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發飆成潑婦
二叔一邊跑,一邊喊,走到二舅身邊,手中的棒子便往二舅身上打去。
二叔雖然見二嬸二弟三妹四妹和二舅,二舅母,阿美,小寶打成一團,可心底那根底線還是不曾忘記。
打架,打架,打傷打殘都可以,但是決不能鬧出人命來,負責便是吃不了兜著走。
而二叔打在二舅身上的棒子,每一下都扣牢了力度,把二舅打得嗷嗷叫,傷皮傷肉,卻不傷骨,二舅本來就是那種好吃懶做的人,沒幾下,就被打得一個勁的喊「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要打死人了!」
二弟,三妹,四妹見二舅被打,他們也少了許多壓力,三個人齊心協力把阿美和小寶摁在地上,死勁的掐,把他們姐弟兩個掐的哭天喊地,一個勁的求饒,「別掐了,被掐了,痛死我了!」
二舅母也被韓氏騎在胯下,用力扯她頭發,撕她衣裳,還一個勁的扇她耳光,二嬸一邊打,一邊罵道,「我叫你滿口嚼蛆,我讓你鳩佔鵲巢,我讓你冤枉好人,挑撥離間,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潑婦!」
此刻的二嬸,就想一直戰斗中的公雞,手起手落,每一下都把二舅母打得啊啊叫。
大舅大舅母在一邊瞧著,大舅母心中得意,大舅想要去幫忙,大舅母立即拉住他,說道,「你沒看見,盧家老三虎視眈眈的瞧著,你想要被打死打殘,你就去,不想挨打,就站遠一點,別管那麼多事,打的人又不是你,緊張啥!」
大舅聞言,看向站在一邊的三叔,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二舅一家被打得淒慘,卻袖手旁觀。
村長盧富貴在得到村民們的匯報後,立即風風火火的趕來,見二嬸二叔佔了便宜,對那些圍觀的人呵斥道,「一個個愣著做什麼,還不把人拉開,難道要鬧出人命,你們才歡喜啊!」
村民們一听,好幾個男人連忙上前去拉二叔,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腳卻不經意的踩在二舅的手指上,腳上,腰上。
把二舅弄得是舊傷填新傷。
幾個媳婦婆子去拉二嬸,也趁機掐了二舅母幾下,順便把二弟,三妹四妹一並拉開。
二舅母被二嬸打得臉青鼻腫,哀嚎道,「你們盧家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這事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一頭撞死在堂屋的門檻上,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二嬸聞言,立即罵道,「滾,滾,滾,滾回你韓家村去,被以為你們那點心思,咱不知道,你們不就是趁阿暖不在家,二弟三妹四妹又小,大嫂她懦弱不理事,想佔這個家的便宜,我告訴你們,有我曲大琳在,沒門!」
別說沒門,就是門縫也沒有。
氣死人了,真是要氣死人了。
二嬸罵完,胸口劇烈起伏,想到盧暖不在家,這個家連一個處事的人都沒有,這麼快就被人欺負上門,叫她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
想到這,二嬸掙月兌拉住她的那幾個婆子,沖上前,對著二舅母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二弟,三妹四妹見狀,也用力掙開,去幫著二嬸。
把二舅母打得越發淒慘。
反正打都打了,禍都闖了,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盧富貴二嬸,二弟,三妹四妹那潑辣勁,頭都疼了。
若是以往,他一聲呵斥,這幾個人,那一個不是怕的兩腿發軟,如今盧暖有了本事,買了那麼多地,又一口氣修了三個這麼大的院子,和徐家關系密切,如此下來,就連盧家的人,一個個腰桿也挺直了,說話做事,那也是風風火火,昂首挺胸。
一時間,盧富貴有些拿不定注意,隨即扭頭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拿幾個去韓家村,請韓家村的村長,族長過來一趟,拿幾個去請咱們盧家村的族長,今日這事,不管孰是孰非,可不能隨隨便便的過了去!」
韓家村那也是一個大村子,更何況還出了一個舉人,如今在外面做著官,這事馬虎不得。
村民們聞言,錯愕的看著要把事情鬧大的盧富貴,心里頭罵了幾句,吆喝了幾個人去了韓家村。
另外幾個去族長家。
大約一個半時辰後,韓家村的村長和族長都被請了來,另外還來了十幾個韓家村的村民,那些個人,一個個身強體壯,臉上都帶著憤慨,一副,今日這事不會善罷甘休的表情。
