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腦武神 第九節 心氣

作者 ︰ 陽光照耀的樹葉

()方平回到家中,家中安靜無比,氣氛有些異常。他放下從內務堂領取的衣服、弓箭,徑直走到父母所居的房間之內。

方文俊,用毛巾捂著嘴,躺在床上劇烈地咳嗽著,臉色異常蒼白。咳一會後,柳若詩便把毛巾取下來,在旁邊凳子上放著的一個銅盆里洗一下。銅盆里的水,已經被染成血紅之色。

「爹,你這是怎麼了?」方平快步上前,問。通過初級武士測試與幫助熊蛋保留修煉機會的喜悅從方平心中褪去,不過他依舊保持著冷靜。

「你爹今天在房中練功,不小心引發了舊傷。」柳若詩秀眉緊蹙,幽幽地道。

方平從父親的眼眸中,發現了跳動著的火焰。也許,是他在武技上土突然的進步,激發了方文俊隱藏于心中的雄心。所以他想克服傷勢,恢復實力,有所作為。奈何他的傷勢,已經年深日久,強行修煉,反倒是損害到了自己的身體。

方平眼中,閃過一抹藍光,天羲系統馬上開啟,開始探查方文俊的身體狀況。天羲系統曾經配備了先進的光能量衍射檢測系統,可以通過光能量衍射探查各類材料的內部結構,構築結構模型,進行模擬輸出。

不過穿越之後,方平只融合了程序記憶,光能量衍射系統並未進入他腦中。所以,他現在只能通過自己的目光和感官,捕捉方文俊身體的各種信息,進行分析。而他現在的眼力,還沒有到那種可以看透人體內部的境界。所以,天羲系統能夠捕捉到的信息,也非常有限。

方平上前走了兩步,本想搭一搭方文俊的脈搏,診斷一下他的傷勢。但是他轉念一想,這一世的方平,並未學過醫藥,不可能懂把脈針灸這些東西,于是他的腳步,又定在了那里。

在前世,他醉心傳統中醫,潛心研究過經脈、五行、陰陽等傳統的中醫理論,又結合分子生物學知識,把科學與傳統融合在了一起,在醫術上,已經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天羲系統的研發,便是他試圖把中國古代傳統中對于人體的經脈、穴位等玄奧知識科學化、數據化、精確化,從而完全解開人體奧秘的結果。

如果讓他把脈,他相信對于父親的傷勢,會有一個精確的診斷和了解。再結合這個世界的藥理知識,他自信一定能找到診治之法。只是,如果他現在這樣做,就太突兀了,勢必引起父母的嚴重懷疑。

方平想了一想,打住了替父親把脈診治的念頭。通過望和聞,再結合天羲系統豐富的人體數據資料進行分析,方平已經初步判斷出,父親的傷勢雖然嚴重,傷到了內髒和經脈,但還不至于有生命危險。而且,這種傷勢,需要長時期的調養,短時間內就算對癥下藥,勢必也無法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既然如此,倒不如沉下心來,從長計議。

「請大夫過來看過了嗎?」方平臉上透出關切,問。

「我這病,大夫看了也是白搭,反正死不了,靜養一些日子就好了。」方文俊躺在床上,以微弱的聲音道。

方平明白父親說的沒錯,他經脈內髒損傷嚴重,尋常大夫對這樣的傷勢,完全是束手無策,不可能醫治的,最多就開點滋補身體、緩解疼痛的藥。這樣的藥,他們家中也備了一些。

「爹,你安心養傷吧。我今天去武技堂通過了初級武士的測試,以後每月五兩的學費不用再交了,而且我還能拿到每月五兩的月例。我已經在內務堂領了弓箭,這幾日,就出去獵些野獸,換些銀錢補貼家用。」方平在椅子上坐下來,道。

「好!好!」方文俊躺在床上,連叫了兩個好,臉上也恢復一些血色,閃耀出幾分光彩。方平能夠通過初級武士的測試,令得他心中非常欣慰。

柳若詩,也在一旁寬解道,「文俊,你看平兒這麼有出息,你也不必太強迫自己,強行恢復傷勢,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方平走出去,打開門,發現一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手里端著兩個錦盒,站在門外。這個人,是青牛莊莊主方青牛家中的管家,名叫方浩然,專門管理他家內務的。

「方管家,您過來做什麼?」方平將方浩然迎進門,問。

方浩然和善地答道,「我是奉莊主之命,前來送東西的。莊主听聞你通過了初級武士的測試,準備了幾樣禮物讓我送過來。他听說你爹身體不太好,還托我送了幾樣丹藥過來給他療傷。」

方平吃了一驚,「莊主的禮物?您快請進。」

方浩然走進主廂房,坐了一會。方文俊,強撐著身子,在柳若詩的攙扶下,從臥室走了出來。

「方浩然,你回去吧,把這些東西也都提回去。無功不受祿,我不會要莊主的任何東西。」方文俊尚未落座,便板著臉,以一種嚴肅的口吻道。

方浩然,臉上顯出為難的神情,「文俊,這是莊主的一番心意。方平通過初級武士的測試,這是件喜事,莊主心中,也非常之欣慰。莊主希望方平能有大出息,也希望你能早日恢復傷勢,重振雄風,你何苦苦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沒有給青牛莊做什麼貢獻,不配享受莊主的厚待。這些東西,你全部拿走。」方文俊以冷冰冰的語氣道。

