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柳風山腳,充滿著肅殺之意,眾人皆是邁步上前,漸漸縮小這包圍圈,而望著這些昔日的同伴,銀雪握著劍柄的手一緊,一股冰寒的氣息從身上散出。
銀絲如雪,在風中輕揚,她快步上前,冰冷的銀劍向著其中一人刺去……
便在這當即,距離柳風山不遠處的小道上,女子迎風而立,抬眸望向不遠之處的山峰︰「就快要到達流風宗了,師父,當年害了你的人,必將在今日都受到懲罰!」
語罷,白衣如同一道流星,快速射往天空,眨眼間便失去蹤影……
「該死!」
洛鷹後退兩步,與其余兩人背對背相靠,咬牙說道︰「昇凌,銀雪,稍後我用自爆為你們爭取時間,你們務必要沖入流風宗內,把那些弟子救出來。」
「什麼?」
兩人皆是面露震驚,相視一眼,旋即還是由銀雪開口︰「這怎麼可以?我們怎麼能獨自犧牲你?這種事我銀雪做不到。」
「別廢話了!」洛鷹冷喝一聲,面露堅毅的光芒,「要不我們都會死在這里,要不死我一個,你們逃生,如果我們都死了,還有何顏面去黃泉見風神大人?所以你們必須把被困的那些弟子救出來,听明白了沒有?」
嬌軀猛的一顫,櫻雪凝望著洛鷹堅定的面容,眸中閃過痛苦的抉擇。
「銀雪!」蒼老的手放到銀雪的肩上,昇凌搖了搖頭,「這次我們便听他的吧。」
「可是……」
銀雪微微轉頭,映入眼簾的是昇凌同樣痛苦的神色,心底猛的一顫。
是的,他們應該以大局為重,不能顧慮個人感情,若是不救出那些人,無論九幽還是黃泉,都愧對于風神大人……
「我明白了,洛鷹,我們決不會讓你一人赴死,待救出那些人後,我和昇凌皆會追尋風神大人而去,哪怕是到了黃泉,我們也勢必要繼續為風神大人效忠。」
嘴角淺揚,洛鷹的面生帶著一抹欣慰……
「快,快閃,他要自爆!」
見到洛鷹鼓起的身體,眾人面色皆是大變,齊刷刷的向後退去。
也就在這瞬間,銀雪和昇凌頓時化為兩道光芒,射向這座高song入雲的山峰,待眾人緩神之後,這兩人已經到至半山腰間。
看到兩人的離去,尹駱琦冷笑一聲,並未阻攔,因為在之上自然會有阻止他們的人。
銀雪和昇凌雙雙停下步伐,轉頭最後望了眼洛鷹,眸中不覺含著熱淚,就當他們打算繼續前行之時,猛然發現洛鷹那漲起的身體突兀的干癟下來。
一副恢復如常。
兩人皆是瞪大雙眸,洛鷹的自爆失敗了,這怎麼可能?可不由自主的,他們皆是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洛鷹不會死了……
與此同時,流風宗的諸人亦是呆住了,旋即感受到天空上傳來的氣息,皆是不禁仰頭望去,于是這瞬間,那襲盛.雪的白衣不經意間撞人眾人的眼瞳中。
白衣如雪,女子絕色傾城,那瞬間便吸引了諸人的目光。
「你是何人?」尹駱琦微微斂目,縱然這女子的容貌絕美的讓人砰然心動,但不知為何,她竟然帶給自己一種危險之感。
剛才洛鷹的自爆難道是她阻止?看來這女子應該不是敵人……
想及此,尹駱琦微微松了口氣,他還真是太過警惕了,若她身為敵人,又怎會幫助流風宗消除危機?
當然,尹駱琦不知道,夜若離阻止洛鷹的自爆,所為的不是他們,而是不想讓和流風宗為敵的人死在她的面前,僅此而已。
洛鷹感受到體內狂暴的力量消失,渾身猛的一顫,難道他想讓這些人陪葬都不行嗎?她是何人,為何要多管這場閑事?