盧富貴看著坐在一邊的二嬸,二叔,三叔,二弟,三妹,四妹,還有坐在台階上,由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韓氏。
另外一邊,二舅母,二舅,阿美小寶也被人扶起,坐在了板凳上,韓老爹一個勁稱他腰痛,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周大夫背著藥箱前來,要給他瞧瞧,他卻以事情沒有處理好為借口,死活不肯。
一時間,盧家村的人,頓時明白,韓老爹這哪是來認親戚,分明是見韓氏好欺,來訛銀子的。
個個冷哼一聲,呸了幾口,看熱鬧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道,「麻痹,這哪是做爹做親人的,這分明是強盜啊,畜生不如,也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韓老爹,韓家村村長,族長和韓家村來壯膽的那些個听見,一個個漲紅了臉。
盧富貴清咳兩聲,說道,「今日這事……」
「徐老爺,徐夫人到!」
話音剛落下,徐大浩帶著一身華麗衣裳,很明顯梳妝打扮過的陳氏神情嚴肅的走進盧暖家,徐大浩一進院子,韓家村的村長,族長連忙起身,走到徐大浩面前,恭恭敬敬的喚道,「徐老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徐大浩呵呵爽朗一笑,「韓村長,老族長,客氣,客氣了!」
「徐老爺,這是?」韓族長小聲問。
心中暗叫不好!韓老爹一家本是好吃懶做之人,以前對賣出去的女兒韓蘭花是不聞不問,十幾年都沒有往來,如今韓蘭花發達,住上大屋子,十里八鄉一下子都知曉了,韓老爹索性帶著兩個好吃懶做的兒子,媳婦,孫女孫子,來盧家村認親。
徐大浩聞言,佯裝恍然大悟道,「這事不瞞韓族長,小兒子衿與盧家大姑娘,情誼匪淺,臨走時,阿暖對我是千拜托,萬拜托,叫我對家里多多照顧,這不,一听出了這麼大的事,便帶著拙荊過來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的上的!」
一句話,總而言之,今日這事,他徐大浩管定了。
徐大浩說完,走到盧富貴身邊,陰森森的說道,「盧村長好大的架子,好大的脾氣,好大的本事,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派人去徐家說一聲,怎麼,我徐大浩在盧村長眼中,是那種不值一提的人嗎?」
盧富貴聞言,嚇得腳酸腿軟,差一點酒跪倒在地,背脊心瞬間被冷汗濕透,額頭也冒出了吸汗,急急巴巴的說道,「徐老爺說笑,我,我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哼,沒有最好,如果有……」徐大浩說到這,冷冷一哼,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被打得淒淒慘慘的二舅一家,冷笑不已。
後面的話,徐大浩沒有說,可盧富貴已經心中有數,今日這事,他是被徐大浩記恨上了,以後也絕對落不了一丁點好。
可盧富貴做夢也想不到,報應來得那麼快,那麼的恨,連給他一次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陳氏走到三妹四妹身邊,見三妹四妹紅了眼眶,拿出手絹輕輕拭去三妹四妹臉上的淚水,憐惜的說道,「可憐的孩子,阿暖把你們當成心頭寶,若是知道你們被人這般欺辱,心得多疼啊!」
「徐伯母,能不能不要我大姐,三妹(四妹)舍不得大姐難受!」三妹四妹說完,哇一聲哭了起來。
打架的時候,她們不怕,可一想到盧暖會難受,她們害怕了,心疼了。
那是她們最親愛,最親愛的大姐啊。
她們怎麼舍得大姐難受,哪怕是一點點,她們也舍不得的。
陳氏聞言,心都酸了,輕輕把三妹四妹擁入懷中,「傻孩子,如果你們大姐知道,你們這般有心,就算再苦,再累,她一定覺得很值很值!」陳氏說著,看了一眼,坐在台階上不言一語的韓氏,眼眸里全是失望,忍不住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可憐你們,受了欺負,你娘卻像個死人,也不能為你們做主,更不能護著你們,若是可以,我倒是願意,把這麼乖巧懂事又孝順的孩子護在羽翼下,絕不讓人這般欺負你們,三妹四妹乖,有什麼委屈,盡管說出來,今日,你們伯父為你們做主,那些欺負了你們的人,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三妹四妹一听,姐妹二人對視一眼,撲通一聲跪在陳氏面前,用力磕頭,感激的說道,「三妹(四妹)謝謝徐伯母,謝謝伯父!」