「文俊,以你的身份,就算你什麼都不做,莊主他厚待你,也是應該的。而且,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莊主也有不少煩心的事情。若是你能早日復原,助他一臂之力,這對咱們青牛莊和方家,都是一件幸事。」方浩然依舊苦苦勸說。

「我說,把東西都拿走,你沒有听見嗎?」方文俊的語氣中,隱隱帶上了幾分怒意。他情緒一激動,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浩然,趕緊把東西拿走吧。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文俊的性子你也清楚,快走吧。莊主的心意,我們心領了,改日我再親自登門向他致謝。」柳若詩在一旁道。

方浩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提起東西,走出門外。

在青牛莊內,大部分人,對于方文俊,都是冷嘲熱諷,看不上眼。但是莊主方青牛,對于方文俊,倒是非常看重。逢年過節,都會派人準備禮品送過來。平日里,若是方文俊的傷勢有什麼反復,他也會立刻派人送滋補療傷的藥材過來。只是,對于方青牛的示好,方文俊,從來都不領情,也從來都沒有收過他任何東西,或是受過他半點恩惠。

「爹,莊主他也是一片好意,我們為何不領情?」方平臉上顯出探詢的神情,問。以往,對于父親的事情,他是從不過問的。但現在他通過初期武士測試,身份已經有所提升,而且他的心性,也已經有所改變,不再是那個一腔熱血卻頭腦莽撞的家伙,所以開口問一問。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總之你要給我記住,在青牛莊內,任何東西,都只能靠自己本事去爭取,不能平白無故,受人半點恩惠。」方文俊以嚴厲的語氣道。

「爹,我在青牛莊出生,在青牛莊長大。倘若青牛莊出了事情,我們也要承擔自己的責任。莊主他明明是一片好意,我們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方平臉上顯出堅毅的神情,不依不饒地問。

方文俊臉上,顯現出了身為父親的威嚴,「我剛剛說的話,你沒听到嗎?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柳若詩在一旁以和緩的語氣道,「平兒,你爹身子不好,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氣了。莊主他送東西過來,自然是指望你爹在關鍵時刻可以出手幫他。只是你爹的傷勢,你也看到了。倘若收了他東西,那就是欠下了還不掉的人情。以你爹的心性,怎麼會讓自己欠人人情呢?」

方平堅決地搖了搖頭,道,「爹,你為何就認定自己幫不了莊主?你也是曾經修煉到淬體境巔峰的人,沒有頑強的心性,又怎麼能在武道上達到那樣的境界?難道一次受傷,就把你的心性全部都磨滅了嗎?」

柳若詩,見方平對父親說出這樣的話,有點被嚇住了,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好。方文俊曾經的境界和他的傷,一直以來都是他身上的逆鱗,從來沒有人,敢跟他直接提這件事情。

方文俊並沒有如意料中那般勃然大怒,而是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以和緩的語氣道,「平兒,還記得你醒來時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實力才是根本。沒有實力,一切所謂的心性、品德、尊嚴等等,都是廢話。你這麼說我,只是因為你沒有經歷過我這樣的挫敗。當你有一天,到達了一定的高度,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自己的理想、命運和尊嚴,然後又被人狠狠打下神壇,從巔峰直接跌落谷底,你就會明白我今日的心情。」

方平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了方文俊,道,「爹,我們身為武者,哪有不經歷低谷和失敗的?只要性命還在,就算被打倒一千次,第一千零一次,我們還是有機會爬起來,把敵人打倒的。」

方文俊臉上顯出痛楚之色,「平兒,你以為你爹的心性與對于武道的意念,因為一次失敗就磨滅了嗎?你爹沒有這麼窩囊。只是,你現在太年輕,有些事情,是不會明白的。雖然我的性命還在,有些人的性命,卻是無法挽回了。」說話間,方文俊將自己的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眼中顯出一種無可奈何的落寞與絕望。

方平沉聲道,「爹,人死不能復生,現在傷心,又有何用?你若心中有痛,只有報仇雪恨,才能念頭通達。」

方文俊嘆了口氣,「報仇雪恨,談何容易?十幾年前,便已經是慘敗了。我傷了十幾年,還有希望嗎?」

「我會去學醫,我向你保證,我會治好你的傷,恢復你的身體。但是你也要向我保證,終有一天,你要殺回去,把那些傷害你的人,狠狠地踩在腳下!」說這些話的時候,方平眼中,透出了無比堅定的信念與意志。

方文俊看著眼神無比堅定的方平,沉吟良久之後,淡然一笑,道,「平兒,治好我的傷,只怕是妄想。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打敗曾經的敵人,更是絕無可能。但我方文俊有兒如此,我總不能給兒子丟臉吧。你放心,從今以後,為父絕不會再消沉下去。」

「一言為定!」看著方文俊臉上的消沉之色褪去了幾分,方平伸出了自己手,父子倆的手,重重握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柳若詩,原本以為父子二人言語不和,會爆發劇烈的沖突。卻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是二人握手言和。

看到方文俊那張恢復了一些神采的臉,柳若詩,心中重重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帶著幾分欣慰的笑意。在沉郁消沉地過了這麼多年之後,方文俊,似乎終于在兒子的支撐下,恢復了一些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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