
她原本以為,徐子衿送來的衣服合身,是一個意外,那麼這鞋子,定不是意外了。
「走吧……」玄靈說著,牽著盧暖往大廳走去。
大廳里。
玄耀和徐子衿斗嘴,斗得正凶。
只是幾番功夫下來,徐子衿都是略勝一籌,可一牽扯到盧暖,徐子衿立即遜色不少,玄耀何其聰明,心知盧暖是徐子衿的軟肋,更是乘勝追擊,把徐子衿擊得連連敗退。
徐子衿被逼至角落,搖頭嘆息道,「玄耀,見過卑鄙無恥下流的,就沒見過比你更卑鄙無恥下流的!」
「啊哈哈,子衿兄,你錯了,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為了長命百歲,我還是做壞人罷了!」玄耀說著,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只是半天沒听到徐子衿的反擊,錯愕的看向徐子衿,卻見徐子衿失神的看著前方,玄耀扭頭看去。
只見一襲草青色衣裳,衣裳上朵朵粉色荷花或含苞或怒放,各具姿色。
而讓玄耀錯愕的是,穿著衣裳的主人——盧暖。
早些時候,就知道盧暖大了,定是一個美人坯子,卻不想小小年紀,一番打扮後,竟是如此姿顏無雙。
一步一步走來,款款生姿,嘴角含著淡淡,恬靜舒心的笑,更是把荷花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節操表現的淋灕盡致。
她——終歸的不一樣的。
徐子衿好本事,好眼光,竟然在那麼小小的盧家村,尋得這麼個無雙姑娘,真真是羨煞了他。
若不是朋友妻不可欺,他還真想卑鄙無恥下流些,搶了過來。
如果盧暖心無所屬,這何嘗不可?
就徐子衿而言。
他很早很早第一眼看見這套衣裳的設計圖時,就覺得,盧暖穿上一定好看,那時便二話不說便買了下來,一直想著要以什麼樣的借口送給盧暖,卻不想這麼,連借口都沒用,就送了出去,這讓徐子衿興奮不已。
尤其見盧暖穿著衣裳,那如九天玄女入凡塵的美,讓徐子衿失神的移不開眼。
不知不覺的站起身,情不自禁走到盧暖面前,眾目睽睽之下,俯身在盧暖耳邊小聲說道,「真美!」
盧暖聞言,一笑,抬頭對徐子衿說道,「謝謝,衣裳很漂亮,鞋子也是,而且還很合身!」
盧暖不知道,為了做好這件衣裳,徐子衿在心中幻想了多少遍,盧暖的身形,腳的尺碼。
那時候想破了頭,如今一句謝謝,已經讓徐子衿滿足的咧嘴一笑。
打趣道,「可有謝禮?」
「這個?」盧暖想了想,點點頭,俏皮一笑,「自然是有的,不過,我還沒有想好送你什麼呢!」
徐子衿聞言,立即擺手,「這事不急,不急,我記下,阿暖答應送我東西,一直記著!」
心中開始期盼,盧暖將來送他的東西。
他希望不是吃的,而是可以長期保留下去的東西。
只是當盧暖後來把東西送與徐子衿時,這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男人嚎嚎大哭,不知道嚇壞了多少人,也笑壞了多少人。
玄靈見盧暖和徐子衿的互動,有些錯愕徐子衿的表現,不過,想著,倒是明白了一些東西,朝徐子衿微微福身,開口說道,「見過徐少!」
徐少,是京城諸多商人送與徐子衿的小號,或許有些人不知徐子衿,但一定知道徐少,這個年紀輕輕,出生不凡,才能卓越的少年。
「靈郡主不必多里,阿暖初次來京,我本想讓她住我府中,可想到家中並無與阿暖同齡的姊妹,怕她悶得慌,便讓阿暖住到錦親王府來,還請靈郡主多多照佛!」徐子衿說著,朝玄靈還禮。
徐子衿這番話,讓玄靈更錯愕和驚異,要說徐少並無嫡親姊妹,但是家中堂姊妹眾多,而徐家本家,對徐少這一個後生晚輩,那是相當看重,如果他領一個人回去,早已經開始沒落的徐家本家,定會熱情款待。
想來,徐少還是不願意單純的盧暖沾染了徐家那渾濁的氣息。
見徐子衿對盧暖如此庇護和在意,玄靈抿嘴一笑,「徐少,這你就錯了,我剛剛可是認了阿暖做妹妹,姐姐照顧妹妹,那是理所應當,你可千萬別說這些見外話!」
「呵呵呵,靈郡主說的是!」徐子衿說著,見盧暖頭上的發釵歪了,隨即抬手幫盧暖把發釵扶正。
邊說道,「看你,連個發釵都能戴歪了,說出去,丟不丟人?」