二弟瞧見,盡管盧暖告訴他,男兒膝下有黃金,決不能輕易下跪,也撲通一聲跪在陳氏面前,叩頭說道,「徐伯母,今日這事,如果可以,二弟想,等大姐回來再處理!」
陳氏和在場的人聞言,一個個怔在原地,不解。
就連徐大浩也錯愕不已,不太明白二弟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陳氏問。
「因為,我想讓大姐知道,這一次,不是二弟錯了,由始至終,二弟沒有錯,二弟所受的委屈,不想告訴任何人,這個天底下,只有大姐,只有她最懂二弟,最疼二弟,所以,我要等大姐回來,至于大姐回來之前,他們可以住在這個家里,吃住,我負責,但是,大姐回來把事情處理之後,他們必須立刻馬上,滾出我的家,否則,我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命換幾命,值得!」二弟說著,一直忍住的眼淚,簌簌落下。
大姐說,作為一個男子,要有勇有謀,他記在心頭,努力學。
大姐說,為了這個家,他必須改掉自己暴躁的壞脾氣,他每天晚上,努力想曾經發生過最氣人最傷人的事情,然後冷靜的思考,想如果以後,若是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他該怎麼沉著應對,而不是,拿了菜刀,不問緣由就橫沖直撞。
大姐說,她一個人支撐一個家會很累,需要他全力幫助,他就努力學習練武,認字,不懂的地方,跑去問周大夫,周牧生。
二弟一直以為,就算韓氏不能像別的母親那般凶悍,為了他們可以跟人去打去罵,至少是疼他們的,可自從搬了新家,大姐把剩下的銀票交到韓氏手中,二弟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曾經那個把他們當初命根子的娘不見了,變得自私自利,又喜歡炫耀,還喜歡故作大方,站在高處,把東西施舍出去。
對,是施舍,而不是幫助。
一件件事情下來,二弟對韓氏已經失望透頂。
在他心中,再也找不回,曾經的母親,那個會笑著說,「二弟啊,咱家窮,你可要好好努力,將來才能把這個家支撐起來!」
徐大浩聞言,沉思片刻,點點頭道,「二弟啊,這事,既然你說了,就依你的,這樣吧,你一個孩子,能做什麼,我讓福叔去鎮上和鄭大人說一番,請兩個官差過來,免得有的人,腳手不干淨,拿了不屬于他們的東西,另外,你打算讓他們住在哪里?」
「我……」
二弟剛想說話,二舅母便熬叫起來,「不,我不答應,這事今日必須處理,不然,我就死在這!」
「那你想如何?」二弟冷聲問。
「我,我?」二舅母倒是沒有想到,二弟會這麼問。
一時間,還有些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韓老爹見二舅母支支吾吾,連忙說道,「我住下了,直到我傷好為止,不然,我絕不離開!」
徐大浩聞言,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韓氏,問道,「韓大嫂,你怎麼說?」
韓氏抬起頭迷茫的眼眸,一時間找不到焦距,有些不知道東南西北,先看向二弟,二弟用力扭開頭,又看向三妹四妹,三妹四妹被陳氏摟在懷中,柔聲安慰,對她的求救視若無睹,在看向韓老爹,卻在韓老爹的眼眸里,看見了哀求,韓氏忽然想起,曾經,韓老爹,對她也是好的。
心中也兀定,盧暖是孝順的,這事過了今天,就算過去了。
定會看在她的面子上,給韓老爹一些銀子,讓韓老爹回到韓家村,一輩子也能吃穿不愁,安度晚年。
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同意我爹留下來!」
韓氏話落,二弟,三妹四妹,錯愕的看著她,他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就這樣子,韓氏就這樣子,輕而易舉,拋棄了他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二弟痛極,卻笑了,彎腰撿起準備帶走的箱子,一手牽著三妹,一手牽著四妹,說道,「三妹,四妹,這是大姐的家,沒有大姐,就沒有我們的今天,咱們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事情,所以,一定要為大姐守好這個家,等大姐回來,我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做了那喪盡天良的事情,定會有報應的!」
二弟說完,牽著三妹四妹進了盧暖的房間,砰一聲用力關上了門。
就這樣子,韓家老老小小留了下來,吃住全在盧暖家,一開始幾天,一個勁的喊著這里痛,那里疼,幾個小的想去後院,卻在看見拿著大刀的官差後,嚇得縮了回來。