那襲白衣飄然落地,夜若離嘴角含著淺笑,然而這笑意不達眼底,那雙黑眸中盡是刺骨的寒冷。
「你是不認識我,但是有一個人,你總不會忘記,師父,出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青光閃過,夜若離的身旁儼然多了一個青衣女子,這女子面貌清麗動人,神色間透著一抹犀利,冷漠的視線直穿入尹駱琦的身體。
「風……風神……」
尹駱琦驚愕的瞪大雙眸,強烈的驚恐致使他的身體顫抖起來。
「不,不可能!你應該魂飛魄散了才對,鳳兒已經去了丹城,你怎麼可能還存在?難道說中州傳言,你身處于昏迷當中是假的?」
沒錯,僅有這個可能她方才會存在于世……
「那個傳言無假,只是我的靈魂踫巧恢復罷了,」微微揚唇,風神笑的極其柔和,可她的眼底卻滿是殺意,「尹駱琦,如今天鳳已死,接下來便該輪到你了,當初你們給我帶來的傷害,我是時候向他們討回了。」
艱難的咽了咽唾沫,尹駱琦不禁往後退去,驚恐布滿在整張俊顏之上。
「風神大人?」
洛鷹愕然的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容,這個剛才連死亡都不懼怕的人,在如此之刻不禁熱淚盈眶,激動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此時,銀雪和昇凌皆已折回,皆是激動的凝視著這張清麗的容顏。
「風神大人,不……宗主,尹駱琦這狗賊說天鳳去了丹城,我們還以為……」說到這里,銀雪再也說不下去,她伸手捂住嬌唇,任由淚水從漂亮的面頰上滑落。
許是想到什麼,銀雪垂下眼眸,說道︰「可是,我們沒有臉見你,這些年我們雖有所察覺,卻依然為天鳳效忠了許久,甚至有我們在,還讓那些擁護宗主的人被關了起來。」
「不,你們做的已經很好了。」
搖了搖頭,風神柔和的一笑,那聲音如珠落玉盤,清脆動人。
「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們依舊這番忠心,所以我很欣慰,接下來的事情便由我們來解決即可。」
「是,宗主。」
三人相視一眼,後退幾步,剛才的戰斗他們都受了不輕的傷。
「這些丹藥你們舀去服用吧。」
夜若離隨手一揮,一個玉瓶拋向了洛鷹。洛鷹接住玉瓶,詫異的望了眼夜若離。
「嘖嘖,你們這三個家伙還真是好運,」風神掃向不明所以的洛鷹,搖頭輕笑兩聲,「想要從我這徒兒的手中獲得丹藥可是不容易的,即便是我都僅服用過一顆罷了,現在她一給就是一瓶,我無法不羨慕你們三個。」
能夠治療神尊傷勢的,那可是超神品丹藥,若放到這片中州,即便是頂尖勢力都要為之爭奪,這幾人竟然還帶著這種疑惑的表情。
宗主的弟子?
三人皆是一怔,縱然宗主有許多記名弟子,可她卻從來不會稱那些人為徒兒,能被她如此相稱的也僅有她的衣缽傳人。
這女子是宗主的衣缽傳人?可宗主的最後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咳咳,」洛鷹干咳兩聲,從玉瓶中舀出兩枚丹藥遞給銀雪與昇凌,說道,「既然宗主這麼說了,你們就服下吧。」
話音剛落,兩人便迫不及待的吞下丹藥。
丹藥入月復的剎那,一股暖流傳遍身體的所有經脈,原本所受的傷勢在此瞬間復原,並且玄氣亦是隨之恢復。
感受到身體的異樣,銀雪和昇凌相視一眼,眸中皆帶著深深的震撼。
瞬間恢復神尊傷勢的丹藥,怎是神品就能辦到的?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超神品丹藥?這怎麼可能?
宗主的徒兒到底是何人,為何出手便是有著如此神效的丹藥?
旋即兩道目光落在洛鷹的手上,他們真恨不得撲上去把那玉瓶給搶過來。
看到這兩道如狼似虎的視線,洛鷹急忙倒出一口丹藥,把余下的給丟入空間戒指中,最後還不忘舌忝舐下嘴角,使得旁人都很想把這老頭給暴揍一頓。
「恢復神尊傷勢的丹藥……」尹駱琦狠狠的打了個激靈,愕然的望向風神,「你突破到超神品了?」
「不,」聳了聳肩膀,風神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如今的靈魂狀態能煉制丹藥?這些都是我徒兒的杰作罷了,我的實力確實比她強大,可憑天賦和煉丹術,我遠遠不如她。」
風神承認自己的煉丹造詣不如夜若離,也相當于默認夜若離為超神品這個事實。
畢竟風神是神品巔峰,能勝過她的也僅有超神品……
「好了,尹駱琦,現在該到我們算總賬的時候了。」
清冷的聲音狠狠的撞擊在尹駱琦的心中,他的俊臉上閃過恐慌,突兀的,于眾目睽睽之下,尹駱琦猛然跪倒在地,傷心的道︰「風神,這些都是天鳳逼我這麼做的,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深愛著你,不曾把你忘了,亦日日夜夜的後悔,看在我們曾經那番相愛的份上,你饒恕我這一次,可好?」
眸光微閃,尹駱琦心底閃過一抹得意,這個女人曾經亦是痴愛著他,所以怎會忍心殺了他?他發誓,這次過後,他定然會好好對她,再也不去拈花惹草。
眼中掠過一絲鄙夷,風神唇角的笑意更甚︰「是麼?她逼你的?可是當初她與我說過,這些都是你逼她的,那麼到底是誰逼誰?」
見風神還沒有下手,尹駱琦以為她相信了他的話,心中不覺一喜︰「沒錯,都是她逼我的,若是你不相信,可以讓天鳳出來與我對峙,我有辦法讓她說實話。」
反正天鳳已經死了,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眸里閃過滔天殺機,風神的嘴角卻勾起戲謔的笑,「若離丫頭,你便讓天鳳暫時出來一下,讓他們好好的對峙。」
尹駱琦愣住了,不明所以的注視著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