「你不是幫我扶正了嗎,還唧唧歪歪?」盧暖說著,沒好氣的看了徐子衿一眼。
眼眸平靜無波,也無情意綿綿,但是徐子衿卻極其受用。
因為他明白,盧暖對他的不一樣,對別的男子,她是恭敬有禮,有禮中帶著一些疏離,更不會給別的男子白眼,也不會一副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表情。
或許她還不懂自己的心,但徐子衿深信,以後,盧暖定會明白的。
他願意陪著她長大,慢慢的等著。
「這不是看你一個丫頭片子進城,怕你丟人現眼,想提點提點,你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哎,算我白操心了!」徐子衿說著,無奈一笑,從袖口拿出一把漂亮的絹扇,遞給盧暖,「看看,這扇子可配你那身衣裳?」
盧暖聞言,接過絹扇,一手握住扇柄,一手輕輕打開。
入目便是朵朵用絲線秀出的荷花。
「哇,好漂亮的扇子哎!」玄靈在一邊夸獎著。
心中那些懷疑和疑惑,頓時了然。
也更加決定了一些事情。
盧暖點點頭,想了想說道,「好看是好看,可惜少了兩句詩!」
「怎麼說?」玄靈立即問道。
這絹扇在京城可要一百多兩銀子一把,一般都是繡上漂亮的花卉,還從來沒有人在上面題詩作詞。
而這絹扇又是徐少的私人產業,徐少送一把絹扇給盧暖,倒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靈姐姐,你看!」盧暖說著,把扇子遞到玄靈面前,指著扇子一邊說道,「你看這一池荷花,漫延而生,像不像和天邊接軌,若是配上兩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是不是很有意境?」
玄靈聞言,怔了怔,錯愕的看著盧暖,疑惑的問道,「阿暖識字?」
盧暖一震,隨即點點頭,「在村子里,跟伯母學習了一陣!」眼角卻偷偷的看向徐子衿,希望他不要戳穿自己。
「徐伯母?」玄靈微愣。
隨即想到,盧暖口中的徐伯母有可能是徐子衿的娘親,倒也釋然。
想當年,陳氏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才女,能把盧暖教成這樣,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想不到我娘對阿暖你,還真是傾囊相授啊,哎,就連我這個兒子,也要靠邊站!」徐子衿說著,故意在話里帶了些酸,也順便讓盧暖放心,他豈是那種卑鄙小人。
「好,好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管家,備紙墨,一會讓徐少把這兩句詩給寫下來!」玄耀夸獎的說著。
心里多少失落只有他自己知道。
隨便一副話,張口便來了兩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等才情,京城幾個女子能比擬。
管家聞言,立即下去了。
徐子衿卻不解的問,「為什麼是我寫?」
「因為你字好看,寫的比我好,當然,你的字也比我的值錢!」玄耀說到最後壞壞的笑了起來。
徐子衿挑眉,「什麼時候錦親王府窮到要賣我徐某人的筆跡為生了,一會我可得找玄燁大哥好好嘮叨嘮叨!」
玄耀一听徐子衿要找玄燁,嚇的他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說道,「別,別,子衿兄,我剛剛開玩笑呢,咱錦親王府富裕著呢,怎麼可能窮呢!」
徐子衿剛想說話,大門口傳來爽朗笑聲,「錦親王府窮了嗎,本王咋不知曉?」
「是啊,皇叔,看來玄耀又在外面做了那傷天害理的事情,賠了不少吧!」
玄耀聞言,真是有苦說不出,比吃了幾十斤黃連還苦。
盧暖聞言看去,只見一老一少兩個男子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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