好幾次想要進盧暖的房間,都被二弟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嚇的尿了褲子。
幾個大人卻暗地里商量,等盧暖回來後,要怎麼才能讓盧暖拿出銀子,時間一晃,半個多月過去。
好好一個家,被二舅母鬧得雞飛狗跳。
而韓氏,最會做的事情,就是問二弟拿銀子,就像現在。
「二弟,家里沒米了,你大姐走得時候,有把銀子交給你,你拿幾兩出來,去村口買些米,買些肉吧!」
二弟聞言,冷冷的看了韓氏一眼,從懷中拿了一輛銀子給韓氏,說道,「娘,現在是第十五兩,你記個數!」
韓氏臉一冷,拿起桌子上的銀子,轉身去村口買米買肉。
想著,等盧暖回來,她的苦日子就過去了。
官渡鎮。
盧暖把頭伸出馬車,對徐子衿說道,「徐子衿,你有沒有覺得,回到家里,連空氣都清新了好多呢!」
徐子衿聞言淡笑,打趣道,「我知道,你是歸心似箭,哎,我就不明白,這窮鄉僻壤的,有什麼好?」
「不懂了吧,我告訴你,這農村呢,樹木多,樹木一多呢,光合作用就多,光合作用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盧暖問,見徐子衿搖頭,洋洋得意的說道,「光合作用,那是制造氧氣的,而我們人類生存,就得有氧氣,不然,必死無疑!」
「氧氣,光合作用,好新鮮的詞!」
盧暖見徐子衿感興趣,立即坐到徐子衿身邊,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徐子衿是听得半知半解,卻好似受益匪淺。
馬車很快到了盧家村,村口。
滿月在瞧見提著籃子的韓氏時,朝馬車內喚道,「盧姑娘,我看見你娘了!」
盧暖聞言,把身子探出馬車,果然看見韓氏挎著籃子往家里走,心中早已經忘記了離開時的不愉,沖著韓氏喊道,「娘,娘……」
似乎听見了熟悉的聲音,韓氏聞言,回頭,便見盧暖跪在馬車上,不停的朝她招手,心中頓時倍感委屈,眼淚簌簌落個不停。
盧暖下了馬車,見韓氏哭,連忙安慰道,「娘,我都回來,你哭什麼嘛?」
「阿暖,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韓氏說著,扭開頭,不停的落淚。
盧暖失笑,「娘,看你說的,走吧,這次我給你們買了好多東西呢,每個人都有份,咱們先回家,一一分了,晚上,我掌廚,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為了回家能有頓豐盛的晚餐,盧暖特意在官渡鎮買了好多菜,晚上要大展身手。
韓氏聞言,心有些七上八下,猶豫好久才說道,「阿暖,上次的事情,是娘錯了,娘在這給你道歉,你別往心里去,好嗎?」
盧暖噗嗤一笑,接過韓氏手中的籃子,放在馬車上,讓徐子衿滿月先走,挽住韓氏的手臂往家里走,邊走邊說道,「娘,我們是母女,母女哪有隔夜仇,過去了,就過去了,咱們先回家再說!」
好長時間不回家,盧暖其實很想家,更想三妹四妹,還有二弟,當然,也想二嬸二叔,三叔。
也想徐大浩和陳氏。
路過村子,見到村子里的人,盧暖一一打招呼,大家雖然熱情,可盧暖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尤其是韓氏,身子,似乎都在發抖。
而大家看她的眼神,一個個欲言又止,最後急急忙忙回家。
而且,韓氏也不問她去京城怎麼樣,賺了多少銀子,都認識了些什麼人,完全沉思在她個人的思緒里。
遠遠的,盧暖見馬車還停在門口,門外站了好多人,一時間不解,嘀咕道,「二弟他們是咋了,怎麼不把東西搬進去啊?」
「大姐,大姐……」
三妹四妹帶著鼻音飛奔而來,盧暖一度以為,她們是見自己回來了,開心而已。
張開雙臂,接住飛奔而開的她們,見她們面色無光,眼袋又黑又打,心疼不已的說道,「看你們,怎麼瘦了?是不是大姐不在家,都沒有好好吃飯?」
「大姐,你回來就好了,你再不會來,我們都要被欺負死了!」四妹說著,嗷一聲,痛哭起來。
這些日子,她不好受,夜里睡不好,白天也緊張,又吃不好,感覺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如今盧暖回來了,心中的委屈一下子釋放出來,抱著盧暖嚎嚎大哭。
「這……」盧暖心疼的拍著四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四妹不哭了哦,有大姐在呢,誰要是敢欺負你們,大姐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跟他們拼了!」
盧暖說著,輕輕拭去四妹的眼淚,一把抱起她,不悅的說道,「都輕了這麼多,晚上大姐多做幾個菜,你多吃些,知道嗎?」
「大姐,四妹吃不下,四妹心口疼!」四妹說著,抱住盧暖的脖子,哭個不停。
盧暖頓時急了,疑惑的看向韓氏,韓氏一見盧暖瞧她,立即扭開頭,不敢看盧暖。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我還沒有進門之前,你給我一句實話?」盧暖低呼,聲音里,已經有了怒火。
她怎麼能不怒,四妹雖然天真,但是,卻極其懂事,再看三妹,雖然沒有哭,卻緊緊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們才五歲啊。早早的學會了隱忍,到底要多大的委屈,才能讓她們一見到她,就傷心成這個樣子。
韓氏聞言,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盧暖會生氣,韓氏一早就想到了,但是沒有想到,盧暖沉著質問她的語氣是那麼的冰冷,無情,讓她頓時慌了。
「阿暖,我……」
「說吧,我听著!」盧暖說著,直視韓氏,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縫。
如果是穿越前,這是盧暖要發怒,暴走前的征兆。
而有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盧暖只是魂穿,她保留著前世的記憶,前世做人的法則。
「我,我……」
盧暖見韓氏半天說不出句完整的話,怒喝一聲,「既然你說不出口,那就不必說了,回家,我听三妹,四妹,二弟,慢慢說,如果他們說不清楚,我讓二嬸二叔,三叔說,至于你,以前,我覺得你懦弱,如今,我覺得你無能,家中有吃有喝,你卻把三妹四妹養成這副德行,我真明白,你是怎麼做母親的!」
盧暖說完,抱著四妹,牽著三妹往家里走去,留下韓氏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一時間,不知所措。
一到家門口,盧暖看著那幾個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看向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二嬸,二叔,三叔,又看向徐子衿,徐子衿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二舅母見徐子衿一身氣派,本想和徐子衿寒暄幾句,可誰知徐子衿自顧自和二叔說話,說著去京城路上的趨勢,把二舅母氣的不行,如今見到盧暖,立即笑眯眯的上前,「哎呦,這就是大姑娘啊,長得可真水靈?」
盧暖一見二舅母,就心生不悅,再見三妹往她身後躲,四妹緊緊抱住她的脖子,身子也在發抖,冷聲說道,「你是誰?」
「我,我是你二舅母啊?」
盧暖聞言,冷冷的笑了,「果真應了那句,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我家以前窮的,柴米油鹽不借的時候,可不知道,有這麼一門子親戚!」
二舅母被盧暖這麼一嘲諷,頓時明白,盧暖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
尷尬的想要說話,就見二弟月兌去身上的衣裳,背上背著一根全是刺的荊條,走到盧暖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一字一句說道,「大姐,二弟沒用,沒有好好護住這個家,沒有好好保護三妹四妹,你打二弟吧!」
盧暖聞言,錯愕不已,把四妹放下,呵斥道,「胡鬧,是誰教你負荊請罪這麼一出的,就算是要負荊請罪,也得把罪名定了,是打是罰,我絕對不會手軟,如果你們被人欺負了,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由著那些人隨意欺負!」說完,伸出手扶起二弟,解開繩子,把那荊條丟的遠遠的,見二弟後背上全是被刺刺出的小血珠,心疼的說道,「趕緊去抹點藥,然後老老實實,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站在那里,那幾個親戚,盧暖心中雖然已經有了個大概,但是,盧暖要二弟親口說,畢竟,事情的經過,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徐子衿走到盧暖身邊,關心的喚道,「阿暖……」
「沒事,徐子衿,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畢竟,這麼多人瞧著呢!」盧暖說著,看向那些來看熱鬧的村民。
是了,孰是孰非,都得有個交代。
如果二弟錯了,該打,該罵,她絕不手軟,如果二弟三妹四妹受了委屈,她也不是吃素的。
不連本帶利討回來,此事決不罷休。
徐子衿點點頭,走到滿月身邊,俯身在滿月耳邊囑咐了幾句,跟著盧暖等人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看著干淨清爽不再,被弄得亂七八糟的院子,盧暖用力吸了吸氣,兩只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呵呵呵笑道,「好,很好,非常好,想不到,我出趟門回來,居然有這麼大一個驚喜,好好的一個家,弄得連狗窩都不如,我不知道,若是我再不回來,這個家,還是不是我的家?」
听見盧暖這麼一說,村民們都唏噓不已。
二舅母聞言,立即上前說道,「大姑娘,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家二弟無緣無故打我家小寶,不道歉就算了,還忤逆長輩,把你們外公給推倒在地,如今你外公還躺在床上,起不來身,你說話可要憑良心!」
「良心?」盧暖說完,冷冷一笑,指桑罵槐道,「就你,還配和我說良心,那我問你,你的良心,多少銀子一斤,我買了!」
「你……」
「我什麼,你算什麼東西,親戚,那我又問你,你是我家哪門子親戚,我娘咋不出來介紹介紹,還有,這是我的家,我賺銀子,修建起來的家,你們憑什麼住在我家里,經過我同意了嗎,你們要不要臉,寒磣不寒磣,鳩佔鵲巢,你們不覺得,缺德,丟臉嗎,還在這唧唧歪歪,我告訴你們,我盧暖不是個怕事的,早些時候,我不在家,發生了什麼,今日,我一定要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是二弟三妹四妹的錯,我讓他們磕頭認錯,賠禮道歉,該賠償多少銀子,我定不會少一個子。如果是你們欺人太甚,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做出你們接受不了的事情來!」
親戚,如果真是親戚,就不會鬧出這麼多笑話來。
他們窮,吃不起飯,來家里,盧暖歡迎,畢竟,誰都有過不去的坎。
可是瞧瞧他們,一個個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誰知道他們表面上是來投靠親戚,背地里,干著什麼勾當。
二舅母被盧暖這番話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頓時有些明白,為什麼二弟要等盧暖回來了,因為這個家,盧暖才是當家做主的人,才是最厲害的狠角色。
一時間,二舅母害怕了。
鄭大人派來的兩個官差,打量了盧暖一番,才上前說道,「盧暖,盧姑娘嗎?」
盧暖點點頭,「是!」
「我們兄弟二人奉鄭大人命令,前來幫盧姑娘看家,如今盧姑娘已回來,小的也算是可以交差了!」
盧暖聞言,錯愕了一下,隨即想到,可能是徐大浩去請了鄭大人,鄭大人看在徐大浩的面子上,才派來了兩個官差。
立即說道,「兩個差大哥,今日之事,鄭大人遠在鎮上,怕是來不及,還請兩個差大哥做個見證,然後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說的鄭大人听听,是非黑白,鄭大人自有公斷,二位差大哥意下如何?」
「可以!」
「二位差大哥請!」盧暖說著,看著院子里,擠滿的村民,二弟已經穿了衣裳,站在一邊。
盧暖才開口說道,「二弟,這事,你慢慢說,從頭至尾,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相信你,作為第一個當事人,一定能夠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二弟點點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在大姐你走的第三日,這些自稱是娘親爹親兄長,親嫂子,佷女佷子的人來到咱家,娘二話不說,收留了他們,還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飯後,他們要去院子轉轉,娘就帶他們去了,二嬸把我喊去,叫我下午去村口多買些肉,好好招待這些所謂的親戚,我應了,準備回屋子拿錢,就見韓小寶,在我房間里,東翻西找,還拿了子衿哥哥送我的匕首,我叫他還我,他死活不肯,還誣陷我說,這東西是我偷的,我反駁,叫他把匕首還我,他卻陰森森的笑了笑,然後往牆壁上撞去,把頭撞了一個包,又把我的匕首丟在地上,把瓖嵌在匕首上的寶石給弄掉了,我氣不過,罵了他一句,混蛋,去撿匕首,他卻朝我撲過來打我,我才跟他動了手!」
「你胡說!」韓小寶跳出來,指著二弟,氣的臉都漲紅了。
盧暖聞言,咻地站起身,指著韓小寶說道,「你算什麼東西,還沒問你呢,一邊站著去,那一日發生的事情,你一會要是敢說謊,我就弄死你!」盧暖說著,快速抽出徐子衿別在腰間的軟劍,架在韓小寶的脖子上。
韓小寶頓時嚇得尿了褲子,嗷一聲哭了起來,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邊哭邊說道,「是爺,是爺叫我這麼做的,他說,先把二弟拿下,這個家,就快要為所欲為了!嗚嗚,嗚嗚……」
人群頓時嘩然一片。
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是韓老爹出的餿主意。
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同樣有他的血脈,卻不想,待遇竟是這般差,為了貪圖別人的錢財,居然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二舅母一听,立即上前捂住韓小寶的嘴,不讓他繼續說,可韓小寶說了許多,而人們根本不去在意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孰是孰非,陰謀詭計,在這一瞬間,已經被揭穿。
村民們,更好奇韓氏的想法。
一個個四處尋找韓氏,終于在角落里,一個人低呼道,「韓嫂子,你咋了?」
韓氏雙臉慘白,渾身抖個不行。
盧暖見韓氏這般,收起長劍,遞給徐子衿,看向二弟,問道,「二弟,後來呢?」
二弟聞言,看向盧暖,眼眸里有了遲疑。
該說嗎,能說嗎,說了大姐會傷心的,可是不說,大姐一輩子蒙在鼓里,永遠不知道,他們的委屈。
娘已經變了。
二弟想到這,走到盧暖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大姐,二弟或許不小,都說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可是,咱們的娘,她不配做一個母親,那一日,她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所有的罪名夾注在我身上,還打了我,甚至,她甚至,甚至……」
韓氏那齷齪的事情,二弟忽然說不出口。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韓氏便再無臉面活下去,對他們的名聲也不好。
忍了人,不再說。
「夠了,別再說了!」盧暖說著,把二弟扶起來,走到韓氏面前,一字一句說道,「娘,你說,你還配我喚你一聲娘嗎,猶記得以前,我們窮,可我們窮的很快樂,很開心,一家人很幸福,可如今,我們富裕了,你卻變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變成以前那樣,一窮二白,吃了這頓,沒下頓,那些失去的,就能尋回來。
我可見你這樣,我知道,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有的人,死了,可她永遠在心里。
就像曾經的韓氏,雖然她走遠了,可依舊還活在她的心里。
如今的韓氏,雖然還活著,在她的心里,已經死了。
想到這,盧暖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哭的那麼悲戚,連徐子衿想要上前安慰她幾句,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因為,不是自己疼,所以,不知道別人有多疼。
可徐子衿知道,此刻,他也疼著,比盧暖更疼。
哭了一會,盧暖站起身,用力擦干臉上的淚水,看著站在一邊的韓家人,一字一句說道,「現在,立即,馬不停蹄,滾我的家,有多遠滾多遠,否則,別怪我做出什麼你們接受不了的事情來!」
盧暖說完,率先去了廚房,見什麼砸什麼,乒乒乓乓響過不停,誰也不敢去勸,三妹四妹抱成一團,嗷嗷大哭。
二弟站在那,愣愣的看著廚房。
一會子功夫後,盧暖從廚房走出來,手中拿著一把斧子,進了一個房間,用力把那些新買的家具,劈了個粉碎,一邊劈,一邊說道,「二弟,三妹,四妹,你們把這些污穢之物搬出去,丟在門口,一會,咱們一把火燒了,連帶這個房子,也燒了!」
如今,家不像家,娘不像娘,這一切留著有什麼用。
來到一個屋子,盧暖見到床上的韓老爹,陰森森的說道,「你的傷好了嗎」
韓老爺見盧暖這麼陰沉,手中拿拿著一把斧子,而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听得一清二楚,心一頓,責問道,「孽女,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我見你傷了這麼久,還不見好,想送你一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